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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哥你们真的冤枉我们了。你看看我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哪里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努力将脸挤出栏杆,向牢房外头的几个大汉辩解,“哎,真的!你听我说,我们是被陷害的,初来此地就遇上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希望的啊。”
“对吧?大哥们,听小妹一句话,凶手另有其人。放我们出去吧。”
“妖女闭嘴!自你们进入城内便接二连三发现村民的尸体,还敢狡辩!”大汉粗声粗气吼道,吓得我赶紧麻利地将脑袋缩回栏杆后。
真是吓得鄙人的一身狐狸毛都随风摇摆了。
我踱步至盘腿打坐的双缘身边,口中念念有词,“啧啧,当真粗鲁。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眸紧闭,慢条斯理道:“你急什么?想从这儿出去对你傅沉来说还不容易,别再逗他们了。再者,他们称呼我们妖女也没错啊,毕竟我们本就是妖。”
不在乎形象地蹲下靠坐在她身侧,学着她的语气,摇头晃脑,“一时戏子天分爆发,你说我好不容易来趟凡间,不好好体会一番戏折子里女主角们的苦难遭遇怎能说得过去?”
“调皮。你想何时出去?”
“自然是等着他们请我们出去。”支腮愤愤道,“之前不还叫嚣着要将我们押送到什么族长面前问罪么?这都两天了,连族长的衣服都没见着!”
只怪当时听到他们喊族长,脑子一时发热表现得太过积极,让他们误以为我的目的是他们的宝贝族长,一番商量就把我们齐齐扔到牢里蹲着了。
说是牢房也不尽然,荒郊野岭的,材料并不齐全,他们只是寻了个山洞排了排栏杆充作临时牢房,再叫了个把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住我们。
╮(╯▽╰)╭我们明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能将我们当做食人猛兽,如此提防呢?
当真是伤透了鄙人这颗纯真无暇的心。
“双缘,你现在还能想着修炼。心态极佳,鄙人敬佩之至。”这牢房太过沉闷,能同我说的上话的只有双缘,随意找个话题将其说开。
“闲来无事,消遣罢了。”她睁开双眸,眼波流转妩媚至极,“方才我在修清心诀,省得一会儿又被你气。”
暗暗翻个白眼,“小气。不就是小迷带错路,也不是我的错,怎的如此耿耿于怀!”
双缘启唇正欲说话,洞门传来嘈杂声,便停下看向声源。
“妖女!快随我等前去见族长。”
好啊好啊,我喜上眉梢,拉着双缘站起,心甘情愿地被这群糙汉子押送到他们族长面前。
无相殿。
“烧死妖女!烧死妖女!”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原来鄙人也有听到别人要烧死我的这一天,想想之前从来都是我烧人。<( ̄3 ̄)>
“还我娘子命来!”你娘子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再说都这个时辰,你娘子应该在桥上喝汤了。
“肃静。”熟悉的声音,却多了我未曾听过的威严,心头一阵恍惚。人群很快安静下来,即使他们个个忿忿不平,恨不得冲上来将我们大卸八块。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押送我们的糙汉虎背熊腰,一只粗糙大掌向后背招呼过来。
我轻皱眉头,不喜别人碰触我,在他还未碰及衣时向前踉跄一步,并假作不耐低吼,“走就走,你推我做什么!”
感受到头顶一道灼人目光,不知怎的突然开始惴惴不安。奇怪,我又没害人,到底在怕什么?>
“抬起头来。”音调平平,听不出情绪。
仰头直直看向殿前那人,一席蓝衫,肌肤胜似霜雪,带出些许病态,令人颇为心疼。暖融融的双眸此刻像被冻住一般结了一层寒霜,面上露不出一丝情绪。轮廓因这份冷淡透出几分硬朗,唇色微粉,缺少血色,俨然冷情冷性的模样。
“自二位姑娘进入封州城,城内祸事不断。先是黎康神像遭窃,继而城中无端出现多名被吸去精气的女性尸体。寻到二位时,金家娘子的尸身就在二位身边。”他的眼神扫过我二人,“二位姑娘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么?”
巧合,甚是巧合。我暗暗点头,巧合你个仙人板板哟!这都是凶手安排好的,能不巧吗?我俩被人设计了,否则那尸体能连着两次都掉落在我们身边吗?
“江公子所言甚是。但公子有没有想过,连你们对我们的怀疑,也太巧了?你们的人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若我们是真凶,你说怎么就这么巧让你们撞上我二人杀人后的场面。”我淡笑,“这个问题,我们是怎么想都想不通,还请公子解惑。”
“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是想说你们遭到他人陷害。可我也有一个问题不明,二位姑娘为何要掩饰自己身怀异术这一事实。”他的眼中闪着寒芒。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隐藏实力不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我们出门在外,还得敲锣打鼓昭告全天下:嘿我们两个是妖精,快来降服我们啊。顿觉他这个问题十分愚蠢,想让他换个问题,免得暴露自己的智伤。
迟疑了片刻,正思索该如何委婉地指出这个问题的不足,便听他轻轻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极是威严。
“将此女暂押水牢。”长指指向双缘,稍稍偏移,正对着我,“此女押入后堂,我要细细盘问。”
听闻此言,心头一喜。他要细细——盘问,真是再好不过了。鄙人恨不得把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般,以此来表达鄙人此刻溢于言表的喜悦。
垂头抿唇忍笑,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一副认罪心虚的样子,但鄙人现下欣喜若狂哪。
被押至后堂,江倚初屏退众人,偌大的后堂转眼间只剩下我二人,一站一跪。
径自从地上爬起,轻松解开双手束缚,边活动手腕边笑问:“小女子想问公子,要如何审问我呢?”
这话未免有些轻浮,甚至带了几分挑逗的意味。失策失策,都怪我五万年来天天跟着三姐鬼混,每日看她尽情调戏伏灵洞那几个小鲜肉,耳濡目染,学会了这么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话。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单纯地想调戏他而已,与三姐没多大干系。┑( ̄Д ̄)┍
他不恼也不笑,却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姑娘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哈?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一甩袍落座,缩进座位中,疲累地闭眼轻叹。
再度睁眼时,眸中重现熟悉的暖意,勾唇浅笑,“开个玩笑,方才听姑娘此言,还以为姑娘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老脸因他这句话涨红,心思被他如此戳穿,即便我这狐狸面皮足够老也架不住。心念一转,他果然是嫌我太轻浮了。>
“姑娘方才可有被江某吓到了?毕竟族长这一职要求江某需得有这份威严,江某也无法在死了如此多人的情况下,再对你们和颜悦色。”他坐起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先前我不知你们被族中部众捉住囚禁了几日,实在是对不住。”
“公子何须致歉?说来这事也不怪别人,只怪我们运气不好。”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他此番话便是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了,“不过他们都认定我和双缘是导致这些灾难的真凶,而这些事确然是我们来了封州城之后才发生的,公子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么?”
“的确恰巧在尸体身边的你们,是最有嫌疑之人,但正如你所言,一切都太巧了。巧到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能想到此间关节。”他启唇,略带嘲讽,“我想我还没蠢笨到连如此低劣的手段都识不破的地步。只是他们群情激奋,若是仅凭我个人推测就将你们放走,恐难以服众。”
“其实小女子觉得,到底是公子相信我们,还是公子心中一早便有了真凶的人选?”
他垂眸浅笑,“姑娘如此聪慧,不妨来猜猜我心中真凶人选是何人。此人你也有过一面之缘。”
勾唇自信道:“不用猜。小女子心知我们所想皆为同一人。不就是寻凉节上与双缘一组的褐衣男子。”
“正是。”
“那晚我留心到在他出现后,族长大人你盯了他许久。久到小女子差点认为族长大人您是否有龙阳之好。”调笑一番,继而认真起来,“逗个趣儿,公子勿要当真。我们途经封州,发现封州郊外皆是一派荒凉,好容易找到了落脚处。可当夜全村人都被屠杀殆尽。我俩为寻凶手进入城内,却不知恰好被凶手推出做了替罪羊……”
他突然开始咳嗽,因咳得太过猛烈面上浮上两片嫣红,煞是好看。我却没有对他发花痴的心思,几个箭步上前为他拍背顺气。
“你没事吧?”我关切询问。
他不着痕迹地拂开我的双手,掩唇平复了气息,“多谢姑娘关心。”
悻悻收回双手,拢在袖内,心中虽有几分失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公子是不是从小身子骨便弱?”
“只是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语气十分冷淡。
见从他口中套不出什么,我也只好作罢。当年的诅咒是否真的会应验,我不得而知。但若他此生从小身体羸弱,不排除是诅咒所致。
心情有些复杂,如果诅咒没有应验,那么我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又算什么?若它真的应验,我又舍不得。早知如此,便不意气用事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比天还大,但岁月荏苒,待到之后再忆起,会发现这些事其实根本无足挂齿,甚而会觉得当时自己的一些行为实是愚不可及。
就像当时我会不惜与妖神订下协议也要用此生去恨、去报复那二人,如今我却要问自己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甚是急切,“族长!城西又……又发现一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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