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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怪了,看昨天那个大妈,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样子呀,要说今日能掩饰得如此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这表现,不像是她在隐瞒曾经发生的事,反而像是她好像从头开始,就没有这段记忆一般。
无论如何,张克决定要做的事依然没有变——自己要先找到律子,然后一起逃出去,如果他的记忆是完全正确的话,那么一定要避开昨天碰到的两个陷阱。
接下来的事,除了没有中午的调羹,只得换用布团来绑绳子以外,几乎跟昨天的发展一样。虽然他也担心这一切都是敌人的计谋,他们假装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来观察自己是否对他们仍不信任,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顺利得出乎预料:
昨天被绳子缠进来的人,还是被这个简易的绳索缠进来了。
昨天被那棍子击晕的大妈,今天还是简单的被自己用又辣又烫的咖喱糊脸,还抢走了那根奇特的棍子,接着依旧被击晕了。
——就算是装傻,也没有必要放任自己这么胡作非为吧?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张克此时最关心的是,如果那记忆是真的,那律子现在是否平安无事?
吸取昨天的教训,他先抓了一把白饭到口中咀嚼吞下,尝试恢复了些体力。
然后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把这个肥胖的大妈挪到了餐车上,之后他便推着餐车,向记忆中关着律子的铁门出发了。
虽说昨日被蜘蛛一路追上,但因为体力有限,他也没能跑多远,因此他认得那铁门离岔路不远。
凭着记忆,将餐车停在了倒数第二个铁门的感应地面。餐车的重量加上胖大妈的重量,果然顺利的触发了铁门的感应,打开了铁门。
和预想中的一样,律子还是斜坐在床头,手中依然捧着一本书,但书名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节肢动物了,而是与自动机器人有关。
但她的表情却不似昨日般淡漠,反而带着些抹不去的忧愁,在见到张克的瞬间,她眉宇间的忧愁瞬间就消了大半,有些兴奋的站起来喊道:
“你没事吧!——不,是我傻了,你既然能再到这里来,而且还是依靠不同的方法开门,就说明你还记得!”
“看来你已经得到了结论了。”张克叹气道:“本以为他们是联起手来骗我,但今天他们依然是毫无防备,让我轻松的就逃离了病房,来到了你这里——我的结论或许会让你发笑,因为我甚至开始认为,好像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其他人类的记忆,都像是被重置过的电脑系统。”
“是吗?那我的猜想可能比你更疯狂。”律子叹息着,把书放在了床上:“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让我不得不认为,我们是真的回到了昨天。”
“回到昨天?”
“对,一是因为他们没有必要只保留我们的记忆,却重置了他们自己的记忆,二是因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连所有东西的物理状态都跟昨天一样,小到餐巾纸的位置,大到我昨天用来引诱蜘蛛的那条床单。” 律子指着身下的床单说道:
“那床单上,有我曾经不小心泼在上面的橙汁的痕迹,但今天我醒来时,发现那个印记连一丝一毫都不带差地还在原地。”
“其实我也是,记忆中受的伤,在我醒来时已经完全康复了。就算我知道他们能造出大铁蜘蛛,能同时洗脑我们两个人,让我们看见一样的景色,但这医疗水平也过于出色了吧。”张克看着自己健康的双手道:
“说实话,来到这家疗养院之后,就算身边发生多么离奇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那么他们收集像我们这样的患者,其实也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我们的共同特点,大约就是还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吧。”律子迟疑道。
“而他们安排那么多机关,甚至已经计算到有人会逃跑了?或者说,其实我们的逃跑也在他们的计算之中?”张克不由有些愤怒:
“怪不得我逃出房间之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追捕我,他们那会儿估计舒舒服服的坐在监控室里,像观赏猴戏似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呢!”
“如果这也是他们安排的实验的话,或许连你想象中的出口也不存在吧。现在你还坚持要带我一起逃跑吗?”律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要问我还有昨天那样的自信吗,我也不能骗自己说有。但你问我后不后悔,我也并不后悔。”张克咬着牙根说道:
“凭什么他们认为,我们就该在他们掌中起舞?凭什么他们认为,他们的这个建筑就是铜墙铁壁,任凭谁也闯不出去?我偏要闯出去给他们看。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也像今天这样重新回溯时间,反正我们还有无数的时间,就看谁耗得过谁!”
“只要你心里拿定了主意,我还是百分之百的跟随你。”律子莞尔一笑:“再说,经历的这段冒险,或许会和看书一样的有意思。”
拿定了主意,两人还是出了铁门,走到了岔路口前。昨天张克做的三角形标志,果然已经找不到了,而且墙面并没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这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猜想。
昨天踩中了大蜘蛛和幻象屋两个机关,而且得知了幻想屋里埋伏着一众人马,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动离开那间房间,但一切以安全为上,他们今天决定走另一条岔道。
步入那条垂直的岔路,刚走几步,灯又如出一辙地熄灭了。张克本打算利用昨天学到的技巧,不加理会直接走过去,却被律子拖住了手:“先等等!”
果然,这一次停在原地快五秒,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反而灯又被重新点亮了。律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如果以对方知道轮回之事来考虑,便不太可能在两条岔路上设下同一种开关。估计咱们直接冲过去的话,他们便又要放只蜘蛛出来吧。”
“真是把人当小白鼠玩啊。”张克在后怕之余,心中的愤怒之火也燃烧得更旺了。两人继续前进,一直到前方的岔路,倒是没有什么新的机关了。
“走右边的话,又会回到上次附近的位置。我们还是走左边吧。”张克在心中比划了一下位置,对律子说。
“听你的吧。在这种什么情报都没有的环境中,或许能靠你的好运走出一片天地呢。”律子倒也不反对。于是,他们走进了与这条路垂直的岔道里。
刚走没几步,便又有异象发生。只听得附近不知何处,传来轰轰隆隆的机关声。张克心中一惊,问律子道:“那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