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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窑洞中饱餐了一顿后便开始商讨如何顺利通过试练,他们先统计了每个人体内的红丸数,归晨体内共有四颗,成阳也是四颗,檀渊六颗,觅桦只有一颗,这数量对于五百七十九位学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所以若是毫无作为的一直躲下去,肯定也是无法通过试练的。
还有关于结盟这件事,光从表面来看,一个团队有四个人是足够了,可实际上归晨、檀渊和成阳三个人都是主攻咒术和武术的,觅桦又没有特别擅长的方面,所以这只队伍各方面的实力是相当不平均的。
檀渊看了看归晨发白的嘴唇说道:“至少也要找到个擅长医术的人结盟。”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些急切,应该是有人在奔跑,且由远到近朝着他们而来。四人具是屏住呼吸,静静听着。窑洞虽有檀渊设下的幻术,但也只是看不见,若是有人碰到,即刻便会知晓这里藏着人。
索幸脚步声不大,听起来不过两个人,而且只是从窑洞旁掠过,越来越远了。
归晨放下心舒了口气,只听成阳问道:“人数不多,追不追?”
可话音还未落下,外面就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与刚才不同,脚步缓慢且嘈杂,一听便知人数众多,大概有十来个人,而且完全没有隐匿声迹的意图,看来是个实力不弱的联盟。
归晨正仔细辨认着脚步声的方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对话:
“这里有树枝折过的痕迹,是人为的。”
“看来是从这跑了,追。”
觅桦听了这话面色发白,这树枝的折痕十有八九是她刚才留下的,她心中悔恨,若不是因为自己胆小只敢在附近拾柴,这里这么偏僻应该是不易被人发现的。
心中害怕,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她拽了拽归晨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办?”
归晨也一时慌了神,之前的两次争斗令她心有余悸,看到觅桦紧张的模样也不禁紧张起来。
“归晨别怕,有我在。”
她抬起头,只见檀渊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我们来时不也是仅凭三人之力就制住了在旅舍设伏的八个人吗,所以不必害怕他们人多。”
檀渊的安慰让归晨定了定心,这场试练足有近六百人参加,只怕人数更多的联盟都有,若是现在就害怕了,如何能坚持到最后。
成阳将耳朵贴近地面听了片刻说道:“离得不远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提前出去的好。”
檀渊点了点头道:“把火熄了,我们出去先躲在一旁看看情况。”
觅桦刚想捧起地上的土盖住火堆,余光却看见左边红光一闪,归晨右手掌心之上一个红色的碗形屏障不断向外延伸,待到足够大时她右臂一翻,直直将屏障盖在火堆之上,火光越来越弱,最后熄灭,窑洞中也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檀渊念起咒语,窑洞从顶部向下慢慢化作沙土消散。应该是檀渊刻意控制声音的结果,没有大的动静,只有窸窣的沙沙声,隐匿在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之中,完全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待到窑洞的墙壁全部消散,四人分开躲到树后,不过片刻之后,前方便陆陆续续有人影经过,归晨心中默默数着,共十二人。
其中的一人低着头仔细寻找着,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归晨他们刚才留下的火堆。
“景吾,这里有生火的痕迹。”
另一个身影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火堆后说道:“温的,看来刚才这里还有其他人,估计不是听到动静逃跑了,就是隐在周围伺机而动。”说罢还抬起头来环伺了一周。
归晨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向树后闪了闪,躲的更加严密,且默默的对两人都选择了攻,这样万一被发现便可及时出手。
那两人继续交谈着:
“不必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是偷袭也足以应付的。”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务必要保证其他郡通过试练的学子不能超过五个,弋阳实力最强,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弋阳学子,其他人只要不是先来攻击我们,我们都不必理会。”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提高了声音,像是故意让人听到一般。归晨微扬了扬嘴角,这是退敌之计啊,如果有人隐在周围,若是弋阳学子,听到自己就是目标,对方人又多,多半不会上去硬碰硬。若不是弋阳学子,知道了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找到了。”这下四散在周围的人影具寻着声音跑去。
归晨看着人影远去后一个闪身来到檀渊身边,压低声音询问道:“他们找到的应该是弋阳学子,我们……该如何?”
这时成阳与觅桦也悄声寻了过来,成阳皱着眉,看向那群人远去的方向愤恨的说道:“各学子虽来自不同的郡,可一旦成为秘术师,将来都是要派遣到各府共事的,他们嫉妒弋阳实力强大,便专针对弋阳,根本违背了试练的初衷,哪里配担当大任。”
身处陌生环境,与人结盟自然是选择自己相信的人,而自己信赖的人多半是与自己来自同一个郡,所以同郡学子互相结盟无可厚非。可是只针对一个郡的学子这种做法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心中只念着自己的家乡而将其他郡都视为仇敌,这样的人将来若是被派遣到其他的郡,如何能认真执行公务?那又有何资格成为秘术师呢?
檀渊下颌紧绷,看着地面出神,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幽幽的开了口:“他们是计划好的。”
归晨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开口说道:“自然是计划好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点明了是针对弋阳,总不可能是为了吓跑我们临时决定的。”
檀渊回过头来看着她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说针对弋阳学子是任务,谁派给他的任务?”
这下归晨和成阳与觅桦皆是面面相觑,怎么试练之中还有任务?难道他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檀渊见也思考不出什么结果,于是对着他们说道:“我们跟上去看看,见机行事。”
那伙人走了并没有多久,加上没有隐匿踪迹,归晨一行不多时便追上了。他们四个悄无声息地爬上树,分别隐在树冠之中向下看,只见刚才那群人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一男一女。
被他们盯上的果然是弋阳学子,站在中间的那个少年归晨不但认识,而且印象深刻,正是在学院前与檀渊发生冲突的袁扬子明,而那少女归晨也有印象,奇临霜,一向与袁扬子明交好的。
看清这两个人后归晨叹了口气,袁扬子明身手虽然不错,可并没有到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十二人的地步,奇临霜是十分不擅长咒术和武术的,所以单凭他们两个几乎没有脱身的希望。
归晨悄悄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檀渊,他隐在夜幕之中看不清表情,不过归晨猜想檀渊是不会出手帮他们的,先不说他与袁扬子明的过节,单说袁扬子明也是擅长攻击性强的武术这一点,就不在檀渊的结盟考虑之内,既不考虑结盟,何必出手相救?看来他二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时有人说话,打断了归晨的思路,她向下看去,待到看清了开口之人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受了伤被扔在半路,没有马还被夺了号牌,那日在旅舍设伏的绿衣少年廖英奇居然还赶得上参加试练,而且居然还能参加试练。
归晨清楚的记得当日为他们登记的教习说过一定会严肃处理,归晨本以为他们会被剥夺试练的资格,可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严肃处理究竟是怎么个处理法?
既然与廖英奇结盟,又口口声声“其他郡”,那么这群人多半也是来自汝南了。
有人轻拍了拍她的左肩,归晨吓得一颤,迅速回头,只见檀渊站在她的身后。刚才思考的太入神了,竟连身后何时站了人都不知道。
檀渊显然也认出了廖英奇,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之色。归晨不发出声音,只是用口型对他说道:“他们汝南人到底还有多少花招?”
檀渊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下面的人群说道:“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出手,收了他们的红丸。”
归晨心中有些犹豫,虽然这群人身上红丸的数量应该很可观,可毕竟对方有十二个人,自己这边本身人数就不占优势,加上还要保护受伤的袁扬子明和奇临霜,贸然出手是否太欠缺理智了。
她刚打算再和檀渊商讨一下,就听见下面有人高声喝到:“看来你是不愿乖乖交出红丸,非要我们动手了?”
袁扬子明着实是个硬骨头,冷哼一声以嘲讽的语气说道:“动手就动手,我还会怕你们这群汝南的废物不成。”
听了这话,归晨深刻的觉得,袁扬子明若是没有他那张嘴,与他人的争斗起码能减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