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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盘算着今夜在朱雀大街上走一走,实在不行可以去西市瞧一些路边杂耍,可吴府的兄弟姊妹跟商量好了似的,非要去人最多的曲江池。
搁往年沈樉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大不了归家迟上一些,反正今夜宵禁的时辰会延后两个时辰,在子夜前归家便好。
他和二郎、三郎劝了一劝,这吴府的兄弟姊妹就是不应,尤其是这一位,他的未婚妻子,还偏要先拐去慈恩寺走上一遭,他就不明白了,家中双亲现下都好好的,去那里逛什么逛呀,就不能消停上片刻么?
“表兄,这小女娘着的可是襦裙,这……好似是不便骑马的罢。”
林弋本想把沈樉的马还回去,没有马骑她可以与车把式同坐在前驾呀,别忘了她的身份可是一个护卫。
但这女人一而再的针对她,这让林弋的小脾气再也压制不住,抓住马的缰绳一跃而起,只一闪身便侧坐于马鞍之上,她的眼神不由地睥睨着吴家三娘子吴蔓。
驾……林弋一抖缰绳,直接策马离开。
林平见状对着自家阿郎就是一拱手,随即翻身上马撵了上去。
“哇,意儿阿姊好厉害呀,阿兄,我也想像意儿阿姊那样侧坐着骑马。”
闻言,沈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眼扫了自家小妹一眼,“骑什么马,要是再不安分便直接送回府。”撂下话,几步便迈上了沈橚的马车。
立于马下的长清见状上前一拱手,“三娘子,请上马车,车队即刻便要出发。”
沈姝听了哦了一声转身便要上车,却见身前的吴蔓还立于原地,望着自家次兄马车的方向,“表姊,怎的不上车?”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珠子轱辘一转,“表姊是要与我阿兄同乘一车么?那我这便与他换过来。”
说着,沈姝脚下一转便要往那边走,惊得吴蔓一下子扯住了她。
自家表妹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不得羞臊死她,虽然她也想与表兄多亲近,可他们终究是未成婚,现下便与表兄独处一处,旁人见了少不得又要议论。
大慈恩寺,乃当今陛下身为太子之时,为追念其生母文德皇后祈求冥福,报答慈母恩德而下令修建,取名慈恩。
几年后,也就是他在位的第三年,法师玄奘为供养从西天取回的佛经、佛像及佛舍利,向当今请旨在慈恩寺的院内修建五层宝塔,随后圣人便下旨动工,另赐塔名大雁。
林弋一路骑马来到了大慈恩寺,将马拴好便大马金刀的进了门。
林平知晓自家小妹生了气,也不出言哄她,只是默默的缀在身后。
大雄宝殿前,林弋顺着汉白玉石阶拾级而上,心里是一连声的赞叹。
真不愧为皇家寺庙,这殿宇气势恢宏,那香火缭绕鼎盛,啧啧啧……都这个时辰了,竟还有这么多人前来。
“阿弥陀佛……”
这声音,听在林弋的耳中脚下就是一顿,正四处张望的脑袋也随之转了回来,入眼的是一截红色袈裟的衣摆。
“小友,多年不见,可安否?”
林弋暗暗翻了翻眼睛,要是知道在寺里碰到这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进来的好不?
“阿弥陀佛,慧远大师怎的来了此处?”
好好的待在法华寺里念经不好么,没事瞎溜达什么呀。
“哦,老纳瞧着小友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呵呵,原来大师不止擅长讲经、解签,貌似还能看出人的心情如何。”
“哦,看来老纳是料对了。
小友,可有兴趣听老纳讲解经文?”
唔唔……
林弋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师,不是意儿推脱,意儿现下正当值听差,属实脱不得身呀。”说着双手一摊,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
慧远大师见状双手合十道了一句佛号。
“无碍,老纳早有准备。”
说着,慧远大师左手一翻,一本经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老纳受佛祖点化,特将此书赠予小友。”
呵呵……
西天佛祖还能现身京安是怎么着,莫不是给你这个老和尚托梦了?
林弋不相信,她怀疑这老和尚随便弄了一本经书出来捉弄于她。
慧远大师见林弋没有接下的打算,便再次道了佛号,“小友在修习武功之时,偶有戾气陡生之感,且难以压制,对否?”
这老和尚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西天佛祖还真给他托梦了?
林弋不说话,慧远大师也不在意,笑眯眯的接着说道,“是以小友感悟功法之时,险些导致筋脉逆行。”
他他他……他又说对了。
林弋不得不提步往上走,直至行于平台之上。
“而这经书便可助你解困。”
林弋双手合十,一礼过后接过经书,就见封面上书三个大字,《易筋经》。
卧槽,这不是小说杜撰出来的,竟然是真的。
此时的林弋,脑中浮现出她无聊之时看过的武侠剧,里面的角色在使用这一功法时的画面……
“佛祖有言,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慧远大师的声音越来越远,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突然转过了身,对着还在愣神的林弋说道,“阿弥陀佛,小友别忘了叩谢佛祖,不然还是要摔跟头的。
这话一出林弋总算是回过了神,对着慧远大师远去的方向双手合十再行了个佛礼。
待林弋直起了身,林平这才敢上了台阶来到她的身边。
“意儿,适才那位是慧远大师么?”
“是呀,阿兄,慧远大师给了我一本经书。”说着,林弋把经书递到自家阿兄的面前。
林平很想接过来看一看,想想又摇了摇头。
“一本经书而已,阿兄想看便看罢。”
林平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见状,林弋叹了口气,“那阿兄先帮我收着可好?我今日穿了襦裙,不好带着的。”
“哦,那成。
意儿放心,今儿之事阿兄不会与旁人提及,就连阿郎也不说。”
林弋耸了耸肩膀,抬步往大雄宝殿而去,适才老和尚可是特意嘱咐于她,叫她一定向佛祖叩谢,她就是想不去都不行了呢。
再提沈樉一行。
马车里,沈橚好笑的瞧着自家兄长,自从上了马车阿兄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如果不是他眉间微微轻蹙,或许他真当阿兄睡了过去。
“作何总是盯着我?”
沈橚没有应声,而是微微晃了晃头,“阿兄可是心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