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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走吗？”柯泽问她。
温白大口喘着气，身体内的心脏剧烈跳动，还未平息。
她又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可以，先让我休息下。”她的声线很细很软，在黑夜里显得无比脆弱。
柯泽站着，看着她娇小的身体，皱眉。他想了想，弯腰把她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温白一惊，她抬头，只看见柯泽利落的下颚线。
她低头，柯泽黑色的警服贴合在强健的身体上，勾勒出柔韧的肌肉形状，他的双臂非常有力，紧紧紧固着她。
“柯泽，你是不是没有抱过人类女性？你这样会把我勒死的......”温白有些喘不过气，瞪着他吐槽。
柯泽迈着的步伐顿了顿，放松了手臂上的力气。
他抿嘴。的确，他的双臂大部分都是用来攻击和防守，怀里的人类女性身子娇软，他不知道怎么去控制力度。
“你上次问我，有没有在跑步这种剧烈运动下感受过心脏，我感受到了，非常窒息的痛苦。”温白捂着胸口，那心跳已经平息下来了。
柯泽想了想，“不能支撑剧烈运动是机械心脏的特征，它的有限年份是二十年左右。”
“我查遍了目前所有的资料，没有替换心脏的具体办法，黑市里有片旧芯片记载，最后制造机械内脏的那位医生行踪不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遗弃矿地。”
温白头部靠在他的胸口上，能听到他有力平缓的心跳声。
莫名地，挺让人心安。
“遗弃矿地？那是什么地方？”
“地球的垃圾场，在末世大战之前，那里曾是最繁华的地带。”柯泽解释。
“那位医生逃去那里做什么，那边还能居住么？”温白眨了眨眼。
要是能找到那位医生，说不定她就有一丝机会活下去。
“那边也有人类居住，大部分都是一些身体有障碍或者孤儿住在那里。”柯泽将温白放到较宽阔的空地，呼叫飞行器降落。
“我想去那个地方看看，柯泽，有空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吧。”温白试探地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反感之类的神情。
“我暂时还没有假日，要等到这次的案件完成才行。”柯泽地语气很淡。
“没关系。”
温白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有什么飘了下来，灰白色色的，像雪。
她伸出手接住，有些遗憾。
原来是灰絮。
“你看过星星吗？就是嵌在天上，亮晶晶的东西。”温白转头看他。
温白看着他那深褐色地眼眸，眸中光滑流转不定。
她其实是想表达。
你的眼睛就像星河里清浅的夜。
柯泽抬头看了看天空，面无表情地回应她：“你是说，宇宙中的天体吗？我在芯片里有见过。”
温白无奈地笑，他总是能将浪漫的东西解释得公式化。
他话锋一转：“你给我准备的共情能力培训呢？我的情感没有任何变化。”
“呃....那些也需要你配合啊！怎么可能这么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流动缓慢的。我是想，我们交个朋友，这样能快速培养人类之间的友谊。从这个角度切入可以看出你能不能进化出共情能力。”温白将自己的计划诠释得看上去很美好。
“交朋友么...”柯泽若有所思。
真是个陌生的词汇。
*
第二天清晨，琳达给她语音消息。
她的语气听起来愤怒又不屑：“那个空降兵来了，他说要重新调查整个案件，需要你现在来一趟警局。架子端得真大，拿着上面的证件在这里耍威风，狐狸装老虎。”
重新调查整个案件？
温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点开了下一条语音消息，是贝诗蕊发来的。“温小姐，警局为什么又叫我去？是我们被发现了吗？”
温白给她回了个消息：不要慌张，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来，最坏的结果也只是重新鉴定。
温白来到警局的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五位舞女，伏丁，还有柯泽。
“你好，想必你就是鉴别师温白吧。”一位金发男子，带着银边眼镜。
温白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利尔，这次剧院的案件将由我全盘负责。我需要你之前鉴定证人的证词。”奥利尔身材高大，眼睛细狭，看上去不像一位警官，反而像律师。
贝诗蕊从温白来警局时就一直盯着她，温白能感受到那不安的视线，但她没有回应。这位新来的长官看起来十分谨慎，她不能在他面前露馅。
“你全盘负责？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只是给了你重新调查案件的权利。”琳达冷冷的开口，拆破他的文字花招。
奥利尔缓缓一笑，“有什么区别。那么，我想先了解温白小姐的证词，然后再是伏丁先生。”
伏丁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两颗金属球，他是这群人中看起来最坦然的。
奥利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举止之间，颇有英国贵族的风范。
温白定了定神，走进他的办公室。
“温白小姐做这一行多久了？”
奥利尔倒了杯冰水给她，自己捧一杯，做在她对面的桌子上，聊起来。
“还没到一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温白就好。”
“时间不算长，局里一些前辈大部分都做了好几年了。不过你能这么得到琳达重视，肯定是有个人独特的优异成绩。”
温白静静地听他说话，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表里不一，说出来的话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年纪轻轻的你，有没有可能出现鉴定错误呢？各地的警局采用的鉴别机械，一直以来都有个严重的漏洞，它们只能感受到最表层的情绪。我说的没错吧？”奥利尔话锋一转。
“没错，所以才需要鉴别师，大部分的鉴别成果是需要鉴别师和机械来共同做出判断的。”温白如实的说。
“我查了这个案件所有的资料信息，那个出逃的仿生人就在剧院里。所以这个案件之中，有人在说谎。”奥利尔的声音很温旭，但说的内容越在温白听起来却很危险，像一丝捉不到的雾。
温白静漠，多说无益，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温白小姐是怎么看待仿生人的？大部分人类对仿生人的歧视都是深入骨髓的。这个世界上，不同种族之间都争端不断，对不是人的东西恶意就更大了。”
“不过，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对仿生人的厌恶。你同情他们吗？你对他们产生了共情？”奥利尔进一步的询问她，打探她内心的情绪，此刻，他不像一位警官，像法庭上宣判的法官。
“我的情绪很客观，在客观事实上，仿生人比自然人更优秀，他们的身体机能更优异。”温白冷静地说。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和人类抢夺社会资源和工作机会，甚至还会伤害人类。这是人类不能容忍的。”奥利尔反驳她。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共情能力么？对所有生命都无动于衷，对杀害生命没有愧疚感。”奥利尔推了推眼镜。
温白皱眉，这确实是她一直疑惑的点。
“也许是他们的脑单元不如人类那样敏感。”温白说。
“不是。是因为他们没有繁殖能力，所有仿生人就是机器，像瓶盖一样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他们表现出来的性格只不过是工厂里定制出来的玩意。”
奥利尔叹息。
“从未见过生命的东西，所以也不会怜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