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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故年好友说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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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声恍如霹雳,群山震动,虎豹皆惊。只听得群峰之间,回音纷至,“姜兄,姜兄。”

    玄阳真人回头看了一看,见那匹玉照狮子马,仍是安安静静站在一颗大树底下,时时低鸣。心中甚喜暗想道:“这玉照狮子,果然神异,非同凡马,当年汉武帝为求一马,远征大宛,最后虽然求得一马,国力也因此大损!”正在暗叹,古往今来的帝王天子都是一般,为了帝位皇权,可以干尽一切违背人伦之事,如汉武帝那般大才大贤的帝王,后世称为“汉武盛世”之下,也免不了“巫蛊之祸!”

    想完,抬眼一看,只见云雾中忽起惊雷,朝着那颗参天大树,直劈而下。大惊失色,想道:“玉照狮子,虽然神异,但怎经得起天雷一劈?”

    疾展身法,直奔大树底下一看,玄阳真人只是足底一点,化作残影。奔到参天大树底一看,只觉白光耀眼,耳边风声强劲。不禁暗想:“难道这是天雷化龙?”此时白光渐息,抬眼望去,果然见得云雾中似有一尾玉龙,飞舞翻空,隐隐传来声声龙吟。

    常言说:“龙有九似”其名殊多,有鳞者谓蛟龙,有翼者称应龙,有角者名“多它”龙,无角名虬。小者名蛟,大者称龙。他望着天空上的云雾,有些不舍,暗想道:“这匹玉照狮子跟我日子久了,也通灵性,今日天雷化龙,翱翔九霄,也是他的际遇!”

    想了一会,他走回宅子大门前,看着宅子中的陈设,花木草藤,左侧有一假山石阵,右侧是个木架子,摆着一些兰草。玄阳真人举步走入,叫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边吟着这句论语,一边走来,忽然一阵机括声响动,大门开处,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身穿一袭白绸长衫,脚下穿着一双白银靴子,雪亮晶莹,腰里悬着一柄寒玉箫,玉箫质地晶莹,正散发出阵阵寒气。若非内功精湛之人,是万万不敢拿寒玉箫当兵刃使的。这人做文士装扮,白衣飘飘,颇有晋人隐士的风采。神光内蕴,已是照神之境。

    那白衣文士也也长吟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说罢,放声大笑,笑声充满欢愉。两人都是当世高人,内功深厚,一齐纵声长啸,不啻于为一龙一虎,震荡天地。

    这白衣文士也是当年太子的谋士家臣,太子兵败,他奉太子遗命,先来终南山上,建造了这座宅子,隐世避居。玄阳真人则是带着皇太孙身入大荒,这说得正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这文士道号:“丹玑真人,”乃是八卦门现任掌门。

    只因二人性情相近,一称卧龙,一称凤雏,又都喜好文事武功,是以多年前便已结为挚友。峨眉、青城两山,均在蜀地之中,俱是峰高崖险的名山,并称蜀中二秀,一曰封灵阁,一曰八卦门。两派向来并驾齐驱,在武林中并称“蜀地二宗”,享有盛誉,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修仙大派。

    二人慢慢走近,丹玑真人笑问道:“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玄阳真人听到这话后,心中伤触,苦笑道:“何谈好,何谈不好呢?”

    丹玑真人也道:“当年太子遗命我们两人一人带着皇太孙身入大荒,一人来终南山上,建造了这座宅子,隐世避居,十余年后,一齐传授皇太孙道法,接引他入修仙之门,今后只在玄门道中济世利民,忘却恩怨!”

    玄阳真人微微叹道:“世间纷纷扰扰,只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眼一瞬而已,所以太子遗命将皇太孙取名为“李延宥。”

    丹玑真人听罢,只是赞道:“李延宥,这名字好!”玄阳真人接着道:“是的,这名字中的“宥”乃怜宥之意,大有我玄门中的不念旧恶,宥罪的意思!”

    说到这里,两人心中记起一段旧事来,那是在高祖武德四年,傅奕上奏《请废佛法表》,废除佛教,武德九年。上疏七次,高祖有意行之,废除佛教,太子力谏不可,当时说:“以佛教三乘、八正力谏不可!”两人想道:“太子宅心仁厚,尊教重道,攻略西河,取霍邑,拒潼关,攻克长安,等等政绩,太宗登基后,一笔抹杀。”

    转念又想:好在太子神机妙算,实行兵略之策,事先安排,我们两人一人带着皇太孙身入大荒,一人来终南山上,建造了这座宅子,隐世避居,十余年后,一齐传授皇太孙道法。

    两人同声叹道:“世事无常,何谈好与不好呢!”玄阳真人颔首道:“所言甚是!”

    丹玑真人心中有感也道:“正是如此!”这话引得玄阳真人更加伤感,黯然道:“当年你我二人在太子帐下效命,太子又是当世人杰,唉,可惜苍天不佑!”

    丹玑真人见他如此伤感,劝慰道:你我两人都是玄门中人,往事已以,不必这样介怀,入了心魔,可就不妙!”

    玄阳真人一想也是,便道:“其实……”丹玑真人也是笑道:“你我相识多年,算来正是十七年之约。”

    玄阳真人笑道:不错,今日正是十七年之约的日子,这十七年来,我一人带着皇太孙身入大荒之地,每日都以灵丹仙果,喂养皇太孙李延宥,淬炼筋骨,奇经八脉,最近忽有一夜观天象,见帝星摇落,掐指一算,果然太宗皇帝阳寿将尽,玄阳真人心中想起一件事当年太子命他十七年后,上终南山来。

    当时东宫将破,玄阳真人不及多问,当即带着皇太孙身入大荒避祸。后来越想越觉得他十七年后上终南山来,这句话大有深意,也就谨记在心。忽忽数载,十七年只是一瞬,他夜观天象,又是十七年将至。

    他便上终南山,才知太子当年嘱咐于他之意。丹玑真人笑问道:“皇太孙呢?”玄阳真人摆了摆衣袖,露出腰畔的一枚葫芦来,指着那宝芦说道:皇太孙在这葫芦中。”

    丹玑真人看了看,蓦然笑道:妙极!这葫芦在旁人看来,与酒壶无疑,就算有几个心思细腻的,也决计料想不到,葫芦中竟然大有玄机,妙极,妙极!”

    两人哈哈大笑,每一声都足以群山震动,虎豹奔走。一个是八卦门现任掌门,一个是封灵阁的长老,内功已入化境。笑声远远传出,犹如一阵阵雷声,将庭院中的花卉草木震得不住颤动。突然间碰地一声,大门闭起。

    两人笑罢,并肩走入一座室中,才一步入,只见是一座炼丹房。玄阳真人一愕想道:“来炼丹房作甚?”丹玑真人见他呆然,便笑道:这座炼丹房,是我修炼内功时所用,外头我布了一座五雷阵法,再加上我派至宝,《八阵玄机图》。”

    玄阳真人听罢一喜道:“既然已得至宝,想必尊师已授命兄弟,继位统领八卦门!”丹玑真人笑道:“忝居此位,惭愧,惭愧。”

    玄阳真人笑道:“过谦了。”丹玑真人道:“走吧!”两人坐上蒲团,把那“混元葫芦,”放在中间,成犄角之势,相辅相成,则为矩阵中,兀自旋转,不曾停歇。越转越急,把两人带入了星空宇宙中。两人双掌一拍,混元葫芦,”有一道金光缓缓冲出,升到空中,金光凝聚,隐隐化作一个婴儿。

    只见生得眉清目秀,颇见俊朗,已见龙孙之气。两人喝声:“是龙之灵,亦人之幸。礼无不报,神其听之,急急如律令!”喝了之后,霎时斗转,仍是四周一座炼丹房。

    玄阳真人双手抱着皇太孙李延宥,丹玑真人朗声笑道:“果然是卧龙更胜凤雏,兄弟甘拜下风!”玄阳真人急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姜兄与我齐名江湖,道法武功不分伯仲,什么卧龙凤雏,只是虚名而已。”

    丹玑真人道:当年创派诸葛祖师曾言:“凡我八卦门后世弟子,当尽力辅佐明君圣主,铸就太平盛世,唯有一物谨记,当皇室子弟争权夺位之时,凡我八卦门后世弟子不可出山,当则入山修道。”

    说罢长叹一声,”玄阳真人听了这话后,说道:“卧龙先生,令人叹服。”

    丹玑真人说道:“诸葛祖师才智无双,三国乱世,曾有多少英雄,请他出山,意图逐鹿天下,铸就万世帝业。”

    玄阳真人道:蜀汉先主,三顾茅庐,请得卧龙先生出山,定汉中,建蜀都,虽成一方霸业,无奈不得延续刘姓江山,不想后来天下竟纷乱余四百年。”

    玄阳真人说道:“谁叫汉家气数已近,天意不可违,为之不可活。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先太子命脉不致断绝。”

    玄阳真人笑道:“可见上天有好生之德!”

    两人边说边行,出了炼丹房,往大厅中走去。

    这座大厅是以灰墙黑瓦盖成,上面各有三个纸窗,都是实木装置而成,之前各有一条石板路,通往庭院前后。

    好大的一座院落,里面房屋不下百间,花园河池,假山怪石,草石花木,列队期间。

    两人步入大厅,进得厅来,只见一排木椅,摆放在大厅两旁,大厅居中铺着一块仙鹤长毯,边上栽种着数盆珠兰花。

    花香袅袅,芬芳阵阵。

    两人并列而坐,玄阳真人说道:少主根骨甚好,一人身兼两派功法,不成问题!”

    丹玑真人摇了摇头,说道:少主身上有股龙气,这股龙气原是极好,却成了个极大的难题。”玄阳真人闻言大惊,问道:“难题?这话如何说?”

    丹玑真人道:“一事不明,请教凌兄。”玄阳真人笑道:“你我二人不用客气,说吧。”

    丹玑真人问道:“少主,出生之时,是否施过结界之术?”

    玄阳真人听了这话之后,心中不禁暗暗担忧,想道:“我施法不慎,伤及了他奇经八脉?”

    他真是越想越是后怕,脸上神色亦不自如了,丹玑真人看他神色陡变,询问道:凌兄,这是?”

    玄阳真人见他动问,便把后来用“地灵术”将少主封锁在结界之内的事,简略说了。

    丹玑真人听得连连皱眉,少主体内那股真气。名为‘龙源’,这真气只属皇室天命之人独有,原是极好,能助修道之人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少主这时经脉堵塞。”

    玄阳真人想了一下道:“当今天子也有这‘龙源真气’只是他年纪已四十多岁,少主是个婴儿,受不得王道真气。”

    丹玑真人苦笑道:“不错,这龙源真气乃天潢贵胄独有,也是太子早年力护佛家,福荫子孙,才有此善果!”

    话刚出口,突听得屋顶咯的一响,似是有人走动,两人同时喝道:“是谁?”

    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咯咯笑道:“好,两位前辈既然发话,晚辈下去便是。”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得屋梁上面,飘然落下一个少女来。

    这个少女约有十七八岁年纪,身穿一袭淡绿长裙,容貌秀丽,明艳绝伦。

    少女向他们二人施了稽首礼,说道:“两位前辈,晚辈在此有礼了。”丹玑真人见她轻功使得灵动之极,且身形飘逸,真的是飘然若仙,清雅绝丽,暗想道:这女子不知出身何门何派?这手轻功,定是名师传授。”于是也起身还礼道:“姑娘,何门弟子?到访敝处,所为何事?”

    少女脸带笑容说道:“既然两位前辈相问,晚辈是‘烟幽门’弟子。”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凌姜二人同声问道:“烟幽门?”

    这女子见了他们两人不识“烟幽宫”之名,暗想道:“这也难怪,祖师婆婆,自创立烟幽门之日起,不再涉足武林,到了师父这一代,就更加与武林隔绝了,无怪他们不知。”

    暗想之后,开口说道:“我派自创立起,鲜少与武林各派来往,无怪两位前辈不知了。”

    她说完后,凌姜二人同声问道:“姑娘,来此有何事?”这么一问,少女才想到自己此来目的,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支支吾吾,难以作答。

    如此想了半晌之后,这少女终于道:“两位前辈,我,我……”

    二人见她如此难以启齿,便道:“姑娘,何事不方便?”这女子犹豫许久,终于道:“两位前辈,那先太子长子李成宗为何早卒,听说太子一脉有血脉存世,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这一句话问出,二人登时心中一跳,脸上倏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