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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土匪四处张望,声音的确是从上方传来的,可抬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是不是听错了?”站在伙计身旁的土匪说道。
“应该是听错了,否则怎么什么都……!!”
伙计转头,却发现身旁的土匪脑袋不见了!
脖子以上全部切除,断口处好似喷泉般喷涌着血液。
伙计盯着无头尸体愣了好久,眼看他的血淋遍全身,一阵颤抖过后身子一软,倒地。
究竟发生了什么!?
伙计的意识完全跟不上形势,他的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尽量朝无人的地方看,向天上,或者是某处废墟。
他害怕到不敢转头,不想看到真相。因为恐怖的现实正以声音的方式不受控制地入侵他的耳朵……
唰!唰!唰!
他能判断出这声音代表的情景,那是血液喷洒在地面的声响啊!
不知何时眼前一黑,他记得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幕是目光快速移动。
看来死亡总比痛苦快一步。
沈家男被土匪牢牢锁住,身不能动却看见四周的土匪接连身首异处。
抱着她的那个土匪惊恐无助,只知道对着空气喊:“别过来呀!我有人质!你要过……”
唰!
回过神来,他的双臂已然不见了。
沈家男不知何时站到了几米开外,那土匪顾不上思考,连忙转身……
唰!
脑袋没了。
仅仅半分钟不到的功夫,这群土匪被全数歼灭!
歹人尽皆扫除,完成了这一必要任务之后再看前方,那里一只白狼凭空落地。
沈家男快步冲上前,抱着白狼痛哭起来。
师父怎么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呢?
沈家男破涕为笑,在白狼的舔舐中,心也安了下来。
回到澡堂
林岐与周敬晚泡完澡后更衣。来到永安堂的大堂时,沈家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林岐一见到她仿佛遇上的鬼,恍惚间他脑海中浮出四个大字——“又失败了”。
周敬晚知道发生的一切,通过分神白狼,他相当于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努力保持冷静,迈步来到弟子面前,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沈家男微微点头:“没事。”
师徒之间有默契,为了计划的进行必须装作无事发生。
可当周敬晚看到沈家男手臂上的淤青,沉稳如他也差点抑制不住心中暴怒。
林岐一直看着周敬晚的背影,看着他与书童对话……突然间一股强烈杀气传来!
周敬晚回头,那眼神,简直如同食人的魔鬼!
这一眼目光,带来的可不只是恐惧。林岐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切割过一遍,从头到脚说不尽的寒凉,意识中貌似看到了手脚脱落,被砍成了无数段!
一惊过后,就好像做了一场短暂的噩梦。
再看周敬晚依然笑得很谦和,正彬彬有礼地说:“……林老板?您怎么了?”
“啊!?”林岐身体一震,冷汗已浸透衣衫。
周敬晚重复道:“我是说,您看欠款的事怎么办?”
“哦……哦?哦!”林岐装糊涂说,“赖子……嗯……就是刚才带你去的那个人!他、他没给你银票吗!?”
沈家男摇头说道:“他带我走过两条街,让我在一家茶馆前等着,然后就走了。”
“走了……??”林岐眼珠乱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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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搞不清目前状况。
周敬晚问道:“那林老板,欠款的事情……”
“哦!呵呵……”林岐强颜欢笑,“明天!明天你到我家,我一定给你!”
刚才还口口声声让人去拿银票,现在又说要等明天。
周敬晚也不想计较这个,他语气平和说:“那在下今天就先去收另外两家。林老板……”
“嗯!?”林岐与周敬晚四目相对。就只是看着,不带任何表情,却不知为何那么瘆人。
周敬晚十分严肃地说:“明天可一定要还钱啊。”
这话既不是请求也不是警告,这是最后通牒。
周敬晚是不好糊弄的,林岐现在很清楚这一点。
“好!好……一定!”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周敬晚带着沈家男离开,留下林岐一人独自后怕。
当天夜里,林岐由于心情郁闷睡不着觉。一直坐在客厅中,愁云惨雾的脸上时不时会有抽搐。
三百万两银子,两间赌坊,割自己的肉没关系,关键那可是常崇财的资产。
对于林岐来说,常崇财的信任无比重要。他是个会感恩的人,可能没有良知,但谁带着自己一路成长,是谁给了自己荣华富贵,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次损失太大,万一常崇财知道了,不让自己管赌坊是小,失去他的信任是大。
林岐万分苦恼,只能用叹息排解心中积郁。
一旁伺候林岐的伙计也十分难受,他倒不是担心主人,主要是林岐不睡,他也别想睡。
自从周敬晚赢了林岐的钱,到现在为止一连三天没好好休息。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林岐是不肯停歇,但伙计属实有点撑不住了。
站在那儿两只眼睛眼皮直打架,最要命还不能打哈欠,一出声就会被林岐打。怎么办呢,真是……
“唉~”林岐又是一声长叹,自言自语,“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伙计觉得这是个机会,自言自语就代表他想找人交换意见。如果这个时候出个能让他认可的点子,虽说不奢望有啥奖励,起码能快点睡觉啊。
伙计提议道:“老板,要不我们跑路吧。”
林岐拍桌子大骂:“跑什么跑?往哪儿跑?赌坊在这儿,房产在这儿,你能往哪儿跑?没脑子!”
“是是……”伙计想了一下,又说,“那要不明天我再去找一帮人?”
林岐摆手:“没用!找再多人都没用!你以为赖子跑路了?肯定是被人干掉了!我算看出来了,这姓周的背后肯定有势力,要不然怎么搬得动那个姓许的老头?我不是瞎猜,搞不好他已经在城里埋伏了一支军队。”
军队是不可能有的,不过林岐的话也不能说完全是错,因为周敬晚本身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一支军队。
跑路不行,来硬的也不行……伙计劝说道:“那看来老板您只能认账了……”
“不能认!说什么也不能认!!”
林岐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惊起院里养的狗也跟着吠叫。
伙计只觉得头晕目眩,吼那么大声把人耳膜都给震穿了,也不知自己是造什么孽非要伺候这货。
“那要实在不行……就只能接着赌了。”伙计略带怯懦地说道。
林岐驳斥道:“赌?你还嫌我输得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伙计狡黠地看着林岐,“老板您想想,您为什么每次都输给他?”
“为什么?他运气好咯!”
“真的是运气好吗?”伙计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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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岐听了,转动眼珠手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来也确实蹊跷,按理说每次赌博他都有出千,即便在贾老板别院打麻将那次,虽说没出千但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呀。
“你是说……那小子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法出千?”
“对呀!”伙计一拍大腿,“您想想民间有句话叫十赌九输,狗吃肉包子也有噎死的时候,他姓周的怎么可能每次都赢呢?”
“也对……”林岐摸着下巴赘肉,“不过就算知道他出千,抓不到他也没用啊。”
伙计奸笑着说:“既然不能抓到他出千,那就跟他赌不能出千的局。”
林岐瞪眼道:“世上哪有不能出千的局?”
“有一种局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千。”
林岐不耐烦:“你少给老子卖关子!快说!”
“是是是……”伙计收起刚刚建立的傲慢,维诺地说道,“老板您有没有玩过迎头赌?”
所谓“迎头赌”说白了就是“见什么赌什么”。
在民间,只要想打赌,基本上所有事物都可以拿来赌。比如天气的阴晴,又比如草叶的单双,凡是有不确定性都可以用来赌一把。
林岐早年间跟人赌过公案,那时候流行这个。一群人在衙门口看老爷断案,各猜凶手,谁猜中了谁赢,以入狱定论,翻案不算。
“您想啊,能出千,那是因为有个器具。他都不知道赌什么,怎么出千?”
林岐连连点头,伙计说得确实有道理。只要是为赌博开发的游戏,它必定有出千的手法,相反如果赌的是随机事件,连赌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法出千了。
“……到时候咱派人安排一下,看上去是迎头赌,其实是……”
“哎!不行!”林岐抬手打断伙计的发言,“我们这边做安排,那姓周的一定知道。那小子邪得很,搞不好已经再我们身边安插了眼线。”
“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凭运气!”林岐握拳砸在桌上,“就跟他单纯赌一场,我就不信凭我的运气赌不赢他!”
林岐一向对自己的运气有信心,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从事赌博行业的原因。
别看这么多年都是靠出千,须知出千也是会被人发现的。这么多年出千无数,从未被人抓到过,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姓周的……我就跟你赌到底!”
…………
上午时分
周敬晚很早便带沈家男一同前往林府。
今天是来讨债的,欠条在手不怕他不给。如果他坚持赖账,按照朝廷律法,官府有权利强制变卖其产业。
来到林府门前,有家丁在此等候,一见周敬晚他们来,他立刻上前迎接道:“周公子里边请,我们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周敬晚与沈家男一对眼神,看样子林岐又准备了新花样。
跟随家丁的脚步,从外院引到客厅。
林岐坐在客厅的正座,正对大门,他一手端着茶碗,另一手手指在桌上敲打。手指前端是一沓子纸,那不是银票而是房契和地契。
顶级茶香在鼻腔中流转,微微烫口的茶水苦中带甜。
林岐的心境异常平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等待着,今天要孤注一掷,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声音……脚步声……
有人在说话,是家丁在引导某人。
“您请……”
随着说话声,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走了进来。
林岐抬头笑道:“你来了,周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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