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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晃了晃手中的巨斧,突然狞笑一声,一个箭步就跨进了门去。
别看他身材墩实。兵器沉重,这一跃竟捷如鬼魅。身形动如飘絮,还未落地时却已是风雷大作,只听“噼呖啪啦”响个不停,待客用的桌椅、装饰用的花架在他一双巨斧下纷纷碎落,小白却毫发无伤。
看来第五人是想先把碍手碍脚的东西扫荡一空,以便施展他大开大阖的强横功夫,小白的索引鞭始终引而不发,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如同一片秋风中的败叶,在他一双巨斧下若即若离地飞舞着。
房中陈设已被第五人清扫一空,第五人仍没有动到小白一丝一毫,小白定了定身,斜斜甩出一鞭,就将第五人的开山巨斧打落。
第五人另只手飞快的接住斧头,见势不妙一个点地闪出房间,又跳开好一段距离,见小白不再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是妖怪吗?鞭子玩这么溜得没几个人吧?”
他甩掉一个难缠的高手后就以为没事了,然而现实告诉他,他碰上的只是第一个,他布置的几路人马将陆续碰上其他高手。
末凡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瞰院落,卫咎利用木杖完成一次难度颇高的撑杆跳落到他的背后,看到第五人捂着手跑出小马哥的房间,心中一顿,还没发出信号就被卫咎扭了脖子。
台新秀的任务是守住大门,他带着小队刚出二进门,正要将正大门栓上,就被黄鹊的一干手下摁倒在地,并且被自己的腰带堵了嘴。
倪安萨的任务是干掉马帮成员,他跟众弟兄点燃身上带着的火折子,一齐往房间内扔,屋内先是一阵骚乱,倪安萨见有戏,领着大家往屋内冲,见人就砍。没曾想一进屋就被装着热水的脸盆砸到头上,没来得及看清屋内有多少人就被踢了出去,马帮一干人马也从窗口跳出来与小队人马杀作一团。
倪安萨那边乱声四起,第五人便觉大事不妙,他憋一口气,吹了鸣笛哨,示意除却暗哨,所有人聚拢一起杀出围院。
虽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扶苏却不清楚第五人有没有暴露所有力量,于是也沉住气,看看第五人接下来的动作。
“你又是谁?老金派来的?”背后一句问话让扶苏汗毛竖起,他不想回头,而是迅速判断敌我关系。
如果对方视自己是敌人那么就已经对自己出手,甚至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对方是假设自己没有恶意的。
那么这句问话不是说金御史也不是说星奉营,明显跟远在临淄的老金撇清了关系,自己跟老金是敌对关系,那么双方是有友好的基础的。
于是扶苏摁住剑,回答道“我是给老金捣乱的,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个收剑的动作,扶苏这个有好的举动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一步步走到扶苏一侧,和他一样半蹲着问道:“怎么捣乱?”
扶苏心里很紧张,如果对方也是星奉营的人,透露太多会不会就被反手干掉:“那个拿斧子的交给我,你负责掩护我。”
说完“掩护”二字,扶苏顺势瞥了来着一眼,那人面白唇珠,眼神锐利,有大家公子的神彩,还带着“全世界就我最帅”的不可一世。
“那个拿斧子的有点本事,如果是拿双斧,我估计打不过。”
扶苏心神一滞,想起了一个月前跟虎力大王的交手,他也是拿着双斧,自己这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不过这一个月来,扶苏也没荒废武功,闲暇时也和鲁家的家丁技击较量,对剑术也有了新的认识“多谢提醒,我乃是秦国扶苏,未请教?”
“哦,齐国鲁白勺。”小白淡淡的说“等会马帮的人就会跟星奉营的火并,信奉的暗哨估计也会出来的,我就替你把那几个暗哨解决掉吧。”
“暗哨一共三处”扶苏接着说“不过我们可以同时动手,这样就算另外两处也来不及分工是掩护第五人还是......”
“第五人也来了?”小白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从临淄一路跟来的?”
“没错,我还要回去救我女人出来呢。”
小白听完,脸色不太好看,他对扶苏同样也很好奇。
小白赶跑了第五人,发觉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爬上屋顶绕了一个大圈想看看究竟是谁要拿小马哥的马帮开刀。
于是就看到半蹲在屋檐上的扶苏,杵着一柄高过自己的长剑。
于是上前问话,居然还说自己是跟老金作对的。
于是蹲在他的右侧,看清了他的脸。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风尘仆仆的旅者,也像是俯瞰众兽的麒麟,更像是......
离家出走的自己。
“这么巧,我的女人也在那边。”
“哦?那你一定很爱她吧?”扶苏似笑非笑的问。
“啊,出来前还有个约定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实现!”小白自嘲地说,“机会来了。”
扶苏看到,第五人所在的院落星奉营三三两两的汇拢,紧接着,本应是他们所伏击的猎物现在反而成了围猎自己的猎手,角色的转换让他们有点懵逼了,第五人还算沉得住气“往后院撤”
扶苏见状,撇过头对小白说“那出发吧。”结果只是对着空气说话。
“这内力,比我高的不止一两层啊。齐国的妖怪果然也不少,幸亏不是跟他作对。”扶苏自叹不如,也跳下屋檐拦在第五人跟前。
他并不知道,后院的暗哨高司徒已经被扶苏替换了,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是你!”第五人大惊,迅速擎起斧头朝扶苏攻来,开山大斧运转如轮,虽说这种重兵器一旦挥舞起来,可以比刚刚舞动时节省很大的力气,但它再省力也是重兵器,满院殷雷之声已经不见了,虽然看在别人眼里,第五人依旧把双斧舞得风车一般,其实速度已经大减。
星奉营其他人不敢上前掠阵,怕被巨斧所伤,扶苏则一直随着他的斧头趋进趋退,既不远离半分,也不靠近半步,刀始终隐在肘后,一双晶亮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第五人的双肩,逼得他不敢稍歇,如今眼见他力气渐竭,扶苏突然疾退三步,脱离第五人的攻击圈,但这退势只是一刹。几乎一眨眼,他又扑了上来。
看在别人眼中,仿佛扶苏根本不曾后退过,只是仰身做了个后退的假动作,便又整个人弹回来,他的长剑出手了,剑花从肘后绽放,自第五人的下盘向上一撩,寒森森的剑光宛如翻腾咆哮的一股怒涛反卷而上。
而此时第五人手中巨斧刚刚交叉而过。左右一分,中门为之洞开。这开阖也不过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但是扶苏的剑恰恰在这一刹那的功夫,如一道闪电般掠过了那道缝隙,几乎在第五人手中双手左右一分的同时,扶苏手中的银龙就欺身而至了。
看起来就像是第五人双臂一振,主动以他的身体迎向扶苏的刀,这一刀从他左胯直到右胸,斜斜长长一道刀口,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袍,第五人踉跄连退几步,脚后跟磕在门槛后。整个人便仰面栽了出去。
“嗵!”
第五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重重地砸在地上,手中牢牢攥着的一柄巨斧依旧没有撒手,斧背砸在青砖上,溅起一片砖屑。
扶苏拔剑四顾,傲视着周围一干星奉营:“你们还有谁敢上来与我一战?”
话音未落,后院大门连着墙壁被人轰落,一个穿着兔毛长袍的人肩膀架着巨刀,踩在墙角上:“咱马爷来会会你,要是败了,黄老弟家的墙你可得替咱们修好!其他兄弟先把剩下的几个虾兵蟹将收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