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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无眠下山后一路朝着兴荣村去,虽然都传他灭村夺玉,但是真正认识他的百姓没几个,支加上他换了装扮,只一路没遇到什么麻烦。
路经怀里村时,他在一河边停下,那里围了一群人,嘈嘈切切指指点点的,一半大女孩跪在地上不断像个中年男人磕头,再看边上,两个大汉抬着个猪笼,里面装着一妇人。他走过去问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男子,那男人看他样子,以为是城里的公子哥儿,没见过浸猪笼,指着笼子里的人碎了一口:“两口子打架,那女的居然下狠手把她男人杀了,带着姑娘连夜逃跑,这不被抓回来的!按村里的规矩,这事就得浸猪笼!”
那女孩哭声不断:“村长,求求你放我娘吧,她不是故意的,是爹酒喝多了,娘推了下,他没站稳自己摔倒的!我们不知道他摔得那么严重!!村长求求你了~~~”
显然村长没有听她的话,指挥那两个大汉把猪笼放入水里,笼子里的妇人一脸死灰,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照无眠又看了一眼,这杀人偿命的事,他管不得。
女孩看着娘被放入河中,跟着跑去阻止,大汉粗手一挥,跌倒在河水里,半天没爬起来。笼中的人看到孩子被如此对待,不断挣扎起来:“花花别管我,你快走,别让田汉抓回去,你听话,快走啊!!”
“这样你都见死不救?”照无眠听出那是苍耳的声音,她怎么还跟着!但现在的情况还是解释一下,“你没听那女孩说,她爹是被她娘推倒的吗?”
“她也说她娘不是故意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杀人偿命,天地道理!你有功夫管别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照无眠说着就准备拔剑,没想到苍耳没有理他反而冲着河里跑去,那妇人已经被完全浸到水中了,花花也就是那女孩子在一边哭的声嘶力竭。
“你们住手!”苍耳涉入水中,先把小孩抱上岸,又过去把水中的猪笼提上来,笼子里的人呛了水,出来后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
“姑娘,你别多管闲事,快让开吧!”岸上的村长大声喊道,苍耳本来就气照无眠的无动于衷,现在又有人说她多管闲事,左手拎着猪笼,右手把扁担从那两个汉子肩上抢下来,对着他们的胸口一人一下,两人随之倒下,挣扎半天爬到岸边。
“你要做什么吗?”村长看那姑娘一身普通打扮,没想到居然是会武的。
“救人!”说着把笼子打开,妇人被拉出来,花花一下子跑到她怀中。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啦!!”宫阙背着个老奶奶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把人放下:“咦!有缺还没到吗?”
“是你!!”苍耳看来人是那个朝她泼水的人,放下手中没拧干的裙摆就朝他过去。
宫阙一开始没认出没了浓妆的她,后来瞧见右边脸上的花黄才认出来,躲到老奶奶身后:“苍姑娘,之前多有得罪,我已知错,您大人不记小过,别和我一般计较啊!!”
“饶了你!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怎么可能饶了你!!”两个绕着老人转了两圈,苍耳看住机会,一下子把他抓到边上。
“有缺,救命啊!!”宫阙没了剑,招式也使不出来,胡乱的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不明所以,但是都自觉地远离他们两个。
“苍耳!”月有缺绑着个男人过来,那人就是刚才妇人提到的田汉,是怀里村有名霸主。他看到卸了浓妆的人,一脸兴奋的走过去,“你还是这样好看!”
苍耳听到声音停下来,宫阙赶快躲到月有缺的身后,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见面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让开,别妨碍我教训人!”
“还是先把吴大婶的事解决了再说吧!”月有缺看见她高兴,但也没忘了正事:“宫阙,吴奶奶呢!”
“在那呢!”老人家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人,田汉被绑了手脚,一路上月有缺嫌他太吵,又把他的嘴堵住,此刻在地上蠕动着,凶狠的眼睛盯正盯着她。村长本就是欺善怕恶的人,看到田汉如此,站在一边不再吱声。
“吴奶奶,你别怕,就把你知道的给乡亲们说一遍,等事情结束了,我把这个恶人送到城里衙门去。”月有缺轻抚着老人的背。
老奶奶深吸了一口气:“我儿子死的罪有应得。”老人家一开口,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浑身湿透的女人听她这么一说,抱着女儿眼泪哗的一下留下来,哽咽着“娘~~”
这个事还要从昨天傍晚说起,月有缺和宫阙,出了青城山也不知去哪里找人,一路闲逛,快到怀里村时,看见一帮人抓了一对母女,听那些人说,这女的杀了自己相公,带着女儿逃跑呢。那些人把她们抓了之后,就拉倒河边,关进猪笼里,说是明天白天等村长来了就扔到河中,那小女孩一直守在自己娘亲旁边。
月有缺看着那娘俩两儿十分可怜,不肯离开,宫阙劝不住他,于是两人就在不远处露宿了一晚。天快亮的时候看守的人终于离开,月有缺赶快过去要救人,被关的妇人摇摇头:“他们都是田汉的人,我们逃不掉的。”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倒是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让他猜出始末。
那孩子叫花花,他爹叫吴旺,几年前上山摔断了腿,从那之后一天到晚在家要吃要喝,稍不如意就对她们娘俩儿拳脚相向,前两天甚至把她卖给田汉换得一袋碎银子,午后吃过饭又去街上去打酒,喝的摇摇晃晃的回来,吴大婶知道了自然要与他争吵,无意之间把他推到,此时吴大婶也没注意他撞到了头,带着姑娘就跑,不过没跑多久,就被田汉的人抓回来,路上才知道自家相公已经死了。
知道因果之后,月有缺喊醒宫阙一起往村子里去,找到小孩的家,吴家一群邻居帮着吴奶奶在办丧事,他们说明来由,想知道那晚夫妻吵架时可有其他人在,若有人在还能帮着吴大婶做个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望向了吴奶奶,毕竟是她喊人大家才发现吴旺的死。老人家坐在椅子上,看出不喜怒哀乐。
“吴大妈,你媳妇待你不薄啊!不是我说你儿子的不是,他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卖,也狠的下心!”帮忙的一个大婶忍不住开口,吴家的情况左右隔壁都知道,那个吴旺,腿没坏之前就是好吃懒做想发财,这下大伙儿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劝吴奶奶,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老人家站起来:“我去!”
“太好了!”宫阙听了也赞了一句,死的是她亲儿子,这奶奶要去给媳妇作证,这事传出去可不得了啊!这样的乡下老人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令人刮目想看
两人带着老人准备离开,一个大叔拦住他们:“你们就算把人救出来,可是花花已被吴旺经卖给田汉了,你们一走,田汉还是回来要人的啊!”
月有缺一想也是,问了那大叔田汉的住处,让宫阙先带着老人去河边,他到田汉家走了一趟,所以来迟一步。
吴奶奶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浑身湿透的媳妇,还有哭红了眼的孙女,也流起泪水,“媳妇啊,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接着说起昨天发生的事:“他们两人吵架时,我就在隔壁屋。听媳妇吵起来,才知道这个畜生竟然把花花给卖了,后来吵着吵着,他们打起来,我想去劝劝,正犹豫时,屋外没动静了,我就过去,看到我儿子倒在地上,脑袋后面一潭血,媳妇跟花花不见了。他那个时候还没死,让我救他·····我这个儿子没用,酒喝多了还发疯,有时候连我老太婆也打,那个时候我就看着他,想着,要是把他救起来,等他好了,以后还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等再回过神,他已经不动了。村长,杀人的的是我啊!你把我浸猪笼吧!”说着老人哭了出来。花花跟吴大婶都走过来,三个女人哭成一团。
这个时候,在吴家帮忙的人也赶过来,男人们拿着锄头,爬竿把她们三人护着,女人们说着吴旺的不是。这情景,对他们几个常年在山上习武的人来说,头一次见到,相邻之间的这种淳朴真挚的行为把他们感动。
村长看这架势也不敢说什么,随着他们把人带回去。这个时候在边上看着的照无眠悄然离去。田汉在村里横行霸道,最后被月有缺送到了城里的大牢中,等月有缺回来后,之前同他说话耳朵大叔在河边,苍耳和宫阙已经回了吴家,吴家感谢他的所做,一定要请他们吃个饭,所以让他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