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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如此隐蔽,付军终于明白,为什么琴德薇费尽全力也找不到丹杰了。这帮人远离人烟,跑这么个山洞里藏起来了。付军跟随众人进入山洞,走了一段,拐进了一个小门。进了小门,付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里面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宽敞明亮,长长的甬道两边,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房间,远离人烟的土山密林里,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居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手笔。
接下来的日子里,丹杰每天都会让付军去帮他按摩。付军借口采药,走遍了附近几个山头,发现周围只有一个破败的村子,村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看来这里附近的人都被“清扫”了。
这个山洞原来是一个驻军开凿的,作为军队的防空设施,现下荒废了,却成了丹杰一伙的安乐窝。真正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今日是付军来到这里第七天了,一切都已就绪。傍晚时分,付军例行给丹杰按摩,从不开口的丹杰却说话了:
“川越,这个是你的真名吗?”
付军心里一阵吐槽,这名字果然够草率,被发现了:
“不是,名字重要吗?”
“呵呵,当然不重要,你人在这里,名字算什么。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黑皮都和我说了,你是从木材加工点逃出来的,你还治好了坤干的蛇毒。黑皮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付军没有抬头,继续按摩,今日看来已是图穷匕见,好在自己不信搞不定眼前这个人,绝对的实力在手,自然无所畏惧。
“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会掺和到我们中间呢?”
付军吃了一惊:
“这话怎么说?”
“能够徒手治好黑花蟃蛇毒的人,气功修为如此高深的人,只能是游戏凡尘的世外高人,怎么会成为我的手下?我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朋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的,我绝不拒绝。”
付军顿住了,原来自己的一切伪装,人家早就知道了,是啊,如此超越常人的手段,在丹杰这样的黑帮老大这里,怎么能隐藏的住呢?
“好吧,我是来复仇的。”
“复仇?哈哈哈哈。”丹杰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曾经,我也是复仇的人,如今我却被别人复仇!你是来复仇的,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不是丹杰吗?”
“丹杰只是一个名字”丹杰戏谑的看着付军,情绪有些激动:“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吧。”
丹杰有些歇斯底里的病态,嘶哑着声音,低吼着说出自己的往事。
在一个密林环绕的小村,生活着数十人家,这里的人大多是躲避外面的战乱,才到此聚居的,丹杰的父亲,是一个只有一只胳膊的伤残退役军人,并不是他想退役,而是被退役的。因为一只胳膊被炸掉了,他这个人对军队来说,已经没有用了,领了一笔伤残补贴,就被踢出了行伍。
好在丹杰的母亲,和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母亲一样,勤劳节俭,任劳任怨,丹杰和姐姐的童年,还是能吃饱穿暖。尤其是姐姐,艰苦的生活没有磨灭她的欢乐,脸上时时洋溢着幸福,她和道陀两小无猜,两家商定,他俩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这样的短暂。生活并没有放过这一家人。
丹杰14岁的一天,出去打猪草的姐姐,傍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归来,全家人叫上亲朋去找。直到半夜,同去割猪草的同伴,逃回来了两个,带来一个让人抓狂的消息,丹杰的姐姐—丹朱被新来的一帮驻军抓走了,有个军官看上了她。
这是一个当地军阀的连队,丹杰的父亲依仗自己曾在这个军阀的队伍里服役,找上门去要人,却再也没能回来,仗义相助的道陀父亲,同样没有回来。更令人发指的是,这队驻军得知自己的驻地附近,还有这么一个村落存在,居然扫荡了这个村子,杀良冒功。
年幼的丹杰跟着道陀逃了出来,看着身后火光冲天的村子,丹杰的心在滴血。道陀带着丹杰,逃到远处,俩人带着彻骨的仇恨参加了军队,另一个军阀的队伍。年幼的丹杰在行伍里备受欺侮,好在有道陀照顾,熬了过来。
俩人的命运紧紧相连,互相取暖,终于熬出了头,道陀升任连长了。8年后的一天,道陀所在的部队,占领了丹杰老家的地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仇人,那个抢走姐姐的人。八年之后,丹朱终于和道陀重逢了,虽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却不是两人世界了,丹朱带着两个孩子,嫁给了道陀。
作为道陀最信任的人,丹杰脱离了部队,组织了黑帮,为道陀养兵攫取钱财,在这个畸形的乱世,值得信任的不多,但对道陀来说,丹杰是个例外。所以,丹杰的贵重木材产业链,被连根拔起之后,道陀马上扶持他,支持他杀了察猜,在自己的地盘站住了脚跟。
讲完往事的丹杰,注视着付军:
“你是来复仇的,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外高人,定不曾经历我这样的往事,呵呵,复仇?最该复仇的是我吧。”
付军看着丹杰,又是一个心酸的故事。这个杀死恶龙的男人,却最终蜕变成了了恶龙:
“你的故事让人同情,但这不是你奴役别人的理由。”
丹杰脸上没有恐惧,虽然他知道,在眼下这个两人空间,自己万万不是付军的对手,付军完全有能力,在自己喊人之前杀死自己。但是就这样死在付军的手里,却是愤愤不平:
“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人来代替我的位置,继续从事我做的这些事,他们不见得会比我仁慈。”
付军有些愤怒,虽然丹杰的经历让人同情,但是这个世界的人,哪一个是容易的?总有人觉得自己站在真理的一边,自己被别人欺压,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转而欺压别人?
不理睬丹杰的愤怒,付军的双手,在丹杰的身上快速滑动,手上带起的灵气,在丹杰体内翻江倒海,盯着丹杰涨红的脸,付军一字一顿:
“你走自己的路,没人拦你;但不能让别人无路可走,这是我的底线。”
丹杰的身上泛起诡异的红,全身的血液,在付军灵气的引领下,飞速流转。让人销魂的按摩手法,却悄无声息的成了杀人利器,丹杰只觉得体内气流翻腾不止,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有大脑还在正常运转。
丹杰狠狠的瞪着付军,黑皮也曾经是自己的奴隶,自己也一样将他培养成了亲信,原以为付军也会如此,别人能够给予他的,自己也能,对方最终也会倒向自己。却不想付军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付军没有迟疑,双手一汇,丹杰的心脏终于承受不住,在体内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