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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过三个小时后,周京墨和祁舟也挑了枪上场玩。
有专注的事拖住他们的注意力,云姝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找的还是上厕所的理由,没提理疗室,然后若无其事地擦着汗进了洗手间那条走廊。
弯弯绕绕的,拐去其他地方也正常。
很快她就摸到了一间理疗室门口,敲敲门,没反应。
倒是半分钟后,背后角落里的一间房被打开了。
顾行则站在门后,挑眉看着她。两个人视线相撞,一种微妙的尴尬蔓延。
他们其实很陌生,之前只见过一面,时隔半个月再见,晚间夜谈累积起来的熟稔感摇摇欲坠,带来更加古怪的感觉。
怎么感觉…很像相约来偷情的。
片刻后,顾行则微微侧头,说:“过来。”
云姝转身走过去,垂着的手捏着指腹抠来抠去,还抽空想着:这里应该没监控,不然他不会出声。
走进去后,她发现这个根本不是什么理疗室,应该叫娱乐休闲场所,里面居然还有看电影的设备。
“坐这里,”顾行则单手抽了张椅子在她身后,接着倒杯水放在她手边,“玩了什么枪?”
“带瞄镜的鸟狙,左轮,还有别的手枪。”她垂眸一一报出来。
说完后,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低着头,不敢看我?”
云姝抿抿唇,抬头不太礼貌地扫了眼他的身材说:“你靠太近了,有点吓人。”
之前在会所洗手间见面那次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但她记忆中,这人没今天这——么体型高大。
黑色衬衫没领带,解着一颗纽扣,胸口和手臂的位置布料绷着,到腰的位置却又有些松。
从侧面看,那胸口撑起的弧度…看着比引导她的那个女教练还可观。
而且他真的太高了,这样撑着桌面站在她面前时,感觉灯光都被挡掉了一半,投下来的阴影跟头狼一样。
看着就让人紧张。
“靠太近了?”顾行则坐下,距离她远了点,“这样呢?放轻松,是你要见我,我以为该紧张的是我。”
“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他的身份天然处在谈判上风,怎么都不该他紧张。
她双手握着杯子,不停顿地继续说:“我时间不多,就先说正事,这里安全吗?”
她是指监控之类的。
“……安全。”顾行则嘴角的笑一顿,直觉不美妙。
他们见面还有什么正事?
不就是她刚刚拥有出门的机会,所以想见他吗?
他敛起笑,看着她那张白生生的脸,低声问:“什么正事?”
“我们来谈笔交易怎么样?”她坐直了,很郑重地说,“你和周京墨是竞争关系,如果他的所有消息你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应该能帮到你吧?我刚好也想要得到你的一些帮忙,去对付周京墨和宁斯云,我们的目标可以是一样的。”
顾行则没说话,她抿紧唇,又竭力向他保证:“虽然我现在出门还要靠周京墨同意,但这也是一点进步对不对?给我点时间,我总能做得更好,获得更多自由,得到更多对你有用的消息。”
这段话说完还是没得到回应。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底气资本还不够,人家或许根本看不上眼。
特别是今天见了面,顾行则给她的那种压迫感让她更这样觉得。
但凡事总要迈出去一步才知道行不行。
她紧握着杯子,心跳在流逝的一分一秒里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加速。
手腕的疼痛有些加重,她忍不住动了动,大拇指带动手腕转了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咔”。
顾行则的视线精准落在她手腕上,伸出手去:“手,我看看。”
“……没事。你要同意吗?”她急着询问答案。
“别急,我会回答你的。枪的后坐力会让你整条手臂变得麻木,处理不当的话拿筷子都难受。手伸过来。”
云姝迟疑着伸出右手,对方的手掌也大,带着干爽的粗糙感,触碰不讨人厌。
然后他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虎口像原本就该拼接在一起的结构,紧紧咬合着。
这样的接触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往后缩了下,却没挣脱。
顾行则动作并不暧昧,力度适中地按揉着她的拇指肌肉和手腕,同时神色自然地说起刚才的“合作”。
“你怎么想到要提这件事的?没有合作,我不是也在帮你?”
“我只是觉得,双方能共同得到利益的办法,也是维持关系的最好办法。我总不能一直让你无偿帮忙,人情欠多了不好。”云姝勉强专注着回答。
她不敢动那只手,被他揉捏的手心都仿佛窜上来一阵火,烧得她跟要冒烟的木炭似的。
“这样啊。”顾行则却好像只是在服务客人的途中和客服闲聊一样,动作十分理所应当。
说出的话也一针见血:“你想把我们的关系定在合作人身份上。”
他们的关系…他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手在对方手里捏着,她就连人家说的每个字都觉得带着火烧火燎的烫意,要掰开来揣摩才能降温。
“你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她又挣了下手,这下抽出来了,“谢谢,我觉得舒服多了。”
对方很顺其自然地收回手,横臂搭在面前桌上。
“不想欠人情,同时想光明正大得到更多帮助?”
他谈话的姿态不像周京墨那样,看人时仿佛事事皆在掌控,而是更随意。
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分心,她很清楚地认识到,只有集中注意力,拿出更让他感兴趣的交换条件,才能从他手上撕下来一块想得到的利益。
云姝舔了舔嘴唇,屏气点头。
“对。我想得到更多帮助,不只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
“具体是哪方面?入侵他的电脑拿到监控,打开他的保险箱拿到绝密资料让他失去一家公司?”顾行则给出可以两条可以想象的路线。
然后接着说:“前者恐怕不可能,后者更不可能。”
说完抬起手臂,手指随意碰了碰她握住的水杯,像继续在进行谈判一样很自然地接上一句无关的话:“喝点水,过敏才好,医生应该说了要多喝水?”
强迫自己聚精会神的云姝,差点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他这套动作太行云流水理所应当,仿佛每个人在谈判时都会在中途加上一句“喝点水”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