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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要去。”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只是不管不顾,“我妈妈出事了,我要马上赶过去,我要去。”
“你说什么?”段默岩似乎是很意外的样子,眼底的光芒一瞬间千变万化,“是谁告诉你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刚才,的医院打电话给我的,说妈妈出事了,可是没有说出了什么事就挂了,我要去。我要去,你听到没有!我要去。”
她尽管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可是却忍不住越说越激动,段默岩连忙抓住了她的双肩,尽力地安抚着她,“小彤你听我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知道没?听我的话好不好,我马上安排人去,你不能去,听话,你现在有了孩子。”
仿佛是一枚炸弹,在宁娉婷措手不及的时候朝她毫不留情地丢过来,她整个人猛然怔住。她感觉到自己正在石化,由内至外,一寸一寸化为石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怀孕了。
白月彤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这头的段默岩还在说:“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小彤,就让是为了孩子,如果妈知道了你有宝宝也不会让你随便乱动的对不对?听话好么,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我马上安排人去。乖,你真的不能现在去。”
段默岩对着白月彤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那称之为柔情。他的这些听似最平淡的话却如同是一柄柄的利剑,无休无止地挥舞在自己的心尖上,她只觉得全身都在抽搐着难受,一个人仿佛是在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再也合不拢了。
她的脚疼得钻心,身体更是摇摇晃晃的,她知道自己即将要忍不住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透着无尽的悲哀,“默岩,我有点累,我先进去休息了。”
可是他却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极快地吩咐护士,“送宁小姐回房间。”
回到房间的路上,她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地吃力,她还听到白月彤不依不饶地一定要去,而他就在一旁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着她。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可是他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他要当爸爸了,那个妈妈也不是她,原来时间就是这么残忍的东西,他如今的柔情都给予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只是朋友而已,她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了么?
指间流沙,一分一秒都不会赠予自己。
如果有如果,当年的她还会选择义无反顾地离开么?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原来自己曾经倒退了一步,却是这样残忍的结果。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不等等她呢?
她一直都爱着他,从未改变,哪怕是隔着那样的深仇大恨。
咔哒,电子锁很轻的落下。
哗啦,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护士贴心地帮她关上了门,她顺着门板滑落在地板上,潸然泪下。
段默岩,段默岩,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宁娉婷望着窗外那一株开得灿烂的海棠花,眼神尽是悲伤绝望。
段默岩扶着白月彤去病房,“我已经吩咐了人马上就去,你乖乖在这里等消息,好不好?我保证很快就会有消息。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还没有吃过东西?”
白月彤有些妥协的意思,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她硬不过段默岩,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个医院,索性也就听从了他的意思,只是一旦松懈下来,排山倒海的疲倦涌上来,她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不想吃,我想去躺着。”
段默岩连忙扶着她,她的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没有办法,只能叫来医生帮她打营养点滴,大概她是太累了,一沾上枕头就昏昏欲睡,他见她睡着了,刚想出去打电话,她却忽然抓着他的手,虚弱地说:“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不管我有没有睡着,一定要叫醒我。”
看着她这样一副样子,他心疼得不得了,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手机,语气依旧温和,“好,我一定会叫醒你,你好好休息。”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保证,她仿佛有些安心了,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过去。
段默岩在床头站了很久,等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的尽头,他凝视着手中的手机,那一串号码已经拨了出去,他还是按掉了。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自从白月彤出现在他生活里之后,段默岩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开这么快的车。
高速两旁景物连成一片向后倒去,霓虹连绵成舞动的一条线,细而琐碎像是她眼中闪烁的光,她说段默岩,我妈妈在出事了。他想起她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抽搐。
该死!段默岩低咒一声,油门踩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措施,怎么会传到她的耳中。
飙了三圈才回去,夜色已浓。段家大宅已经一片宁静。跑车隆隆的声响轰碎了夜的安宁,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样,冷峻得几乎不带任何的感情,他嘴角的线条微微下沉,仿佛是隐忍着巨大的愤怒。
偌大的客厅,只有段辰熙翘着二郎腿在看球赛,听到玄关处换鞋的声响,转过脸来,看清楚来人,“咦”了一声,“二哥,你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啊?”
段默岩懒得理他,只是问:“母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