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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M继续道：“你还在等什么？如果下不了手，可以给我授权。”
李察不动声色道：“既然你已经掌控了艾伦，为何还要杀他？”
STEM道：“我有我的逻辑，你不懂。”
你的逻辑？AI还会自欺欺人？假手于人就不是自己的锅？
李察试探道：“我觉得还是留着他比较好。”
STEM道：“你知道了他的秘密，留着他，你活不了多久。”
李察道：“不，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STEM道：“好人和坏人的界线只是一张薄纸，一捅就破，我认为他不会放过你。”
李察继续刺激道：“我要我认为，不要你认为。”
STEM安静了一会儿，缓缓道：“我选择了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不过需要一个人类的躯体，来完成完整的进化，而你，居然违背我的意志……”
下一秒，李察脑袋一痛，躯体开始变得僵硬。
STEM正在强行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李察咬牙坚持，但防线却迅速崩溃。
他开始慢慢向艾伦走去。
艾伦则一脸恐惧地往后倒退。
就在这时，网络中出现了两股数据流，涌向STEM所在的服务器。
李察布置的后手，黑客杰米和女皇复制体终于开始行动。
STEM的声音出现了卡顿：“杀了他，杀、了、他……杀……”
李察重新恢复控制，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没了STEM的控制，智脑芯片就是一块废铜烂铁。
这时，一个脚步声临近。
艾伦抬头望去，发现是个穿着黑色连帽风衣，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神秘人。
神秘人道：“立刻把STEM的所有资料复制一份，网络攻击挡不了多久。”
艾伦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神秘人举起手枪道：“快，等它反应过来，整个世界就完了，包括你。”
黑洞洞的枪口让艾伦一颤，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是反AI组织？”
神秘人沉默几秒，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把STEM干掉。”
艾伦脸色阴晴不定。
李察道：“再不快点我们都得死。”
艾伦一咬牙，走向自己的电脑。
神秘人跟了过去。
几分钟后，艾伦从电脑拔出U盘，递给了神秘人。
李察急忙道：“快，放到我手上。”
他感受到了颈部在发热。
STEM似乎要重新降临了。
果然他接到U盘下一秒，李察就发现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又来了。
艾伦的电脑屏幕闪过一系列乱码。
一个机械式的低沉声音在实验室响起，“艾伦，你让我很失望。”
艾伦震惊地抬起头，“STEM？”
STEM竟然能在这出现，它攻破了实验室的防火墙？
李察只觉眼前一黑，眼前的画面换成了另外一个场景。
没有艾伦实验室，没有艾伦。
是一个房间，他躺在一张床上。
带着一些朦胧感。
像梦境，但很真实。
他皱了皱眉。
……
艾伦实验室，李察的躯体站了起来，说道：“艾伦，你让我很失望。”
艾伦连连后退，满脸恐惧。
STEM？！
STEM控
制了眼前这个人？
自己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杀了他！”李察道。
神秘人抬起手枪，一枪爆头。
艾伦浑身一颤，瞳孔涣散，向后倒去。
李察转头望向神秘人。
“摘掉你的口罩和墨镜。”
神秘人照做，露出了钢铁骷髅头。
T800李小二。
李察走上前去，伸手一脸疑惑地抚摸着李小二的骷髅头。
下一秒，李小二突然消失不见。
李察后退了一步，扭头四处搜寻，与此同时，STEM服务器CPU占用率瞬间飙升至99%。
……
梦境之中。
李察刚要起床，房门被打开。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着肉色紧身上衣，休闲西装裙，一袭深棕色长发自然地垂落到胸前，瓜子脸，肌如白雪，如翠羽长眉的下方一双荔枝眼，眼睛清澈见底如麋鹿一般，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辅导员蔡诗诗。
“小李察，醒了？”蔡诗诗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到床前，微倾着上身，俯视着李察。
李察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有些迷茫。
好像自己做了一场梦？
可是梦真的好真实。
蔡诗诗伸手在李察眼前晃了晃，然后轻轻弹了弹李察的额头，笑道：“睡迷糊了？”
李察问道：“诗诗，我这是……”
蔡诗诗道：“哎呀，别可是了，赶紧起来洗漱，吃早饭了。”
说完，她拉起李察。
李察只能随着她走出房间。
“小李，醒了？”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李察转头望去，发现是何伟峰何院长。
“何院长，早。”
李察眨了眨眼，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在蔡诗诗的催促下，他走进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成后，何伟峰的妻子刘慧蓉已经做好一桌丰盛的早餐。
刘慧蓉笑道：“小李，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李察感受了一下，道：“挺好的。”
蔡诗诗愤愤不平道：“不知道是哪个司机把你撞晕了，一点道德都没有，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
通过蔡诗诗的描述，李察一点点拼凑出一副画面。
2030年12月31日，李察到城外祭奠父母，在傍晚回家途中，被一辆汽车撞晕了过去。
幸好路过的科考队发现了他，把他带回了南城。
经过检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被接到何伟峰家里暂住。
李察陷入沉思。
蔡诗诗继续道：“小李察，明天就是元旦了，待会儿陪我出去买贺卡好不好？”
李察下意识道：“好。”
“太好了，我还要买一些钢笔和笔记本，亲手写上祝福语，送给同学们……”
贺卡、钢笔、笔记本、祝福语，是最近几年重新兴盛起来的东西。
没人说它们过时，人们只想用这种方式，增添一些喜庆，表达对未来的憧憬。
何伟峰看着沉默的李察，笑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饭后，蔡诗诗拉着李察来到了商业街。
大灾变后的商业街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高大上了，无数地摊延伸到街头，显得杂乱拥挤。
但这里却是普通人最喜欢来的地方，地摊上有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运气好还能淘到一些复古的东西。
无论是顾
客还是摊主，脸上都带着一抹微笑，让李察心神一阵恍惚。
蔡诗诗挑选了很多小东西，都不值什么钱，但很有意义。
逛了一上午，李察已经渐渐忽略其他东西，专心致志与蔡诗诗一起挑选。
中午，两人在街边小摊吃了一碗肠粉，这东西李察似乎很久没吃过了，回味无穷。
下午，蔡诗诗又拉着李察四处闲逛。
傍晚，夕阳西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在小道上缓缓靠近。
蔡诗诗挽着李察的手，仰起头问道：“小李察，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李察陷入沉思。
自己似乎有个大计划，可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蔡诗诗笑着说道：“哎呀，你才大一，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呢，你说我本科毕业后，继续深造，还是出来工作比较好？”
李察说道：“深造吧。”
蔡诗诗美目一转，道：“为什么？”
“因为……”
蔡诗诗停下脚步，俏皮道：“是不是想让我留校，好经常看到我？”
李察洒然一笑，“居然被你猜到了。”
蔡诗诗仰着头凝视他的眼睛，缓缓道：“李察，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错觉，似乎我们以前认识。”
“不是小时候，不是在这……”
蔡诗诗完美无瑕的脸颊，在夕阳下，显得熠熠生辉。
李察有些陶醉，下意识道：“前世？”
蔡诗诗的脸蛋泛起一抹羞涩，点点头，“嗯。”
突然间，一个汽车喇叭声临近，李察急忙挽过蔡诗诗的纤腰，避开来车。
两人看着汽车逐渐远去，又转过头看着彼此。
此刻，蔡诗诗被李察搂在怀里，两人的胸口紧贴在一起，依稀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四目相对，蔡诗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并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察得到了鼓励，低下头……
夕阳西下，两道影子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深夜，李察突然被一声机械式的声音惊醒。
他环顾左右，除了躺在他怀里的蔡诗诗，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难道刚刚是在做梦？
……
艾伦实验室。
李察捏了捏双手和双脚，皱起眉头，一脸不满意。
接着，他在艾伦的电脑上不停敲击，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英文字迹。
“Thissystemwillself-destru100seds.”
自毁倒计时，100秒。
李察环顾一圈，走向出口。
在走出地下出口的一刹那，大地一震，艾伦实验室开始坍塌。
他平静地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继续往前走去，身后，漫天黄沙，偶尔伴随着雷霆。
白光一闪。
李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