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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凌琅天下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顾先生。”
黄智海将情况都跟顾阳说了一遍。
没有保留。
黄智海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最忌讳说话还有所保留。
你是求人的，不是跟人谈条件的，不老老实实交代怕是最后的退路都要被断掉。
对面的顾阳沉吟了一下：“黄总监说的情况……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黄智海很庆幸。
原本，他预想的情况是顾阳一听他自报家门，直接就挂电话了。
甚至还有可能损他两句。
可顾阳没有，只是心平气和地听他讲述凌琅的遭遇，中间甚至还不时认真回应他两句。
这种尊重，甚至是在郑斌那里都不曾享受过的！
一个“对手”，能够心平气和地听自己讲话。
可自家领导却不能听他阐述完一个意见！
说起来，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白金能够有今天的成绩，这个顾总除了自身的能力拔群之外，处事待人也绝非常人能比啊。
黄智海心中想着。
就听对面的顾阳继续说道：
“是这样，黄总监，我们暂且放下凌琅天下的遭遇，我想问问你另外一件事情。”
“顾总您说。”
黄智海俯首帖耳。
“有关于二代FPS的开发，你说你和郑总发生了冲突，”
顾阳问道：
“我方不方便知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逆之战会做成什么样来狙击我的APEX项目？”
嘶——
听闻此言，黄智海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好尖锐的问题！
支吾了一下，黄智海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如果郑斌当时同意了我的二代FPS开发想法，那么逆之战将会原封不动，”
“我会转头去开发一个属于凌琅天下的，真正的自主研发游戏，”
“目标大致定位为一二战，或现代战争……然后……呃……然后……”
说到这，黄智海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后面的话实在是攻击性太过凶悍。
“没关系，黄总监，继续。”
顾阳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翘着脚嗑瓜子，跟听书一样。
我倒想听听，如果是你，准备怎么代表企鹅搞死我。
黄智海将心一横：
“然后动用企鹅的财力和宣传力度，尽可能多地抢占白金的未来市场，”
“我们甚至不用做的太好，就比如说一战，只要我们做出来，那么日后你们白金再出品，就一定会有我们的影子，”
“这个道理就跟您之前操刀的寂静岭PT一样，日后，只要有心理恐怖题材的游戏，全都绕不开和PT比较。”
哦豁！
好狠的黄智海！
好聪明的黄智海！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对于如今黄智海的遭遇，顾阳还是深感窃喜。
这样一个懂游戏，更懂游戏行业的人才。
竟然因为“顶撞领导”这么可笑的理由，被自己人干掉了，替他铲了一个隐患。
“这样吧，黄总监，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
顾阳嗑掉了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说道：
“你我在电话中干聊，是聊不出凌琅的诚意的，”
“如果黄总监真的有心向白金靠拢，那么就烦请黄总监草拟一份APEX的收费方案，”
“或是买断，或是免费，或是内购……任何形式都可以，可以跟逆之战一样，也可以大相径庭，”
“之后，我再给黄总监一个答复。”
面试题！
黄智海立马就明白了顾阳的意思！
不由得心中大喜！
“好的好的！那……那我争取在最快时间内，给您提交一份分析报告和计划上来，届时登门拜访，给您汇报！”
挂断电话，顾阳长舒了一口气。
凌琅天下。
虽然相较于Silent来说，国际知名度不高。
但这个团队的能力，绝对不逊色于Silent。
况且，现在正是白金扩张之际，很需要人手。
简简单单一份盈利方案，其实就能看出一个游戏人的态度。
如果黄智海真的能够用最合理的方式，全心全意为APEX着想，出具一份可行方案。
自己的确可以考虑接洽凌琅天下。
将郑斌手下这个不听话的“野孩子”收入麾下。
什么？
你说黄智海要是不好好做规划怎么办？
那对白金又有什么损失呢？免费的呀！
实在不行还能用方案背面当草稿纸呢。
……
数日后！
黄智海从深州飞至滨江，登上全北方最高的滨江K12，面见了顾阳。
两人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顾阳落座。
而副总张群和市场总监陆远也都纷纷坐下。
面对这三个年轻人，黄智海虽然资历深，年岁大，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两部作品，两个标杆，多项突破，全球轰动！
一切都出自于这个年轻的团队！
“顾总，张总，陆总，”
站在对面的黄智海，甚至有一种第一次踏进企鹅游戏大门面试时的紧张：
“下面就是我草拟出来的《关于APEX营收方案计划》……”
那天放下电话后，连续数日，黄智海都彻夜未眠。
联系了自己的老搭档付翔，说了自己跟白金的沟通结果。
付翔是个莽撞人，一听有门儿，直接就跟郑斌请假撂挑子了：爷干不了，我成天看这些抄袭机甲脑瓜子疼。
郑斌挺客气：
那你也滚蛋！！！
于是乎，老哥俩算是“有福同享”了。
两人分析了如今市面上的各类联网游戏，最先pass的就是逆之战和火线穿梭这种氪金变强模式。
打心底来说，他们不喜欢骗氪，相信做独立游戏起家的白金也是一样。
最后，经过多方的考量和修改。
在考虑到营收、门槛、范围、价格，以及日活留存和玩家热情多个方面后。
两人在这个世界中，拟定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收费模式——
“免费+通行证，”
黄智海说道：
“首先保证游戏全免费，最大程度降低玩家游玩门槛，同时拉更多玩家入坑，”
“其次以并不算昂贵的价格，推出通行证，”
“玩家既可以通过游玩积攒通行证经验，又可以通过付费解锁等级，”
“至于通行证奖励，则是枪械皮肤、人物皮肤、技能特效等，”
“不过，”
说到此处，黄智海说道：
“此类皮肤我个人极力不建议加入任何属性，”
“当然，这就考验我们白金的美术水平了。”
听完黄智海的话，顾阳的眼神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货别也是特么的穿越过来的吧？！！！
顾阳灵机一动，看向黄智海：“万物皆虚……？”
“呃……什么？什么虚？顾总？”
黄智海一脸懵逼，不知道顾阳在说什么。
“没事。”顾阳摆摆手。
看起来不是个穿越者，不然肯定忍不住接一句“万事皆允”。
这样说来的话，黄智海这人可就牛逼大发了！
在游戏创意如此贫瘠的世界中，通过分析和考量各个公司的多人游戏收费模式，大胆提出“通行证”模式。
这份创造力，绝对不是一般游戏人能够达到的。
这需要绝对灵活的头脑和异常丰富的经验！
更重要是，黄智海所提出的建议，跟顾阳的原本设想，完全一样！
“好，黄总监的建议令人耳目一新，”
顾阳站起身来，与黄智海握手：
“这样，我们和几位副总也商量一下，尽快给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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