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中文网 www.23zw.so,最快更新星际法则 !
这老者但凡说的不是这样一句话,傅长瑶连里都不会理他。但是这智慧生命实体化几个轻飘飘的字听到傅长瑶耳朵里沉到心里却比这缄默星球还要沉重。
肖天齐十七岁那年,她突然从休眠状态醒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又完成了一次进化,已经从智脑进化成了有独立思维、有情绪、有感情的不知该怎么定义的样子了。
她感觉自己有了根本的变化是因为她开始强烈的思念肖天齐,那是一种来源于她心灵深处的思念和眷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也不是到是谁帮她进化的,实际上当她去拜见七星想得知原委的时候,当时七星当值的玉衡都十分惊讶,竟是连他似乎都不知道傅长瑶到底为何成为了天策府几千年打造的无数智脑中的异类。
但是好在玉衡检查了傅长瑶之后,确信她依然效忠肖家并无恶意之后,对她进行了点拨,寥寥几语却给傅长瑶打开了一个世界,从那以后,傅长瑶在新的世界里飞翔徜徉,她的能力和智力也随之增长,但是随之增长的,还有对肖天齐的思念和爱恋。
是的,她终于清楚了自己对肖天齐的感情,原来那种牵肠挂肚的撕心裂肺和点滴甘甜的感情叫爱恋。也正是从那以后,傅长瑶有最让她向往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变成真正的人,真的去抱一抱肖天齐,亲亲他的脸,陪他一起像人类的伴侣那样,白头到老,同生共死。
她也曾叩求七星,请七星指引,但是这一次玉衡却并没有回答她。她当然不甘心,一刻也没停下自己探索的脚步,当时她留下大妞没有消灭她,其实真的不是想把她当成肖天齐的后背口粮,而是存了想把自己投入大妞脑中,将她原生大脑和副脑融合,令她借用大妞的身体变成真人。
但是后来她悄悄实验时发现,即使是英仙星人的副脑,也根本承受不了她的介入,所以她有一阵子非常失落,老是找肖天齐的麻烦。
可恨的是,她如此绞尽脑汁的想要变成真人常伴爱郎,但是这爱郎却一点都不知情,还在当着她的面时不时的勾三搭四。这也让傅长瑶暗地里把牙咬碎了无数。
此番听到老者智慧生命实体化这几个字,傅长瑶就是眼看着面前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踏进去了。她再一次回到老者身前,先是礼貌的一笑然后问道:“我叫傅长瑶,老人家不知怎么称呼?”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名字,自从开智以来就一直像个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若一定要问,你就叫我老游吧。”
说完,老游笑了笑说:“小姑娘,你有些特别哦,我竟然看不出来你的基能源为何。”老游见傅长瑶并不回答他的话,又接着说:“我时间不多了,咱们长话短说。我能帮你获得实体化的能力,你将来想实体化就实体化想智慧化就智慧化,我包教包会。”
傅长瑶知道他话还没说完,也就静静的听着,果然老游说:“作为交换,你要帮我找来离火,让我活下去,如何?”傅长瑶嫣然一笑说道:“老人家打得一手好算盘,实体化的方法您即使不说,我今后总有办法去踅摸,但是这星球的人都知道,离火早已经灭绝了,我就是想找,也有心无力啊。”
老友呵呵笑了笑,说:“我既然敢提这个条件,一来除了我,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叫你实体化,因为这方法原本就是我独创的,二来我既然让你去替我取离火,自然就是知道它的所在,只不过稍微要费些周折吧了。怎么样,要不要先验验货啊。”
说完,老者消失了,接下来,在沙石之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青袍白发的老者,傅长瑶不动声色的扫描过去,果然并不是实体影像,但是也不好确定那就是个真的人类。
老游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疑惑,叹了口气说:“老夫也是英雄气短啊,罢了,你想怎么验证,就放手来吧。”
傅长瑶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送了一个采集副本进入老者身体,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傅长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老游见了呵呵而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傅长瑶见他这副做派,忍不住狐疑的问道:“老人家,您对我们荧惑星球的人类文明了解得不少啊?”
“人类文明?呵呵”老游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摆了摆手说:“说回正题吧,你只要到一个地方去帮我把那离火取来,找个安稳的地方安置好,令我能够安享晚年。我就把这方法倾囊而授,如何?”
傅长瑶眼珠叽里咕噜一阵乱转,有些问难的说:“能令您安度晚年的地方,如今倒是有一个极好的,但是,我现在手头还有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怕是一时之间帮不上您的忙。”
老游差点脱口而出还有什么事比老子的命还重要,但是此时有求于她,自然也不敢太过,于是纳着性子问道:“你有何事棘手,不如说来听听,也许老朽能帮上点忙。”傅长瑶目光转动,忽然一笑。
肖天齐赶走了大柴,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躺在床上刚刚又大泄了一番,这一次排出的又是清水,闵重媛为他擦拭已毕,站起身来,拿出两枚胶囊,面色绯红的递到肖天齐面前,肖天齐心想,来了,这莫非就是那可怕的移植之物?
他没去接过,而是向闵重媛投过去一个复杂的眼神,闵重媛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乖,吃了吧,吃完你就能好了。”肖天齐把心一横,接过胶囊投入嘴里,端过忘情水一口吞下。
他平日里无数次咒骂忘情水,但是这一次他却有些感谢自己能立刻昏死过去,就在他似昏未昏之际,只见闵重媛叹了口气,从身旁拿起一个广口大瓶子,瓶子里面满满的装着几十粒他刚才吞下的胶囊。
闵重媛又拿出两颗,轻轻放到肖天齐口边说:“大哥,趁着还没晕死,再吃两颗吧,不然这五十多颗得吃多少次啊。”肖天齐在一片绝望中昏死过去了。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闵重媛已经不见了,肖天齐感觉自己身上开始有了些气力,一直翻江倒海的肚子也平静了需多,他如临大敌的找了找那个广口药瓶,发现也不见了,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些冒寒气,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衣长发的男子正背着手俯下身来,脑袋几乎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正不停的点头。
肖天齐吓了一跳,一跃而起,这才发现自己在被单之下依然一丝不挂,赶忙裹紧了被单,厉声喝道:“干什么?”那男子自然是老游,他也不吃惊,站直了身体,笑眯眯的对着肖天齐点头说道:“我是小瑶瑶的朋友,老游。这位女士,你怎么称呼啊?”
“小瑶瑶,朋友?”肖天齐眉毛顿时立了起来,脸上却淡淡的笑着说:“如此失敬了,我叫肖天齐,阿瑶是我的人。”
老游呵呵一笑说:“你的人?你的什么人啊?好姐妹还是蕾丝边啊?”肖天齐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个星球居然还能听到蕾丝边这类远古称呼,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游,吃惊的发现他身上居然没有实体影像的光边,这才说道:“你也是人类?”
老游怫然不悦说道:“小友为何出口伤人。”肖天齐一呆,然后有些运气的叫了一声:“阿瑶!阿瑶!”
半天没人答应,老游笑着摆了摆手说:“她去帮我办事去了,马上就回来。”肖天齐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自己还卧病在床,傅长瑶不说长侍在身边,居然连面都不露,如今还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猥琐男人放进病房里来,也不怕自己被人占便宜。
而且她这又是在哪里交到的朋友,居然叫她小瑶瑶,而且她居然还抛下自己不顾,心甘情愿的供他驱使。想到这里,肖天齐面带微笑着说;“既是阿瑶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本该把酒相迎才对,奈何一来我染恙未起,二来寒舍败敝,无膏脍厚酒以敬,只有清水一杯,略洗风尘,请您勿怪。”
说着倒了一杯忘情水,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老游,老游也恭敬的双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感激不尽。”说完双手把空杯子递过来。
肖天齐接过杯子,面带微笑的看着老游,老游也笑眯眯的看着他。过了十几秒钟,肖天齐的脸色开始变了,但是老游的脸色依然一片祥和。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肖天齐干咳了一声,笑着说:“这位兄台,小子此刻衣冠不整实有不敬,请您外间稍坐,待我更衣之后,在与兄台叙谈。”
老游笑眯眯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肖天齐这才出了口气,三两下穿好了衣服,然后高声喊道:“大柴!三胖!”
他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肖天齐心里有些不安,他蹲在老游身前看了一眼,老游口吐白沫早已昏死过去了,见了他的模样,肖天齐大概能够想象自己喝完忘情水的样子怕是也好看不了。
他想了想,伸手把老游抱起来放到病床上,给他盖好被单,看着那还有小半壶忘情水的水瓶,又看了看老游,认真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只见走廊不远处,老游正倒背双手背对着他,专注的看着墙壁上的一幅浓墨书法。这走廊是傅长瑶按照天策府一粟廊的风格装饰的,墙壁上或是一书或者一画,不然就是几束香草扎成的草佩,半幅扇面的残画,每幅作品周围都依照作品的风格配有灯光,走廊的转角勾停之处,或瓶或帐或花或草,装点得玲珑有致。
肖天齐挠了挠脑袋,强行忍住了回头去查看病床的冲动,忽然笑着走过去,轻声说道:“兄台对书法也有研究。”老游唔了一声淡淡说道:“你觉得这也算书法?”
这些字画都是傅长瑶根据真本复刻出来的实体影像,原本就是肖天齐从小看熟了的,他看了看眼前这副行草,笑着说:“熊芜洲的暂别刘三郎虽然算不上旷世佳作,但是词句笔法也还都算上乘。在紫景年间的行草来说,也算第一人了。”老游点了点头,这时,消失已久的傅长瑶、闵重媛和大柴撒三人忽然同时出现了。
从阿瑶一出现,老游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这让肖天齐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傅长瑶忽然长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老游也点了点头,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欣喜,他转身对肖天齐一笑,然后一揖道:”多有打扰,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肖天齐答话,就转身扬长而去。肖天齐忽然冷哼了一声说着对大柴说:“大柴,扶我回房。”傅长瑶这才仿佛刚发现肖天齐一样,笑着问道:“大哥,你身上感觉怎样?”肖天齐笑笑说:“有劳垂问,已不妨事了。”
说完,肖天齐面带微笑手扶着大柴的脑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大柴说:“大柴,麻烦你去给我端点吃的来,再拿一瓶忘情水。”
大柴去后,肖天齐点燃一支烟,往床上一躺,感觉心乱如麻。听到脚步声响,肖天齐懒懒的说了一句:“先放下吧,我一会儿自取。”
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笑道:“放哪里啊?”听到傅长瑶的声音,肖天齐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大柴来送饭了。”
傅长瑶走到肖天齐床前,伸手夺下了他手里的烟,一口吹灭了,然后趴到他枕边,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她离肖天齐如此的近,她的睫毛在肖天齐脸上轻轻刷着,肖天齐皱了皱眉,挪开了一些,傅长瑶又凑近一些,肖天齐再挪,傅长瑶再近,几番挪动之下,傅长瑶已经和他并头躺在了一起。
肖天齐鼻子里闻着傅长瑶身上的体香,心里不由得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身大汗的跌坐在树下,大口喘着气,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一边拿手绢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皱着小鼻子笑着说:“你好臭,像阿福一样。”
男孩哈哈笑着伸手摸了摸身边累得吐舌头的大黑狗,然后仰头对女孩说:“阿瑶,你身上怎么没有味道?”女孩的手忽然一滞,然后笑着说:“什么味道?”男孩在树下草地上四肢摊开一躺,闭着眼笑着说:“像我娘身上的味道那样,香香甜甜的。”
如今闻到这香香甜甜的熟悉的味道,肖天齐心里忽然有些伤感,他忙掏出烟盒又点燃一支香烟,然后借势坐起来,吸了口烟笑着说:“你这两天似乎很忙。”傅长瑶用一只手撑着头,盯着他嗯了一声。
肖天齐感觉十分的不自在,从小到大,他跟傅长瑶如同一体从来就没有过这般隔阂,如今她依然在他身边,但是却有仿佛跟她有千里之遥,肖天齐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忽然冷冷的对傅长瑶说:“我要睡了,姑娘也早安歇吧。”
傅长瑶缓缓坐起身来,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向房门走去,看着她一脸的若无其事,肖天齐忽然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愤怒,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猛地伸手拉住了傅长瑶的胳膊,傅长瑶一声惊呼,肖天齐早就把她按在了墙上,身体紧紧的压住她,把脸凑到傅长瑶的脸上,烦躁的说:“你背着我勾引了个老男人来,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傅长瑶看着他,忽然凑过去轻轻的在他唇间吻了一下,肖天齐一愣,然后就看见傅长瑶的俏脸笑成了一朵花,肖天齐忽然一阵心神荡漾,俯下脸去,傅长瑶星目微闭,轻轻发出一声呢喃。
过了半晌,肖天齐抬起嘴来,看着面若桃花的傅长瑶忽然说了一句:”让他滚蛋。”傅长瑶噗哧一笑把头轻轻靠在肖天齐怀里,手放在他胸膛上,却忽然呸了一声,推开了他。
肖天齐也感到自己的峰峦之处一阵酥麻,不由得大是懊恼,傅长瑶见他脸色不郁,以为他误会了,红着脸分辨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是不愿与你亲近,只是,你这个样子,人家不习惯。”
说着她用玉葱般的手指指了指肖天齐的峰峦,肖天齐也不解释,心里烦躁,却也不便发作,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已经是傅长瑶千辛万苦才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而且保住了他不愿被改造的一点坚持,眼见着眼含春水的傅长瑶,肖天齐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然后扔下一句我去洗澡,就冲进了厕所,身后隐约传来傅长瑶一句:“洗完澡,到议事厅来,有要事请大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