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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梦望着安琪,精致的如同墨画一般的眼睛里,不断流淌出来的一滴滴晶莹泪水,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琪终于用手巾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笑了一下,说:“对不起。”
雨梦幽幽的说:“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不是我,也许现在你和佳翔已经结婚很久了。”
安琪突然抬起眼睛,望着雨梦,望了很久,终于说:“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小雨,翔是爱你的,好好把握他吧,祝你们幸福。”
雨梦有些吃惊:“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还要——”雨梦没有说下去,安琪当然也明白其中的深意。
只听安琪幽幽道:“你问我为什么不选择佳翔?经历了这么多天,我才知道,爱是不能勉强的,尽管我那么爱他,可是我必须做出这样痛苦的选择。你知道吗?自从他爱上你的那一天,他就常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顿了顿,安琪接着道:“他说起你时,眼睛里闪烁的异样光彩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听到你电话时,那兴奋的神态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翔因为有了你,使我感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改变,他朝气焕发,热情洋溢,只要能看到翔快乐,我的心里就是安慰了。”
雨梦没有说话,她还能说什么呢?安琪!唉!安琪!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佳翔爱的是安琪,安琪现在也可能过得很幸福。安琪和佳翔是从小就认识的,她爱佳翔的深度可想而知,而自己呢?雨梦感到自己比起安琪,真的是有些茫然了。
整整几天,佳翔一直都没有给雨梦打电话,他只想给雨梦一个意外的惊喜。他知道,雨梦是爱他的,真的爱他。不然,那天他试探着说起安琪是他的好朋友,雨梦也是他的好朋友时,雨梦怎么会那么生气呢?
佳翔想:“雨梦要说的话一定是——她和他决不仅仅是好朋友,她对他的感情已超过了朋友的感情。”雨梦心中所想的,所说的,佳翔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天望着雨梦当时近乎憔悴的、煞白异常的脸,想起她当时万分忧伤的神态,佳翔的心又开始颤抖起来。对,他现在能把握到雨梦爱他,他在雨梦的心中毕竟是有分量的,不然,雨梦不会因为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那么的伤心。
这一年多来,雨梦对他的感情总是那么含蓄,可能就是这种独特的含蓄吧,使佳翔对她的感情越来越热烈,以至朝朝暮暮,魂牵梦萦。佳翔两次向她求婚,两次都被她拒绝,但是这次,佳翔想着雨梦那天的神态,那天的表情,她一定不会拒绝吧!毕竟,雨梦也是爱他的,而且,在佳翔看来,雨梦的心中也有他。
佳翔是第五天才来找雨梦的。他来的时候,心里是紧张的非常,也欢喜的非常。他不知道雨梦这次会怎么想,但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雨梦怎么想,这次他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再也控制自己不想雨梦,他不能没有雨梦,他要娶她!”
这天天气好蓝啊,水蓝水蓝的天,佳翔一大早就拿着一个华贵异常的猩红色首饰盒来找雨梦。他为了买这个钻戒,已经在华山路、南京路以及全上海各大金鑫珠宝店整整转了四天,他要给雨梦买最好的。
佳翔的手指终于向雨梦房屋里的门铃上按去,他的心此刻竟跳的好快。奇怪,门铃都响了十遍了,怎么还是没有人开门?今天是周末啊,刚刚过了8:00钟,雨梦会去了哪里?平常这个时候,雨梦总是还没有睡醒呢!佳翔是知道雨梦总是爱晚起的,因此以前一到周末,佳翔总是9:30以后,才给雨梦打电话,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佳翔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他又开始急促的按着门铃,也许,是雨梦睡着了,多响一会儿,她就会起来。可是又响了十来遍,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十九层的摩天大楼里,就只有佳翔一个人按门铃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叮铃——叮铃铃——,叮铃——叮铃铃——”
雨梦——雨梦,你去了哪里?佳翔拿出手机,正准备给雨梦打手机时,旁边一扇门打开了,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少妇露出头来。她上上下下看了看佳翔,突然说:“请问,你是不是叫何佳翔?”
佳翔说:“对呀,你怎么会知道?”
年轻少妇说:“这是雨梦托我稍给你的一封信。”
“雨梦的信?”佳翔心里慌乱极了,他连忙把信取过来,甚至连谢谢二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展开了信纸:
“佳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上海了。请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因为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珍贵的,就象清晨里升起的第一颗启明星,那么晶灿,那么亮丽。谢谢你给我这么一段快乐而美丽的日子,自从遇见你,我才真实的感觉到:人生原来还有这么绚烂的一面,爱情原来是这么美,就象一杯香气芬芳的醇酒,喝下去之后就令人难以割舍。佳翔,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我原来竟是那么的爱你。佳翔,安琪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好女孩,希望你好好的珍惜她,好好的爱她。从此以后,佳翔,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就如同天上的繁星,朝夕不落——。”
“雨梦,——雨梦,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
佳翔痛苦的用手拍着雪白的墙壁,手上的信纸就那么悲冷冷的跌落下去。
“你可知,我只喜欢你。”
那一瞬间,佳翔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望的悲凉。
“愿有朝暮,歌尽桃花,相思入曲,春风如醉。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晨与昏的佳期,就象春风行了七千八千里,你微微一笑,我有多喜欢。我就知道,喜欢你,便入了骨,剪不断,弃不了啦。”
那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佳翔难过着,只觉连呼吸都是疼的。
“梦,不管你去了哪里,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他一遍遍的拔打着雨梦的手机,一遍遍的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
一刹那,佳翔无限伤感的目光中,又似有星辰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