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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谋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地开玩笑道:“看来你们还是有点脑子的嘛!”
苏幕明诧异地脱口而出道:“苦无神智不清后,实力便是更上一层楼,功法更是突飞猛进,无人能敌,就连掌宫都难以压制住他,难道说,就凭枯山大师的力量,竟能降伏得了他?”
荣百华也有些不相信地问:“师父,苦无如此强大,我听说枯山大师老态龙钟,已有七老八十,这人老了,腿脚或有不便,行动更是缓慢,枯山大师真的能制伏得了苦无吗?”
“你瞎说什么呢你?”吴谋一听苏幕明这般说枯山大师,立马就变了脸色,皱着眉头,一手指着他,火冒三丈道,“赶紧的,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光。”荣百华虽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师父这般认真严厉的样子,还是不明不白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至于那力度……自然是有所控制。
荣百华不依不饶地问:“师父,徒儿刚才可是哪里说错话了?”
吴谋一本正经地说:“你竟敢在背地里诋毁枯山大师,这就是你最大的过错!”
荣百华一惊,怔住好久,迟迟反应不过来,咽了咽口书,怯生生地问:“师父……枯山大师……他是何许人也啊?”
吴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用知道太多,你只需知晓,枯山大师德高望重,慈悲为怀,普度众生,造福一方,民间百姓,皆爱戴之,你若是顶撞了他,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有……有这么严重?”荣百华已然被吓得魂不守舍,吞吞吐吐地说。
“那当然!”吴谋相当自然地说道,“大师,大师,枯山住持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大师呢?不就是因为如此吗?”
苏幕明提出了自己的疑虑道:“可是师父,您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提及,为什么您觉得,枯山大师就一定能够降伏苦无呢?是因为枯山大师可以重新唤醒苦无内在的良知吗?”
“不知道。”吴谋蛮不在乎地说道,“不管如何,总而言之,枯山大师比我等有法子就对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打感情牌也好,用武力强行压制也罢,反正都比我们强!”
荣百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是找到了救苦无的希望。
于是乎,他兴致勃勃地说:“师父,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呢,即刻启程去找枯山大师,请他解决此事吧!”
荣百华刚想起身,吴谋便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向下挥动,示意他少安毋躁,匆匆阻止道:“诶!等等。”
荣百华诧异地问:“怎么了师父?难道你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吴谋振振有词道:“既然我现在会在这里悠哉悠哉地跟你们说这件事情,那我肯定早就处置妥当了呀!”
“处置妥当了?”荣百华和苏幕明异口同声地重复道,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一头雾水,听得云里雾里的。
吴谋淡定自若地饮完剩下的粥,长舒一口气,泰然地答应道:“是啊,不然你们以为,我哪里的闲情逸致跟你们在这吃早膳,说闲话。”
荣百华迫切地问:“难道师父你,已经去宏德寺寻到枯山大师了?”
“非也,非也。”吴谋缓缓地摇摇头否认,而后耐心地解释道:“但是如果不出为师所料的话,掌宫师兄已经派慕功快马加鞭,前往宏德寺处理这件事情了。”
荣百华瞪大了眼睛,大吃一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当是今日一早出发的吧。”吴谋相当自然地说。
而后他见百华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来还是为了苦无一事而放心不下,便进一步安慰道:“慕功办事,你们放心,神宗大师兄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应当是今日去,今日回,事情很快就有个答案啦!”
谁知荣百华竟哭丧着脸,大喊大叫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师兄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吴谋不禁愣了一下,诧异地问:“怎么?你也想去?”
“弟子当然想去啊!”荣百华急不可耐地说,“苦无是我的同门好友,现如今他有难,我自然应该救他于水火之中!师父,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与我说呢?”
吴谋赶紧撇清关系道:“我以为你不会想去的。”
“师父你在这之前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呢?”荣百华焦头烂额地抱怨道。
苏幕明连忙从中斡旋道:“好啦,师弟,你就不要在纠结此事啦,谁去都一样,有大师兄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一定可以万无一失的。”
吴谋长叹一口气,故作深沉的样子,挑着眉头,有意无意地说:“哎呀,慕功此行难免会被外界的人盯上,定是危险重重,杀手无数啊!”
荣百华一听,不禁颤了颤身子,愣了会儿神,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大师兄一人前往……岂不是危险……”
吴谋见他的语气越来越微弱,便毫不避讳地恐吓道:“危险自然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慕功武艺高强,身法超群,等闲之辈,尚且奈何不了他,可若是带上一个累赘,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分身乏术咯。”
吴谋显然是话里有话,而苏幕明轻而易举地就听出了这番话里的意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哭笑不得地对荣百华说:“师弟啊,恕我直言,师父此言非虚,就凭大师兄的身法,已是能够力压诸多能人异士,可要是你和他一同前去,大师兄肯定免不了要照顾你,届时孰强孰弱,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荣百华垂头丧气,苦着脸,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了……师父也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而已。”
“呵。”吴谋轻蔑一笑,用手拍了拍荣百华的脑瓜子,嗔怪道,“你知道就好!为师煞费苦心地护你周全,结果让你好心当成驴肝肺,唉,便算我当初有眼无珠,收了你这么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弟子!”
荣百华赶紧识趣地乖乖认错道:“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都怪徒儿一时心急,这才误会了师父,还请师父降罪,徒儿绝无怨言。”
“罢了。”吴谋眯起了眼睛,摆出一副庄重严肃的姿态,故作宽宏大量的样子,郑重其事地说,“看你也是太过担心苦无,一时脑热,这才稍有顶撞,为师就既往不咎了,你日后小心点便是。”
“师父陂湖禀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弟子多谢师父!”容百华恭敬地说道。
……
随后,只见祭风道人一个箭步闯了进来,来到三人的面前,只见他先是营造了一个轻松自在的氛围,笑着打趣道:“哟,都吃着呢。”
苏幕明和荣百华连忙起身,双手作揖,恭敬地喊道:“掌宫。”
吴谋则是起身,同样开玩笑道:“哟,掌宫,您来的不巧,我等都已经吃完了,没你的份儿了,哈哈。”
“无妨。”祭风道人把手一挥,蛮不在乎地说,“吴谋师弟,我此时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蹭你一顿早膳,而是有要事商议。”
“哦?”吴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伸出一只手对着前面的石凳,好奇地说道,“掌宫请坐。”
祭风道人答应了一声,便入座了。
他这一坐,其余三人便也顺势入座。
只见祭风道人先行开口道:“吴谋师弟,楚蕴笙身份有嫌疑一事,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楚蕴笙身份有疑?”吴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由得眉梢一紧,疑惑不解地说,“掌宫,我不明白,你此言何意啊?”
祭风道人振振有词道:“方才一早,若灵便来找了我一趟,说是楚蕴笙的身份信不得真,许是妖族派来的奸细,还与我讲了种种依据,包括于莽林之中擒拿妖北鳞一事,我细细想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如她所说,楚蕴笙这人,或许是真有古怪。”
“原来是这样……”吴谋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掌宫,此事不是早就处理干净了吗?怎么现在还能把它给搬出来呢?”
“我哪知晓啊。”祭风道人事不关己地说,“还不是若灵,她说是放心不下,非要让我彻查此事,我拗不过她,只好勉勉强强先答应下来。”
“那就奇怪了。”吴谋有所顾虑地说,“我记得当时前去擒拿北鳞的人马当中,没有若灵才对啊,而且当时一致同意,将北鳞一事压下来,不让其他人知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苏幕明突然说道:“将此事压下,不让其他人知晓,以免引起恐慌,是当时被妖帝妖杞囊假冒的掌宫所做出的决定,想必就是为了掩护妖北鳞而已。”
“没错。”荣百华附和道,“许是妖杞囊现在身份败露,故而也就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妖杞囊和妖北鳞乃是一伙人,难怪会这么说,为的,就是不想让众弟子打妖北鳞的主意罢了。”
吴谋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如此,我和战岩师兄也是亲自查验过的啊,都未曾探出,楚蕴笙的身上有丝毫的妖气啊。掌宫可曾与若灵解释过?这会不会是她的错觉呢?”
祭风道人心力交瘁地说:“我跟她怎么解释呢?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闭关,一言一行,都是若灵占了上风,我甚至听得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我见她辞气激愤,这才答应下来,彻查此事。”
吴谋面色凝重地想了想,有条不紊地说:“既然若灵对此事颇有异议,那掌宫打算如何处理。”
祭风道人睁大了眼睛,愁眉莫展地说:“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找你吗?师弟,你可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啊。”
“楚蕴笙身份遭疑,他们捉拿妖北鳞内讧一事,我也只是听慕功提起一遍过而已,可……我当时并不在场啊,至于那具体的细节,我也是不得而知。”吴谋一筹莫展地说道。
而后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喜地脱口而出道:“对了,百华,为师记得,当时前往捉拿北鳞之时,你也是在场的吧?”
“我……”荣百华一愣,支支吾吾地说着,下意识地用手挠了挠脑袋,不自觉地尴尬一笑,尽量地躲避眼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幕明急切地替他答应道:“是啊,我记得那次行动,百华师弟确有参与,当时他千般万般的不愿意,还是师父您,硬要他一同前去的呢!”
荣百华惭愧地小声嘀咕道:“师兄,你可别说了……”
祭风道人进而又向荣百华问道:“百华,既然你当时在场,那快与我说说,那时是不是真如若灵所言,蕴笙与慕功相隔甚远,却能在你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前提下,及时地反应过来,并将妖北鳞一掌击晕?”
“这……”
荣百华一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样子,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了好半天,硬是没有给出答案,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吴谋不禁“啧”了一声,当着他们的面,不耐烦地厉声呵斥道:“掌宫问你话,你就快说!不要磨磨唧唧的!”
“是!”荣百华身子一颤,立马变了脸色,惊恐万状,仓促地答应道,“确如若灵师姐所言,事实正是如此……”
祭风道人默默颔首,思量了一番,问道:“吴谋师弟,你怎么看待此事?”
吴谋愁眉莫展地说:“掌宫,恕师弟直言,任凭楚蕴笙怎么疑点重重,她身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这是毋庸置疑的呀!”
“唉。”祭风道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师弟啊,你与我的想法简直是不谋而合啊,我与若灵又何尝不是这样说的呢?”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查下去的呢?”吴谋反问道。
祭风道人不苟言笑地说:“若灵心思缜密,她与我说,妖族之人,诡计多端,这世上要掩盖妖气的法子多了去了,所以她仍是怀疑楚蕴笙,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啊。”
吴谋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地一阵声响,愁眉不展地说:“这杨若灵为何非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呢?连这等虎狼之词都说得出口。”
“哎呀,师弟,你是有所不知啊。”祭风道人毫不避讳地说,“自许多年前,慕功前去九嶷山寻青雕浮石之时,便将若灵带了回来,自那以后,若灵这孩子,一直对慕功心存爱慕之心,现如今又看蕴笙和慕功走的这么近,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了。”
“竟是如此。”吴谋不禁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难怪若灵非要抓到蕴笙的把柄不可,原来这一切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唉,这些儿女情长,我们哪里懂得?”祭风道人心累地说,“不过是非黑白,我们终究得查他个水落石出,蕴笙若是真如若灵所言,是妖族之人,我们自当严惩不贷,可她若不是,那我们便还她个清白,儿女情仇这些事情,我们也不便干涉太多。”
吴谋点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理当如此。”
紧接着,吴谋又问:“百华,你作为当时的在场人之一,你觉得蕴笙是否有嫌疑呢?”
“我……”荣百华咽了咽口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有些忐忑不安,提心吊胆,若是指认蕴笙,大师兄肯定就会跟自己过不去,可若是不指认她,又觉得良心有愧。
经过千思万想之后,荣百华终于慎重地开口道:“师父,掌宫,弟子不敢信口开河,依弟子所见,蕴笙姑娘当时的确是有些非比寻常,相较于之前而言,她那一掌,气势汹汹,霸气侧漏,杀气十足,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扭转局面,区区女子,竟有此等实力,确实是叫人匪夷所思。”
祭风道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此说来,楚蕴笙当真是有些古怪了……”
吴谋不敢相信地说:“可楚蕴笙倘若真是妖族的人,为何我和战岩师兄未曾察觉到她身上有半点妖气呢?莫非她当真是用了什么手段来掩盖?”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祭风道人愁容满面地说,“总而言之,若灵既然对此事颇有异议,那我就它搬出来重新来过,彻查到底,吴谋师弟,此事还需叫你多多上心了。”
“好吧。”吴谋顾虑重重地答应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掌宫所言,我们再行试探便可。”
“师弟有何妙计?”祭风道人好奇地问。
吴谋不慌不忙地说:“凭掌宫九重天的功力,要想细探楚蕴笙身上九重天的功力,应当并非难事,可在开门见山之前,掌宫不妨趁其不备,用尽全力向他轰出一掌。”
“你要我杀了蕴笙?”祭风道人诧异地问。
吴谋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当然不是,掌宫只需在楚蕴笙即将中招之际,及时收手便可。”
“哦!”祭风道人仔细一想,恍然大悟道,“若楚蕴笙真是故意隐藏了实力,那她在临危之际自当做出反击,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地败露了。”
“不错。”吴谋附和道,“而她若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掌宫再用内功探取妖气也不迟。”
祭风道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忍不住夸赞道:“师弟,实在是高啊!”
“掌宫过誉。”吴谋起身,双手作揖,谦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