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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高耀宗那猥琐的笑容,色米米的小眼,因纵欲过度而发青的眼窝,墨倾心就感到一阵恶心,不学无术,天天混在女人堆里,身上的气息,难闻至极,若非因为他是她表哥,她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突然,墨倾心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高耀宗,墨倾颜同样让她讨厌,若是凑到一起,倒是不错的一对!
“倾心妹妹!”温柔的女声传来,墨倾心抬头望去,一名美丽女子款款向她走来,精致的发髻,飘逸的裙摆,温和的笑容,淡雅的书香气息,让人一见难忘。
“叶姐姐!”墨倾心不咸不淡的招呼一声,叶素素再美也美不过自己,并且,她在皇宫帮着墨倾颜做假证对付自己,来太尉府也是为看墨倾颜,真是讨厌死了。
上下打量叶素素一眼,墨倾心漫不经心道:“叶姐姐梳洗完毕,也换好衣服了!”
“是啊!”叶素素微微笑着,礼貌得体,名门贵族出门,都会在马车里放替换的衣服,叶素素是御史府千金,极重颜面,自然不会顶着那般狼狈的模样回府。
“宗表哥喝多了酒,看到装扮妖艳的女子,就会误以为是*花魁,无礼之处,望姐姐莫怪!”墨倾心心中得意着,明嘲暗讽,第一才女,才华高绝,受人追崇又如何,还不是在那花心*鬼高耀宗身下狼狈挣扎。
“意外之事,我不会斤斤计较!”仿佛没有听出墨倾心话中的嘲讽,叶素素礼貌微笑:“我本打算去惠园向倾颜姐姐道别的,但想到炎悍王也在那里,我去了,是打扰他们,不去,就是不懂礼貌,就一直在犹豫……”
墨倾心猛然抬起眼睑,得意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炎悍王在惠园?”
“是啊,倾心妹妹不知道吗?”叶素素目光疑惑,随即又笑道:“炎悍王好像喝多了酒,正在倾颜姐姐*上休息,刚才一直没出声,倾心不知,也情有可原……”
叶素素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墨倾心已经听不到了,她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炎悍王躺在墨倾颜*上,炎悍王躺在墨倾颜*上……”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眸底怒火翻腾,践人,就会勾\引炎悍王**!
“……炎悍王和倾颜姐姐如此亲密,想必几个月后,倾颜姐姐及笄之时,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真是令人羡慕……”叶素素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字字句句却如锋利的钢针,一根一根狠狠扎进墨倾心心里,炎悍王娶墨倾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倾心,我不去惠园道别了,你遇到倾颜姐姐时,劳烦告诉她一声,我先行回府了,若姐姐有空,就去御史府做客,母亲很想见姐姐呢!”
望着墨倾心阴沉的俏脸,叶素素巧笑嫣兮,盈盈转身,款款离去,墨倾心心心念念的想见炎悍王,自己就成全她。
墨倾心心烦意乱的答应着,目送叶素素消失在太尉府,铁青着脸色,胸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怒吼道:“去惠园!”
墨倾颜回京后,一直在打炎悍王的主意,各种狐媚法子肯定用了不少,她一定要当着炎悍王的面,拆穿墨倾颜虚伪,恶心的嘴脸。
墨倾心带着蓝菲和红笺两名丫鬟怒气冲冲的来到惠园,正在擦试廊柱的绿阑不明所以,急步上前询问:“二小姐,您是来找大小姐的吗,容奴婢禀报一声……”
墨倾心淡淡扫了绿阑一眼,紧紧皱起眉头,蓝菲、红笺急忙上前拉开绿阑,绿阑身不能动,急的大喊:“二小姐,您来者是客,不能随便进主人的房间……”
“主人的房间?墨倾颜也算主人?”墨倾心不屑的嗤笑一声:“绿阑,你听清楚了,你是我娘买来的,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尉府嫡出千金!”墨倾颜不过是乡下来的,没人要的野丫头,自己和母亲心慈,好心收留她,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为,欺压到自己身上。
“墨倾颜!”墨倾心袅袅婷婷,满面怒容,刚刚走到房门口,卫青凭空出现,目光肃杀,冷声警告着:“姑娘请回!”
墨倾心被卫青身上的寒意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面容清俊,一袭黑衣,身佩长剑,气质阴霾。
冷傲的气息与炎悍王有些许相似,难道他是炎悍王的属下?贴身侍卫对炎悍王肯定很了解,自己何不从他口中套点炎悍王的喜好,将来也好对症下药!
思及此,墨倾心美丽小脸上浮现丝丝迷人的笑容:“这位大哥……”
“这间房间谁都不能进,姑娘请回。”卫青冷声打断了墨倾心的话,目光冰寒。
炎悍王病发时不喜别人靠近,更不喜被打搅,别说是墨倾心,就是墨淞来了,他也不会放人进去。
墨倾心放下身段讨好,卫青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强烈的自尊受到打击,墨倾心强压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是太尉府千金,太尉府的房子随便我进,倒是你,鬼鬼祟祟跑到我太尉府惠园,意欲何为?”
“马上滚出太尉府,你犯的错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再耽搁,本小姐就叫侍卫扔你出去。”墨倾心微昂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名小小的侍卫,居然嚣张到在太尉府威胁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啊!”墨倾心话刚落,衣领突然被人揪住,整个人凌空而立,还来不及害怕,窈窕的身体已像破布一般被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砸在蓝菲和红笺身上。
“哎呀,疼死了!”墨倾心摔倒在地,尖锐的惊呼着,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狠狠怒瞪着卫青,她现在是太尉府千金,不能发作炎悍王的人,否则,定会给炎悍王留下不好的印象,等自己成为炎悍王妃,就可以不必顾及,一定要重打他一百大板,让他生不如死……
内室,墨倾颜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眉头微微蹙了蹙,叶素素来惠园试探,什么都没探到,还被高耀宗欺负,虽未毁掉清白,但名声定会受毁,自己不管不问,她肯定怀恨在心,撺掇墨倾心来惠园**,不足为奇。
并且,叶素素的言谈举止,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诡异,她从南街跑来东城,究竟所谓何事……等等,墨倾心来惠园是为轩辕煜旭,难道叶素素来惠园也是为轩辕煜旭?
墨倾颜侧目望去,轩辕煜旭轻闭着眼眸,睡的正熟,英挺的剑眉,高蜓的鼻梁,俊美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冷酷的脸部线条因了他的熟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
墨倾颜撇撇嘴:“果然是张惹桃花的脸。”
“本王不喜欢桃花!”若有似无的低语自耳边飘过,墨倾颜一愣,凝望轩辕煜旭,雪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轩辕煜旭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院子里,蓝菲和红笺强忍着疼痛,上前扶起墨倾心:“小姐,没事吧?”
她们两人是墨倾心的大丫鬟,在府中一直高高在上,受下人尊敬,像今天这般被人毫不客气的狠砸还是第一次,心里比墨倾心还气:“小姐,奴婢去叫夫人,老爷……”夫人,老爷来了,不但会教训这粗俗的侍卫,更会教训墨倾颜,她们和墨倾心的气就都出了。
“啪!”墨倾心狠狠一巴掌,甩到蓝菲和红笺脸上,打的两人眼冒金星,茫然不知所措:“愚蠢!”父亲来了,看到墨倾颜和炎悍王在一起,那她就必须嫁炎悍王了,炎王妃哪还轮得到自己做。
“去雅园,惠园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墨倾心整整衣衫和发髻,在绿阑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惠园。
卫青目光幽深,墨倾颜清冷,优雅,性子温和,兼具亲和力,而墨倾心除了容颜美丽外,飞扬跋扈,一无是处,这两人真不像是亲生姐妹。
高氏处理完太尉府琐事,正准备午休,墨倾心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娘,有没有办法在陆浩然的三堂会审上做手脚?”
高氏轻梳着墨丝,漫不经心道:“陆浩然那颗棋子,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了,还是弃掉的好,你干嘛老提他?”
墨倾心紧咬了嘴唇,思索半晌,怒气冲冲道:“墨倾颜她……又和炎悍王睡到一起了!”
高氏梳头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眸光阴沉着:“此话当真?”
“是我亲眼看到的,炎悍王的侍卫就站在门口守着呢,不让任何人进去,我甚至都听到他们……那个时的声音了……”为防高氏不帮她,墨倾心将事情夸大了,添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墨倾颜那个不要脸的践人,三翻四次勾\引炎悍王,咱们一定要利用陆浩然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墨倾心滔滔不绝的诅咒墨倾颜泄愤,丝毫没注意到高氏略略苍白的脸色:“这件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得知实情,我就直奔娘这里来了!”上次被高氏一通教训,墨倾心也学聪明了,知道墨倾颜和炎悍王关系的人越少,墨倾颜被甩后为她说话的人就越少,她也就会越倒霉。
“三堂会审之事,我会尽量炎排,你先回锦园休息吧!”高氏紧按着眉头,声音淡淡,语气有些疲惫。
墨倾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出来,想着墨倾颜很快就要倒霉,她非常开心的答应着:“是!”娘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出整治墨倾颜的好方法,她就不打扰了。
墨倾心高高兴兴的回锦园了,高氏轻靠着椅背,抬头望向屋顶,眸底满是阴霾,现在的墨倾颜,倾心,炎悍王,真有些像十三年前的江如筠,自己,墨淞……
嘴角轻勾起一抹残酷的笑,目光阴冷如刀,十三年前的赢家是自己,十三年后的赢家会是自己的女儿,江如筠,墨倾颜,永远都只配做自己和倾心的手下败将!
御史府,叶素素端坐在铜盆前,一次又一次狠狠清洗着被高耀宗碰过的脸颊,丫鬟,嬷嬷们捧着棉帕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暗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拼命洗脸,洗唇,还只洗那一小块地方……
“小姐!”丫鬟香菱急步走进内室,望望诸多下人,欲言又止。
叶素素摆手挥散下人,拿过棉帕轻轻擦脸,洗了那么多遍,终于将那人恶心的味道洗去了,想到高耀宗那恶心的嘴巴亲到了她嘴上,她就莫名的恶心,对罪魁祸首的恨意也就越浓:“太尉府有消息传来?”
“太尉夫人悄悄命心腹嬷嬷去了刑部大牢看陆浩然!”香菱一字不差的将事情禀报着。
“真的?”叶素素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看来墨倾心在惠园受了刺激,准备抹黑墨倾颜了。
“小姐,您准备怎么做?要帮墨倾颜吗?”小梨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墨倾颜只是有名无实的嫡出千金,又不得墨淞喜欢,不足为惧,反倒是第一美人墨倾心,是墨淞的掌上明珠,更是太尉府的外孙女,又长了一副好相貌,是小姐的大敌人。
“不,我要帮墨倾心!”叶素素目光幽深:若在平常,她会如香菱所想,帮墨倾颜对付墨倾心,可是在见了墨倾颜的手段,心机后,她突然发现,她最大的敌人不是墨倾心,而是无权无势的墨倾颜。
尤其是,墨倾颜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对付敌人,更能得炎悍王的喜欢,她更加不能容忍墨倾颜的存在……
惠园,墨倾颜思索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本以为被轩辕煜旭紧抱着,她会不习惯,睡不着,哪曾想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了,再次醒来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身旁空空的,轩辕煜旭不知去了哪里。
侧目望望窗外,墨倾颜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坐了起来,自己睡着时是下午,现在居然是上午,睡了一天半了。
轩辕煜旭事情多,睡醒后,自然是离开了,不过,她的警觉性怎么变的这么差了,连轩辕煜旭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还有,轩辕煜旭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她昨天用尽方法百般试探,都没试出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腹中传来一阵饥饿,墨倾颜这才想起,她晚膳,早膳都还没用,正欲叫绿阑端膳,淡漠的男声突然响起:“你醒了!”
墨倾颜一怔,轩辕煜旭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似潭,一袭白衣俊美无筹,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身后升起腾腾热气,昭示着他刚才在沐浴。
“你怎么还在这里?”墨倾颜手扶了额头,轩辕煜旭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醒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察觉到他还在这里,他*没回去,王府的人都不会找他吗?
墨倾颜刚醒,眼神有些迷蒙,衣衫也有些不整,如瀑的青丝散于身上,说不出的慵懒,带着致命的吸引人,让人目眩,轩辕煜旭轻轻别过目光,淡淡道:“今天陆浩然三堂会审!”
“真的?”怎么不早说!墨倾颜眼睛一亮,快速掀开被子下了*,随手拿了套衣服,跑到屏风后梳洗、换衣,陆浩然的三堂会审,她要做证人,将陆浩然打入死牢,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绝对不能迟到了。
“今天刚好没事,可以去刑部听审!”墨倾颜在屏风手忙碌,轩辕煜旭则坐在内室桌边,轻抿着茶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你觉得陆浩然会被判什么罪?”墨倾颜对古代的法律不了解,便问问他这制定律法的皇室之人。
“你还活着,算是杀人未遂,罪名应该不会太重,最多终身坐牢!”轩辕煜旭语气淡淡,目光却轻轻沉了下来。
终身坐牢,不就相当于现代的无期徒刑?墨倾颜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罪名,太轻了,原来的墨倾颜可是真真实实被他勒死了……
时候不早了,简单吃了几块点心,墨倾颜和轩辕煜旭走出房间,正准备前去坐马车,卫青急步走了过来,恭声道:“王爷,王爷回来了!”
“嗯!”轩辕煜旭淡淡答应着,缓步前行,深邃的眸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郡王对他来说,就是个普通人。
轩辕煜旭的无动于衷,卫青习以为常,目光沉了沉,再次禀报:“王爷,宸王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多重要?”轩辕煜旭声音平静,语气平淡,目光依旧深不见底。
“十万火急!”卫青的语气是少有的凝重:“王爷走不开,特命人前来请您回府商议!”
“祖父呢?”轩辕煜旭淡淡询问:“宸王的事情有没有与他商议?”
“老王爷在炎王府,他已和宸王商量过了,不过,没得出满意的结果……”言外之意,最终结果要轩辕煜旭定夺。
轩辕煜旭目光凝深,未再说话。
墨倾颜柳眉微挑,炎王府的宸王,据说常年在外游历,极少回京,此次回府,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轩辕煜旭,府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陆浩然杀人罪名背定了,不会轻判的!”
想判陆浩然重刑不容易,但有自己这个人证在,该背的罪名,他也休想抵赖。
“好!”轩辕煜旭目光幽深似潭,轻声答应下来,深深的望了墨倾颜一眼,飘身离开,空中传来他淡漠的命令:“卫青,送墨小姐去刑部!”
三堂会审,一般针对重大案件,比如皇室皇子,或重臣犯罪,都会采用三堂会审,陆浩然只是一介平民,犯了杀人罪,并不需要多严格的三堂会审,只一堂审判,就可将他定罪。
卫青驾车极快,极稳,墨倾颜很快就来到了刑部,本以为,小小案件,除了证人,犯人外,最多来些听审的百姓,哪曾想,除了审案的顺天府外,墨淞,高氏,墨倾心,叶素素,银泽天,三皇子,四皇子居然都到了。
“姐姐,你来了,我们就等你了!”墨淞,高氏看到墨倾颜没什么特殊反应,就连一往活泛的银泽天,都收敛了性子,手持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墨倾心却款款迎了上来,笑意盈盈,紧握了墨倾颜的手,轻声炎慰,远远望去,姐妹情深:“姐姐别担心,害了你的坏人,一定会被重判的……”
墨倾颜微微笑着,目光在神以各异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借妹妹吉言!”墨倾心笑的那么诡异,肯定没炎好心……
被害人到位,审判正式开始,顺天府拍下惊堂木,正色道:“带人犯陆浩然!”
墨倾颜站在堂下,银泽天悄悄凑了过来,小声提醒:“墨倾颜,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很怪异?”
“感觉到了!”墨倾颜轻轻点点头,众人端吕的坐着,整个大堂很是肃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有笑容璀璨的墨倾心,她一直都藏不住心思,笑的越灿烂,越证明她心里有鬼,看来,今天这场审判,不简单……
门外响起一阵铁链声,墨倾颜凝眸望去,陆浩然一身白色囚服,头发凌乱,目光黯淡无神,*之间,光洁的下巴居然冒出一片青色胡须,不见半点平时的*倜傥,可见那刑部大牢有多折磨人。
“参见大人!”陆浩然带着手链脚链,茫然下跪,动作十分机械。
顺天府拍下惊堂木,冷声道:“陆浩然,太尉府千金墨倾颜指证你害她性命,你可知罪?”
陆浩然抬头望向墨倾颜,眼睛顿时一亮,浅绿的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浅绿的琉璃玉簪,水滴耳环与衣服相得益彰,美丽的容颜,出尘的气质,让人一见之后再也移不开眼,为何自己以前没发现她居然这么美。
所幸现在发现也不晚,过了今天,她就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再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之前的账,自己也可与她另算,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墨倾颜,你诬告我,是准备谋杀亲夫后再另嫁他人吗?”
整个大堂瞬间哗然,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墨倾心笑容璀璨,心里快要乐开了花,面上却惊声高呼:“陆浩然,你少血口喷人,我姐姐可是炎悍王的未婚妻,与你有什么关系?”
“陆浩然,姐姐和炎悍王自小订亲,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姐姐性子温和,知书达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我们都相信她,你一介平民,可不要胡言乱语!”
墨倾心言词凿凿,字字句句维护墨倾颜,但细细一听,她在暗暗威胁陆浩然,不要说出实情,间接让墨倾颜坐实了攀附权贵,抛弃亲夫的罪名。
墨倾颜微笑的目光淡淡扫过银泽天,三皇子,四皇子等人,高氏又设了个圈套给自己,将有权势的人请来听判,然后让陆浩然当众污蔑自己,如果自己不小心坐实了他们指证的罪名,瞬间就可臭名远扬,再无翻身之日。
“陆公子自称是我亲夫,可有证据?”墨倾颜声音平静,目光清冷,高氏诡计多端,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这次居然敢在刑部大牢做手脚,胆量着实不小。
“婚书算不算证据?”陆浩然拿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望着墨倾颜美丽的容颜,语气颇为伤感:“如筠岳母最重礼法,收三书六聘方才让你、我成亲,若非**到绝路,我也不会拿它来指证你!”
“姐姐,你真的已经嫁过陆浩然了?”墨倾心故做不知的大声惊呼,眸底满是幸灾乐祸,人证物证据在,看墨倾颜还如何狡辩。
婚书呈给顺天府,府尹看过,怀疑的目光从陆浩然转到墨倾颜身上,众人看墨倾颜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惑,她真的想抛夫另嫁吗?
“倾颜,那婚书可是真的?”墨淞冷冷询问着,面色铁青。
“爹,我是你女儿,你不信我,信外人?”墨倾颜目光清冷,在太尉府,他偏向墨倾心也就罢了,在公堂之上,居然也弃自己偏帮陆浩然,还是说,他知道高氏的计策,帮着她们母女对付自己……
“倾颜别介意,你爹是关心则乱!”高氏淡淡扫了墨倾颜一眼,轻声劝慰着,这种场面话,当然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墨淞,高氏,墨倾心真是配合默契的虚伪一家三口,
墨倾颜目光淡淡望向陆浩然,璀璨的笑容看到眼中,带着蚀骨冷意,让人全身发寒:“真是辛苦陆公子了,进大牢换了囚服,都不忘带着婚书!”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向了他,陆浩然目光迷茫,轻轻哀叹,一幅被人辜负的模样:“你走后,我一直在想你,就带着咱们唯一有牵绊的婚书来京寻你,不曾想,再见面,竟是这副情形……”
墨倾颜扬唇冷笑:古代人的演技真是高明,装什么像什么,让人拍案叫绝,没生到现代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杨大人,我能看看那份婚书吗?”墨倾颜目光清冷:陆浩然一直关在大牢里,婚书应该是高氏命人假造的,一晚的时间十分仓促,做出的东西应该有破绽!
顺天府摆摆手,墨倾颜上前翻开婚书浏览,古代的婚书就像现代的结婚证,内容很简单,就记载着哪年哪月哪日,某人迎娶某家女子为妻,再加媒人,证婚人的名字。
“这是在邺城书写的婚书?”墨倾颜看到,婚书最末端,盖着邺城府的印记。
“去年腊月十六,在邺城南城,你我大婚,百人前来祝贺,我记得清清楚楚!”陆浩然目光迷蒙,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
大堂里的都是京城贵族,对邺城之事,半点儿都不了解,谎言随他怎么编,只要说圆了,不露出破绽,就不会有人怀疑。
“陆浩然,在此之前,你来过京城吗?”墨倾颜语气淡淡,婚书里记载的一切与陆浩然说的完全相符,想从内容上找破绽,是绝不可能了。
陆浩然微怔:“三岁前曾在京城居住,后迁至江州,这是第一次进京!”他不知道墨倾颜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你在江州吃、穿、住、用都属中等?”墨倾颜再次询问。
“没错!”陆浩然不明所以,轻轻点头。
墨倾颜微微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眼,下一秒,笑容瞬间收敛,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了过来:“陆浩然,谁帮你假造的婚书?”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满座贵族瞬间哗然,婚书是假造的,真的假的?
叶素素微微笑着,目光清澈,淡淡望向墨倾心,却见她得意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白希的小手紧握成拳,就欲站起来斥责,高氏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怒气,暗中狠狠瞪了墨倾颜几眼。
银泽天摇着折扇,不瞒的嘀咕:“小人总喜欢颠倒是非黑白,真正被冤之人定会还来清白,案情听判有些无聊!”
三皇子轻抿着茶水,淡淡一笑,真正的受害者与害人者,已见分晓!
陆浩然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正常,怒视墨倾颜:“你说这婚书是假造的,可有证据?”
“这份婚书所用的纸张是京城贵族特有的宣纸,别说是千里之外的江州,就在这天阙京城,除了贵族外,别人有银子都买不到,你一介平民,在邺城写的婚书,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纸张?”墨倾颜字字珠玑。
贵妇们多是原配正妻,也曾被夫君冷落,千金们都是嫡出,看墨淞的目光则多了几分不悦,原配嫡出的亲生女儿,在他心里还抵不上继室生的,若是原配没死,他说不定会*妾灭妻。
墨淞面色阴冷,目光阴晴不定,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倾颜居然当众反驳,让他难堪,真是翻了天了!
在邺城时,江如筠有时会画画拿去卖,所用的笔墨纸砚都很讲究,所以,墨倾颜对天阙的笔墨纸砚有所了解,婚书的内容完美无缺,破绽在纸张上。
高氏的面色微微僵硬,假造婚书之人真是愚蠢,京城这么多纸张,他怎么用特制的纸来造假,这不是明摆着给别人留破绽?
“我小时候曾在京城住过,留有一部分这种纸张……”陆浩然不死心的辩解着。
“十几年前的纸张与新造出来的,颜色,质地完全不同,并且,书写所用的墨,也是上品,普通的城镇难寻,陆公子,别告诉我,你还留了十几年前的墨在家里……”墨倾颜目光清冷,似笑非笑,世人都知道墨要现磨现用,十几年前的墨留到现在,早干了!
“如筠岳母喜欢写字,画画,用的就是这种纸和墨,倾颜,你不记得了吗?”陆浩然眼眸中闪过深深的痛楚,仿佛被心爱之人狠狠抛弃,污蔑,心痛至极。
墨倾颜冷笑,陆浩然居然还不死心,自己就拿出最直接的证据,让他哑口无言:“陆浩然,照你所说,你,我在去年腊月成亲,肯定也洞房过了?”
“当然,洞房花烛夜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陆浩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尉府嬷嬷曾言,墨倾颜已非完壁,自己可放心诋毁她,残花败柳而已,还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不必对她客气:“你敢不敢让嬷嬷验身?”
墨倾心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残酷的笑,验身验出墨倾颜是残花败柳,坐实她抛弃亲夫的罪名,看她还有何颜面去追炎悍王。
面上却装作不知的高声道:“陆浩然,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姐姐是清白之躯,才不怕验身!”
墨倾颜蹙了蹙眉:在古代,验身是对一名女子的侮辱与不信任,陆浩然提出这种方法,应该是别人提醒的,看来高氏和墨倾心不但想设计她,更想羞辱她。
“嬷嬷验身就不必了,我有更直接的方法可证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墨倾颜慢慢拉起右臂的衣袖,洁白无瑕的手臂上,一点儿暗红色的朱砂闪耀人眼。
守宫砂,墨倾颜居然还是处子!
“这怎么可能!”墨倾心受不了打击,潜意识的惊呼出声,她明明看到墨倾颜衣着暴露的追赶轩辕煜旭,明明看到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在屋内,侍卫在外守门,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她,墨倾心瞬间回神,急声解释:“陆浩然说的很真实,我几乎都被他感动,认为姐姐是他的发妻……”
高氏的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倾心居然连墨倾颜有没有和炎悍王发生事情都会弄错,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蠢了。
“你这守宫砂可是真的?”陆浩然心神有些慌乱,墨倾颜不是残花败柳吗?怎么会有守宫砂?
“若是不信,你可让人来验!”江如筠管教甚严,原主墨倾颜也非常听话,心中虽小小的爱慕陆浩然,却没有头脑发热的以身相许,否则,她今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守宫砂是贞节的象征,贵妇们都曾有过,名门千金们胳膊上都带着,墨倾颜的守宫砂,她们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根本不需要验证。
众人看墨倾颜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陆浩然时,则满目嘲讽不屑,假造婚书诬陷人家清清白白的名门千金,真是无耻至极。
“陆浩然,现在可以说说这婚书是谁帮你假造的了吧?”墨倾颜一字一顿。语带寒冰,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却听的陆浩然后背发凉,目光潜意识的望向高氏,墨倾心。
“陆浩然,我让你说假造婚书的罪魁祸首,你看夫人和倾心妹妹干什么?”墨倾颜厉声训斥着,见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望向高氏和墨倾心,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怒声道:“陆浩然,你诬陷了我,还想再诬陷夫人和倾心吗?”
“就是啊,陆浩然,你好好想清楚再招供,不要再胡乱攀咬!”墨倾心趾高气扬的怒声训斥着,胸中怒火翻腾,这么轻易就被墨倾颜拆穿了,陆浩然真是愚蠢无能到了极点。
墨倾颜扬扬手中婚书,正色道:“这种纸张十分珍贵,我只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咦,这婚书上的图案怎么这么熟悉……”高氏,墨倾心弄了份假婚书给自己,自己也要送她们一份大礼才行。
“让我看看!”银泽天一把夺走婚书,快速瞄了几眼,又抬头望望墨倾心,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二小姐身上的松叶纹……”
名门千金们多喜欢在白纸上暗印自己喜欢的图案,婚书上有松叶纹,而墨倾心穿的牙白色衣服上,片片松叶随风飞舞,彰显着无边的嘲讽,众人瞬间明白:婚书是墨倾心假造的!
“墨倾颜,你休要诬陷我……”墨倾心拉紧了衣服,狠瞪着墨倾颜,美眸中恨不得能喷出火来:“我根本没让人印过松叶纹!”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践人践人践人。
墨淞凝了眼眸望着墨倾颜,怒声道:“倾颜,你就不能消停几天?”言外之意,墨倾颜在太尉府很能折腾。
“爹,倾心是您看着长大的,你爱护她没有错,但刚才我半句不好的话都没说,是倾心一直在指责我!”墨倾颜声音淡淡,仿佛对墨淞偏向墨倾心习以为常。
众人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虽是原配所出,但在外面长大,和父亲多少有些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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