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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施馨卉来到了梁清的家,她发现家中无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随即她就独自一人进到山中转悠一番。
施馨卉走到一颗桂花树前时,便情不自禁驻足下来,原来此处正是上次她与褚玉一起来过的地方,他俩上次到此的情形,此时此刻,她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不由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当时,这棵桂花树开满了桂花,桂花油润乳白,如雪如玉,同时还香气袭人,扑面而来。褚玉用桂花的油润乳白比喻施馨卉的肌肤,又用桂花浓郁之香比喻施馨卉的体香。施馨卉当时一听,认为是褚玉的脑子想歪了,想到了他二人在杨樱花地屋中时,褚玉亵渎她的情形,于是就恼羞成怒,踹了褚玉一脚,将褚玉踹得踉跄扑倒在地。
正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虽然施馨卉当时对褚玉之言恼羞成怒,但她现在回想起了,却又是另一番心境,她觉得上次二人在此的情形十分浪漫温馨,十分有趣味情调。
现在这棵桂花树,早已开过花期,施馨卉望着桂花树一番回忆后,忽然又思绪飞转,将眼前之景与另一事联想在了一起,那件事便是褚玉将一株已开过花期的虞美人重新“开出来”之事。随即,她心中道:
“若是他小子今天在这里就好了,我非让他小子把这棵树也给我开出桂花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不……”
施馨卉心想到此,自己忍俊不禁噗嗤一笑,这一笑猛然将她自己从发呆中惊醒过来,让她内心感到一阵害臊。随即,她不由心生一番感慨——
“记得上次跟他小子一起进山游玩时,师父莫名其妙对我们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当时,我对他小子虽有好感,但从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没想到时隔不久,我居然会主动有此想法,真是世事难料,世事无常啊……”
施馨卉之所以在心中称呼褚玉为他小子,那是因为天缘山人测算褚玉还活着后,她心情大好,再加上她本性清高,于是才在内心这样称呼褚玉。
接着,施馨卉就离开那棵桂花树,一会儿后,她来到一条溪流涧池处,见池水清澈,鱼儿成群悠游其中,就驻足下来,忍不住想观赏一番。这时,她蹲下了身子,一手撑着下颚,眼望鱼儿悠游从容,显得十分闲淡恬静。
此事此刻,她脑海中闪出一则故事,这则故事是褚玉曾经讲给她听的。故事记载于庄子所著的《南华真经》,故事大意是这样的——
庄子和惠子曾一起在濠水桥上游玩,庄子看见一群白倏鱼在水中悠游从容,就对惠子说,这就是鱼儿的快乐啊。惠子问庄子说,你非鱼,怎么知道鱼儿的快乐?庄子反问惠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
接着惠子又辩到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而你并非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这完全是可以肯定的逻辑。
庄子最后说,还是让我们顺着你先前的问话讲,你先前问我说,我怎么知道鱼儿的快乐,你此话之意就是你已知道了我知道鱼儿的快乐而来问我,我这就告诉你,我是在濠水桥上知道它们快乐的。
施馨卉看着悠游从容的鱼群,心中联想到这则故事后,心中猛然就替庄子打抱不平,对惠子产生了憎恨之心。她心中道:
“庄子居然还有耐心跟他辩论,如果当时是我在场,肯定一脚把他踢到水里去。有些东西是不能逻辑去证明的,而只能用心来体会。这鱼儿明摆着很快乐,而他非要弄出个我非你,你非鱼这样的逻辑。他到底活得累不累啊!”
施馨卉心想到此,就被自己这番抱不平的心思惹得一笑。施馨卉有如此闲淡宁静之心想这些无聊之事,这还是她平生的第一次。这一切或许都是她心中有了爱的原因。
施馨卉观赏一番鱼游后,又继续沿着溪流闲走。一会儿后,她走到了一条湖泊岸边。这时,湖中正有一对鸳鸯畅游其中,相互嬉戏,她又忍不住驻足欣赏一番。
此时此刻,她心生了不少雅兴,脑海中浮现出来不少关于鸳鸯的诗词歌赋,她想到了曹植《释思赋》,赋中有文道:“乐鸳鸯之同池,羡比翼之共林”;还想到了卢照邻的《长安古意》诗,诗中写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等等
施馨卉回味着那些诗词歌赋之意,不知不觉又发起了呆,忽然传来两声鸳鸯叫,才将她从发呆中惊醒过来。让她内心不由又是一番感慨——“哎!想不到我施馨卉也会陷入这儿女情长之中……”
一番感慨过后,她内心又开始思念起褚玉,而且此番相思莫名其妙地特别强烈。她心中不由又羞又急。随即,她自言自语道:
“这一切都他那小子害的!这次等我找到了他,我非将他小子碎尸万段不可……”
施馨卉正在相思之际,湖面上忽然飞来一群鸳鸯。施馨卉辩其羽毛颜色,发现这群鸳鸯中大部分都是雌的,顿时就莫名其妙火冒三丈,她顺手捡起几块石头,向那群鸳鸯愤恨扔去,一群鸳鸯就被她这样全吓飞走了。这时,施馨卉便结束闲游,扫兴而归了。
施馨卉之所以有如此滑稽可笑之举,那是因为她醋意顿生的原因。她将先前那对鸳鸯浪漫情形,想象成了自己和褚玉,而这群雌鸳鸯飞来后,让她情不自禁想到了褚玉所处的环境,想到了天缘山人对她所说的——褚玉正生活在一群女人之中。她想到那群神秘女人,就把心中之气全发在了这群不速之客的雌鸳鸯头上,于是才有这般搞笑的心理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