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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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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外面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林若曦从睡梦中拽出来,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宽敞的床上,依旧是熟悉的卧室,原来又是一场梦!

    虽然酒劲已过,但她感觉全身酸痛,好像骨头被人拆散了重新装上去似的。楼下的门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她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翻身下楼,脚上的一只拖鞋在下楼的时候掉在了楼梯上,露出穿着淡黄袜子的脚丫,她顾不得回去捡,一路跳到门边,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声音懒懒的:“妈,你又没带钥匙啊?”

    “小朋友。”一个陌生又略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林若曦一个激灵,脑子一下清醒过来,只见他站在那,目若朗星,面泛笑意,嘴角微微扬起,乌黑的短发随风微动。特别是那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将他的腰身修饰得轮廓分明——恰如其分的气质,恰到好处的装扮,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仅仅第二次见他,她又一次为他的容貌呆住,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唐果那家伙一样犯花痴了。

    “曦曦,是洛楚来了吗?”林毓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走过来,一边看着发呆的女儿和站在门口的萧逸,“你是?”

    “林阿姨,我是萧逸,您不记得我了吗?”萧逸腼腆地样子,让林若曦一度以为他是邻家的大男生。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放松了对他的防备。

    “小逸?你怎么回来了!快,快进来坐呀!”小逸?林若曦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欣喜若狂地把门外的他亲热地迎进客厅,然后在脑海中快速翻找此人的记忆,然而一点印象都没有。

    “阿姨,你们可还好?”萧逸弯起嘴角,笑意便从他的唇上荡漾开来,像湖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煞是好看。

    “还好还好。只是你叔……你走了没几年他就去了,哎!看到你回来,阿姨真是太高兴了!”林毓流露出异常激动的深情,那种神态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很少见,这个小逸究竟是什么人?

    “曦曦,你萧逸哥哥来了,你还不赶紧招呼?”林毓关上门朝她唠叨了一句,又侧过身来,“小逸啊,多年不见越长越高了,人也清瘦成熟了不少,阿姨都差点不敢认了。”

    “但阿姨您还是这么年轻啊!”萧逸的脸上依旧是迷死人的笑,仿佛那笑是长在他脸上似的。

    “哪里,老咯!女儿都这么大了呢!”林毓年轻的时候其实很漂亮,只是这些年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她的脸上多少留下了痕迹。岁月无情起来,再漂亮的人也招架不住。

    “这是林若曦小妹妹吗?都这么高了,越长越漂亮了哦!我走的时候可是黑黑瘦瘦的。”像一丑小鸭,哈哈,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面对凌乱的林若曦,他的眼里快速闪过宠溺的笑。

    “是啊,呵呵!曦曦,你这孩子,怎么还站在这?唉,你看你,还是先上楼换衣服去,昨天醉得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林毓一边说一边将萧逸拉进去,他在走进客厅的时候朝她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林若曦看了看自己,这才意识到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正想上楼去,“叮咚——”门铃又一次响了,她只得又折回去把门打开——门外,洛楚红肿着眼睛站在那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被谁泼了几团墨水。

    “你?!”望着他青青紫紫的脸,林若曦一时又不知作何姿态是好,安慰他?可是之前那些事历历在目,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了么。或者赶他走?内心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她选择隐忍不发。

    洛楚见她没有赶他走,眉眼间还带了浓浓的担忧,心下肯定她并非真的那么无情,急忙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将她的头靠在他洁白的脖子上,“别离开我!”

    林若曦冷冷地推开他,拾起地上的鞋子,淡定的穿上,转身冲他说:“有事就进来坐,没事就请回吧。”说完,尤自往楼上走。洛楚正想再说什么——“曦曦,谁来了啊?”林毓听见说话声,走到门口。

    “阿姨。”洛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脸上的神色很难看清。

    “哦,洛楚来了?怎么不进来?”她突然发现了他脸上的伤,“这脸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昨天你送曦曦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

    洛楚笑得一脸尴尬,陪笑道,“不小心摔的,不碍事。”

    林毓倒是没有半点怀疑,眼里充满关心,“让阿姨看看——可怜的孩子啊!快进来,去客厅坐会儿,我让曦曦给你弄点药来。曦曦,你换好衣服就快点下来。”

    走到房门口的林若曦耳尖地抓到了话中的关键,昨天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她默默地关上房门,开始换衣服,当看到身上凌乱的痕迹的时候,她立刻蒙了!记忆像突然倒流了似的,开始放映酒吧的事倾——好像上完洗手间,我走回包厢的时候看见了他,然后我咬了他,再然后我们拥吻,接着他开始脱……不对,洛楚的脖子上没有伤痕!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突然被这个事实惊呆了!她狂抓自己的头发,我这是被狗咬了么?!

    楼下,洛楚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萧逸,顿时,无数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起,凶光毕露地盯住他,恨不得将萧逸当做猎物撕裂。萧逸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后面进来的洛楚,但他似乎对洛楚的异样视若无睹,依旧面带笑容,并抬手示意洛楚坐下,完全没有硝烟将起的自觉。

    不过洛楚并不领情,倔强得站在那里,双目赤红。“你怎么在这里?!”

    萧逸没有答复他的话,笑容反而愈发浓烈了些,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涟漪,语调却依然平静,“原来她是你女朋友。”

    “与你无关!”洛楚打心眼里不喜欢萧逸,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是他没有料到,他怎么就回来了。

    萧逸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趣味,望着楼上的方向:“哦?倒是一个有趣的小丫头。”

    洛楚的面部僵硬,眼神冰冷,似有恨意流转欲出,“你休想打她主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机会?本来我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该为自己制造些机会,当然,不是你给的。”萧逸笑得非常好看,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我命令你从此消失!”他双目怒瞪,咬牙切齿。

    “那么我告诉你,林若曦是我的!”萧逸依旧两手交叠放在腿上,面色可亲地坐在那,半步都未移动。

    洛楚脸色慢慢由红转黑,几乎要冲上去。“你这混蛋!”

    “洛楚!”林若曦下楼看见两人的架势,不知为何,下意识大喊,快步走上去,急忙拖住洛楚,“我给你上药去!不好意思。”最后那句是冲萧逸说的。

    萧逸微笑着站起来,将立起的领子拉了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呵呵,小朋友,我先走了,麻烦和林阿姨说声谢谢,有机会再来品尝她的手艺的,好好照顾你的男朋友,再见!”然后一个很绅士的告别。

    “小逸,怎么就要走了?”对客厅形式急变终于有所察觉的林毓走了过来。

    “是啊,阿姨,我要走了,下次再来拜访您!今天有点事,实在对不住。”萧逸毫不脸红地撒了个谎。

    “那好吧,曦曦,你照顾下洛楚,我送送小逸。”她不由分说地拉了萧逸就走。

    林毓和萧逸前脚刚走,林若曦马上沉下脸色,松开洛楚。但洛楚哪里容她挣脱,直接反身抱住她,眼中闪着泪光,一副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和刚刚的他判若两人,“曦曦,别走!不要离开我。”

    她她掰开他的手,将他推向沙发,“我去拿药。”说完,她从一个小小的药箱中翻出一瓶绿色的膏药,丢给他。

    洛楚伸手接着,二话不说,拧开药膏,一个劲地往脸上抹,情绪看起来非常糟糕。她忍不住夺过他手中的药膏,坐在他的旁边。“还是我来吧,不要浪费了我家的药。”

    他顺势躺到她的腿上,静静地闭上眼睛等着她上药。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林若曦心中有萌生了几分怜惜,说到底,还是他太了解自己,他的示弱,总是能让她于心不忍,因为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下多年的感情。但是他不知道,留下了伤口的爱情,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况且,这个伤疤还没好,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

    她心中想着事,手下就没了轻重,“疼!”他轻哼了一声,她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见她并不搭话,他讨好地笑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哄着他,看着他笑,但现在她似乎对这一切开始抗拒,甚至厌烦。最主要的是,出了昨晚的事,她现在更没有想法了。

    “好了。”她刚想收回手,他像突然发觉似的睁开双眼,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迅速将她带进怀里。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炽热,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急促的呼吸喷洒而出,薄薄的唇慢慢向她靠近——林若曦惊得将手中的药膏掉在了地板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而那只差分毫就要覆上的嘴突然停住了,她顺着他死死盯着的眼神看过去——她松散的衣服下,一道道吻痕昭然若现!她一脸惊慌地推开他,匆匆整理好衣服跑上楼去。

    “咔嚓!”一声关门的闷响,林毓走进了客厅。

    “上好药了吗?”林毓关心地问。

    “嗯。”洛楚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

    “那就好,我去做点吃的,洛楚,你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林毓看着笑得一脸灿烂,他也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阿姨。”眼角的余光却狠厉地看着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