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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瘦洋鬼子战战兢兢地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中国人的OK……我的明白!“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向杨雁飞比了比,另一只手捂着流血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向远处的胖洋鬼子走去,他要去察看他的同伴是生是死。
这时已是夜色朦胧,大街上街灯昏暗。不远处的街角边突然闪出了三个人影。
三人探头探脑地往两个洋鬼子的方向望了望,发现两个洋鬼子的情况似乎大为不妙,就急冲冲奔了过去。
三人跑路的样子脚下生风身法极快,一看便知俱是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杨雁飞暗暗奇怪,心想这三人干什么呢?难不成要趁火打劫?还是要乘机杀了洋鬼子?
心念一转,也懒得理会。回头问梁翠莲:“莲子妹妹怎么在这里……遭遇了洋鬼?“
梁翠莲说:″我娘病又犯了……家里没了福寿膏,我就打算去前面的诊所给她买点药,谁知……就……“
″你爹还没回家么?“
梁翠莲说:″还没……“
杨雁飞哦了一声,说:“走吧,看看你娘去,回家再说。“
二人正要离开。
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粗声莽气的声音:″喂!臭小子,你打伤了洋大人,就想撒手开溜了么?“
杨雁飞缓缓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神情剽悍的汉子凶神恶煞似的站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在他身后另外两人正扶着两个洋人往这边走过来。
那汉子头上戴着一顶宽也礼帽,脸上黑漆漆的长满了络腮胡,一双豹子眼瞪得溜圆,眼球儿几乎突出了眼眶。乍一看像极了三国时代的猛张飞。
杨雁飞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尤其是那粗声莽气的嗓音更是记忆深刻,只是仓猝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杨雁飞冷冷地说:“怎么?尊驾是要替洋鬼子讨公道?“他听那人口口声声尊称洋鬼子为洋大人,想想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暗暗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狗汉奸,也不害臊丢尽了中国人的脸。
那汉子阴沉着脸,骂骂咧咧地说:″看来小娃儿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大爷教教你!″
口中说着,突然″扑“地一拳直奔杨雁飞面门。
杨雁飞冷笑一声,道:″小爷今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崇洋媚外、认贼作父的狗汉奸……“话没说完,只觉劲风扑面,那汉子拳头已至近前。当即伸臂一挡,顺势还了一拳,也是径奔对方面门。用杨雁飞的话来说,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汉子见杨雁飞年纪轻轻,身材瘦小,心想小娃儿纵然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便依葫芦画瓢,学着杨雁飞的样抬起手臂就来拦截杨雁飞来拳。岂知拳臂相交,只觉对方拳劲奇大,直震得他手臂隐隐发麻。忍不住“咦!“了一声,霎时间轻敌之心荡然无存。
杨雁飞更不答话,紧跟着又是一拳砸向对方前胸。
那汉子双臂一挥,蓦然退后半步,双腿用力腾身而起,在空中侧身一记″飓风连环腿“,右腿在前攻向杨雁飞面门,左腿在后直踹对方来拳。
杨雁飞“嘿嘿″一笑,不退反进,左臂一圈望空画了半个圆弧,便将那汉子右腿抱了个正着。右拳不避不让依旧去势不变猛然击在他的左脚掌心。紧跟着右臂微微一振,一股大力潮涌而出,旋即左臂猝然撒手。那汉子体肥膘壮的身躯便被干净利落地击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仅仅一招之间,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那汉子自腾身出腿到被杨雁飞大力击飞,不过只是眨眼之一瞬,可谓是势若雷霆快似闪电。那汉子连一丝反应都没来得及,便已被摔出了两丈开外,幸得后面扶着洋人跟来的那位青年伸手将他接住,方不至被跌落在地摔痛了身子骨。
那汉子站直身子,只觉左脚掌心中隐隐生痛,随意伸展了一下腿脚,发现活动自如并无异样,心知乃是杨雁飞故意手下留情,一拳之力拿捏得恰到好处,方不至令自己受伤,如若不然这条左腿怕是早就废了。这少年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却委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觉心下又惊又愧,满怀感激地冲杨雁飞抱拳道:″多谢小……小兄弟手下容情!“他性子爽直,恩怨分明,一旦明白其中道理,当即便向杨雁飞出言相谢。
那情急之下伸手接住他的青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雷大同,你没事吧?“
那汉子说:″我没事。黄帮主,这小娃儿功夫好生了得……“
他二人虽然距离杨雁飞足足有两三、丈远,说话的声音也并不高。但杨雁飞还是听得清请楚楚,这才知道原来那粗犷汉子名叫雷大同;那青年是黄帮主。
黄帮主?杨雁飞突然间想起小山东和那花若兰曾说起过铁叉会的帮主名叫黄东奎。莫非这青年便是他?直至此时,杨雁飞才想起这三人原来正是数日前自己在霞飞路二十三号门前,以及在师兄马行空住所处见到过的那几人,难怪先前见到雷大同时便觉得是如此面熟。心说:″没想到铁叉会的人俱是些趋炎附势的龌龊小人?幸好今日没有病急乱投医去静安寺,要不然岂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枉自坏自己清白声誉……只可惜师兄或许尚被蒙在鼓里!“
站在黄帮主身边的另外那人名唤苟富贵,乃是铁叉会的二把手,功夫精湛远高于雷大同,尤在现任帮主黄东奎之上,仅次于老帮主黄三刀。他听了雷大同的话后,冷冷一笑,说:″瞧雷爷说这话,岂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让我来会一会这小子,谅他一个黄口小儿还能怎地?“
说着,苟富贵便一摇三晃地走到杨雁飞面前,大大咧咧地说:″小子果然好身手。且让苟某不自量力,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杨雁飞因疑心铁叉会人众乃是认贼作父的狗汉奸,心里便产生了厌恶之感。心说:“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你这些奸人一番,也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杨雁飞说:″好啊!那杨某人就不客气了。请!“
语音甫歇,双拳一措,使了一招″泰山拜日“式,双拳紧握抱于胸前徐徐推出。他这双拳可谓凝聚了千斤神力,一经推出一股劲风势如排山倒海般疾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