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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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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林校尉进来。”

    这老头,耳朵还挺好使。

    林弋挑了挑眉,理了理衣襟便走了进去。

    “末将拜见节度使。”

    “免礼。

    林校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弋的眉头动了动,微躬着身体抱拳回话道。

    “回禀节度使,末将此番奉陈晋将军的命令来面见节度使,只为军饷一事。”

    沈曜听了便是一叹,“今岁的军饷朝廷还不曾拨发下来,你回营后与陈将军说上一声,只要饷钱一到,本使便即刻遣了人予各军送去。”

    “是,节度使,待末将归了营便会向将军禀明。”

    竟是这般好说话?

    看来小女娘此番怕是不只为此而来,果不其然,沈曜听到了她屏退左右的请求。

    沈曜想了想,小女娘除了是他的下属也是他日后的儿媳,如若应了她的请求把人都遣了出去有些不妥,便命人去清明院寻了儿子过来。

    “坐罢,那边有椅子自去坐罢。”

    “谢家主。”

    沈曜的想法林弋自是能猜得到,当下拱手施了一礼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下了。

    “自家人不说别家话,无外人在场时你开口唤我一声伯父即可。”

    “是,沈伯父。”

    林弋从善如流改了口,沈曜听了却在鼻子里哼了哼,拿起书案上放着的文书处理公务,不去理会这气人的小女娘。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不多时,沈樉便赶到了书房,一进门先给沈曜施了一礼,沈曜的鼻子里又是一哼。

    平时也不见这小子来得这样快,还真是儿大不中留呢。

    扯了嗓子叫了人进来,引得沈樉看了林弋一眼。

    “去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你可曾记清了?”

    那仆从躬身领命退下。

    确定书房四周没了旁人,林弋这才起身走到书房中央,双腿一屈跪了下来。

    “沈伯父,有意儿有一事相求,冒昧之处望沈伯父原宥。”

    “意儿,有话你起来说,父亲定会允了你的。”

    沈曜斜眼睨着自家儿子,鼻子里又是哼了哼,却不曾叫了小女娘起来。

    小女娘有意与儿子撇清,在他看来樉儿确实不知情,这恰好表明小女娘的所求之事怕不是一件易事。

    说不准会令他他为难。

    许久,沈曜才开了口。

    “意儿,你所求之事是为了自己?又或是为了你们威武军?”

    沈曜话里的意思是说,私事可说,若是公事的话便不要开口,他不会因了她的身份而徇私。

    林弋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回禀沈伯父,意儿所求之事不为军中、不为自己,只为九州的寻常百姓。”

    这是何解?怎的还关乎了寻常百姓?

    沈曜看向了自家儿子,却见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沈曜愈发的觉得这事似乎并不大好办了。

    不好办也得先问上一问,不然何以知晓是否如所料一般?

    “你先起来罢。”

    林弋倏的抬起了头,知晓她此番作为夹杂了胁迫的意味,拱手施了一礼自地上站了起来。

    “是意儿唐突了,还望沈伯父宽宥意儿的年少。”

    说着,她顿了一顿,复又接着开口说道。

    “沈伯父,意儿求了你现下开始备战罢。

    筹措粮草,加紧练兵,调派兵力,百日内重新完成九州的布防。”

    沈曜捏着公文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怪不得小女娘要求他屏退左右,这话还真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意儿?”

    沈樉急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书房的中央,扯过了林弋的手臂。

    “意儿,你可知你说的这些会引起朝廷对父亲的猜忌?”

    林弋点点头。

    “之安,我知。

    当今病重已入膏肓,朝臣们对皇后持政很是不满,朝局早已显动荡之像,这些你与沈伯父定是全然知晓。”

    现下正值春时,等到了冬日过后,那一位便要彻底告别病榻了,女皇君临天下的时代便要真正的开启。

    听她此言,沈曜一下子看向了自家儿子。

    这小子昨夜急吼吼的赶了回来,竟不是为了与小女娘亲热,而是与她说起了政事?

    要说得是军中之事也可理解,为何说得竟是京安皇城中的闲事?

    这小子,也太……

    沈曜的思绪越飘越远,眼神有意无意的往自家儿子的下面瞄了瞄。

    是不行?还是不会?

    是否要送了册子予他呢?

    沈樉尴尬的咳了咳,父亲那是什么眼神?又为何要表情嫌弃?

    他好好的与小女娘说这些做什么,沈家无意掺和朝中之事,他们效忠的只有皇权。

    收到自家儿子的冷眼,沈曜略显得不自在,抬手安抚说道。

    “樉儿,意儿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娘,你让她把话说完。”

    “是,父亲。”

    沈樉脚下一移往旁边站了一些,却也不曾离了小女娘太远,他的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沈曜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他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么?平白无故的会对一个小女娘发脾气,况,还是他沈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沈伯父可还记得突厥王子曾举兵叩我北口关一事?”

    沈曜点点头。

    这事他自是记得,小女娘说过那一回突厥人进兵北口明为叩关实为试探。

    “意儿,如若突厥人有意在今年进犯我盛唐,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节。”

    林弋摇摇头,“非也。

    皇城中的事看似隐秘,实则早已被嚷嚷的天下尽知,更遑论野心勃勃的突厥?

    关外草原部众看似齐心,实为一盘散沙,除了在攻下中原一事上,他们的目标却是出齐的一致。

    “想必沈伯父要问了,我为何只提突厥,而不提奚和契丹两部?”

    对此,沈曜已有所料,“是因奚和契丹两部并作一处还不及突厥的一半大么?”

    林弋不置可否。

    “这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突厥可汗会派出他的亲生子不远万里来到沧州,真是只是与人做生意么?

    说实话,我是不信的。

    原因无它,只为沧州府刺史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