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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烟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还是懵的,只是一瞬,那个人压下来的时候她的心就乱了。
顺带着,大姨妈的痛也在这时候发挥作用了。
她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墨非离和她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墨非离自己甘拜下风。
他起身离开她。
走到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又察觉到有些凉,坐在桌子旁边扬声道:“来人。”
立刻有士兵匆匆跑过来。
“热水,带热水和红糖过来。”
士兵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贸然询问,只能应下:“是。”
墨非离等到热水和红糖水来了,自己安安稳稳的泡好了,端起来递给了云若烟,声音依旧冷清:“起来,喝了。”
云若烟不敢伸手。
墨非离不耐烦的道:“没毒。”
云若烟依旧不去接,墨非离这下也是无奈了,他皱起眉,片刻后也只能无奈松开。
“你葵水来了,喝点红糖水好。”
云若烟微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己的衣服,果然看到了衣服上的血迹。
她有些窘迫。
伸手把杯子接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把曼帐给拉上了。半晌后,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你能去我房间把我的衣服带过来吗?”
墨非离眼底晕染出一片花海。
声音也温柔起来:“不胜荣幸。”
虽然说墨非离把她给硬生生带过来了,但是他倒是也不曾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甚至……也太恪守成规坐怀不乱了吧?
云若烟躺了一周。
大姨妈过去了,对墨非离的畏惧也有了简单的了解和缓解。
是夜。
墨非离又泡了红糖水递给云若烟,这现下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已经快入冬了,即便她是大姨妈走了,抱着这水暖手也是好的。
她愣了会。
墨非离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当即皱眉道:“为什么这样?有话想说就说吧。”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不会生气。”
鬼才信啊。
云若烟摸了摸鼻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底气:“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前段时间要那样做吗?”
墨非离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指尖轻颤,缓缓攥紧了手,几秒后又轻轻松开,用指尖摩挲着杯子边沿,神色淡漠。
“有人说你是奸细。”
“奸细?哪里的奸细?”
“西凉蛮夷。”
云若烟皱起眉,又觉得好笑,于是她就真的笑了起来:“所以你就是信了?”
墨非离没有说话。
云若烟想笑,可是这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她倚在身后的枕头旁,良久才一声冷笑:“我是东陵人,是云家人,在尼姑庵里面待了十六年。平生就那么一次偷跑出去想为自己开荤,结果就倒霉的遇到了你。”
“之后的事情进展太快,一夜之间,我从小尼姑变成了你的妻子。我本不想牵扯进去这些深宫里的诡密风云,可是为了你,我后来还是进去了。”
云若烟抬眼看着墨非离。
神色染上几分的茫然。
r/>????“为了你,我好好的王府里的逍遥日子不过,上赶着可怜巴巴的来陪着你上刀山下火海,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死于非命,现在……你说我是奸细?”
墨非离神色疏离。
眉眼却化了一丝的固执。
他轻声道:“那你是吗?”
云若烟最擅长的就是踢皮球,她反问:“你觉得呢?”
墨非离没说话。
云若烟深呼了一口气,手里的红糖水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碍事,于是直接赤着脚下床把这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茶,我喝不起。”
墨非离当晚失眠了。
弓婳正躺在山崖绝壁上闭门思过,听到一些细碎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弓婳挑了挑眉,停了倒立的姿势,起身到桌子旁坐下。
下一秒墨非离挑开帘子进来。
弓婳拱手行礼:“将军。”
墨非离没空理会他,自己提着一壶酒直接扔在了桌子上,拿起杯子就要倒酒,弓婳阻碍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连续喝了好几杯。
眼馋的咽了口口水。
还是战战兢兢的伸手挡住了墨非离继续要倒酒的姿势,他轻咳了声,思量再三,“将军……可是遇到了闹心事?”
墨非离没有否认。
弓婳又继续问:“难道是事关云医师?”
墨非离抬眼看了他一眼,似是好奇他怎么会知道的,可是也没有否认。
弓婳心里有了底。
“女人嘛,其实说白了都是一样的,将军只需要好好的哄哄,自然会再度和将军冰释前嫌的。”
他是不知道墨非离做的那些混蛋事。
所以才能这么淡定。
不过……好像本来也就是这样的。
墨非离反复思量了一二,最后狐疑的道:“如果她云若烟真的是奸细,我该怎么做?”
呃,这……
弓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一向都是将军你刚腹自用,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也独断专行,什么时候会问别人的意见了?”
墨非离微怔。
片刻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杯子里的清酒,磨了磨牙,最后还是抬起手来一饮而尽。
酒辛辣,滑过喉咙像是着了火,可是也很甜也很香很醇,难怪会那么多人喜欢。
他不喜欢。
可是近些天也觉得这酒,里面别有洞天。
墨非离闭上眼睛,声音染了几分的无措:“她要我休了她,她宁可回到她的尼姑庵里,也不愿意再在这里了。”
弓婳思量着墨非离这话里的寂寥伤情。
狐疑道:“那将军,可是要放云医师离开吗?”
“没门!”
墨非离当即站起来,一时也不知是酒兴上头,还是自己心中难受的历害。
他步子有些踉跄。
眼神却很亮:“从她嫁给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并非一个善人。而这世间,只有善人才会尽可能的去满足她的要求,我只会拒绝撕碎她!”
她死,也得在我身边。
弓婳没说话。
“将军,你这
是……占有欲在作祟吧?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占有欲在作祟吧?所以你受不了云医师是奸细,因为她一旦是奸细的话,今后肯定会跳出你的掌心,所以你才会失控,也才会做出那些事来。”
弓婳无奈的长叹。
抬眼对上墨非离似是混浊却清明一片的眼底。
“将军你,应当是真的爱上云医师了吧?”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墨非离是不知道什么是爱的。
他母妃过早离世。
他也不得不过早的开始接手所有东西。
谋略,权力,争夺,以及活下去,
别人在他这个年纪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卖萌,而他却已经上了战场,手中染了好多人的鲜血。
血的颜色很好看,他看了一次就爱上。
期间,他从小到大,十年的时间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想着活下去,而当他突然有一个心爱的人有一个他豁出命去也想要护着的人的时候,他就会把所有最好的给她。
但是,拒绝背叛。
若是她会背叛……
墨非离很认真的想,他应该会亲手弄死云若烟吧。
虽然这么说是有这些过分,不过他向来是个狠戾决绝的人,所做的事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只要觉得对,他就会做。
第二天。
云若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服细软,又跑到马鞍里找了一匹脾气还算稳定的小马。
士兵战战兢兢的,军营里的流言蜚语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用怎样的目光去看待云医师。
哎。
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若是真的是断袖……
这样想着的时候,云若烟就试着翻身上马了,但是她技术不佳,且那匹马还是有点倔劲的,硬是把她又给颠了下去。
士兵急忙过去指点告诫了几点,云若烟又试了试才终于上了马。
“谢谢啊!没有你我还没办法上来!”
士兵被她的笑容融化了一些,想到那些士兵背地里的那些过于伤人的流言蜚语,他还是皱了皱眉,思忖了片刻,士兵小声问:“云医师这是又要出远门吗?”
云若烟微顿:“不,我这次是要离开了。”
“离开?”
“对。”云若烟轻轻一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有伤口在,她一碰还是会觉得有点疼。“我本来就不是这军营里的人,不过是偶尔来这里一段时日罢了,现在自然该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去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了一盒药膏。
“我看你的身上有青肿的伤痕,应该是驯服马匹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吧,用用这个吧,一日敷一次,不用太多,疗效很好。”
士兵不愿意接,最后被云若烟硬是塞在了手里。
云若烟粲然的笑:“我走了,后会有期!”
士兵想了想,刚要咬牙告诉她那些流言蜚语应该解释清楚再走不迟,忽的看到不远处的李政正匆匆赶来,他立刻停在了一边。
李政火急火燎,直接伸开胳膊拦住了云若烟的马。
云若烟不解:“李大人有事?”
李政无奈道:“我没有事,但是将军说有事要找云医师。”
哦?
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