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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昕昕眉头拧成花，牛鼻子似的喷口气，接通了电话，“干嘛？”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楚念非挑眉。
“在睡觉。”
“坐着睡觉？”
沈昕昕一愣，扭头便看见了走过来的楚念非。她瞥他一眼，又靠回在藤椅上，眯上了眼，“有事。”
“送药。”楚念非把一管药膏放茶桌上，“淡化伤痕的，我一些客户也在用，效果还不错。”
“嗯。”沈昕昕懒洋洋应一声，头没动，眼没睁。
楚念非自顾自坐下，“我下礼拜生日，打算开个化装舞会庆祝一下，你要不要来？”
化装舞会？沈昕昕冷哼一声，“不去。”这是在同情她吗？她现在都已经需要被同情了吗？
她的回答倒是在楚念非的预料之中，拿起她那边已经开过的啤酒喝了一口，“那我来找你。”
沈昕昕动了动屁股，“Wenny已经不在这住了。”
“我来找你。”楚念非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我跟你不熟。”
“我跟你熟，可以天天来。”他放下啤酒，“少喝点，看看你那肚子。”他很嫌弃得看她一眼，双手插袋，潇洒的走了。
走出几步，后脑上一疼，刚才喝完的易拉罐摔在一边。楚念非叹口气，抹了抹脖子上的啤酒沫子。
有件事他没说，他昨天刚把工作辞了，上头人气得直摔杯子，毕竟刚占了去美国参加进修学习的名额，回来就辞职，也是辞得有点快。
而且，辞职信上的理由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做售后服务。
确认楚念非离开之后，沈昕昕捏了捏卫衣下的肚子，还好，也就是肉有些松了，长了小肚腩而已。
她轻轻捏着肚子上的肉，有些恍惚，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肚子有一天会变成这个德行。
晚饭时间，Vivian回来，见餐桌前只有沈昕昕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旁人，才纳闷的问：“就你自己？”
沈昕昕吃着饭，都没看她，“你老年痴呆了？我哥他们早上刚搬走。”
Vivian最近已经习惯了沈昕昕黑化一般的改变，被怼也不生气，“楚先生不是来了？”
沈昕昕啪一下放下筷子，挑眉瞄着Vivian，“你让她来的？”
Vivian看一眼她的臭脸，没事儿人一样把大衣脱了交给佣人，整理了一下头发，笑，“你放心，我没那么喜欢管闲事，他给我打电话让佣人开门。”
沈昕昕听罢，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情，“也是，你向来只顾自己活得开心，哪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说完起身准备回屋，经过Vivian的时候眼睛也依旧冷冷的看着前方，没想到，Vivian忽然走近她，扬手在她脸上打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沈昕昕定住。
旁边的佣人呆住。
Vivian的身体有些颤抖，深吸口气，才走去餐桌吃饭，“沈昕昕，你不想好好活那是你的事，这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我就当自己没生你。”
沈昕昕咬住下唇，快步回了房间。
Vivian坐在饭桌前，做了几个深呼吸，拿起筷子，结果手抖得什么都夹不起来，只能干巴巴盯着那几个菜缓神，一时间，满眼都是疲惫，精致妆容下透出老态。
静坐一会儿，她让佣人给她盛了碗汤，慢慢喝下小半碗，身体才缓和下来。
*
苏家，沈延风听完电话中佣人的汇报，表情有些凝重。
旁边的苏锦如隐约听到一些，琢磨着等他自己说要把自己急死，直接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延风放下手机，又说：“我妈和昕昕吵架了。”
苏锦如皱眉，想到离开时Vivian的坏脾气，“要不……明天晚上过去看看？”
沈延风摇头，“Vivian给我发了信息，她明天回法国。”
苏锦如愣住，“因为我？”
“你想太多了。”沈延风想了想，“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愿意有负担，不想面对问题，逃避是她解决所有难题的方式。
“那昕昕自己住……可以吗？”
沈延风没说话，他有点担心，但也不知道怎么办，估计让妹妹搬过来，她肯定不愿意。
苏锦如看出他的心思，“明天我过去看看她吧。”
“嗯。”沈延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
苏锦如把手里的书放下，歪头看着他，“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用‘对不起’‘谢谢’这些词啊。”
“嗯。”沈延风也歪头看她，“以前要是知道多用用，也不会把你弄丢。”
苏锦如的表情僵住，忽然不敢跟他对视，嗖一下缩进被窝里，“睡觉吧。”
“嗯。”沈延风唇角明显往上挑了，答应着躺下。关灯之后，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事，“有个问题，想让小何回去是真心的吗？”
苏锦如想了想，“对，我这次回来说要接手苏氏，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她叹口气，“事实证明，我不仅不适合坐在总裁办公室，也找不到任何乐趣，现在爸爸也醒了，我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也想……多陪陪甜甜。”
她想到女儿，心里还是很惆怅，但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敏感。
人要往前看。
“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也会为苏氏的未来好好考虑。”沈延风拍拍她的头，“放心。”
苏锦如借着黑漆漆的掩护扭头看他，有种被保护了的感觉，可又很想知道，这次被保护的时间能持续多久……
她抿抿唇角，抬脚勾住他的脚，“握爪。”
说起来，沈延风已经很久没被握爪了，冷不丁被握一下的感觉也很不错，索性就没把手收回来，继续给她揉头。
苏锦如也没客气，安心闭上眼，享受沈先生的哄睡服务。
第二天，苏锦如和沈延风送Vivian去机场，沈昕昕问清楚情况，冷着脸回房间摔上了门，在她眼中，此刻的她就像当年的大哥一样被妈妈丢下了。
不过，她无所谓，反正……她也习惯了。
Vivian对苏锦如还很有意见，去安检的时候也只拥抱了儿子，说完嘱咐的话，才补充，“你们不用担心Emma，有人照顾她。”
沈家，沈昕昕看着大包小包出现的楚念非，有些惊了。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