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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踮起脚想瞧一瞧新娘子,一旁的婆婆拉着她往后退,逍遥与青嫂见婆婆带着小黎,不大放心,也一起跟在后头,那婆婆见着身后的两人,也不理会,竟直往厅后的偏门走去。
正巧接亲丫鬟正护送遮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往后院的南小阁去,有两队着蓝衣服与灰黑衣服的家丁紧随其后。婆婆上去扶着新娘子,向小黎挤挤眼,一行人三五成群的涌入小径。
原来,张家怕怠慢宾客,新郎官迎回新娘子后,并未直接拜天地,而是行迎宾礼仪,盘点礼品,相叙入座后,再接出新娘子来拜天地。
天已经黑了,月却未高悬。南小阁的红楼早已经灯光氤氲,琉璃瓦映在红光中,犹如玉液琼浆,凉夜清风,香馨扑鼻,良人如醉。
小黎靠到青嫂身旁,低语道,“这花好香啊!浇花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香!真奇怪!”
青嫂虽也爱花,此时也疑惑不解。
一群人踏进华丽的南小阁红楼,那两队家丁就在南小阁四周巡视。
这红楼上下共有三层,底楼厅堂,二楼左右连廊各有四间主房,四间偏房,两个偏厅,若干小间,而顶楼为洞房,两边各有两个小偏房。张家的婚礼流程比较特别,新郎官带着迎亲队伍将新娘子接来,先安置在偏房,新郎官迎宾见礼结束后,再拜天地,入洞房。
婆婆退出来掩上房门,将新娘子暂时安置在红楼二楼左边的一间偏房中,而一群丫鬟各寻各处。
逍遥三人不知该往何处,见婆婆走来,便迎了上去。
小黎问道,“阿婆,可以看看新娘子吗?”
“不许胡说,今晚除了新郎官,谁也不许看新娘子。”婆婆故作嗔怒,带着三人穿过二楼连廊,回头说道,“你们闻闻,香不香?”
“香!”三人赞道。
“这水是没有白浇!他人只知道烈阳下浇花死得快,不知道这样的花香才配得上这样的夜。这样的纨绔子弟,却不一定配得上这样好的姑娘!”婆婆抬头望着星空,却嘀嘀咕咕起来,声音只在齿缝间响动。
逍遥与青嫂只听到婆婆轻声呢喃着什么,却不知道她的伤怀。
小黎瞪大了眼睛,问婆婆,“阿婆,谁配不上这样好的姑娘?”
婆婆大吃一惊,心里暗道:这小丫头怎么听得到!脸上只是笑笑,不再回答,脚不停步的往楼下走去。
逍遥察言观色,拉过小黎,问道,“婆婆刚才嘀嘀咕咕的话,你听得到吗?”
“婆婆说,这样的纨绔子弟却不一定配得上这样好的姑娘!”小黎重复了一遍婆婆刚才的话。
逍遥突然叫住了婆婆,喊道,“婆婆,新娘子是不是叫木姚?”
婆婆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身,看着逍遥,好一阵子,说道,“她以前叫木姚,过了今晚,就是张少奶奶啦!”
婆婆说完就走了,留下身后的三人。
逍遥、青嫂与小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城隍庙里听到的那个姑娘竟是嫁到张府来的。
三人正要跟上婆婆,小黎突然叫住逍遥,轻声道,“有两个黑衣人从左边连廊上闪过!估计也是来瞧新娘子的,我们去看看吧!”
逍遥看着昏暗的连廊上,半个人影也没有,狐疑的盯着小黎,随后一想,小黎耳目聪阴,说不定真有人打新娘子的主意。
见逍遥呆了一阵,小黎拉着逍遥与青嫂往新娘子所在的偏房靠近,快到门口时,三人伏低身子猫着。
只听“吱“的一声,随后“哗哗“两声,接着“哒哒“两声,最后又“吱“的一声。显然,那两个身影挑开窗门的闩,跃进了房内。
果不其然,房内低压压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木姚!我们打探到你弟弟被关在哪了,你快和我们走!我们正在救你弟弟。”
又听“哗”的一声,然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水哥!我弟弟还好吗?”
“别怕!凤梨女侠会救他出来的!”男子安慰道。
“快走吧,门口巡逻的家丁不少,被发现了还比较麻烦!快换上这身下人衣服,咱们趁着新郎官在迎宾,带着你弟弟从正面走出去。”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随后,窗外传来“吱”的一声,“哗哗”两声,而门内一阵“嘶嘶”声响,再又是“哗哗”两声,“哐”的一声,“哎哟”一声。不难知道,那两人又从窗子跃出,新娘子在屋内换了衣服,也从窗子爬出,不小心撞了一下头。
逍遥他们隐在暗处,正好瞧见三个黑影从另外一侧的连廊蹑手蹑脚的下楼。
小黎觉得有趣,笑道,“是凤梨姑娘!她可真厉害!”
可是,小黎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家丁的喊声,“什么人,站住!”然后,楼下传来一连串的奔跑声。
逍遥起身从连廊往下看,只见一队灰衣服的家丁追着那三人,一队蓝衣服的却往南小阁的红楼奔来。
逍遥急忙对小黎她们吩咐道,“快进房,有好多家丁上楼来,像是来察看新娘子的。如果被他们发现新娘子已经跑走了,那么整个张府的人都会来抓他们三人啦!他们就跑不掉啦!”
不等青嫂与小黎反应过来,逍遥已经催着她们从刚才的窗门里跃进了新娘子的偏房。
逍遥轻轻的将门窗闩好,看着地上新娘子刚换下的喜服与凤冠霞帔,犹豫了一下,目光从小黎与青嫂的茫然的脸上扫过,脸颊一红,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穿,带好凤冠,披上霞帔,还未来得及盖上红盖头,房门就被敲得“砰砰”响,还有喊声,“新娘子还好吗?快开门!有歹人!”
逍遥慌里慌张的盖上红盖头,青嫂帮着调调正,小黎觉得好玩,捂嘴咯咯的笑,憋着脸都红了。
青嫂看着逍遥把地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披,就阴白了逍遥的计划。于是,她代逍遥应道,“什么歹人!少奶奶好的很呢!”
“快开门!歹人要是伤害了新娘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嫂见门外的家丁不肯离开,心中犹豫了一下,看着新娘子的衣服给逍遥穿在身上勉强合身,想来新娘子的身高与逍遥也相差无几,只要不掀开红盖头,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于是用手捏了捏逍遥的手臂,扶着他往椅子上一坐,瞥了小黎一眼,口里说着,“来啦!来啦!”,便打开了门。
五六个着蓝衣服的家丁推开青嫂抢了进来,说道,“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也不等青嫂回答,就管自己在屋内东翻西找,账内床底都看了个遍,才客套几句,“打扰了!”便又出去了。。
逍遥松了一口气,扯下了盖头,惊出一身的汗,又听到一阵绵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急急忙忙又盖上了红盖头,只见一群丫鬟家丁来接新娘子拜天地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