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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苗之后,陆晓晴依然关注着金丝皇菊的长势。
抽空和陆妈妈又将自家的五六亩竹林给整理整理。
五六亩全是碗口粗大的楠竹,将长势茂盛的杂草清除一番,让竹笋长得更好。
竹笋已经到了破土而出最集中的时期,密密麻麻望去都是,长得又快,一天一个样,几天功夫就比人还高,脱去笋壳、舒展枝条抽出嫩叶了。
这边新竹初成,那边还不停的有新笋破土而出。
每年家里都会制作一些笋干。秋冬季节里用水一泡发,用来炒肉炒辣椒、或者炖骨头炖鸡都是极好的东西。
陆妈妈看到留着长成的竹笋已经差不多了,便选那长得比较密的、或者有点歪品相不太好的挖了不少,带回家做笋干。
她们家竹林不大,做笋干做的也不算多,也就是留着自己吃罢了。像村里很多人家竹林十几亩、二三十亩的,会做得更多,用来卖钱。
比如四奶奶家就是。
她家三十多亩竹林,每年都会做许多笋干售卖。
收购笋干的小商贩们差不多这时候就会上门来收,好的年份一斤能卖八块九块一斤,普通年份也能卖六七块。
去壳十来斤左右的新鲜竹笋能够制出一斤笋干,但大头笋一颗大的差不多就有三四斤、五六斤,家里有个二三十亩竹林,只要打理得好,竹笋长得多,挖了竹笋做成笋干售卖,还是能小赚上一笔钱的。
今年的笋干行情更是出乎意料的好,价钱竟然达到了一斤十块,并且供不应求,只要有,多少都不愁卖。
一时间村里家家户户都热情高涨起来,自家竹林多的,笑开了怀,尽可能多的采挖竹笋,竹林少的就只剩下羡慕的份了。
要说做笋干,楠竹笋是最好的选择,各家的竹林种的也正是楠竹,其他竹子的笋太细小,新鲜竹笋做成笋干的比例也大大超过十比一,因此山野间的野竹笋也并没有因为笋干价钱上涨而受到多少青睐。
比如那种拇指大小的细笋,去壳之后只剩下那么一丁点儿芯子,至少要五六十斤才能得到一斤笋干,并不划算。
陆妈妈见村里大多数人家热火朝天、轰轰烈烈的挖笋、制笋干,也有些羡慕,但是想想自家竹林不多,而且还要花更多心思照看屋后山上的鸡,也就歇了做笋干卖的心思。
就那么点,能卖多少呢?
做一点儿留着自家吃就是了。
这天傍晚,陆妈妈和陆晓晴吃过了晚饭坐在院子里聊天,突然听到不远处四奶奶家传来尖利嘈杂的吵架声,把母女两个都吓了一跳。
因为陆晓静下午放学会回家吃晚饭,吃了晚饭之后还要去学校上晚自习,晚上留在学校过夜。所以家里的晚饭总会比别的人家要早一点。
这个时候距离天黑还早着呢,太阳刚刚完全落下去,余晖还在,暮色初降而已。
母女俩被这尖利得变了调的争执吵架声吓得不轻,两家关系平时还不错,陆妈妈忙说道:“我去你四奶奶家看看是怎么回事。”
虽然听不清楚这争执吵架的内容是什么,但那最尖锐的声音是四奶奶的,发生了什么把四奶奶气成这样!
陆晓晴也站了起来:“妈我也去。”
母女两个来到四奶奶家的时候,两个三十来岁的陌生男子正满面怒气骂骂咧咧的从四奶奶家离开,四奶奶在后头追着骂,被两个儿子给拉住了。
“四婶!”陆妈妈叫了一声,和陆晓晴两个连忙过去,“这是怎么了啊?”
陆晓晴瞧了一眼,屋里有些凌乱,几张小板凳被踢翻在地上,还有个塑料的脸盆被踩烂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可见之前的争执有多激烈。
这么大的动静不光陆晓晴母女俩来了,住在附近的邻居听到动静也来了好几个,看到屋里的凌乱样也忙纷纷问怎么了?
四奶奶气愤喋喋的告诉大伙儿:“有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收了我们家的笋干还跑来找麻烦,说用硫磺熏过,不好!呸,不好当日收的时候怎么不说啊?两天过去了还好意思上门闹!那笋干上还刻着我们家的名字?凭什么不好的就说是我们家的?谁家的笋子不用硫磺熏啊?进门就骂、就踢东西,不叫赔就跑了算便宜他们了......”
四奶奶恨恨不已。好不容易今年笋干的价钱高,多弄了点卖钱,这两天正高兴呢,结果平白生了这样一场闲气,换做是谁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众人听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是过分了啊,笋干不用硫磺熏不好看,我们卖不出价钱他们同样也卖不出价钱,有啥好闹的啊?”
“哎,别气了别气了,这不人都走了嘛!”
“就是,这也是运气不好,碰上个不讲道理的。”
“今年笋干价钱高嘛,他们心里头不舒服,可不找事?前几天还有人挑剔我家的呢,被我几句话说得没话应。”
“是不是你们家用的硫磺用多了啊?用多了颜色是好看一点,不过气味也有点浓。”
说起这些事情,大家都很有话说,一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四奶奶气也渐渐消了。
看着天色不早,都该回家吃饭了,不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离去。陆晓晴母女俩也道别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陆妈妈叹息道:“这卖个笋干也不容易啊,你四奶奶平日多好的人,气成那样。亏得那两个人还算识相,要是闹着要赔钱退货,怕是有架要打。哦,他们想必也知道退货是不可能的,也就闹一闹罢了,不过到底膈应人。”
陆晓晴原本是沉默的,听了这话勉强笑道:“妈也觉得那两个人太过分了吗?”
“可不是!”陆妈妈说道:“我这不会做生意的都懂得什么叫买定离手,哪有像他们那样做事的?太不地道!”
“可是,”陆晓晴说道:“硫磺是有毒的啊,用硫磺熏的笋干岂不是......”
陆妈妈不以为然:“硫磺的味道是有点儿难闻,不过用的不多,只在炭火里加了那么一点儿而已,要什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