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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把一份简历递到她面前,“我是来代课的。”
女孩子低头扫了一眼他的简历,叫起来,“哦,你是来代替上计算机基础的王老师的吧?司徒星昴?好二次元的名字。”
她抬头又笑嘻嘻地对他问好,“司徒老师好,我叫朱尘忆。”
“哦。”小白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开始东张西望,顺口问,“具体的课程表和班级呢?”
“司徒老师请等一下。”朱尘忆说着,先打了个电话,“喂,教务科吗?替生病的王老师代课的老师已经来了,他想知道具体的课程表和班级……”
随后朱尘忆麻利地写了什么说明,扫描了小白的简历在电脑上发送过去,很快就打印出来教务科传来的课程表,交给了司徒星昴,“老师,我带你去熟悉一下教室吧。”她甩着活泼的马尾辫,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一边滔滔不绝地给他介绍,“老师,你上的是大班课,主要在机房里。因为中途代课,所以王老师应该和你说过,下面的教学进程应该都和之前他设定的一样……”
小白提着手提电脑包,虽然跟着她走,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快速地左右上下来回地扫视,默记着周围环境的印象:
人事科、教务科还有其他领导办公室都是朝南的,阳光充足,几盆点缀的绿色植物长得非常茂盛,这里基本上就是朗朗乾坤,非常干净:
但底楼有个地下一层,似乎是器具堆放的杂物间,那里有阴气飘荡上来;
大部分的学生教室也很干净,虽然一些教室朝向很一般,但因为每天都人来人往,阳气也很充足,养不了鬼;
但是校园西北角有一座楼,好像是实验楼,那里笼罩着一层黑气,可能就是事发地点吧。
“司徒老师?司徒老师!”朱尘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一会儿。
“哦,什么事?”小白退后一步,免得被她的手碰到脸。
朱尘忆关切地注视着他,“司徒老师,我都带你转完了整个校园,你记住你要上课的地方了吗?”
“哦,我知道的。”小白回过神来说。
“还有上课的进度,你应该有问过王老师吧。”朱尘忆说,“你明天就要上课了,来得及吗?如果实在来不及,我可以和学生说一下,明天的课推迟。”
“不用了,就明天吧。”司徒星昴说。
“好的,老师。”朱尘忆又说,“老师你介意把电话给我吗?我想如果你明天万一找不到教室或者有别的什么麻烦,可以联络我,我帮你去跑腿。”
司徒星昴不假思索地就把电话给她了。
朱尘忆明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开开心心地和他告别离开了。
她是个干净的女孩子。
这是司徒星昴对她唯一的印象。而且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如果他到这个学校来,第一个碰见的就是他要找的目标,该多好啊,省多少力气。
所以星昴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太干净了,而他只喜欢恶鬼。
天一黑,小白就在校园里到处乱逛,查探白天看到过的他认为有问题的地点。地下层确实有几个鬼,但不是什么恶鬼,只是想躲避外面阳气的普通鬼。
还有几个阴暗的角落也有,但似乎都与世无争似的。
小白一边查看,一边纳闷:按理说恶鬼都不会怕普通的阳气了,可为什么还是不会在大白天显身呢。
通常鬼不显身也许是低调不想招惹是非,但也许有别的原因。
否则,怎么会炼成恶鬼级别。
他最后要查看的,就是那个西北角的实验楼了。
实验楼开放到晚上十点,因为总有些学生需要做些研究和课题。但因为实验楼似乎已经流传出一些可怕的听闻了,所以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八点左右就结伴离开了。
小白用朱尘忆给他办理的教师员工卡刷卡进去,在里面逛到晚上十一点,避开了看门老头的巡查。一直等到将近十二点,整个实验大楼终于全部熄灯,断电断水,安静下来。
安静中,弥漫着死寂的恐慌。
小白独自在狭长又昏暗的走廊里穿行,窗外微弱的星光透过玻璃折射在他身上,也没有留下半点影子。
他几乎没有脚步声,他也是灵气凝聚的灵体,不是实体人,想隐身都可以。
他无声无息地穿行在走廊里,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鬼。
这就太奇怪了。阴气最盛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只鬼。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一阵哭声。
“妈妈呀,妈妈呀,我要妈妈……”稚嫩的哭声,从一间医学标本室传来。
小白冷冷一笑:小鬼怪,有点能耐,居然能发现他。
既然哭给他听的,那就过去看看呗。
他信步朝标本室走去。
穿门而入。
里面的小家伙还在嚎啕大哭,哭得好逼真,“妈妈呀,带我回家吧。我好冷,呜呜……”
看到他走进,面无惧色,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成形婴儿胚胎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但毫无血色的小脸立刻挤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把肉肉的脸贴在玻璃瓶壁上叫,“哥哥,大哥哥,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白走到玻璃瓶前,打量了他几眼,“都成形了被打掉,难怪怨气这么重。不过,不想要你的人,也不配做你父母,看开点,去投胎找个好人家吧。”
鬼胎突然不哭了,抬头狞笑,“你说谁没人要?”
他一只小手从福尔马林液里伸出来,用力推玻璃瓶的盖子,居然把盖子推开了。
鬼胎敏捷地跳了出来,带着满身的药水,张牙舞爪朝小白扑过来。
小白躲过。
鬼胎落地,再次弹跳,一跳两三米高,又扑过来。
小白抬腿把他一脚踢飞。
鬼胎毕竟个子太小,撞到墙上晕头转向。小白走过去,拎起手脚乱抓的鬼胎,把他丢回标本瓶里,盖好盖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到瓶子上。
符咒发出微微的亮光。
鬼胎在标本瓶里吱哇乱叫,咬牙切齿。挣扎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才慢慢安静下来,抱腿浮荡在药水里,一边忍受着符咒的煎熬,一边哀哀地问,
“下辈子真的有人会要我吗?”
“会的。“小白说,”下辈子,会有非常喜欢小孩的父母要你,爱你,疼你;下辈子,你还会遇到一个喜欢你的人,愿意陪着你一起组建新的家庭,生儿育女;下辈子,等你有足够的能力和爱心了,你也会迎来自己的小孩,你将学会怎样爱他们,保护他们。所以—去投胎吧!”
他一扬手,符咒化为灰烬,小小的透明的灵体随着灰烬腾空而起,在四周飘荡了几圈,就慢慢地朝远处一束亮光飘去了。标本瓶里,也终于只剩下一具肉体而已了。
四周瞬间又安静下来。
但小白瞬间又感觉到背后有东西。
他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他看到标本瓶上,映出了一个红色的影子。
一只惨白的手,从后面伸来,搭到了他肩膀上,凉凉的。
一股凉气吹进他衣领里,幽怨的声音,“你把小宝怎么了?”
“送他去投胎了。”小白平静地回答。依然没有动,任由那只手开始从肩膀往下摸。
“为什么要去投胎?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投胎了也不过是被人虐待。”很幽怨地声音。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肯去投胎?”小白问。
惨白的手不动了,刚好按在他胸口。
“我也打过胎,打过不止一次。他说他还年轻,不要孩子是个负担,等毕业了再和我结婚。可是,他后来喜欢上了系主任的女儿,因为可以帮他留校任教。”女鬼哀怨地说。
“那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当然没有。”声音突然变了,充满了讽刺和嘲弄,“系主任的女儿后来出国了,他想去机场送她,顺便再求她帮忙给他找留校的机会。他在马路边等车,我就站在他背后,车来车往,我就顺便推了他一把。”
惨白的手突然用力,十指尖尖如刀,抠进他的胸膛。
“给我看看你的心,你是不是和他一样,也这么没心肝。”
小白没反抗,慢悠悠地转过了身,一手握住女鬼的手腕,“好啊,随便看,我是没有心的。你还没出生,我就死了。”
女鬼愕然,摸着他浑身冰凉坚硬如铁。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急速后退,用力甩开他的手,化为青烟溜走了。
又只剩下小白一个了。
他摸摸胸口,并没有任何伤痕。女鬼也不见踪影了,但他并不着急。
他慢慢地踱出了标本室,发现一束亮光从走廊尽头靠近,手电筒的光线晃在他脸上。
“什么人?”一个苍老的声音恼怒地问。
小白走进他,看到老门房狐疑的脸。
小白把教师卡拿出来,给他看。
老门房不屑地哼一声,“三更半夜还在实验楼做什么实验,我看你鬼鬼祟祟有问题。”
“我的确不是为了做实验来的。”小白坦诚,“那么你呢?每天守着这么一个鬼怪层出不穷的实验楼,为什么还睡得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