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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燕飞回到精舍里,进门就闻见一阵淡淡的幽香,想必是姑娘桑傲霜留下来的。他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
一路上就思潮汹涌,往下一坐,思潮更占据了他整个脑海。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的“情孽”这么重,刚到京里来没多久,就前后博得三位姑娘的青睐,赢得了三位姑娘的芳心。
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重了起来,一阵阵的困意袭上身来。真是啊,刚才走动着不觉得,一坐下来就不同了。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打算去睡。
那知刚站起,忽然觉得失重,胸口发闷,身子一晃,差点没又坐下去。他为之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儿,困归困,可是困不至于这样儿啊!
就在他心念转动的一转眼工夫,他只觉眼皮重逾千斤,几乎都睁不开了,眼前的东西也为之一阵模糊,而且头更重,胸口也更闷了,人简直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之感。
他人聪明,更机警,马上就知道不对了。他支撑着睁眼四下察看,他看见了,高脚漆几上那盏灯,那盏灯的灯焰上,冒着一线极细的白烟。普通的灯焰不至于冒烟,即使有时候会冒烟,那也绝不会是白烟。
他支撑着扑过去,人正动,只觉那阵淡淡的幽香突然间浓了不少,一刹那间,他全明白了,抓好那盏灯,抖手扔了出去。灯扔出去了,人也支撑不住了,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他人倒下去了,一条黑影疾若鹰隼般掠进了精舍,落在凌燕飞身边,扬掌就要劈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外头传来了人声。
“凌少爷,怎么了,什么东西哗喇一声。”
那黑影顾不得再伤凌燕飞,气得一跺脚,飞身掠了出去。
黑影掠出了精舍之后的一转眼工夫,又一条人影一闪进了精舍,道:“凌少爷,您的灯……”
他一眼瞥见了凌燕飞倒在漆几旁,一怔,一个旋身扑了过去,他经验够,抱起了凌燕飞先探鼻息。一探鼻息之后,他的心松了一半,转头发出了一声短啸,然后抱起凌燕飞放在椅子上。
他这里刚把凌燕飞放好,已有好几条人影带着一阵狂飙卷进了精舍,一个苍劲话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话声方落,眼前一闪,有人打亮了火摺子。火光照耀下看,站在凌燕飞身边的是龙云、驼老、桑傲霜、龙刚、龙文等七个全到了。
驼老脸色陡然一变,脱口叫道:“凌少爷。”
姑娘桑傲霜一声惊呼:“燕飞。”
她闪身就要扑过去。
驼老伸手拉住了她,沉声说道:“龙刚,找灯。”
龙刚答应一声要动。
龙云道:“灯在外头打碎了,里头还有一盏。”
龙刚一阵风般扑到垂帘那边,一转眼工夫又扑了回来,他手里端着一盏灯,龙文过去用火摺子点着了灯。
姑娘桑傲霜娇靥都白了,急道:“龙大哥,凌少爷怎么了?”
龙云道:“属下听见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叫凌少爷没听见凌少爷答应,进院子一看,灯摔碎在院子里,当时属下就知道不对,再进屋一看,凌少爷倒在高脚几旁人事不省。”
一阵风般又一个人奔了进来,是冯七,他嘴里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当他看见椅子上的凌燕飞的时候,叫一声“小七”就要扑过去。
驼老又伸手拦住了他,道:“冯老,不要动他。”
一顿,沉声接道:“龙云留在这儿,其他的人四下给我搜,只要发现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龙刚七个答应一声,飞掠而去。驼老转望冯七,把龙云刚才说的又说了一遍。
冯七脸色大变,道:“这么说燕飞是遭了暗算,他扔灯示警。”
驼老道:“恐怕是,先让我看看凌少爷再说。”
他一步跨到凌燕飞跟前,伸手便要扣凌燕飞腕脉,忽然他转头过来问道:“傲霜,你闻见了什么没有?”
姑娘桑傲霜一双明眸转动了一下道:“香香的,很淡。”
驼老道:“可闻得出这是什么味道?”
桑傲霜摇摇头道:“干爹,难道说燕飞是一—”
驼老转望冯七道:“冯老有没有闻见什么?”
冯七点点头道:“您不提我没闻出,您这一提我也闻出来了,确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只是我闻不出这是什么……”
驼老两眼进射寒芒,道:“冯老可听说过龙涎香这种东西?”
姑娘桑傲霜花容失色,脸色大变,出声叫道:“龙涎香。”
扑过去就要抓凌燕飞。
驼老一把把她推开了,推得她一个踉跄沉声说道:“丫头,难道你要龙涎香加速运行。”
姑娘桑傲霜脸色煞白,站在那儿没敢再动,她颤声说道:“干爹,要是燕飞有个三长两短……”
驼老须发微张,道:“你放心,他们害不了凌少爷的。”
冯七道:“驼老,什么是龙涎香,燕飞他……”
驼老道:“您别忙问,等我为凌少爷祛除了龙涎香之毒以后,我再慢慢告诉您,龙云,快拿我的药箱去。”
龙云恭应一声,飞掠而去。
驼老抬抬手道;“冯老,不碍事的,您坐下歇歇吧。”
冯七站着没动,道:“驼老,您能治龙涎香……”
驼老冷哼一声道:“幸亏碰上了我,或许他们忘了我桑驼子的老窝也在江东六十四屯了,我桑驼子对他赤魔教的那些见不得人、下九流的鬼魅伎俩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冯七道:“赤魔教?您是说燕飞是……”
驼老截口说道:“龙涎香是小兴安岭的特产,据我所知,只有小兴安岭产这种东西……”
龙云提着一口漆黑的小木箱掠了进来。
驼老道:“咱们待会儿再说。”
他伸手接过了龙云递来的药箱,打开药箱,里头放满了药,有草药,还有瓶装的药粉跟药丸。
驼老伸手进去一阵摸索,摸出了一束草药,道:“拿开水茶杯来。”
龙云行动飞快,马上把茶杯开水送到了跟前。驼老放下药箱,两手把那束草药扯得粉碎放进了茶杯里,然后像沏茶似的满斟了—杯。盖着盖子稍微闷了闷,驼老掀起茶杯盖端起了茶杯,茶杯里的水已然色呈碧绿,—股子辣味冲鼻。
驼老吹了一阵,把茶杯里的水稍微吹凉一点之后,道;“龙云,捏开凌少爷的牙关。”
龙云慌忙捏开了凌燕飞的牙关,驼老极其小心,也极缓慢着把那杯色呈碧绿辣味冲鼻的药水,一点一点地给凌燕飞灌了下去。
一杯药水灌得点滴不剩,驼老把茶杯往几上放,道:“行了,抱凌少爷进去躺着,盖上被子,让他出汗。”
龙云抱起凌燕飞就走。桑傲霜忙跟了过去。
冯七也想跟过去,驼老拦住了他道:“有傲霜照顾他就行了,您放心,我担保凌少爷绝不碍事,您请坐,咱们坐下来谈。”
冯七眼望着垂帘那边的凌燕飞,缓缓坐了下去,道:“您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驼老跟着坐下,道:“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专解龙涎香毒的草,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它叫什么,这种草也产在小兴安岭,别处恐怕没有。”
冯七看了那茶杯里的药渣儿一眼,道:“我闻见一股子冲鼻子的辣味儿,怎么跟芥茉似的。”
驼老道,“这种草在地上长着的时候没味儿,干了以后也闻不出什么味道来,可是拿水一冲,那股子辣味儿就出来了。”
冯七道:“您怎么知道这种草能解龙涎香毒?”
驼老道:“说起来这是件巧事儿,早年我在江东六十四屯的时候,有一回,上小兴安岭采药去,您知道小兴安岭是山了名的险峻的,有很多地方普通人到不了,所以上头什么怪东西都有。小兴安岭产一种蟒蛇,奇毒,当地的人管它叫地龙,‖潇湘书院独家连载‖这种东西嘴里时常流一种黏液,当它游走行动的时候,这种黏液到处滴,滴在活物身上活物准死,滴在草上草就会枯死,毒得不得了,这种黏液从它嘴里滴下之后,过不一会儿就会凝固,一条条软软的,透明有股子很淡的香气,这就是龙涎香,并不是稗史汇编里所说:诸香中龙涎香最贵,出大食国的那种龙涎香,那种龙涎香最名贵,这种龙涎香剧毒……”
顿了顿道;“那一回是让我赶巧了,本来有龙涎香的地方,再毒的东西也不敢从那儿过,那一回有两个猴子在树上逗着玩儿,逗着逗着许久树枝断了,一只猴子从树上掉下来,正好掉在龙涎香上,我当时心想这猢狲非死不可,可是您猜怎么着,那只猴子挣扎着爬到一堆草附近,两只爪抓起那种草拚命往嘴里塞,没多大工夫,那只猴子居然一点事儿没有的爬起来跑了。”
冯七指指茶杯里的药渣儿,忙道:“那猴子吃的就是您这种草。”
驼老微一点头道:“不错,这我才发现这种草能解龙涎香毒,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东西它也有个克星,造物委实是够神奇的,当时我如获至宝,过去就把那种草全割了下来,我没敢连根拔,上苍造了这种克制龙涎香的东西,就是为救那误中龙涎香的生灵的,我怎么能一根不剩的把它全拔了……”
冯七忽然问道:“驼老,这种草在地上长着的时候能解龙涎香之毒,割下来干了之后还能解龙涎香之毒么?”
“能,我试过!”驼老道:“当初我也想到了这一层,我活捉了一只狼给它吃了些龙涎香,等它昏迷过去之后我又拿这种草泡水给他灌了下去,过不了一个时辰它就醒过来了,跟没吃龙涎香一样!”
冯七吁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这么说燕飞是吃了龙涎香?”
驼老摇头说道:“不,龙涎香剧毒,不一定是吃,碰一下命就不保,以我看凌少爷不是误食了龙涎香,也不是误碰了龙涎香,而是……冯老没听龙云说屋里有盏灯被扔到外头去摔碎了么?以我看凌少爷中的龙涎香毒是让人下在了灯油里,经过灯焰的燃烧变成了烟,凌少爷一时没觉察,闻进去了不少,后来发现毛病出在灯上,才把那盏灯扔了出去,灯扔出了手,人也不支倒了地。”
冯七道:“龙涎香还能下在灯油里么?”
驼老道:“原本不能,可是赤魔教人采了龙涎香之后,又把它加了一种药物细研成粉使得它见水就溶,所以也就能下在灯油里了。”
冯七道;“您怎么知道这件事是赤魔教中人干的?”
驼老一双虎目之中寒芒闪漾,道:“别人不知道,我清楚,赤魔教拿龙涎香害人的事我见多了,当年他们也曾害过我,可是我有这种解药,他们奈何我不得!”
冯七道:“这么说赤魔教中人摸进咱们这儿来过了!”
驼老的灰眉轩动,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然凌少爷怎么中龙涎香,哼,哼,我还没想到赤魔教里竟有这种来无踪去无影,让咱们茫然无觉的能人呢,我倒要看看这是赤魔教里的那位高手!”
灰眉猛地一扬道;“傲霜,过来。”
桑傲霜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焦虑地道:“干爹,燕飞怎么还没醒?”
驼老道:“不要紧,干爹拿这条老命担保,他要是有什么差池,你找你干爹要人就是。”
顿了顿道:“这儿是你收拾的?”
桑傲霜道:“是我。”
驼老道:“灯是你点的?”
桑傲霜“嗯”了一声道:“是我,怎么了?”
显然,驼老跟冯七刚才的谈话她没听见。
两下里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可是说是近在咫尺,她居然没听到驼老跟冯七的谈话,可见她的心全放在凌燕飞身上了!
驼老没答又问:“灯油也是你添的?”
桑傲霜道:“是啊,那是好些日子以前添的了,灯一直没用,怎么了,干爹,难道是灯……”
驼老道:“灯油里让人下了龙涎香,你赶快去油缸里打点油拿来,我要看看毛病是不是出在那缸油里。”
桑傲霜转身要走,忽又回过身来道:“不会的,干爹,每个屋里的灯油不都是今儿个才添的么,别的灯一盏也没毛病啊!”
驼老怔了一怔,忽地站起来走到那张高脚几旁,端起了那盏灯,看了看,闻了闻,道:“这盏灯是刚从里头拿出来的,灯油里也没龙涎香!”
冯七道:“驼老,怕毛病不是出在灯上吧!”
驼老轩了轩灰眉,叫道:“龙云。”
龙云带着一阵风到了跟前。
驼老道:“摔碎的那盏灯还在院子里么?”
龙云道:“属下没顾得收拾,应该还在。”
驼老道:“你去把它端进来,不必拾碎片,我要看看灯油。”
龙云答应一声窜了出去。
冯七忽然站了起来道:“驼老,灯油里要是有龙涎香,那如今灯油洒了一地,谁要是不小心踩着,岂不……”
驼老道:“不要紧,这种龙涎香经赤魔教加进一种药物之后,已然控制住了它的毒性,只有经过燃烧后所产生的烟才能杀人!”
龙云端着一盏破灯走了进来。
驼老伸手接过来就近鼻端闻了闻,脸色陡然一变,道:“没错,冯七,这盏灯里有龙涎香。”
冯七两眼微睁道:“这么说真让您料着了!”
挨近来闻了闻道:“我怎么闻不出什么来。”
驼老道:“那是因为您以前没见过龙涎香,您要是多见几回,它的气味绝瞒不了您的。”
桑傲霜忽然说道:“干爹,难不成赤魔教对付的只是燕飞一个人,会么?”
驼老道:“我也正在想,赤魔教要对付,绝不会只对付凌少爷一个人,可是事实上只有这屋里的一盏灯有毛病……”
桑傲霜道:“这龙涎香他们是什么时候下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驼老道:“我正在想……”
龙云突然说道;“他们又怎么知道凌少爷非往这间屋不可?”
驼老一怔道:“对呀,他们又怎么知道凌少爷非往这间屋不可?”
冯七道:“许是他们躲在屋上听见了,再不就是看见桑姑娘陪燕飞到这边儿来了。”
驼老一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的武功要到了那种境界,大可出手搏杀凌少爷,还用得着在灯油里下龙涎香!”
忽地一怔道:“嗯,或许您说对了,我忘了告诉您,赤魔教人加过药的这种龙涎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它能让人一直昏迷不醒,让人身躯慢慢的缩小,最后缩得跟个刚生出来的小孩儿似的。”
冯七脸色陡然一变道:“还能再往小缩么?”
驼老凝目道:“您这话……”
冯七道:“我想起了亦魔教的表记之一,那拇指般大小的骷髅头!”
驼老点头说道:“没错,冯老,一颗骷髅头就是一个人,一条命。”
冯七两眼显露寒芒,道:“每个赤魔教徒身上都有这么一颗骷髅头,驼老,赤魔教的教徒一共有多少?”
驼老摇头说道:“冯老,一颗骷髅就是一个人,一条命不错,但其中有的是他们挖坟掘墓,盗取死尸,有的则是叛教违规被杀的教徒的五阳魁首浸药缩制而成的。”
冯七道:“那也够罪孽滔天的了。”
忽听凌燕飞的话声传了过来:“驼老,七叔。”
几个人连忙转眼望去,只见凌燕飞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桑傲霜这一喜非同小可,头一个飞身扑了过去。
凌燕飞站起来说道:“傲霜,等一下再过来。”
桑傲霜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刹住扑势道:“怎么了?”
凌燕飞道:“我出了一身汗,衣裳都湿透了,我想先洗一洗!”
几个人都闻见了,满屋子一股子腥臭味儿。
驼老当即说道:“傲霜,你去给凌少爷换—床被褥,让龙云侍候凌少爷先洗个澡去再谈。”
凌燕飞忙道:“让我自己来。”
桑傲霜含泪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跟我客气么,跟龙大哥去吧,这儿你不用管了。”
凌燕飞迟疑了一下,掀帘走了出来。
冯七忙迎上去道:“小七儿,你觉得怎么样?”
凌燕飞道:“谢谢您,不碍事了。您跟驼老这儿坐会儿,我一会儿就来,等我来了之后,咱们再谈别的。”
他匆匆地跟着龙云走了。
冯七一双老眼之中泪光涌现,望着凌燕飞的背影道:“谢天谢地,……”
转过身来冲驼老拜下去。
驼老一惊忙伸手架住了他道:“冯老,您这是干什么?”
冯七道:“辽东老龙沟楚家七个徒弟,就这一个出类拔萃,您的大恩大德,冯七感同身受。”
驼老笑笑说道:“冯老,有件事您还不知道。凌少爷也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凌少爷现在已经是我的干女婿了。干女婿有事儿,我这个干丈人能不管么?”
冯七听得一怔道:“燕飞现在已经是您的干女婿了,怎么回事儿?”
驼老拉着他坐了下来,开始叙说这门亲事的前因后果,话刚说完,凌燕飞就带着龙云进来了。
冯七站起来叫道:“好小子,你有了媳妇儿了也不告诉你七叔一声,怎么着眼里放不下你这个七叔去!”
姑娘桑傲霜已经把被褥换过了,站在一旁早就低下了头。
凌燕飞脸一红,赧然笑道:“驼老已经告诉您了?还是刚才的事儿,您已经睡了,我打算明儿个一早就告诉您的。”
冯七咧着嘴道;“得了吧,现成的话谁不会说,行,小子你好福气,这么标致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你这趟京城没白跑,瞧吧,从今后有你师父乐的了!”
凌燕飞笑了笑,转望驼老道:“龙大哥都告诉我了,谢谢您。”
驼老忙道:“您还跟老奴客气……”
冯七一旁道:“驼老,您这可是折煞燕飞啊。”
驼老笑了笑道:“坐,咱们坐下谈。”
二个人落了座,驼老一整脸色凝目说道:“燕飞,眼前这件事我刚才跟冯老谈了半天了。根据迹象推测,我跟冯老认为,他们是纯为对付你一个人的,事情发生以后的一切,我们清楚,事情发生以前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现在我们要听听你的……”
凌燕飞道:“我只知道我从傲霜那儿回来后,闻见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当时我没在意,傲霜到这儿来过,我以为是傲霜留下来的,可是没多大工夫我就觉得困,而且头重,心口发闷,我知道不对,这我才发现那盏灯有毛病,我支撑着扑过来把灯扔了出去,然后我就支持不住了,我人是倒下了,可是还没有完全昏迷,我觉得出有个人从外头掠进来到了我身边,跟着我就听见龙大哥叫我,龙大哥一叫,那个人就跑了,接着我就昏过去了。”
冯七呆了—呆道:“有这种事,你没看见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么?”
凌燕飞道:“我想看可是我怎么睁也睁不开眼!”
冯七面泛惊容道:“好险啊,要是龙老弟迟来一步……”
龙云道:“幸亏凌少爷把那盏灯扔了出去,我是听见灯掉在地上的声音才赶过来的。”
驼老望着凌燕飞道:“燕飞,你能确定那个人不是龙云么?”
冯七也道:“燕飞,别是你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弄错了吧?”
凌燕飞道:“不,那时候我神智还没有完全昏迷,我能确定在龙大哥进来之前,确另有一个人进来过。”
驼老转望冯七道:“冯老,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里就大有蹊跷了!”
冯七道:“您是说……”
驼老道:“这足以证明您说的话没有错,他们有人摸进咱们这儿来,把咱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说灯里的龙涎香是那人在燕飞到这儿来,然后又去找傲霜这段工夫里放下去的。”
冯七点了点头,脸色变得相当凝重,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个赤魔教就太可怕了!”
驼老道:“摸进咱们这儿来的那个人,知道燕飞要住在这儿,那么他也可能已经知道燕飞要逮个赤魔教徒设饵的计策!”
冯七脸色一变道:“对……”
龙云突然说道:“驼老,可能容属下说句话?”
驼老道:“说。”
龙云道:“今儿晚上四处的桩卡是由属下带班,属下可以用性命担保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进咱们的院子。”
冯七道:“龙老弟,驼老并没有怪你。”
龙云正色说道:“冯老,这不是驼老是不是责怪我的问题,我跟随驼老多年,只我犯了错,我从没有逃避过,我这是争一个理!”
驼老道:“那么你说这龙涎香是那儿来的,凌少爷说的那个人又是那儿来的?”
龙云道;“这一点属下不敢置辩,不过有一点您可以想想,凌少爷回来的时候,刚进院子就让老八发现了,属下不相信咱们的人能发现凌少爷,发现不了赤魔教的跳梁小丑。”
驼老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理,我不信赤魔教里有谁的能耐能高过燕飞,只是那下龙涎香的人,难道是从地里蹦出来的不成。”
冯七看了看龙云道:“龙老弟,我说句话你可别在意……”
龙云肃容说道:“龙云怎么敢,您请说,龙云洗耳恭听。”
冯七道:“龙老弟,咱们等于是一家人,我也无意把责任硬往你身上推,诚如你所说,咱们争的是一个理字,你要知道,燕飞他等于是回自己的家,用不着掩蔽隐藏自己的身形。”
驼老一点头道:“不错,要是有任何外人别具用心,摸到咱们这儿来,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龙云双眉微扬道:“驼老……”
驼老一摆手道:“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你说不可能有外人摸进咱们这儿来,事实上却有人下龙涎香差点害了凌少爷;凌少爷也说发现个人,难道说这个人是咱们自己人不成?”
龙云没再说话,可是他一脸的不服神气。
冯七似乎有意打圆场,道:“这一点不必再提了,要紧的是燕飞要逮个赤魔教徒为饵的计策,要是燕飞这一着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看这个计策势必得有所改变不可!”
“不,”凌燕飞道:“用不着,七叔,咱们只要能逮个赤魔教里的大角色,我不怕他们知道我的计策。”
冯七道:“话是不错,问题是你是不是能找到个大角色,要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角色,他们是不会上这个当的,再进一步说,要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计策,只怕他们不会让你找到任何一个!”
龙云霍地转身往外。
龙刚飞步奔了进来,一躬身道:“凌少爷、驼老,老董刚派人送信儿来,有个赤魔教高手在东城把儿出现!”
冯七一怔道:“赤魔教的高手?”
驼老道:“怪了,他们既已知道燕飞正在找他们,为什么还会露头?而且还是个高手?”
凌燕飞道;“也许是他们还不知道,要不就是摸到咱们这儿来的那个没听见咱们的谈话。”
冯七道:“不,不可能,燕飞,只怕有诈,这很可能是他们将计就计,反过来引你上钩,你可别上这个当。”
凌燕飞倏然一笑道:“七叔,您的豪情那儿去了,即便他们是将计就计,我却要来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留在京里是干什么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放个人在那儿引我上钩,那岂不更好了?我求之不得,我要跟他们别别苗头,看看谁行谁不行!”
转望龙刚道:“老董的人还在外头么?”
龙刚道:“在,我留下他来好给您带路。”
凌燕飞站起来道:“我跟他去一趟!”
桑傲霜一步跨过来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凌燕飞道:“不,我一个人去。”
冯七道:“小七儿,你怎么……受了一回暗算难道还不够!”
凌燕飞道:“七叔,我要是怕这个,当初我就陪您回老龙沟了,何必还留在京里跟他们周旋,您要知道,情势演变到如今,胜负已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要是不想办法赶快抓住福王福晋的证据,安贝勒,甚至于十五阿哥嘉亲王都要跟着受累,真要到了那时候,这北京城可就成了赤魔教的天下了,关系那么大,而且事已逼在眉睫,您说,我能不冒冒险么?”
冯七还待再说。
驼老那里已然开了口道:“冯老,燕飞说的是,这样吧,让他带龙云跟龙刚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必要的时候他俩可以跑回一个来送个信儿。”
凌燕飞道:“驼老,我说过一个人都不带。”
驼老道:“以前我听你的,现在你可得听我的,你不能让我们大伙儿坐在家里揪心,而且你也要明白,这件事成败关系很大,万一到时候你一个人照顾不了怎么办……”
凌燕飞还待再说。
驼老两眼一睁道:“怎么,燕飞,我这个干丈人的话你不听!”
桑傲霜投过来两道焦虑而带着企求的目光。
凌燕飞只有改了口:“燕飞不敢。”
驼老道:“那就快去吧,别让老董的人在外头干等,这种事早一步比迟一步好。”
凌燕飞没再多说,答应一声,微一欠身,带龙云、龙刚掠了出去。
老董的人就在门外,这个花子凌燕飞曾见过,他冲凌燕飞恭谨一躬身,凌燕飞答了一礼道:“不敢当,有劳了,烦请带路。”
那花子恭应一声,转身往东掠去,去势如飞。
口口口
东城根儿是一片荒郊野地,在这没月亮的夜里看,草丛、树林、乱坟岗,到处是漆黑一片。
四个人站在夜色里竭尽目力四下搜寻,那花子道:“凌少爷,刚才那个赤魔教的人就在这一带出现过。”
凌燕飞道:“现在怎么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你们的人呢?”
那花子撮口发出了一阵怪声,乍听像是夜猫子猫头鹰叫。这阵怪声刚落,十几丈外一坐树林里,随即传来咕咕两声。
那花子立即说道:“凌少爷,请跟我来。”
弯身窜了出去,直往那片树林扑去。凌燕飞带着龙云、龙刚跟了过去。
刚近那片树林,树林里鬼魅般飘出一条黑影截住了那个带路的花子,凌燕飞看见了,那又是一个花子,比带路花子年轻点儿。只见那年轻花子跟带路花子低低说了几句,而且伸手往身后树林指了指。
带路花子转身掠过来道:“凌少爷,树林那边有个废砖窑,赤魔教的人都在那个废砖窑里。”
龙云道:“赤魔教的人都在那儿?几个?”
带路花子道:“五个。”
龙刚道:“好家伙,两对半,今天咱们可赚了大的了。”
凌燕飞道:“怎么知道是高手?”
带路花子道:“回您,其中一个身份不低,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个,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只他一个人,另四个是后来的,这四个对他恭恭敬敬,我们以为像他这种身份,不该是庸手。”
凌燕飞道:“砖窑离树林有多远?”
带路花子道:“回您,等于紧挨着树林,我们的人躲在树上监视他们半天了。”
凌燕飞道:“走,咱们挨近些看看去。”
他—说这话,那站在远处的年轻花子立即转身扑进了树林。由树林里蛇行前进,没多大工夫便到了林边,年轻花子当先窜起,往一棵合围大树上扑去。
凌燕飞会意,当即带着龙云、龙刚也上了树。那年轻花子挨近凌燕飞往外指了指。
凌燕飞一眼看见了,林外丈余处就是个废砖窑,占地颇大,原来有一圈土坯墙,现在却倒塌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的窑散布各处,边上长满了草,在一个个窑中间有片空地,那片空地,围坐着五个黑衣蒙面人。
龙云道:“凌少爷,咱们……”
凌燕飞道:“不忙,身份高的是那一个?”
年轻花子道:“正北那个。”
凌燕飞道:“四下里没再见赤魔教人的踪迹了?”
年轻花子道:“没了,就这五个。”
凌燕飞道:“龙大哥,你看这像个陷阱么?”
龙云道:“您要是问我,我说根本就没人摸进家里去。”
凌燕飞只觉这位八龙的头一位倔得很,他没跟他辩,可是他却不明白赤魔教为什么应该设陷阱而不设。是消息还没有送遍呢,还是这个陷阱高明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它是个陷阱。
砖窑近在眼前,除非那些废窑里藏的有人,有厉害埋伏,否则这根本称不上陷阱。
他道:“那些个废窑里有没有人?”
年轻花子为之一怔,道:“那些个废窑里?不知道,不会吧!”
显然,他也不敢确定。
凌燕飞道:“可知道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的?”
年轻花子道:“不知道,我没敢太挨近。只知正北的那个在乱坟岗现了现身,随后就到这儿来了,不多久之后那另四个也到了,看样子他们像在商议事儿。”
龙云道:“凌少爷,我看不出这像个陷阱!”
凌燕飞道:“龙大哥跟龙二哥下树各走一边摸过去,咱们从三边围上他们,请等我现身后,你们再现身,千万小心那一座座的废窑。”
龙云跟龙刚低应一声双双掠下树去,捷如狸猫,轻得跟片树叶似的。
凌燕飞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龙云、龙刚在夜色里沿着那已然倒塌多处的土坯墙,伏身蛇行从两边包抄了过去。
他两个轻功都有相当的造诣,没有惊动那五个黑衣蒙面人,也没见那一座座的废窑里有任何动静。
凌燕飞道;“二位请回吧,请代我谢谢董大哥。”
两个花子也没多说什么,恭敬一声双双掠下树去。
望着龙云、龙刚已从两边绕到了五个黑衣蒙面人的后方,凌燕飞提一口气腾身拔起,天鸟行空般射向砖窑正中那片空地。
他有意惊动那五个黑衣蒙面人,饶是如此,一直到他掠近那五个黑衣蒙面人才发觉。
“什么人!”
惊喝声中,两个黑衣蒙面人腾身掠起,半空里双截凌燕飞,四掌递出,袭的都是凌燕飞的要害。
只听凌燕飞冷笑一声道:“凭你们也配,先给我擒下了。”
只见双掌一抖,两个黑衣蒙面人断线风筝般滚翻着倒射而回,各向一方落去。
龙云、龙刚,双双掠到,一人迎着一个,只见人影在半空里一合,两个黑衣蒙面人便像小鸡般落在了他两个手中。
这当儿凌燕飞已射落在那片空地上,背着手望着那已然站起的三个黑衣蒙面人,既不动也没说话。
他刚才露的那一手已震住了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六道惊怒目光直盯着凌燕飞,都没一个敢动!
也许是正北那黑衣蒙面人身份高些,胆也大点儿,一转眼工夫之后,他迈前一步冰冷开了口:“你是什么人,可知道我等是什么人?”
凌燕飞淡淡说道:“凌燕飞,你赤魔教中人对我应该不陌生。”
那黑衣蒙面人两眼寒芒暴闪,惊怒说道:“你就是凌燕飞!”
凌燕飞道:“不错!”
他打从射落这片空地那一刹那起,就一直注意着身周那一座的废窑,一直到现在也没见动静,事实上他那敏锐的听觉也没听见什么,如今他可以确定了,这不是个陷阱,那么是赤魔教中消息还没传遍。
只听那黑衣蒙面人道:“你屡次跟本教作对,本教自问并没有招你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燕飞道:“你们自问并没有招我惹我?”
那黑衣蒙面人道:“不错。”
凌燕飞道:“你赤魔教,从江东六十四屯潜来京里,是何居心?”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不关你的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人能来,我赤魔教为什么不能来?”
凌燕飞道:“你错了,赤魔教要是潜往别处,那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是赤魔教潜来了京里,却正好关了我的事,我不妨告诉你,我奉一位前辈异人令谕,专门对付危害京城治安的不轨份子……”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赤魔教并没有……”
凌燕飞淡然一笑截口说道:“你赤魔教渗透官家,潜伏王府,杀害皇族亲贵,这是干什么?”
那黑衣蒙面人厉声说道:“是谁说我赤魔教渗透官家,潜伏王府,杀害皇族亲贵,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凌燕飞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明白,说起来我得感谢你们杀害了那位亲贵,要不然我还发现不了你们这可怕的阴谋呢,设若那位亲贵泉下有知,她的死暴露了你们的阴谋,可能挽救了某一程度的祸害,她也应该含笑瞑目了。”
那黑衣蒙面人厉叱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你明白。”凌燕飞道:“还有,你赤魔教以下九流阴狠歹毒手法,害我师门长辈于前,害我本人于后,勾结期连奸佞逼害忠良,综此以上种种,这是不是招我惹我。”
那黑衣蒙面人厉笑一声道:“姓凌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你不承认是不是?不要紧,我自有办法让你承认,先告诉我,你在赤魔教中担任何职?”
那黑衣蒙面人道:“你要干什么?”
凌燕飞道:“我要找个身份高的派以大用,小角色我不屑一顾。”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你白跑这一趟了,我们这几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凌燕飞道:“是么?”◎潇湘书院独家连载:<:.4./"="_://.4./◎迈步逼了过去。那黑衣蒙面人双手闪电探腰,只听铮的一声,再看时他掌中已然多了一对短剑。
凌燕飞道:“跟我玩这个,恐怕你还差点儿。”
那黑衣蒙面人厉笑一声道:“是嘛,你试试看。”
他闪身掠到,左手短剑一递,直袭凌燕飞咽喉。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黑衣蒙面人这起手一剑快捷准狠,而且森冷剑气逼人,显露了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足见是个高手。
凌燕飞仰身躲过一剑,笑道:“你过谦了,就凭你这起手一剑就不该是小角色。”
黑衣蒙面人出手的确快,凌燕飞这句话刚说完,他左手剑一沉,沿着凌燕飞胸口到了,右手剑跟着递到,直卷凌燕飞下盘。
一招两式,有辛辣的攻势,也有防人躲闪,断人退路的突出奇兵,这黑衣蒙面人在剑术上的造诣的确不凡,换个人一定会伤在他的剑下。
奈何他碰见的是凌燕飞。凌燕飞身躯一旋,黑衣蒙面人的两剑同时落空,凌燕飞上头出掌,下头出脚,袭的是黑衣蒙面人的两只腕脉,快捷如电。
他是不出手便罢,出手便要必中。只听闷哼一声,黑衣蒙面人一对短剑同时脱手飞出,人也跄踉往右冲去,他不愧是高手,借着冲势腾身,要跑。
凌燕飞早防着他这一着了,就是为他而来岂会让他逃出手去?带着一阵风扑到。只见他往黑衣蒙面人身后一落,黑衣蒙面人已然腾起尺余的身躯又落了地,在地上翻了个筋头就四肢横伸地不动了。
这里黑衣蒙面人成擒,那里闷哼两声,另两个黑衣蒙面人也都落在龙云跟龙刚手中。龙云脚前躺着一个。龙刚脚下踩着一个。
凌燕飞道:“龙二哥,叫他过来一下。”
龙刚抬起腿顺势给了那黑衣蒙面人一脚道:“我们凌少爷叫你,过去。”
那黑衣蒙面人连滚带爬到了凌燕飞跟前。凌燕飞伸手揭去了他头上那黑布罩,那是一张马脸,这当儿都明白了。
凌燕飞道:“告诉我,你赤魔教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那马脸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道:“我只知道我们是奉命来找个人的。”
凌燕飞道:“是么?找谁?”
那马脸黑衣人道:“找我们三教主及四教主的女儿。”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你倒很会随机应变,故事编来得真快。”
那马脸黑衣人忙道:“凌爷,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看样子,那马脸黑衣人说的不像是假话。
凌燕飞目光一凝,道:“那么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马脸黑衣人道:“是这样的,我们大教主跟四教主十几二十年前让人害了,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儿也被人掳了去……”
“慢着,”龙刚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大教主跟四教主十几二十年前让人害了,怎么又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儿让人掳了去。”
那马脸黑衣人道:“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们的大教主跟二教主是夫妻,三教主跟四教主是夫妻,十几二十年前,我们二教主跟三教主有事出门去了。只有大教主跟四教主留守总坛,等我们二教主跟三教主事毕回来,发现大教主跟四教主已经让人害了,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儿也失了踪……”
凌燕飞道:“要是我没猜错,你赤魔教的四样信物,金剑是代表大教主,银花是代表二教主,骷髅是代表三教主,象牙手是代表四教主,银花跟象牙手是女的,对么?”
马脸黑衣人忙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凌燕飞道:“夫妻都是教主,想来你们这二四两位教主都是不让须眉的女中丈夫。”
也是说赤魔教这两位女教主必然是相当厉害的女煞星一流人物。
马脸黑衣人听出来了,道:“我们这四位教主原是同门师兄妹,他四位当初共同创立了赤魔教。赤魔教创立之后他四位才成的亲。”
凌燕飞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们那二四两位教主了!”
顿了顿道:“可知道害你们大四两位教主的是谁么?”
马脸黑衣人道:“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不过只要找到我们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儿,害我们大教主跟四教主的凶手也离不太远了。”
“有点道理。”凌燕飞点点头道:“你们三四两位教主的女儿现在京里?”
马脸黑衣人道:“是的。”
凌燕飞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三四两位教主的女儿现在京里?”
马脸黑衣人道:“听说是这样。”
凌燕飞道:“这么说,你赤魔教来京里,只是为找寻你们三、四两位教主的女儿,以及为你们大四两位教主报仇雪恨的。”
马脸黑衣人道:“是的,两位教主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凌燕飞道:“没有别的企图了么?”
马脸黑衣人道:“我们没有奉到别的令谕。”
凌燕飞道:“福亲王格格被害的事,是怎么回事?”
马脸黑衣人听得一怔,道;“福亲王格格被害?你这话……我们不知道啊?”
龙云道:“您听他的。”
马脸黑衣人忙道:“真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么说。”
龙刚道:“好啊,让我试试。”他迈步就要过来。
凌燕飞伸手一拦,望着马脸黑衣人道:“你们那二三两位教主,现在何处?”
马脸黑衣人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都是听龚巡察之命行事,像我们这些人,根本就见不着教主。”
凌燕飞道:“谁是龚巡察?”
马脸黑衣人一指凌燕飞身后那黑衣蒙面人,道:“他就是。”
凌燕飞道:“巡察,你在赤魔教里身份不低吧?”
马脸黑衣人道:“不低,巡察是总坛派出来监察各分坛的,比分坛主的身份还要高。”
凌燕飞道:“你赤魔教的人共分几个等级?”
马脸黑衣人道:“我们教里最低的是像我这样的,上去有领班。一班十个人,一个分坛有十个班,分坛主以下设有四名到五名护坛,分坛之上是总坛。总坛里名堂很多,有巡察、总巡察,外五堂,内五堂,护教、总护教等等。”
凌燕飞点点头道:“我说过,我要的只是身份高的大角色,像你这样的小角色我不要。你也还算老实,我不难为你,你可以走了。”
马脸黑衣人两眼猛一睁道:“真的?”
凌燕飞道:“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算一句。”
马脸黑衣人如逢大赦,爬起来飞掠而去。
龙云道:“凌少爷,您怎么……”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龙大哥,我说我逮了他们一个巡察,他门或许不会相信。有他们的人为证,他们一定深信不疑。再说,有他们的人报信儿,也用不着我到处宣扬了,是不是?”
龙云笑了:“凌少爷,还是您行。”
凌燕飞道:“把其他三个都放走。带着这位龚巡察,咱们回去吧。”
龙云答应一声去解那三个黑衣蒙面人的穴道。龙刚则过来扛起了那位龚巡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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