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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主人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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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π洛特号太空战舰,医疗舱内。

    宋天从登上这艘战舰已将近两个小时,却只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不合身的衣服,之后就被那个叫顾放的家伙“定”在了手术台上。

    顾放前脚刚走,两个男人后脚跟了进来。

    “真TM软/嫩!”某甲说着又戳了戳她的脸蛋。

    宋天从:还戳!是要打个洞吗?

    “闻着也香!”某乙不甘落后,整颗脑袋往她胸口凑了过来。

    宋天从:什么鼻子?这分明是熏死人的消毒水味啊!

    可惜她有苦难言,只能装作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两人停了手,却仍是不走。

    只听乙兴奋地宣布道:“我要买了她,花多少钱都可以。”

    甲泼冷水:“他不会卖,花多少钱都没用。”

    乙不甘心:“他们之间就是一个口头承诺,万一她发现那家伙人面兽心,要跟了我呢?”

    “没可能!”

    “我就这么不招女人待见?”

    “谁让你只是个跟班!”

    “靠!没天理!”

    听到这里,宋天从放心了些。这两人忌惮着“那家伙”,还不至于真对她怎么着。

    “主人四号,您的衣服已经清洗干净!等修复程序结束,您就可以换上了。”就在她分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机械化的声音。

    宋天从心里纳闷,偷偷开了一条眼缝。只见一个脑袋圆滚滚,身体白白胖胖的机器人,臂弯挂着她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滑着两个轮子靠了过来。

    而方才那两位不速之客却已不在跟前。

    宋天从立刻睁开眼,四下一找,两人果真凭空消失,顿时有些惊骇。要知道,这帮人越是强大,她越没有机会逃跑。

    “主人四号,您有什么不满意吗?”见她锁起眉头,机器人的大圆脑袋挨了上来。两只放着光的灯泡眼,竟隐隐能看出些担忧。

    宋天从嘴巴开合了几下,才想起自己发不出声来。

    机器人立即调出全息屏,按了几个键后,向她一躬身,“主人四号,现在您可以说话了。”

    宋天从试探性地咳了一声,果真听到了声音,不由对眼前的机器人生出些好感,“谢谢!”

    “不用谢!为主人服务是蠢蛋六号的荣幸。”又问,“主人四号,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蠢蛋六号?这名字起得真够损的!她暗自吐槽了一句,问道:“可以帮我解开控制吗?我现在很不舒服。”

    “抱歉主人四号,程序还在进行,不能解开控制。”蠢蛋六号“一脸严肃”地拒绝了她。

    “到底要修复什么?”她身上的确有些割伤跌伤,但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吧。

    接下来是一连串超出她知识范畴的解释,什么寄生去除,基因结构重建……六号开启学霸模式,她却只听了个大概,知道是那片森林里的雾气所致。

    “还需要多久能结束?”

    “只剩下七分五十二秒、五十一秒、五十……”

    六号居然数起数来,宋天从连忙打断:“之后你就会帮我了吗?”

    “当然!”这回它答应得相当干脆。转念一想,怕是顾放早就吩咐过了。

    七八分钟很快过去,控制解除,她坐起身来,松了松僵硬的肩膀。

    六号忙将衣服递到她面前,“主人四号,请您换上吧。”

    宋天从接过衣服,抬起头前前后后扫视一圈,没看到明显的摄像头,松了一口气。目光重又落在六号身上,“你能不能转个身?”

    “主人四号请放心,蠢蛋六号会闭上眼睛。”说话间,只听啪地一声响,它那双灯泡眼瞬间失了光亮。随后熄灭的是头顶的灯。

    “谢谢你,六号!”宋天从心头一暖。

    与此同时,操作舱,某人正对着突然间一片漆黑的屏幕咒骂连连:“六号那个蠢货!”

    宋天从当时并不知道,六号把整间医疗舱的电源切了。知道以后,她的评价是,干得漂亮!

    ……

    离开医疗舱后,六号先带宋天从饱餐了一顿,之后便领着她到处参观。

    这显然也是顾放首肯的。他既不担心她会窥探出什么秘密;也不提防她摸清环境后逃跑。可见,他并不认为她有这个能耐。

    真的逃不掉吗?真的回不了地球吗?

    “主人四号,这是主人二号和三号。”随着一句介绍,六号推开了一道半掩的舱门。

    宋天从忙收敛心神,顺着它的视线,往里一看。

    这是一间休息舱,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柜一桌子。桌边坐了两个人,正叼着雪茄,打着牌。

    其中一人丢出牌后,看向舱门这边,面无表情地报了姓名:“二号乔德!”

    他一开口,宋天从马上认出,他是刚才一个劲戳她脸的某甲。

    他长得人高马大,穿着件小一号的军绿背心,露了大片黝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五官硬朗,表情刻板,看起来冷漠而可怕。

    他对面那人紧接着挥动起夹着雪茄的手,笑得过分热情,“你好,我是莫克。”

    这是扬言要买了她的那位。

    相比之下,他长得讨喜一些。一张娃娃脸,白净清爽;一头齐耳金发,闪闪发光。虽然也一身硬邦邦的肌肉,但没有半点杀气。

    不过,都是混蛋!

    想起两人之前的作为,宋天从不免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她不想多生事端,勉强弯了弯嘴角,应付一句:“我叫宋天从,打扰了,你们继续。”

    打过招呼,便不想久留。谁知脚跟刚转,身后传来一句问话。

    “会打牌吗?”乔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见莫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又补充一句:“两个人玩,没劲!”

    宋天从只好折回去,到了跟前,往桌上看了两眼——牌的花色跟她熟悉的扑克自然是不同的——“怎么玩?”

    “很简单。这里共五十三张牌,这四张从大到小依次是国王、王后、巫师和神器,各有一对。数字牌1-9,1小9大。每种花色五张。拿到七张牌后,每人有一次换牌机会,最后比大小。顺子最大……”莫克殷勤地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不等她坐下,噼里啪啦一通介绍。

    等他讲解完毕,宋天从点头表示可以开局。乔德便命令六号关了舱门,过来发牌。

    其实,宋天从对打牌并不陌生。先前跟士兵们走得近,常常被拉过去凑数。一帮的男人,非要找个女的才玩得起劲。一来二去,她打牌技术越来越好。

    不过,这事儿三分拼技术,五分靠运气,还有两分看你出不出老千。那时候,士兵们都让着她,她总能赢上几件纪念品。

    想起他们,满满的回忆夹杂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安然无恙?

    “要不要跟?”以为她手生,两人也不催她,等了毛两分钟,莫克才笑嘻嘻问了一句。

    宋天从赶紧抓回注意力,看向第三张牌,而后将面前的雪茄抽出两根扔向了桌子中央,“跟。”

    ……

    一晃眼四十分钟过去,三人玩了有六七局。大家各自数了数筹码,最终的大赢家却是宋天从,莫克几乎跌破眼镜,连连夸她天赋过人。

    乔德点了根雪茄,往椅背上一靠,问她要什么。

    宋天从想了想,抬高了左手,“能告诉我怎么摘掉它吗?”

    两人似乎挺意外,相视一眼,一时没接话。

    “真的没法摘下来?”想到自己真要一辈子受制于人,宋天从这才有些后怕。

    见她会错意,莫克把手伸了过来,轻轻一按,表带松开,手表滑落桌上,发出咚的一声,格外响亮。

    居然这么容易!她立刻明白过来。

    “你被耍了!”乔德点破了她心中所想。

    莫克好事地添油加醋:“那家伙整天鬼话连篇,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骗的!”说着,又抓起手表,笑得贼兮兮,“我有办法让你脱离他的魔爪,有没有兴趣?”

    他安什么心,宋天从已经知道,当然不会蠢到自投罗网。不过,不等她拒绝,舱门被人一脚踹开。

    “都快一个小时了,还不打算放人吗?”门边站着的正是话题人物——顾放。

    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五官俊朗漂亮得很不真实。双手抱胸,颀长的身子慵懒地靠着舱门。目光却十分锐利,扫了众人一眼后,定格在莫克的手上。

    来得可真是时候!

    宋天从站起身,朝莫克伸出手去。

    莫克视线与她一对,便乖乖把手表放在了她的掌心,料想她要兴师问罪,只等着看好戏。

    宋天从大步走到顾放身前,把手表往他怀里一塞,便越过了他。却是一句话没说!

    顾放瞪了一眼大失所望的“三人”,赶紧追了上去。

    “喂——你要去哪?等等我!”

    去哪里不都一样!宋天从越想越沮丧!拐过一道弯后,骤然停了下来,转身问他:“你知道我想逃跑对吗?”表情异常严肃。

    顾放也随之驻足,收起嬉皮笑脸,答:“对。”

    “我根本逃不掉,对吗?”

    “对。”

    “我知道我不该对你阳奉阴违,你耍我,我不在乎。但有件事情,我必须再求证一次。”

    淡金色的灯光抚过她白皙的脸庞,衬得那一双眉眼如同墨笔画就,灵气逼人。微微抬起的下巴自有几分倔强,望着他的目光坚定而期待。

    她不必开口问,他已经猜到:“这件事我没骗你,没人知道地球在哪。”

    期望落空,她沉默下来,许久才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声线很平,努力克制着低落的情绪,可耷拉的目光已经将她出卖。

    “跟着来!”忽然,身旁劲风一动,顾放大步离去。

    宋天从稍有迟疑,见他头也不回,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布萨尔星迷雾森林。

    “大人,您看——”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军/士,将一只纸飞机呈给了对面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也是一身黑色制服,制服做工却要精良考究得多。一张脸庞隐在夜色里,只剩一个冷峻的轮廓。但哪怕这模糊的剪影,都让人不寒而栗。而他的目光正落在树林深处的某个定点,一动不动。

    士兵们不由得也望了过去,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又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他终于收回目光,扫了一眼纸飞机后,对身旁副手吩咐道:“东南方向三百米。”

    副手会意,正要命令一纵队前去搜查,通讯器却响了起来:“报告大人,PG1325在碎石带附近发现π洛特号行踪,请指示。重复一次,PG1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