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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显棘手，”
顾阳将头靠在大鹅的颈窝之中，舒了口气说道：
“佐藤是个厉害的对手，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
“万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这两个超级IP还能对抗，而且其中一方操刀的人就是我。”
“压力别那么大，”
苏北柠绕沙发，盘腿坐到顾阳身旁，轻轻揽着他的身子，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按摩着顾阳的太阳穴。
“不到一年的时间，白金能够有现在的成绩，你已经非常棒了，”
“这次E3只是我们向国际迈出的第一步，我们的路还有很长，”
“但反观克乐美，经历过那次莫名其妙的制裁后，市场股价缩水严重，此次E3对于他们来说是背水一战，”
“理论上，他们的形势要比咱们严峻，”
“况且你一向都没失败过，这一次我也相信你……瞅啥呢？？？”
苏北柠说着话，不经意低头，正看到顾阳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我发现我在这个角度能看到你的脸。”
躺在苏北柠腿上的顾阳开口道。
苏北柠不明所以：
“So——？”
“我有点担心我们娃儿未来的伙食供应……”
“……”
苏北柠的拳头缓缓攥了起来，骨节嘎巴嘎巴作响！
顾阳突然后悔自己嘴贱，连忙张口想要求饶：“女侠饶……”
“命”字还没出来！
就见苏北柠微微一笑，整个人都阴恻恻的！
“亲爱的，吃早饭了吗？”
“啊？没啊，早上也没来得及吃早饭。”
苏北柠满意地点了点头，气沉丹田：
“没吃的话，那就……”
臂弯搂住顾阳的脖子，苏北柠整个人在沙发上弹跳而起，拽着脸色大变的顾阳，往沙发上狠狠一拍！
“吃我——R！K！O！！！”
嘭！
顾阳像条被打捞上岸的鱼一样被摔在沙发上，又弹跳而起。
苏北柠的一双大长腿架在顾阳脖子上，恨不得把这可恶老贼的脑袋拔下来。
顾阳连忙为自己的嘴贱道歉：
“错了错了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兰迪大鹅摇了我吧！”
“今天我非得样你见似见似我散打骑段的烈害！！！”
“见识到了见识到了……头头头……头要掉了！”
两人‘纠缠’在一起，直到顾阳连连拍打沙发方，苏北柠方才作罢。
笑过闹过，两人的头再次靠在一起，似乎克乐美所带来的挑战与阴郁也都烟消云散了。
暂且放下企划案，顾阳被大鹅拉着去买菜做饭了。
大鹅仿佛就是有这样的奇妙能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鼓励’顾阳。
【我能做的很少，我没有你那样永远充满想象力的惊艳头脑，也没有你远瞻未来的大局观】
【但我希望能够在你不开心的时候逗你开心，在你踌躇的时候给你鼓励】
【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倾尽我的最大努力】
是夜，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顾阳迷迷糊糊地从客房中坐起身来，嗓子发干。
北方的冬天很干燥，尤其是有暖气的情况下，更为明显。
趿拉上拖鞋，顾阳打开房门想接杯水喝。
然而，随着房门打开缝隙，一束微弱的光从客厅处传了过来。
顾阳一愣。
缓缓推开门看向客厅。
却见，女孩蜷缩在沙发之上，腿上盖着毛毯，茶几上放着两台笔记本。
一台笔记本上，是自己所写的企划案。
另一台笔记本，则连接着女孩手中的画板。
客厅橘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女孩弧度刚好的侧脸，恬淡优雅，宛若星夜之中静静开放的木槿花。
寂静的夜中，苏北柠在画板上勾勒着生化危机7中主角之一，小女孩伊芙琳的形象。
不时皱眉沉吟一下，似乎不是很满意，修修改改。
终于，在完成最后一笔下颌线的勾勒后，满意地端详片刻，点了点头，双臂舒展伸了个懒腰：
“哎哟——我去！！！”
苏北柠一声尖叫。
刚转头就看见顾阳跟个鬼一样，倚靠在门框处，手里端着个水杯。
“你吓死了我了！”
惊魂未定的苏北柠将靠枕扔过来，被顾阳笑呵呵地接住。
“看你挺投入的，没好意思打扰你。”
“那您老也不能跟个鬼一样就杵那儿不动啊！本来我这大半夜画生化危机就瘆得慌……”
苏北柠抚着心口，喘着粗气。
顾阳则是接了杯温水递给苏北柠，接着坐在了苏北柠身后，环住了大鹅，充当她的人肉靠垫。
将头躺进顾阳怀中，苏北柠向顾阳展示自己的伊芙琳：
“看看，符不符合你的心理预期？”
苏北柠其实和顾阳一样，都是不怎么会用语言表达爱意的人。
上午的时候，得知顾阳忧心与克乐美的交锋，苏北柠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她的能力没有太大。
所能做的，就只是将这部作品的每一处美术细节做到极致。
这是她作为白金美术总监的职责，更是作为老贼女友的付出。
画面上的伊芙琳个子小小的，皮肤白皙异常。
一头乌黑的头发微微卷曲，一双眼睛稍显迷茫。
那是一种对世界充满陌生的隔离感，而在这隔离感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些许渴望。
不得不说，大鹅的画工的确了得。
仅仅是一个形象画，就将伊芙琳那种阴郁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是按照你的企划案画的，”
苏北柠说道：
“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要是不够阴间你跟我说，我再改。”
看着屏幕中的伊芙琳，顾阳被这孩子盯得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冷颤。
像是之前的BT一样。
画面中的伊芙琳，和顾阳构想中的那个终极生化兵器载体，毫无二致。
“已经够阴间了，咱还是稍微给玩家们留条活路吧。”
有了之前寂静岭PT的前车之鉴，顾阳并不打算将生化7做得过分恐怖。
至少，不能像PT一样，超越人类所能承受的心里极限。
这游戏终归是个大作，是要卖钱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苏北柠便开始上下眼皮打架了。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人儿，顾阳轻轻放下了画板，将毛毯往上拉了拉。
好在暖气给的比较足，一个毛毯倒也够暖和了。
轻轻低头吻了一下苏北柠光洁的额头，顾阳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沙发上。
两个人就以如此亲昵的姿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直到天色破晓，金鸡三唱。
浪漫吗？
苏北柠觉得挺浪漫。
顾阳觉得自己是浪的。
因为早上起来，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救命……大鹅……我瘫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