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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也留了后手,考虑到万一自己今后还有机会回来,于是便留下了方石机关,并将启动方石的钥匙藏在了特殊的长明灯中。只有启动了楼下的方石装置,才有可能破开对应的石门。”
“你这个猜想,似乎的确更合情合理一些——不过这也有个问题,为什么今天楼下的方石装置会莫名启动呢?我们俩应该没有不小心触发过什么关键的机关吧?”张克问道,“如果楼下的装置随随便便就会启动,并且将方石运送上来,那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它是开门机关,不就没有保密性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了,或许——启动楼下机关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比如……”叶素灵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张克已经秒懂。
“袁秋实……是吗?并不是没可能,毕竟他似乎对这个遗迹的秘密,已经研究得很透彻了。”张克点点头道,“更关键的是,他手上那本《青天示秘录》是青天教主所写的典籍,自然会有对遗迹内机关的描述,知道如何启动方石机关。”
“这么一来,更值得玩味的,就是他的目的了。”叶素灵说道,“你我都是被他送到地下的,然后又为我们开启了方石机关,诱导我们打开石门,这是想做什么呢?”
“一定跟门后的东西有关。”
张克又望了一样那黑洞洞的祭祀之间房门,感觉有种不寒而栗的凛然,在心头盘旋呼啸。
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不想进去,只想远远逃离这个古怪的地方。然而之前试过好几次,那块六合螺纹砖暗格还是无法推动,这意味着通往地面的唯一捷径被封死,他们只能继续在地下探索。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袁秋实干的,那么显然他就是在逼迫自己和叶素灵,帮他探索核心祭祀区域的秘密,他本人恐怕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敢自己一个人先擅自进入。
不完成他预想的目的,大概是永远出不去的,但若是真的遂了他的心愿,两人很可能会遭遇袁秋实所不敢面对的风险——应该怎么办呢?
“叶警官,你在这里等我下。”张克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似乎是做好了决定,“我到房间里稍微找找,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十分钟后如果我既不出来,也没有发出声音的话,你就快点离这远一些,想办法逃出去。”
“你想要自己一个人进去?”叶素灵听到这话,立刻柳眉一挑,双眼圆瞪,叉腰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跑——别忘了我可是专门负责重案大案的警察,我经历过的千钧一发时刻与危险任务可比普通人要频繁太多了,你别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风险。”
“果然,你还是会那么说呢。”张克苦笑着说道,“不过答应我,一旦我喊有危险快逃时,你要什么都不管,直接往前冲。”
“好啊,那么我也有条件。”叶素灵笑着说道,“你也必须要这样,如果遇到危险,不要管我,自己朝外跑就好。”
听完对方的话,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明白彼此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继续再这么推脱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便并肩一起走进了那黑洞洞的门中。
“切,原来只是一块幕布啊……”约莫走过十几米后,他们才发现挡在面前的是一张巨大柔软的黑丝绒幕布,遮挡住了门口。
难怪从外面看上去,这里黑得如此深邃,连手机强光灯都照不透彻,原来是在故弄玄机而已。
“不过在石门背后还要藏一道幕布来掩盖,说明中间真的有什么极为机密的东西吧?”张克伸出手,用力推开沉重的幕布,尔后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片光明!
“好亮,好刺眼。”紧跟其后的叶素灵,也发出了类似的感叹,“怎么会那么亮,难道这里是露天的,而且外面已经天亮了?”
“不……”张克喃喃说道,“是电灯。”
“啊???”叶素灵睁开一下子被强光刺痛的眼睛,接着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原来,在天花板的中央,赫然挂着一盏吊灯,风格极为古朴典雅,应该十七八世纪的欧洲美术风格,但灯的亮度却格外明亮,尤其是在只靠长明灯照明的晦暗环境呆了那么久,初见灯光的确让人有些眼酸发胀。
如果眯起眼睛仔细看的话,还能依稀看到其中的钨丝,证明了这是一盏电灯。
“为什么这里会有电灯?这不是青天教的核心祭祀区域吗?”张克满头问号。
“青天教主要活跃的晚清时期,的确已经有了电灯了。”叶素灵则相对稍微淡定一些,“据说慈禧太后的宫殿里,也装了电灯和电话,不过那时候的亮度,真的有那么耀眼么……”
“我觉得更匪夷所思的是,即便那时候已经有电灯了,可为什么这盏灯能够亮到现在?是什么在给它持续提供电能,并让它不会损坏?”张克怪道,“还是说,这灯是在我们炸开石门的瞬间,才被某种机关启动的?”
“不太清楚……不过一个古代民间教派的祭坛,居然用的不是蜡烛油灯而是电灯,实在是有点滑稽呢。”
两人决定不再去想电灯的问题,转头想要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却发现周围几乎是家徒四壁。
没错,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除了头顶那盏照明的电灯外,屋子里基本什么摆设陈列都没有,就连祭祀相关的物品也都不翼而飞了。
唯一还算能让人引起注意的,就是墙壁各处都贴着的巨大彩色贴纸,它们泛着斑斓多变的色泽,仿佛随着观察角度的不同,那些色彩还会自行流动,呈现出五光十色的变幻,就像是一团团搅动的……彩色墨迹。
墨迹?
张克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发现墙上这些显眼的彩色贴纸,看上去极为熟悉,简直就像是……放大版的罗夏尺上的彩色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