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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往别墅的方向去,却不料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我,在我鼻子上捂了一块不知涂了什么的毛巾,顿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满屋的黑暗,祝易轩站在窗口,窗户开着半扇,吹走他刚吐出的烟圈,紧缩的眉头在烟雾中依然清晰,这副场景异常熟悉,我突然间就明白了,这和我生日喝醉那天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这地方我却不认识了,刚要起身向他求情,就记起那天他和雷子的对话,我不禁的打了个冷颤,莫非那场所谓的对话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我盯着这个如今我深爱的男人觉得异常害怕,我被利用到亲手送自己的养父变成了一个贪污犯。或许是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看我,掐掉手里的香烟,走过来,我狠狠的盯着他,他的脚步忽然停下,看着他的眼睛,我几乎不用问就可以肯定所有的事情,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追究他是不是爱我,我是不是被利用的时候,我最需要的是向他解释我的养父并没有伤害他的父亲。
“今天我去见了我的母亲,我知道祝宏民是你的父亲,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父亲当年的事情,我的父亲并没有从中参与,更没想要取代你的父亲。”祝易轩表情平静,淡淡的说出一句话来,
“他们不是你的父亲母亲,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这句话确实让我惊奇,我从没告诉过他,这个世上除了养父母外就只有小然知道了。
“是小然吗?”
“不是,是那天在医院我听见了你对小然说的话。”原来在我生日之前他就知道了。
“茹雪,既然是养父母,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让你无法查询自己的亲生父母,你难道没有怨恨过他们吗?”
“如果你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养父母而最终决定利用我扳倒我的养父,那么是不是说明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
“我当然在乎你…”我打断他的话,
“既然还在乎我,那么就请救救我的父亲,放他一条生路吧。”他走到我的床前,认真的看着我:
“那么当年安正国可有想过给我的父亲一条生路呢?你知道那时我正要被父亲送去国外念大学,母亲突然往我国外的账户上打了很多钱,我很疑惑,问母亲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严厉的告诉我如果拿不到毕业证就别回来,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期间我给父母打电话都是其他的叔伯或阿姨接的电话,只说她们很忙。我毕业要回国了,才从他们口中知道…”此时的祝易轩强忍着发红的眼眶,声音有些颤抖,他只顿了两秒,突然向我大声吼起来:
“父亲在入狱的第二年就抑郁而终了,我的母亲也随他去了,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吗?你知道我过了多长时间颓废的生活吗?你知道最后是谁让我走出了阴霾吗?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孟文生!”我猛的一惊却又释然,是啊,如果没有集团总裁的支持,宏安集团怎么会有人告发,怎么会背着有可能滚出建筑界这样的后果而去诬陷我的父亲。
“茹雪,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可笑,我认识小然比你早,从国外回来就知道了他对你的情谊,只是不知怎么他对你的感情突然就转变了,起初我还当做是小孩子年幼的执拗,原来是你告诉了他真相。”
“所以你就利用小然认识了我”
“是的,我和孟伯父本不愿小然牵扯其中,但偏偏当伯父告诉那时已经颓废不堪的我,他竟然认识安正国的女儿,竟然和你的关系还很好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是父亲同意的吗?”我几乎是颤抖的说出这句话,我不能想象我的亲生父亲竟然从一开始也在利用我。
“是他提出的,因为我们都只以为你是安正国的女儿!”是啊,我是安正国的女儿,我是孟文生的女儿,我是谁的女儿现在看来又有什么差别吗?我小心珍惜的情感就让对方这样的毫不在乎的拿去利用,我苦笑,这又能埋怨什么,不知者无罪,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你不要告诉孟文生,我是他的女儿,求求你。”
“为什么?”我抬眼狠狠的看着他,
“因为我不想他知道是他亲手将抚养了他女儿二十年的恩人送进了牢狱!”
“茹雪。”祝易轩的口气温润。
“你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只是一个即将露宿街头并且还带着一个怀孕妻子的落魄男人。那时他被人欺骗,工程款一夜之间尽数消失,无奈之下到父亲的单位伸冤,我的父亲当时只是个小科员,奉命安抚你的父亲,之后一来二去你的父亲时常来家里做客,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你父亲渐渐把生意做大,想来也和我父亲有关,只是我父亲从不让你父亲对别人提起他,我自然也很少能见到小然,否则我和你恐怕应该早就相识吧,也许在出国前单纯的我是不是就已经能和你成为朋友。”
“不,你和我注定只能是那样糟糕的相遇,现在又如同敌人一般的面对。”
“你是爱我的对吗?”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说我爱你,你能放过我父亲吗?即使我已经告诉你你恨错了人,你还是要让他在监狱中度过余生吗?”
祝易轩从床边站起身,走到窗前,想要点燃一支烟,我心里的恨意突然在这一刻浓烈起来,我一直一直的所维护的感情,能照顾小然,能找到生父,能关注到他们的生活,我还能顾全养父养母的心情,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再也完美不过的世界了,我曾经想过,就让这种生活一直这样下去何尝不是每个人的幸福,可是他打乱了这一切,让我来面对生父对我的好其实都是利用,我还亲手将养父推进了监狱。爱他不爱他,真是对我最大的嘲笑,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他,如果我不爱他那该有多好,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他为我设的陷阱里。
“对不起,安正国行事太过谨慎,如果不是通过你,这事怕谁告诉他,他都不会相信的。”他的声音就这样悠悠扬扬的传来,他没有回答我是不是能放过我的父亲,而是告诉了我为什么要利用我。
“那天你和雷子的对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是”。果然不出所料,此刻我已知道,无论我再怎么求他也是于事无补。我缓缓下床,慢慢走到祝易轩身边,他赶忙掐了烟头,扶住我的肩头,
“茹雪,你记得那天在旋转木马的时候吗?你说你会原谅。”
“我记得,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你爱不爱我现在对我来说重要吗?我已经不爱你了,甚至连曾经爱过你的我,我都无法原谅。”祝易轩愣在原地。
我拿起床边的外套,推开房间门,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好像每走一步心里的疼痛就愈加明显,我已无力改变事实,现在我只想带着养母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伺候她老人家安度余生,可是我有太多的不舍,我还没等到小然的配型心脏,我还没看到小然和小凤结婚,我还想看见他们的孩子。我不想走,但我更不想面对生父和祝易轩,那对我是一种凌迟,我已经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我觉得自己太累了,好像走不动了,坐在台阶上想给小凤打个电话,她可能已经通过媒体知道了父亲的事,但她联系不到我,对,联系不到,我摸着口袋,是的,我没有手机,我想去看小然,我想看见他们两个,但我不想看见生父,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我想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她一定能理解我的。小凤,你当初的担心都是对的,是我错了。
我站起来,有点晃晃悠悠,我看见大厅里有一部固定电话,眼前的路看不清楚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我拿起电话想要拨打,突然电话就被人按断了:
“你要打给谁?”
“小凤。”
祝易轩拿起电话放到我手上,我拨通电话,他突然间就把电话抢了过去,不知从哪出来几个人把我嘴堵上,驾着我不让我靠前。
“我是祝易轩,小凤,你肯定也知道了茹雪父亲的事,她心情很不好,我会陪着她的,你和小然都放心吧。”
电话挂断了。祝易轩转身看我:“你都听见了,所以你别担心了,安心待在这里,你哪也别去。”
他走过来取下我口里的布块,
“祝易轩,你疯了!”
他眼睛明亮却忧伤,瞪得很大慢慢向我靠近:“是的,我疯了,这么多年的仇终于报了,但我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是安正国的女儿,为什么你是孟文生的女儿,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
祝易轩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声嘶力竭,眼泪从他的眼眶流出来,划过他□□的鼻梁,划过他的唇角,流过他的下巴,我伸手将他的眼泪擦去,我的心疼痛无比,但我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向他乞求:
“我不会离开,我的父亲真的没有害过你的父亲,你放过他吧。”
“不可能,十几年来这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不可能。”
“可是你错了,别再继续错下去了好吗?”
“我没错,我没错,安正国他是罪有应得。”
“易轩…”
“你别再说了,这段时间你不能踏出这栋房子半步,等事情结束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你要囚禁我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