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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发达了来认亲戚的果真不少。
好比现在,云若烟和坐在大厅里的长命感觉还真是奇怪。
她托着腮问青衣:“这位小姐你认识吗?”
“没见过。”
“她叫长命。”
“没听过。”
云若烟这下也无奈了,“难不成这是我偏远的很了的亲戚?”
青衣淡定的的分析:“难说。”
七年这时候终于是探头说了句:“长命这个人我听说过一二,只是不熟悉,好像是……是娘娘你母亲的婢女吧?”
婢女?
云若烟拉着七年探头看了眼长命:“你给我那是婢女,那年纪明显就是和我差不多大小,总不可能她是个襁褓的婴儿时候就会伺候别人了吧?”
七年摸了摸鼻子。
“额……难说。”
“……”
云若烟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罢了罢了,还是我去会会她吧。”
她刚要折身出去,管家忽然火急火燎的找来了:“娘娘,快去看下爷吧!”
云若烟微怔:“将军怎么了?”
“事不严重,只是那血从黑色变成了红色也不假,但是那红的有些怪……”
怪?
云若烟这下也对外面的长命的好奇心也没兴趣了,她立刻道:“我这就去。”
毒素在墨非离身体里堆积着,还有那箭上更是擦着淬了诱发墨非离体内的药,结果两两相遇,天雷勾地火。
墨非离就遭了殃。
云若烟撩了下浴桶里的水,发现里面的水已经是黑的几乎可以当墨水用了。
她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管家也是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按照娘娘你的吩咐办事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爷手指里面的血,红的……不对劲。”
云若烟立刻抽出他的手指。
上面的红的确不对劲。
太红了,红的太过怪异。
手指上的血不会那么红,更不会那么浓稠。
云若烟按着他的穴位,刚按了下去探得他的穴位,脸色忽明忽暗。
最后松了一口气。
“立刻换水!脚趾头一一也不能放过!”
管家知道事情很严重,也来不及细问原因就匆匆去办理此事了。
结果刚弄好了这一切,宫中又来了人。
青衣匆匆跑来的时候云若烟真想做个“葛优躺”死在那里。
怎么这事都一起来了呢?
一个个的来了会死了吗?
她头痛的道:“这日子还真是不打算让我好好过了!说,谁来了?”
青衣面色复杂了半晌,道:“姜贵妃。”
“砰——”下一秒云若烟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刚出了门长命就凑了过来,云若烟示意她闭嘴。
“你先别说话,等我处理了这桩事我再好好盘问你的出身和目的。”
姜贵妃出行定然是雍容华贵的配得上她的身份的。
十六侍卫开路,八抬大轿,身侧八个宫女伺候着。
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万众瞩目。
 
;???金色长裙逶迤了一地牡丹,雍容华贵溢出了几乎是一季的花香。
她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
正颌首打量着这一切,看着缓步而来的云若烟,眼底凌厉一闪而过,挂上了浓浓的怜悯之色。
她招手:“若烟,坐这边。”
云若烟吓的打了个哆嗦,然后行了礼后坐在了下面:“娘娘,儿媳还是恪守着规矩吧,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姜贵妃掩下眉眼间里的算计。
伸手放下手中茶盏,挑眉道:“这样也好。”
云若烟看到她放下的茶盏,青衣立刻从身后推了推她,云若烟立刻起身握着茶壶给她添满了茶水,又亲自捧着递给姜贵妃。
“贵妃娘娘,前段时日出了些事未曾为娘娘敬茶,实在是我这做小辈的不对,今日特为贵妃娘娘敬一杯茶,愿娘娘恕罪。”
姜贵妃脸上没有笑意却也不见不耐,伸手接过放在了一边上去。
云若烟又退回了原位。
姜贵妃身侧的嬷嬷凑过来和她说话:“娘娘,奴婢觉得这九皇子妃是在讨好娘娘呢。”
“哦?”
姜贵妃打量她一遍,笑意未减分毫,只是眼底神色多了几分打量。
倏忽掩唇冷笑了一声。
“她如今没了墨非离这个靠山,可真真就是个弱女子,夫家无人撑腰,娘家又靠不住,她能巴结谁?”
嬷嬷轻笑:“可不就是娘娘?”
姜贵妃森然一笑。
然后终于是端起来了茶盏,装模作样的饮了一口。
“老九出事本宫也很难过,只是逝者安息,生者还是要坚强。依着本宫的看,虽然日后清河王府没了生活来源,本宫也是可以分拨给你们一些的。”
云若烟起身行礼,做感动状:“谢娘娘。”
姜贵妃放下茶盏,目光就连于这在场所有人的脸,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她突然道:“不过,如果你会知道抬举的话,本宫可以真的帮你。”
云若烟明知故问,“帮我什么?”
姜贵妃还没有说什么,云若烟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巴掌站起了身来,她侧头问:“贵妃娘娘相信夫妻之间有心电感应吗?”
姜贵妃蹙眉问:“心电感应?”
“嗯……就是他痛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有一定感觉,他难过的时候我心里也不很舒服。”
姜贵妃垂眼思忖片刻。
“想必应当是伉俪情深,才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吧?”
“正是。”
姜贵妃轻笑:“应当是有的,本宫和皇上偶尔也会有这种感觉。”
云若烟点头道:“是的,娘娘可能不知道,我同将军也是有这中心电感应的。”
姜贵妃挑眉道:“哦?”
“所以……”云若烟突然神秘兮兮的眯了眯眼,“我从将军出事了之后就感觉这其中定然有内情在,故而一直不肯接受这件事。直到最近……我感觉到将军,并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姜贵妃脸上的笑不是很好看。
她轻笑道:“你觉得老九没死?”
云若烟道,“不仅没死,反而应该活得好好的,再顺道因祸得福把身体调养的棒棒的呢。”
她看到姜贵妃明显更不好看的脸,继续假装无辜的道:“贵妃娘娘觉得如何呢?”
姜贵妃皮笑肉不笑。送走了姜贵妃这一队人马,嬷嬷也匆匆跑了过来。
“娘娘,爷醒了。”
云若烟急忙赶去。
墨非离虽然醒了,但是还是虚弱的可以,睁开眼说一句话也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云若烟抽出自己的小宝贝包包。
掏出几十根针。
“你别怕疼。”
墨非离咬牙:“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怕这针?”
云若烟啧了声,还是好声提醒,“针扎进去可比刀剑刺进去差不多,特别是指尖,可是十指连心。”
墨非离额上渗出一片冷汗。
他咬牙道:“快点。”
很快,一根根皆扎进去。
不多时他一身白衣便渗出或深或浅的血迹,全身上下插着四十几根看不大仔细的针。不多时银针便变成了黑色。
门口的灯笼被夜风吹动,不知名的花香伴着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氤氲了他的眼。
墨非离感觉真是……煎熬。
心里燃着一团火,烧的历害灭不掉。
不多时云若烟离开,墨非离感觉半梦半醒之间终于又听到了一些声音。
云若烟从外面慢慢走进开。灯在她头上打下一层光影,墨非离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往前也没有后退。
短暂的沉寂后,墨非离仰着头看她,口中腥甜却是无所谓:“银针能不能拿出来?”
墨非离大概不知道他这个模样有多脆弱。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云若烟才觉得他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云若烟活了两世,自问什么风雨风云都见过,可唯独墨非离现下眼神中的脆弱把云若烟的心打的一塌糊涂。
云若烟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痕迹,她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身抱了抱他。
“疼吗?”
瘀血上涌,毒素翻滚。他神志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在小时候,而面前的人是他能信任的人。
于是他也抱住她。
楚楚可怜的撇撇嘴说:“疼。”
墨非离睁眼看她,一口腥甜来不及偏头就一下吐在她胸口,身上力气在与毒做斗争时被消磨殆尽,终于没忍住昏死过去。
云若烟的声音裹着有几分心疼。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残阳血尽,月上中天。
墨非离躺了两个时辰后终于醒来。
醒来的时候云若烟正坐在窗前煎药,灯光柔柔的落在她的侧脸,三千青丝和着青衣融入夜色,正拿了茶盏喝茶,却无端让他觉得安心。
看来她也不是没用的。
他叫:“云若烟。”
云若烟立刻过来,试探得他额头已经退烧,体内毒素也清了许多,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身体好了。”
墨非离从来不擅长道谢,他抬眼问:“如今到了什么时日?”
“八月二十三。”
墨非离道:“我明日去见父皇,二十六得回军营。”
云若烟手一顿,似乎有片刻的失神,顿了顿她点头:“军营……这么快?”
“嗯。”
云若烟侧头:“能带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