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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6节无缘两想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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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地有个堂叔叔,都30好几岁了,因为人有些太实在,而且左退还有点跛,长的闷头闷脑,名字就没起好叫什么二楞,不用说你也知道,象他这样的条件,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嫁给他。或许他就是这样的命,在他38岁那年,他嫂子巧珍的娘家有个堂妹妹。巧莲今年20岁,跟本村的一个青年占祥搞对象三年了,从没有被人发现,两个人商量着,先给自己的父母说一下,要是没有太大的意见,占祥就找人上门儿提亲,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走的一起。村里开社员大会,讲农业学大寨的事,两个人光顾着眉来眼去,你那里有心思听什么会议内容。

    散会了,巧莲留在最后,看人们不注意,又悄悄的回来,跟占祥说“怎么办,我没敢给爹娘说怕他们不同意”“这儿人多,你先回去吧,我找个人去试着提亲。”“嗯”占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一个人,郑老宽,他是巧莲家的长辈,让他去巧莲的父母肯定得给他面子。占祥

    买两瓶酒一盒烟,吃过晚饭去了老宽爷家,在农村里晚上串门儿闲聊一会是常事,没人管你,再说天黑也没人能看见。老宽爷岁数并不大50来岁,家里穷娶妻生子的时间就晚,穷辈,“老宽爷”占祥在院子里就喊上了,这是农村人的习惯。?睡觉以前大门是不上锁的,“进来吧。”占祥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笑着说:“这是孝顺您的老宽爷”“不图利不摊早,你小子有什么事就说吧”老宽爷看这两酒打心里高兴。一块钱一瓶酒,过年也不舍得买两瓶。“好事,想让你当一回媒人”“谁呀”“就是你们当家子郑老秋的闺女”“你是说巧莲呀,她长的那么好看能看上你,快歇一会吧,这几年给她说过多少个,以我看哪个小伙子都比你强,孟庄的叫什么来着?刚从部队上复员回来,人家他舅舅在县里是那的主任,在家呆了两三天,就去县里化肥长当了个工人,是他爹亲自来让我包媒,就那巧莲也没看上,气的郑老秋得了一场病”“老宽爷你就试试呗,肯定能成”郑老宽把烟袋放下。

    看着占祥,“你们是不是早就好上了说实话”占祥吞吞吐吐的不想说出真情“说吧,好替你们想办法打圆场”“其实、其实、我们早就好上了”“怎么样,我一看你小子就不地道”“求求你,我们是真心的喜欢不是像人们说的搞破鞋”“那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就好

    上的”“大前年,去公社开会,我骑着车子,在公社有点事耽误了一会,走到半路上看巧莲走路一瘸一拐的,“巧莲怎么了,”“脚崴了,还不是因为在等你,”“上来吧我带着你。”

    “走了不大一会,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两个人淋成落汤鸡,看到棒棒地那边有个看瓜的窝棚。?就钻进去避雨,我看她淋的衣服都湿透了‘把衣服脱下来拧拧吧,不然就冻着了’”“等等你说什么?”

    郑老宽气的把烟袋使劲的往鞋底子上磕磕,“老宽爷你别急,什么也没干,她拧衣服的时候,我是背过身子去的,我发誓绝对没偷看”“完了郑老秋呀郑老秋,我早就给你说你家闺女该找婆家了,你非说岁数还小再等几年,看见没有,十七八的大闺女和一个小伙子,在一个窝棚里脱了衣裳,还说什么也没干”“谁信。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爹没教过你”“是她自己说的‘我这衣服湿了,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怎么样,漏馅了吧,刚才你还说是你让她脱的,这会儿又说是她说的。行了别说了,这巧莲好歹也是我们老郑家的闺女,出了这样的事。?我得管,你小子再拿两瓶酒来,我去跟巧莲她爹说,”“我的亲爷爷,只是去提亲,千万别提在窝棚里的事”老宽瞪他一眼,“急了吧,我就不想信什么也没干”占祥急了,“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会散了,巧莲不见占祥跟上来,故意落在人们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往后看,不小心把脚崴了,天公做美下了一场大雨,让两个偷偷想爱的人又多了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互相表白着爱幕的心情,郑老秋跟李双禄一样,每年出去打工,巧莲是老大,弟弟还小,重的农活娘俩干不了,免不了找人帮忙,这在农村里是经常的事,没人注意,占祥为人厚道,好说话,人家来给咱家攒忙,招待的好一点很正常。

    巧莲她娘,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对象三年了。三年来,村西的打麦场是两个人约会的地点。吃过晚饭,两个人总是不约儿而同的来到打麦场上,那里有一个麦秸垛,是生产队里的,喂猪的人用它烧火煮红罗卜。,总是在一个地方抽,越抽空洞越大,钻进去两个人根本就看不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两个热恋中的人什么也不用说,两颗心早已经粘在一起,只要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坐一会儿,就觉得很幸福,真正的恋爱不是花言巧语的哄骗,更不需要虚头巴脑的‘我爱你的表白,’和毫无诚意的许诺。

    爱,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爱,是担负这人类责任的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两只水中的鸳鸯一起游荡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上,下面却是暗流涌动,布满了丝勾渔网。两的人不敢呆的时间太长,怕人们看见,更怕回去的晚了家里大人问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互相管心着,互相爱着。

    郑老秋终于在麦熟的时候回到家,老宽爷打听了好几回,这事得当着他两口子说,再说一个男人家还是个长辈,去只有女人的家里串门儿,不好,人们会说闲话,当家子也不行。在农村里说闲话是最流行的话题,生产队上工,半前晌时休息一会儿,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树阴下,说着各种闲话,闲话有时候说的过活了,自己没当回事,别有用心的人就有可能汇报上去,第二天就被叫到村里的问话,只要承认了,那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主要看你平时跟村里人走的关系好赖。老宽爷拎着两瓶酒,刚进门儿,就喊上了,“秋儿老辈子看你来了”“老宽爷呀快进来,你这是怎么了,还跟我送礼”“不是,你看你一年也不着家,想跟你说个事”“什么事说吧”“巧莲她娘你抓两把长果来(花生就叫长果)再炒几个鸡蛋”在农村里妇女也有名字,但是人们都不叫她们的名字,有孩子的叫孩子他娘,没有孩子时叫老秋家里的,等岁数大了就叫他婶子,他大娘,只有在人过世以后才冠以夫家的姓氏以后,写上自己的名姓,这是对妇女的歧视,更是几千年来的习惯。

    老宽爷两个喝着酒,“秋儿,巧莲今年多大了”“嗨别提了20岁”“那不给她说婆家”“说了,谁都不对她的心”老宽爷抿了口酒笑这说“你不用发愁,我说一个她包准愿意”巧莲娘在外间屋里拾掇家务,听见老宽爷的话,赶紧问“谁呀”母子连心,三年来当娘的早就看出来自己闺女的心思,只是不敢对自己的丈夫说,自家的闺女搞对象,当娘的不管,肯定要挨骂。“占祥,就是在大队里天天混的那个小子,”秋儿一听连摇头带摆手:“不行,他们家那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把巧莲嫁给他受罪去。”闲贫爱富是人类的本能,有这种想法并不丢人。选择永远比努力重要,尤其是在女儿选婆家时,只要订起来嫁给那个男人,那就决定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命运。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任凭你怎么折腾,要是上面没人,永远就是在土坷垃里刨食吃的人,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做,也难以解决温饱,不是说那个年代的人懒,比起现在的农民来劳动的强度要大的多,只是没有好的品种,让粮食高产,更没有化肥让庄稼长的更旺盛。还是沿袭着几辈子人的耕种方法,种一葫芦打一瓢的情况时有发生。

    在农村里象双禄、占地、郑老秋,这样有手艺的人算是有本事的人,家里的日子比较好过一点,但那是舍家撇业的出外干活,自己老婆天天守活寡换来的。芒种过后就是端午节,包粽子是农村里的习惯,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在外面干活的丈夫回来了,总是变着法的弄些好吃的,来表达一下思念的心情。

    粽叶飘香念妾娟,?思乡痴汉锁眉烟。

    新婚老妇归罗帐,独雁随云彩线拴。

    老宽爷见秋儿说的坚决,“谁们家不一样穷,你觉得有点手艺,过的富裕一些,成了亲你可以教他呀”“是呀”巧莲娘细声说。“怎么你想让咱闺女嫁给那穷小子,没门儿”老秋的气上来了“上次说孟庄那个化肥厂的工人,家庭条件好,巧莲不是也没同意吗”“那给她介绍占祥,她就能同意了”“肯定同意”秋儿一下子就听出来这里边有事,“老辈子,你怎么知道她肯定同意”“我...”老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我可以做她的工作吗”“不对是不是占祥让你来提亲的,还是巧莲他们俩找的你”郑老秋想起来,巧莲她娘这两年老是说占祥给咱家攒忙,小伙子可是不错。怎么,他跟巧莲搞对象了,“老宽爷你是老辈子,我听你的话,你告诉我,是他们两个在搞对象”老宽爷低着头不吭声,“好哇你还有你”秋儿指着巧莲娘气的手都在哆嗦,“还有这个不争气的闺女,你们四个人合这伙来糊弄我,老宽爷这事没有商量头,你回去吧。”这还是本家没有出三福的老辈子,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说出来什么难听的话。完了,听这话头占祥的事算是吹了。可是老款爷那里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令人胆寒。

    秋棠沐雨红,?苦恋赤霞翁。

    有意粘花草,?多情扰桂宫。

    无缘心两悦,欲往宠琴童。

    倩梦依稀晚,谁怜独雁鸿。

    占祥让老宽爷去提亲,他告诉巧莲在院子里听这点,巧莲见她爹坚决不同意,跑到打麦场上,占祥早在那里等着哩。“怎么样”“我爹不同意,老宽爷说漏了嘴,我爹知道咱俩搞对象,气得骂大街,怎么办呀,你到是拿个主意呀”“别着急让我再想想”巧莲急哭了,“想吧,到明天说不定我就嫁给别人,做人家的媳妇去”巧莲依偎在占祥的怀里,占祥顺势保紧她,恐怕有人要把她抢走。巧莲只有在这时候才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拥抱拉近了距离,大地拥抱了太阳才温暖,呼吸因为拥抱而变的急促起来,心跳的更加猛烈,空气好象凝固了,时间正在停止。

    两个想爱的人深情地拥抱,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静静的相互拥抱着,久久不想分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两颗心融为一体。巧莲仰起头,一股青香扑面而来,“要不咱们走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理解”占祥没吭声,两个人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接连不断的给介绍,不得已还得去相亲。照这么拖下去肯定会出事。“我们俩若是走了,最丢人的是你们家,人们说起来老秋家的闺女跟人跑了,不行那还不吧你爹气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人了”巧莲转过身来,凑到占祥的耳朵旁边,刚要说什么。“好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郑老秋见闺女不在家,两口子四处寻找,他们家离打麦场不远,刚出村就看见有人影,慢慢走过来,一开始巧莲她们俩在外边说话,怕人看见就挪到柴火垛的洞里,那是她们经常去的地方,那里有她们留下的气息,更有爱的海誓山盟,麦秸子可以作证。三年来从没间断过。在一瞬而过的三年时间里,从来没有显得象今天这样珍贵,这样急促的爱的死去活来。她们好像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气急败坏的父母有什么事不敢做呢,两个人真的是要生离死别吗?

    爱你,

    曾经相偎相依,

    曾经的不离不弃,

    谁又能陪谁走到底,

    谁是你永远的唯一?

    经历风、沐浴雨,

    一松手,便是今世的别离。

    回首轰轰烈烈,

    花好月圆时、

    只能在心里留下曾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