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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跳下去真的会没事吗?尤其是我,不能像你那样身轻如燕。"克斯默德问道。
"放心,死不了!我刚才已经检查过那个草堆了,非常厚实,上面还盖了一层白雪,我们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卡罗莉特淡淡地说道。
"一般情况?那怎样的特殊情况会有事?举个例子..."克斯默德追问道。
"例如头下脚上地坠落地面,很可能会把人的脑子摔坏。但你怕什么?只要是你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落向地面,你都可以保持好自身的平衡,控制好你身体落地时接触地面的面积,基本不会遇到单纯只有头先撞向地面的情况。"卡罗莉特答道,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
"感觉这很难办到,下落的时候时间那么短,哪有时间考虑什么平衡之类的?"
"下落的时候你不要慌张,一定要保持镇定,那种情况下,你不要把自己当作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鸟,在落向地面的过程,让自己体会飞翔的感觉,一切就都会变得美妙起来。在即将落向地面的时候,你再翻过身,让自己的背部接触地面,这样就可以安然落地,完成一次下落了。"卡罗莉特耐心讲解道。
克斯默德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说道:"好吧,我尝试一下。"
之后,两人便继续在塔楼顶上密切关注着四周的情况。因为要专心致志,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环顾着四面八方,不错过任何一点动静。
时间向凌晨一点一点地推移,夜冷如冰,度过了长长白昼的人们,此刻大都已经躲在了被窝中,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则都已养足了精神,在这个城镇沉入睡眠的时候,在高高的塔楼上守候。
夜空晴朗无云,一扫过往几夜的阴云弥漫。一弯明月高挂空中,和满天繁星一同,将皎洁的光辉洒满了大地。
在两人所在的塔楼上瞭望,目之所及,视野中呈现的景物,都清晰可见。因此塔楼四周方圆数百尺内,一有动静,都逃不过两人的眼睛和耳朵。
终于,在距离塔楼两百尺开外的一处房屋所在,突然升腾起了一团火光。
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立刻警觉,不约而同地向火光出现的地方看去。
"出现了!快!我们立刻赶过去。"卡罗莉特喊这一声的同时,已用右脚在塔楼之顶的边缘上一蹬,率先从塔楼顶上跳了下去。
克斯默德虽然为接下来的行动感到惊惶不安,但他还是顾不得多想,硬着头皮紧随卡罗莉特从塔楼顶上往地面那个大草堆跳了下去。
虽然左小腿受了伤,但这并不影响卡罗莉特的下落。她从几十尺高的塔楼顶上落向地面时,在身侧张开双手,如同她之前许多次从高空跳下去时一样,表现得轻松自在,像一只鸟儿那么轻盈地向地面降落。即将落到地面的时候,她在空中一翻身,以背朝地的方式落在了那个草堆中。
克斯默德紧随其后,落在了她的旁边。在下落的过程中,他的双耳充斥了气流的呼啸声,双眼也因为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气流的冲击而差点睁不开,但庆幸的是,他保持了镇定,多多少少控制住了自己的下落姿势,在落地之前也及时翻了身,背朝地面落到了草堆中。因此,他还是安全落了地。
从草堆中爬起来后,克斯默德立刻奔向一旁,将早已系在草堆旁的那匹军马牵了出来。
一分多钟后,两人便已骑着马,循着冲天的火光,赶到了火灾发生的地方。
在着火的房屋附近的大街小巷,他们展开了全面的搜索,很开就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卡罗莉特立刻将马勒停,而克斯默德随即下了马,快步钻进了那条小巷中,而卡罗莉特则骑着马守在那条小巷外的街道上。
克斯默德全速奔跑,往那个可疑的身影接近,而那个身影也似乎发现了他的到来。
那个本来缓缓行走在小巷中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在克斯默德向他跑去的时候,竟然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几秒后,克斯默德距离那个身影已不足十尺。
"你就是那个假冒大盗佑罗的家伙是吧?"克斯默德高声问道,并渐渐放慢了脚步,右手从腰间拔出弯刀。
"嗯?假冒?你是这么理解的吗?但我的解释是,我和她在共用"佑罗"这一个名字。"那个身影平静地答道,从声音听来,似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共用?你这说法真是不知羞耻!"克斯默德鄙夷地说道。
借着皎洁的月光,以及地上积雪反射的光,克斯默德看得十分清楚,那个此刻站在他身前的男人,穿着打扮和诡影刺客差不多,但他脸上似乎还戴了一个白色带黑斑的面具,完全将他的面目掩藏了起来。
"你把她一个人扔下,然后跑过来找我,这样子真的好吗?难道你是断定我只有一个人,却没有考虑过在你和我打起来的时候,我的同伴会对落单的她展开围攻?"那个男人说完,发出了一声冷笑。
"什么?你的同伴?"克斯默德大吃一惊,不由得回头看向巷子口,但由于房屋的遮挡,他根本看不见卡罗莉特刚才停下马来的那个地方的情况。
"哈哈,我在开玩笑呢!我们怎么可能会对卡罗莉特殿下出手!"那个男人笑说道。
"卡罗莉特殿下?"克斯默德对这个称呼感到震惊无比,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重复了一下这个让他惊疑的名称。
"噢,你原来还不知道?不过这也难怪!她刻意向你隐瞒她是谁的话,你当然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个男人语音柔和地说道,似乎对克斯默德没有半点恶意,"听说过被称为卡拉迪亚大陆第七个王国,而且不久的将来就能真的崛起为永夜王国的永夜联合吗?我们便是其中的成员。虽然还没正式建立国家,但我们的首领就是我们的王,我们称其为陛下,而卡罗莉特殿下就是我们的王的女儿,是我们的公主。"
"卡罗莉特是永夜联合的公主?"克斯默德惊怒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永夜联合的一分子就足够了。不相信我的话是吗?好,那我们先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就是了。"那个男人提议道,"等一下,只要我和她交谈几句话后,你的所有疑惑就可以解开了,而我的任务也可以到此为止。"
克斯默德的右手紧紧地攥住刀柄,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永夜联合一分子的家伙,几欲向他发起进攻,但他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转身向巷子口走去。
在动手把这个家伙杀死之前,克斯默德认为自己必须先弄清楚卡罗莉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是否是永夜联合的人这一点十分关键,因为这关系到他和她接下来是要继续合作还是要互相厮杀。两种答案将导致两种截然相反的后果,因为如果卡罗莉特真的是永夜联合的人,那么她将立刻从克斯默德的合作伙伴变为他的仇敌。
克斯默德和那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巷子,卡罗莉特发现了他们,立刻就策马冲了过来。她一开始以为是克斯默德把假佑罗引出来了,连刀都已经拔在了手上,但等她靠近后,才发现克斯默德和那个神秘男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看向她这边,没有任何在战斗的样子。
"怎么了?"卡罗莉特勒住马,和克斯默德四目相对,发觉他的眼神复杂,于是好奇地问道。
"你原来是永夜联合的人,这是真的吗?"克斯默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卡罗莉特,冷冷地问道。
"什么?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是这个家伙对你说了什么吗?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假冒我的人,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卡罗莉特急忙说道,同时瞪了那个神秘男人一眼。
"一场精彩的戏剧,要以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帷幕,才能更吸引人,但很遗憾我不是这场戏剧的主角,没错,是我对他说出了你的真实身份,卡罗莉特殿下!"那个神秘男人一边满含笑意地说着,一边抬起右手,摘下了脸上的那个白色的面具,并把头上的风帽摘了下来。
月光照耀下,一张带着淡淡微笑的英俊脸庞,呈现在了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的眼前。
"你是...原来是你!"卡罗莉特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说道,"原来假冒我的人是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面对卡罗莉特的惊讶,那个相貌英俊,气质高雅的男人微笑着答道:"这是因为在大约半年前,我很荣幸地被授予了永夜联合的伯爵称号,同时被举荐成为了黑暗骑士团的副团长,然后,寻找并将你带回去的任务也就得由我来继续了。我没有多大本事,只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那就是假冒你,以你的名义去做一些你不会做的事。"
停顿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例如你一贯劫富济贫,那我就假冒你劫贫不劫富,例如你很少会杀人放火,那我就每次都假冒你杀人放火,例如你从不杀害无辜,那我就假冒你杀害许多的无辜之人。我只希望我采取的这些行动能扰乱你这个独行大盗的生活,令你对此心生厌倦,最终回到陛下的身边,回到我们之中。"
"哼!你真是够无聊的!你以为你凭借这些做法,就可以使我退却了吗?柏特莱姆,我会坚持我自己,绝不会因为你损坏了我的名誉,而放弃走我自己的路!"卡罗莉特坚定地说道。
"哈哈,你不回去的话,那我也只好一直这样坚持我的做法,杀死更多无辜的人,烧掉更多房屋,而这一切罪恶,也继续要让大盗佑罗来背负。"那个被称为柏特莱姆的男人笑容满面地说道,如果有人在远处只看见他的笑容,而听不见他所说的话,肯定会以为他在述说着的是一些美好的事物,因为他那灿烂的笑容实在是十分温暖而又迷人。
"不,我不会让你这样胡作非为下去的,我一定会阻止你!"卡罗莉特决然地说道,一脸冷峻的表情。
"因此你就带了这一个男人过来对付我是吗?这样的剧情老套却又感人呢,公主和骑士往往就是这样慢慢建立起深厚感情的,可是为什么我要充当恶人?"柏特莱姆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克斯默德,然后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在乱扯什么?没错,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之所以合作,就是为了一起对付你这个假冒我的家伙。他本领高强,身怀绝技,就算你是一名黑暗骑士,他也未必就不是你的对手!再加上我,我们一定可以打败你的。"卡罗莉特充满信心地说道。
柏特莱姆双眼留意着此时一脸凝重神色的克斯默德,口中则对卡罗莉特说道:"噢,合作伙伴是吗?可是,我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我们永夜联合可没有什么好感啊!你确定在他知道你是我们永夜联合的人之后,还会和你合作吗?这会不会使剧情发生什么转折呢?"
"卡罗莉特!"柏特莱姆话音未落,克斯默德突然开口,厉声喝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是永夜联合的人吗?"
卡罗莉特急忙说道:"你别激动!我三年前就已经脱离了..."
柏特莱姆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卡罗莉特殿下,离开可不代表脱离啊,你虽然暂时离开了我们,但你却从来不曾脱离我们。你一直都属于永夜联合,正如你一直都是我们女王陛下的女儿一样,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此我必须纠正你这种错误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