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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苏勒那天前夜发生的故事
克鲁默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七十年前的一场空间异动,让魔界和人界之间,在第二次人魔大战后大贤者德乌费乌设置的结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裂缝,因此魔族的高层趁机将几位魔界人族送了过来。这其中就包括孤狼、托德·马库斯以及白月等第一批魔族间谍。
那个时代,大陆还处在和平之中,虽然与帝国与魔法城邦图拉姆、星际城以及圣城这些拥有巨大势力的独立城邦关系交恶,暗流涌动,但是明面上还是一片祥和。这个时候派遣进来的魔界人类大多数也都已成年,因为那个时代,人类还没有意识到魔族正在酝酿着回归,准备着第三次人魔战争。多出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并不会引起任何警觉。
而战争开始后,魔族向这里运送了大量的婴儿,因为战争导致的孤儿数量直线上升,来源也无迹可寻,这样一来最为安全。
如今第一批婴儿应该已经十七岁了,很快就会给人类造成创伤。
老一批还没解决,新的一批又要成长起来,这着实让帝国历史上最成功的特务头子感到头疼。
他面前的档案是一份七十年前到如今所有有关于白月的资料,其中不出所想,拜月神教的三大主祭之一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文案。
而剩下的当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一次截获的魔族情报当中,出现过白月这两个字,远在克鲁默上任之前,甚至是他刚刚出生的时候。
七十年前,魔族间谍们在人间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那是一份名单,没有名字,只有氏族代号的名单,里面提到了一个名为白月的魔界人类氏族。
然后克鲁默又调来了所有年纪在七十岁以上,身居帝国要职,档案在七十年前的部分明显模糊的人的资料。
但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年代久远,浩繁卷帙让克鲁默根本无从下手。
“我需要直到白月想要什么?”他想到,因为只有了解自己敌人的想法,才能够引出他来。
然后克鲁默想到了白月一定会希望的一件事。
“我的死亡。”他自信又自嘲的笑了。
于是他又写了一封信,交给帝都中的重山君主的第二封信,随后他叫来秘书小伊,让她通知各部门,自己从今天起的夜间都会上街巡查,理由是督查各执行部暗线任务进程。
几个小时内,给重山写了两封信,还真是头一回啊。
“以我为诱饵,行一出正大光明的阳谋,白月,你上不上钩?”
克鲁默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最大的执念其实已经由苏勒在那两年的任务间完成了。
剩下还算挂怀的,是在莫伊拉手中的那枚T01型号的信息矩阵,因为那有可能会引导向孤狼。
苏勒现在脸憋得通红。
处里为他的新任务安排了一个搭档。
一个,很漂亮的搭档。
她的大波浪金色的长发上散发出让人心神迷醉的芳香,妖冶的红唇,高挺的鼻梁和充满诱惑的眼神都让苏勒感到无所适从,在这个女人饶有兴味的注视中,年轻、不谙男女之事的上尉脸红了起来。
“你理解这是工作吧?”女人笑吟吟地说道,她嘴角的笑容是一种极度魅惑的笑容,时不时用舌尖微微一舔自己鲜红的嘴角。
“小鲜肉,姐姐喜欢,幸亏不是黑鼠那样的大叔。”,狭窄的四处一层长廊里,她突然靠近了苏勒,挺拔的双峰紧紧的贴在苏勒的身上,把脸凑到了苏勒的耳边,轻轻地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气。
她、她要干什么?苏勒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传来的如兰气息令他竟变得有些口干舌燥,心跳骤然加速,就好像是两年间在星际城执行克鲁默安排的秘密任务时面对千山之巅的雪风呼啸时那支穿越黑暗的弓箭,但是这一次,求生欲换做了一种苏勒只有在青春时有过的欲望。
他的眼中竟升起了一种渴望,渴望面前这个女人的渴望。
曾经,在那离星星最近的城邦,离人间最遥远的城邦中,苏勒在比金狮城秋天还要寒冷的风雪中,用着心里幻想的那种懵懂和男女之间的感情带来的温暖支撑着自己,履行着使命。
而此刻,这份模糊不清的感情离他如此之近。
“哎呀哎,这样子是不行的哟~”凯瑟琳退开,倚住墙壁,轻轻向后翘起穿着十二厘米黑丝绒高跟鞋的纤细脚踝,让她抵在墙上,妖娆的身躯慵懒的靠着,让人生出一种恨不能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苏勒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我的身份呢,是你的秘书兼情人,你的身份呢应当是一个混蛋花花公子,必须要很擅长床上功夫才行呢~”凯瑟琳对这样的特殊任务显然轻车驾熟,论起对付男人的专业,她在金狮城应当是榜上有名,除了那些职业三十年的著名妓女和****之外,她自认在这一领域无敌。小半辈子因为各种任务陪过的花花公子数不胜数。
苏勒张口结舌,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这个绝世尤物。
“嘻嘻,姐姐就喜欢你这样的纯情小处男。”凯瑟琳用珠玉般圆润细腻的手指拨动了一下鲜艳欲滴的红唇,弹性十足。
她见过无数的男人,无数恨不得想把她扒光的男人,也见过很多这样见了她就膛目结舌的男人,但是在他们的眼神中她都能读到被隐藏起的虚伪欲望,那些欲望也很显眼,却总是会被或多或少的用令人作呕的赞美和情话修饰。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却在羞涩的里毫不修饰那种欲望,丝毫没有一分的掩饰,就像是每一个青春少年精虫上脑的时候一样纯粹。一般,这样的眼睛,都是她跟男人都脱光之后才会出现的兽性。
他,很单纯,并不适合这个任务。这是凯瑟琳的结论。
可是克鲁默安排了这个任务,凯瑟琳也清楚。
当年的她也是克鲁默这样一手提拔起来的。那时的女孩父母刚刚被魔族杀死,被贪心的舅舅卖入了金狮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然后那个晚上,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平凡的声音选中了她,让她先放下了在这乱世微不足道的自尊,然后获得了更有尊严的生活。克鲁默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个魔头,但是对于新一代四处成员,他是一位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位希望孩子变得愈发完美的父亲,弱点必须克服,否则在这个世界上就无法站着活下去,或是死在尊严里,或是跪着苟延残喘。
“苏勒弟弟,你呀,现在是不成的,明天上午就要约见映山红,在此之前,姐姐可是要好好历练一下你。”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至少他是纯粹的,是干净的。
苏勒竭尽全力压制着胸口的欲望,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他不笨,完全懂得自己不能这样,否则任务就彻底完蛋了。
“跟我来吧。”她迈着猫步,完美的身材在露着酥肩的吊带裙里左右摇摆。
有一个地方,她从来不会跟别人一起去,但是年轻人那种干净的****反而让她觉得安下心来。
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一同做这件让她能感受到自己存在事情。
凯瑟琳带着苏勒来到了太阳炙火之塔的大厅中央,在彩色碎石铺垫,黄金勾勒边线的太阳图案旁,静静地等待着升降梯下降。
橙黄色的北方大陆最高建筑镂空的窗户中洒落进真正的太阳,温暖的那轮夕阳令窗棂的影子用静止转动着。
升降梯是一个太阳形状的圆盘,刚好落在了标识上。
一个身披向日葵的男子飘然从上面下来。
凯瑟琳并没有向他打招呼,因为她作为暗线中的一员,就连执行科的科长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是苏勒向日葵是有所耳闻的,他很自然地向着苏勒一颔首,随后飘然离去。
苏勒就这样,与离克鲁默咽喉最近的一把刀擦肩而过。
“上去。”凯瑟琳很自然地牵起了苏勒的手。
她手心传来的柔软和温热令苏勒红了脸庞。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默念道。
那轮高塔里的太阳缓缓升起,越过一层又一层被夕阳浸成火红的温暖塔楼,直到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直到温度开始下降,直到苏勒唯一的温暖就是凯瑟琳温软的小手。
他看着一个个由橙红色石块镂空的窗外的夕阳和高塔里流转的影子,发现自己和凯瑟琳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落在了塔的墙壁上,好像依靠在一起,牵着的手互相传递的温度令他心底生出了另一种欲望,不同于方才下意识的生理反应的欲火,这是一种更为干净和纯粹的欲望。
凯瑟琳几乎满足了他对于女性曾有的任何幻想,能有风情,也能像此时这样静美。
他有点希望这座塔更高一点了。
升降梯最终浮落在高塔最上面的一层。
空旷的大厅里,残存的只有贝莱恩人那盲目的傲慢,穹顶上方,镌画着无数颗的太阳。
一座螺旋楼梯,通往了塔外。
凯瑟琳牵着他的手,跟他一同登上了北方大陆人类文明的顶点。
高耸尖塔旁,天边的云霞是红色的,处处金碧辉煌的金狮城镀上了一层火焰,远处的群山仿佛与此处等高。四大联赛的四座宏伟的竞技场在这里不过是一个闪着金光的小点。
一切全都倒映在苏勒罕见的黑色瞳孔中。
这里很冷,却偏偏到处都是一片火热。
站立在文明的顶点,站立在群山身旁,站立在泛着赤色霞光的层层火云之上,站在一个完美的女子身边,俯瞰整个大陆。
苏勒心中生出了一股豪气。
凯瑟琳看着他这副模样,说道:“在这瑰丽的景色前有你在我的身边真好。”
除了她,没人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当一个男人盲目的豪情万丈时,聪明的女人都会表示依附。
她轻轻把满头的金发落在苏勒的脸庞肩上,与他静静地欣赏着金狮城最壮丽的景色。
静谧和翻涌的火烧云填满了苏勒的心口。
他醉了。
凯瑟琳低语道:“设好磁场,跟我玩一个生死与共的游戏。”
然后她突然离开苏勒的肩头,带着回眸的笑意脱去高跟鞋,露出一双雪白秀气的小脚,并紧双腿,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苏勒还沉浸在方才美好的瞬间,见到这一幕,胸口仿佛都裂开了。
她,她在做什么?为什么!
上尉心里闪过很多很多的念头,却无法阻止那个绝美的女子坠入燃烧的云层。
但是很快他笑了起来。
凯瑟琳又“飞”了回来。
她像是传说中的天使一样,踩着祥云和光芒,张开双手的飞了上来,然后扑入了苏勒的怀中。
脱去高跟鞋的女人依旧有着一米七七以上的完美身高,但是在苏勒一米九四的身材前,像是只依人的小鸟。
她俏皮地吐吐舌头,翻开左肩上的吊带,一个小小的金属方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知道吗,我把这里的感应磁场设为最高的优先权,在离开处里的,不做提前设定的情况下,只要触动它,我就会来到这里,让我感觉远离这嘈杂的人间。”女孩的语气中透露着兴奋和一点一点伤悲。无数个陪伴着自己并不爱,甚至厌恶的恶心男人的夜晚,她所放下了的自尊,似乎只有在这文明的山巅才能真正找回。
感受到怀中的温热柔软的完美身躯,感受着她弹性十足光滑细腻的皮肤,红着脸的年轻人把指头缩入袖口,轻轻地触碰了金属方块的正面,一个无形却存在的磁场瞬间被制造。
“准备好了吗?”女孩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嗯。”这是苏勒和她说的第一个字。
然后女孩抱着他,向后躺了下去。
相拥着的男女在近两千米的高塔塔顶上一跃而下。
呼啸的烈火之云灌入他们的耳中,几乎到达极限的血液流转速度和密集成鼓点的,却又重合在一起的心跳声伴随着刺耳的风声和凯瑟琳肆意的笑声传入了苏勒的灵魂。
尖锐的风流过他们的肌肤,激起层层鸡皮疙瘩。
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近,夕阳的美好,云层的闪耀和怀中那具躯体的温度,落下的每一个时间点都是那么的干净。
没有欲望,没有想法,只有一个拥抱。
就在他们要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两人同时触碰了金属块的左面。
巨大惯性被磁场瞬间抵消,两个人又飞了起来。
女孩脱开男孩的怀抱,牵住了他的手,在飞翔的过程中开怀大笑。
他们牵着手,张开双臂,任由磁力带着他们遨游在火焰的云层里。
一下午,直到白月当空,星辰万里的时分,一双男女才停了下来。
他们气喘吁吁地喘息着,依靠在橙红色的瓦片砌成的三角面塔顶上。
“今晚上,和姐姐一起吧。”凯瑟琳在他耳边低语到,“漂亮的黑眼睛小弟弟。”
苏勒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
金狮城有一条叫做“梦想街”的大道,一到夜间就灯火辉煌。
这里是贝莱恩上下最大的销金窟,毒品、美女、美酒、赌局,只要能想到的刺激,这里应有尽有。但是除了那些灯红酒绿的门店之外,在梦想街最深处的一条小巷里有着一间小小的屋子。
这是凯瑟琳用尽积蓄买下的小房间,只能摆下一张床,一个梳妆镜和一把椅子。
但是这里却是她的家。
有无数的男人为她买了无数的豪宅,但是只有这个简陋,狭小,与她从前那份正大光明的卖肉工作仅仅一墙之隔的破旧房间是她的家。
这也是她第一次带着男人来到这里。
屋里没有灯,没有窗子,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苏勒醉了,他不爱喝酒,所以他猜测这种头晕目眩,让人完全将自己外表抛下的欲望是酒后的迷醉。
凯瑟琳脱去衣服,露出****,解开了苏勒军装的衣扣,搂住他躺倒在狭小到必须相拥而卧的床铺上。
“这里是我的家,整个金狮城唯一让我感到安宁的地方。”
她在他耳边呢喃着。
苏勒起了反应,年轻的上尉在心中竟然默默地发下了誓言。
如果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么她就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苏勒与凯瑟琳,一个初次经历,一个“身经百战”,交融在了一起。彼此除了脑海中那达到生命最高处的愉悦外,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声音。
哪怕是凯瑟琳也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太多的逢场作戏,虚假的感受侵蚀过的那颗心真的需要一点真实。
在他们化作一体的时候,金狮城南,占地极广的一座空间传送魔法大阵旁,金狮城的人族士兵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足足一个步兵团被屠戮殆尽。
七个高矮甚至种族不一的影子立在传送阵前,等待着明夜到来的那位人类的最强者。
苏格拉底看着身边的六位伙伴或者是手下,心中期待着与战争帝王的第二次见面。
他们在二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双方还很和平。
皇家的庭院里,在奢华到处处镶钻鎏金的雍容间,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块石头,落在一条人工小溪旁。
石头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前摆着两封信。他闭着眼,长着四道眉毛,又粗又密,好像是重叠在一起的四座山一样。他穿着土黄色的布衣,盘腿而坐。
在月高高洒下的树影里,红木一言不发。
皇城最西端,雕刻着由新月到满月再到新月总共三十颗月亮的祭坛上,一袭白衣,绣着浪波月纹的男人仰望着天际那轮白月。
他的身边,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她穿着黄色的小裙子,同样绣着浪波月纹。
“白,真的要这么做吗?”她稚嫩的童音响起。
“当年没有他,赤也不会离开我们。”白衣男子仰望着月亮,想起了一轮远在修旅者之岩的赤月。
“老师欠下杜鹃的人情,让赤离去的结果,我都觉得他有必要死。”白月眯起眼睛,似乎当年的赤月主祭,如今的赤月君主儿时的模样就在他的面前,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如妹妹一样缠着他,闹着要吃棒棒糖。
“重山交给我吧!但是如果帝王入城,我们真的挡得住吗?”黄衣小萝莉做出一个怕怕的表情,轻轻抚了抚平平的胸口。
“我想试试。”拜月神教,甚至整个人族都为之侧目的超级强者白月平淡地说道。
他感受到了七位魔族大公的腐臭味,但是对自己和对莱特超绝的自信让他认定,最终要面对帝王的,必然是他而不是那些魔族。
他们还不配。
白月下,光很冷。
克鲁默难以入眠,坐在办公室中,思索着明夜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他必须要引出白月,否则寝食难安。
杜鹃大公站在窗前,看着月光,想着自己的故乡和死去的孩子。
就快了迪文就快了。
莱特正在飞速的接近着金狮城,他要调查清楚自己兄弟的死亡,要确保托德的留给他的夙愿能被完成。
但是他也感受到了七个强大的,散发着魔族腐臭阴暗味的灵魂在等着自己。
“克鲁默那小子怎么搞的,让这么七个家伙就到了帝都?还想不想混了!又得让爷给擦屁股!”
帝王大人痞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