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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一出来,夏蝉都震惊了。
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男人,怎么可能长成那个样子,那明明就是女子之象啊!
夏蝉咬唇,随手翻看玉自珩的梳妆台,拉开抽屉,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下面的抽屉里,塞满了各种匕首和刀剑。
夏蝉心里一震,合上抽屉走了出去,反反复复的思索一遍,想起了玉自珩的眼神和动作,以及他说话时的表情,夏蝉心里起了怀疑。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道:“夏姑娘,我们老爷临时有事出门了,让小的来跟您说一声。”
夏蝉点点头,站起身子来,“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待了,告辞。”
沈崇博坐在位子上吃着饺子,不亦乐乎,听到福伯来报说夏蝉离开了,沈崇博这才抹抹嘴巴,“瞧着她的神色如何?”
福伯立刻道:“好像有些愣神,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似的。”
沈崇博微笑,敲着桌子道:“我这个爷爷当得容易吗我,这臭小子娶个媳妇我都得帮着忙的……”
福伯笑着,“少爷早日娶妻生子,老爷您才能抱孙子啊。”
沈崇博眯着眼睛笑笑,“不错不错……只是希望这丫头能聪明点,快点识破了最好。”
福伯跟着点头,沈崇博笑过之后,却是有些愣神,眼中闪过一缕愁绪,瞬间却又烟消云散了。
夏蝉满怀心事的回了家,一路上,她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若说玉自珩是男人,似乎有些站不住脚了,他一副女子之象,且自己近距离的观察过,他虽然生的高大,却手指纤细,身段柔软。
且,夏蝉最肯定的是,玉自珩没有喉结!
夏蝉默默的想着,若是女子的话,又怎么解释,他屋子里的那些疑点呢。
想来想去,夏蝉觉得纠结的很,等玉自珩回来之后,再留心好好观察就是了。
若他真的是男子,那以后可就不能多多来往了……
想到这里,夏蝉又是微微皱眉,脑袋里忽然想到那一日玉自珩对着自己刨根问底的样子。
“如果我是个男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就说一句,就一句,假设一下好不好?”
……
想起这些,夏蝉不由得微微皱眉,心里面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回了家,夏妞儿正在晾衣服,夏蝉急忙跑上前去帮着忙,道:“妞儿,怎么不等姐姐回来一起洗?”
夏妞儿笑着,“不多,妞儿自己就洗了。”
夏蝉帮着晾好了衣裳,道:“快好吃晌午饭了,收拾一下去吃饭吧。”
夏妞儿点点头,将大盆放好。
工人们的饭已经准备好了,夏蝉将米饭装进了竹筐里,拿上扁担挑着,往工地上走去。
虽是冬日,这中午也是出了太阳的,照在身上,倒是有那么点温暖,也能让人的身体不那么僵硬了。
前头一中年汉子放下手上的铁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道:“闻着香味儿就知道是到饭点儿了,大妞啊,不是俺吹牛,这吃了几顿你们家的饭之后,俺都不用看,只要闻闻,就知道今儿是啥菜!”
身后的刘忠上前,笑着道:“呦呵,那你这鼻子可比狗鼻子还灵啊。”
中年汉子拍拍刘忠的手,“去去去……咋说话还骂人呢。”
曹得寿上前,叉着腿站着道:“你说的啊……那你说说,今儿中午吃的是啥,说不上来,可不许吃饭。”
夏蝉也笑了,“那行,要是猜对了,就多加一碗。”
这一个小剧场引得众人都是围上来瞧,一时间热闹的很。
中年汉子姓刘,平时说话做事儿都是风风火火的,大家都叫他刘大头,这刘大头摸摸脑袋,蹲下身子在竹筐子边儿上使劲儿的闻了闻,拱着鼻子看起来十分认真。
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周边的一群人都是忍不住笑了,曹得寿抱着胳膊笑着道:“大头,你这还真杠上了啊,为了一碗饭?”
“哈哈哈……”
身后的人都是哈哈大笑,刘大头闻了闻,这才站起身子来,看着夏蝉道:“大妞,今儿做的萝卜汤,还有土豆烧肉,对不对?”
众人都是急忙把眼神移到夏蝉身上,夏蝉笑着,“看来今儿这碗饭,刘叔是非吃不可了。”
“竟然是猜对了!”
曹得寿咂咂嘴,“大头,你这鼻子,可真赶上狗鼻子了啊……”
刘大头推了推,“去去去,俺天生鼻子灵,咋的,羡慕啊?”
夏蝉笑着,将竹筐子的盖打开,把菜端了出来,道:“今儿没法多加一碗饭了,中午烙了饼,刘叔多吃一张饼好了。”
众人见这饼金黄,上面还点缀着嫩绿色的小葱,闻起来香喷喷的,都是馋的流了口水。
夏蝉他们之前都是吃过了的,如今将饭菜分了下去,夏蝉便进了作坊内,观察一下进度。
曹得寿跟着她一起沿途看着,夏蝉道:“曹叔,我上次给你的图纸,你看了之后觉得可行么?”
曹得寿一面嚼着饭一面点头道:“可行是可行,只是做起来麻烦一点,你说的要把这里全部打通,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在屋顶上多做功夫。”
夏蝉点点头,站在空旷的地基上道:“曹叔,工钱不是问题,这个作坊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按照那个标准来,只有这样才能好用,所以,麻烦你了。”
曹得寿急忙摆手,“说啥麻烦不麻烦的,大妞啊,叔跟你说句实在话,这冬天雪地的,家家户户都是没了进项,秋天收了的粮食还得交租子,你能给兄弟们找这么一处赚钱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兄弟们多感激你。”
夏蝉轻笑,看了看外头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的工人们,道:“大家都是好人,都帮过我很多,曹叔,你跟大家伙好好说说,让加紧点进程,争取在年前就弄完,这离着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弄完了好发工钱回家过个好年。”
曹得寿点点头,笑着道:“诶!”
夏蝉又道:“这后面的荒地,我想建一个大的仓库,用来储备粮食,到时你再往地下挖一挖,变成地下仓库,这样夏天也不用害怕东西会坏了。”
曹得寿点头,“只是这石料怕是不够用了……”
夏蝉笑笑,“没事儿,我明儿去镇子上一趟,顺便去石料厂瞧瞧,让他们往这边送一些来。”
曹得寿点点头,“大妞,你要是去,得叫着我一块,这石料厂的伙计猴精,保不齐跟你多要钱,他们老板倒是不错,只是这伙计总是耍刁。”
夏蝉了然,“那行,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发。”
说完话,这边工人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夏蝉收拾了东西回家。
到了家里,王青山就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大木桶。
夏蝉惊讶,“叔,这是干嘛的?”
王青山苦笑一声,“这木料,本来是想给柱子成亲的时候做个小柜子添添喜气,可这婚事不是黄了吗?所以想着给你们做个洗澡的大桶。”
夏蝉瞧着这打磨的光滑的大木桶,心里喜欢的紧,可是想起王大柱的婚事,夏蝉又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这本来是人家的喜事要用的东西,现在给自己做了,怎么好意思啊。
王青山许是看出了夏蝉的心思,将桶抬了进去,道:“大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柱子这孩子脾气太倔,我跟你苗婶儿说了他多少次他都不听,非说就要等什么有缘人,还说不着急娶媳妇。”
王青山说着,又是满面愁容的叹了一口气。
夏蝉听着,微微皱眉道:“叔,其实那个白家女儿,你跟我苗婶儿觉得咋样?”
王青山咂咂嘴,摇着头道:“不行啊,俺们是小门小户,伺候不了这大小姐,你苗婶儿也说了,就想找个能过日子的普通人,不用条件太好,要不然俺们供不起啊。”
夏蝉点点头,道:“叔,你放心,我要是遇见好的,一定给柱子哥留心着。”
王青山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夏蝉叹口气,让梅丫跟自己一起将木桶抬了进小屋。
修葺院墙的时候,顺便把这本来挺大的杂物间给隔开了,一半用作放置一些杂物,一半就是用来洗脸洗脚的,夏蝉还让曹得寿挖了一条水沟直通外面的水沟,这样脏水什么的就可以直接倒掉,不用抬出去那么麻烦。
搬进了浴桶进去,夏蝉拍拍手,开心的很,道:“晚上我们一起泡个热水澡。”
收拾完了,夏蝉便又去鼓捣她的面条机了。
这面条机成型之后,还没有实验过呢,夏蝉安装好,又拿着抹布仔细的擦亮,夏妞儿在一旁瞧着,道:“姐姐,你要用这个机器了吗?”
夏蝉点点头,道:“去看了粉条没?时不时的翻动翻动,别粘一起了。”
夏妞儿点头,“我都分了,一根一根的晒着呢。”
夏蝉抿唇笑着,“咱们现在还不能做太多,先做点儿放着,过年的时候可以吃,等到开春啊,这作坊起来了,咱们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呢。”
夏妞儿笑着点头,将收进来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好,然后又拿出针线来将旧衣服补好。
夏蝉下炕去取了面粉上来,这面条机没有那么先进,可以自动和面,夏蝉自己揉了面团,将面团放进了槽里,然后转动把手,这压轮便将面团给均匀的压扁,变成一张圆圆的面皮,然后将面皮压进齿轮中,在一排圆形的小孔中一根根的被压出来。
夏妞儿惊奇不已,“姐姐,真的出来了……出来面条了。”
夏蝉停手,伸手捞起压出来的面条看了看,点点头道:“还不错,还算是筋力。”
压完了面条,夏蝉将面条洒了点面粉上去,拿着手抓了几把。
这面条刚弄出来,便要上锅用高温蒸一下,这样能保证面条的弹性,不过为了保证一定是高温,夏蝉让夏妞儿抱了柴火进来,烧了大火。
夏妞儿倒是不解,“姐姐,这面条怎么还得蒸啊?难道不应该是煮着吃吗?”
夏蝉轻笑,“放心吧,姐姐做完了你尝尝,保证好吃。”
蒸煮一小会儿便好,夏蝉将面捞了出来,然后将面条放入准备好的大骨汤内,着味。
以此保证面条出来的时候是非常鲜美的。
着味完了,便是炸了,这要费不少的油,不过夏蝉为了试验一下,也真是拼了。
面条被油炸过,落下的时候便弯曲了起来,约莫手掌大的面排为一块,夏蝉拿着刀趁着软的时候赶紧切开,变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盘子里。
夏妞儿好奇的很,看着这一大块金黄色而且弯弯曲曲的东西,都有些害怕了。
夏蝉炸完了面条,这才擦擦汗,夏妞儿道:“姐姐,这些真的好吃吗?”
夏蝉轻笑,“那当然了。”
说着,道:“咱们收拾一下,一会儿等这面冷下来了,就可以吃了。”
这会儿刚过中午,夏蝉去缸子里拿了一条大鱼上来,将鱼身收拾了,把鱼肉给剔了出来,将鱼骨扔进锅里去熬汤,然后将鱼肉放在案板上剁碎,加上了葱花和姜末一起搅拌。
夏妞儿前前后后的跟着,“姐姐,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啊?”
夏蝉笑着,“这叫鱼肉丸子,可好吃了,咱们先试验一下味道,如果好,之后咱们就做多一些,放着煮粉条的时候就拿出来放上一起煮,比卤肉还好吃呢。”
夏妞儿听得口水都出来了,夏蝉又道:“做了鱼丸,咱们再*肉丸,猪肉丸,牛肉丸,总之啊,做成肉丸之后,不仅可以煮面煮粉条吃,还可以煮来做汤,咱们那个烤炉,还可以烤丸子呢。”
夏妞儿听得欢喜,“姐姐,真的啊?太好了,以后咱们就做好多好多,还可以卖呢。”
夏蝉笑着点头,“你这个小财迷,时时刻刻不忘怎么赚钱。”
两人笑着说着话,捏了鱼丸出来,夏蝉准备晚上煮面的时候放进去一起,这样配上特别好吃呢。
下午时分的时候,夏宝儿练功回来了,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子香味儿,夏蝉笑着,“宝儿洗洗手,姐姐做了好吃的。”
夏宝儿急忙去洗了手,夏蝉便将凉透风干的方便面拿了出来,掰了一块递给几人,“你们尝尝味道。”
这弯弯曲曲的金黄色的东西,实在是让众人都是十分讶异,拿在手里半天不敢吃,这边夏蝉早就忍不住了,咬了一口嘎嘣嘎嘣的就嚼了起来。
听着这脆响,再闻着这香味儿,几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学着夏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嚼了起来。
这一尝,众人都是惊呆了。
没想到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竟然是这么好吃。
夏蝉美滋滋的嚼着,心里欢喜的很,看着几人的表情,挑眉道:“好吃么?”
几人都是眼神亮亮的狂点头。
夏蝉笑道:“这叫方便面,因为吃起来很方便,不用煮,直接拿起来就吃好了,不过也可以用热水冲开,就跟面条一样一样的,也可以煮来吃,是不是很方便啊?”
夏妞儿惊奇,“姐姐,这也太厉害了,而且,这面里还自己带着味道呢,香香的,还很鲜。”
夏蝉轻笑,“那是,因为蒸煮完之后姐姐又着味了,加了猪骨汤和各种调料,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做别的味道的,更好吃呢。”
这不一会儿,一盘子方便面都被吃光了,连掉在盘子里的碎渣渣都没剩下。
看着几人意犹未尽的样子,夏蝉道:“既然这么喜欢吃,那我就再多做一些,晚上我们回来煮着吃,还有鱼肉丸子,保证好吃。”
夏宝儿开心的很,夏蝉笑道:“咱们收拾一下,宝儿,姐姐带你去孟爷爷家里,咱们去商议一下启蒙的事情,宝儿想不想早日入学呢?”
夏宝儿急忙点头,“宝儿想早些入学,这样就可以好好念书,到时候考取功名,养活姐姐和娘亲,还有小呆小紫,还有梅丫姐姐。”
夏妞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皮猴,想的还够远的,好好好,姐姐就指望你养活了呢。”
夏蝉也是掩嘴直笑,梅丫都红了脸。
几人收拾了一下,穿上了大棉袄,夏蝉帮着几人戴上了帽子和手套,这会儿天色渐晚,冷风很大,夏蝉给几人包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出了门锁上了大门。
梅丫提着篮子,夏蝉拉着葛氏几人,一行人迎风去了孟家。
夏蝉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谁啊?”
是戴香云的声音。
开了门,夏蝉笑着,“嫂子。”
戴香云眼神一喜,“呀?蝉儿来了。”
说着,往后看了看,道:“今儿都来了啊?赶紧的进来吧。”
夏蝉笑着,拉着几人进了门。
戴香云笑着吆喝着,“爹,蝉儿来了。”
几人进了屋子,孟歌儿就急忙跑上前,“蝉儿姐姐……”
夏蝉对孟歌儿喜欢的很,伸手摸摸她的头,“歌儿乖。”
说着,抬头道:“孟爷爷。”
孟培德笑着,磕了磕手里的烟枪,道:“来来来,赶紧上炕坐。”
北方人的家里,火炕都是很大的,一般主屋没有床,没有桌子啥的,吃饭会客,都是在炕上来进行。
几人上了炕,葛氏有些拘谨,偎在夏妞儿身边不敢抬头,夏蝉笑道:“孟爷爷,上次我嫂嫂去我家送了些鸽子,还没谢谢您呢。”
孟培德笑着,“丫头,跟爷爷我还客气了?拿着拿着,对了,你的身子好了点没?”
夏蝉笑着,“好了,早没事儿了,就是一场小风寒。”
“哼,真是娇贵的很吶,就算是有几个臭钱,不也就是个一般人么,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俺早就说了,这人吶,可没把那么娇贵!”
孟培德看着走进来的邓氏,皱眉道:“你要是再闭不上这张嘴,就立马滚出去。”
邓氏气急,“老爷……”
“还听不懂是不是?”孟培德怒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邓氏无法,只得恨恨的瞪了夏蝉一眼,不再作声。
夏蝉轻笑,这无知妇人,蠢得可以。
自己可不会跟这种蠢货一般见识。
夏蝉抬手,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笑道:“孟爷爷,我前几天备下了年货,这会儿给你们也送一些来,没什么贵重的,就是一点鱼肉还有米,还有几包从醉仙居带出来的点心,鱼肉都是腌过了,味道都调好了,您拿着直接做了吃就成。”
说着,梅丫已经将篮子递了上来。
戴香云掀开布一看,里面放着好些东西,急忙看向孟培德。
孟培德笑着,“丫头啊,你啊……让爷爷说啥好!”
吧嗒了几口烟,孟培德道:“这次本想给你送,就料到了你能回礼,还不轻,你看看你……爷爷家里啊不愁这些吃喝,你一个小丫头撑着满家子不容易,听爷爷一句,拿回去吧。”
夏蝉轻笑,“这送来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您要是不收啊,那我这脸上才是过意不去呢。”
邓氏眼尖的瞧见了篮子里的鱼肉,心里欢喜的很,急忙道:“老爷子啊,您不是这给她家孩子启蒙呢么,收点东西又咋了。”
说着,伸手就去拿。
孟培德面色阴沉,“你住手!”
抬头看了看戴香云,道:“老大媳妇,你拿回去放你屋,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好喽,别给老鼠吃了。”
邓氏不爽,却也不敢多说,眼珠子转了转,又不知道打起了什么主意。
戴香云轻笑,“哎……不过爹,蝉儿一家子都来了,晚上咱们留她在这儿吃饭吧,我张罗几个菜。”
孟培德笑着点头,夏蝉急忙道:“孟爷爷,不用了,我家里已经备下晚饭了。”
孟培德摇手,“哎?爷爷留你吃顿饭就这么难啊,一会儿你大哥也回来了,咱们可从来没一起吃过饭,就当是陪陪爷爷,让家里乐呵乐呵吧。”
夏蝉轻笑,“好,那就麻烦嫂子了。”
戴香云笑着,“好嘞,我这就去准备。”
孟培德道:“你等等……”
戴香云一愣,“咋了爹?”
孟培德伸手在桌下的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了半吊子铜钱来,递给戴香云道:“拿着,去张屠户家里买块猪头肉回来。”
戴香云接了过来,笑着转身离开,邓氏有些不舍得,“这猪头肉可贵呢……”
孟培德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邓氏撇撇嘴,“那俺去瞧瞧顺儿……”
说着,扭着腰离开了。
孟培德转脸看着夏蝉,道:“你别往心里去,这婆娘,一开始挺好的,这几年跟中了邪一样。”
夏蝉道:“没事,孟爷爷,这二哥……咋回事儿啊?”
她说的二哥,就是刘顺。
孟培德叹口气,“谁知道,这话我要是搁那婆娘面前说,又得说我偏心,可我这真不是偏心,你瞧瞧他,大小伙子一个,二十五了还天天不务正业,下地,嫌累!去打杂,嫌要看人家脸色!好不容易去寻了一个药铺跑堂的活儿,还没三天就把人家给得罪了!还惹上了仇人给打残了腿,现如今在家里养着呢。”
夏蝉掩嘴,“这……”
后面的她不好说,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说太多也不好。
孟培德叹口气,“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折腾,这要是换了别人,早撵出去了,我这收留着他,还不满意。”
夏蝉轻笑,“孟爷爷,这一粒米养恩人,一斗米养的可就是仇人了,您给习惯了,他会觉得您是应该的,要是哪一天您不给了,他就恨您了。”
孟培德点点头,“丫头,说的在理。”
夏蝉叹口气,道:“孟爷爷,您也别心急,年前,先熬着,等过了年,您可得给他再找营生做了,要不然这整天赖在家里不干活,可是会出毛病的。”
孟培德点点头。
说完了这刘顺的事情,夏蝉又道:“孟爷爷,其实今儿个来,主要是给您说说宝儿启蒙的事儿,您看看啥时候有时间,我就把宝儿送来。”
孟培德看了看宝儿,道:“宝儿,想念书识字儿吗?”
夏宝儿急忙点头,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坚定,“想。”
孟培德笑着点点头,“那宝儿说说,为何要来念书认字儿啊?”
夏宝儿想了想,道:“宝儿要出人头地,宝儿要保护宝儿的家人们。”
孟培德呵呵的笑着,“好志气!那明儿就来孟爷爷家里,在爷爷家里爷爷教你念书认字儿。”
夏蝉笑着,“还不赶紧谢谢爷爷。”
夏宝儿急忙笑着,“谢谢孟爷爷。”
孟培德笑着点着头,“好孩子。”
说着,从柜子里的抽屉里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夏宝儿,“宝儿拿着,回去看看,爷爷送你的。”
夏宝儿接了过来,夏蝉瞄了一眼,见是一本三字经,心下了然,没有说话。
几人有坐一起说了一会儿的话,戴香云便匆匆走了进来,道:“回来了回来了,咱们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戴香云手脚麻利,夏蝉本想下去帮忙,却被戴香云给推了回来,“这你来我家,是客人,哪有客人帮忙做饭的道理啊,听嫂子的话,赶紧去炕上坐着去,嫂子这就好。”
夏蝉笑笑,也是无法,只得上了炕去坐着。
这饭做到一半,孟先书也从书院回来了,他在镇子上的万山书院里教书,因为路途遥远,来回坐往返的牛车,所以一直是早出晚归。
进了门,孟先书笑着,“婶子,大妞二妞,都来啦?宝儿,来叫哥哥……”
夏宝儿笑着,“哥哥。”
孟先书笑呵呵着,匆忙的放了东西,道:“爹,你们先说话,我去帮着香云。”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去了厨房。
邓氏正从刘顺的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着,“老大媳妇,你这做个饭咋还磨磨唧唧的,不能快着点啊……”
说完,又是一顿骂骂咧咧。
夏蝉不语,孟培德有些忍不住了,侧身拉开炕上的窗户,怒道:“你再让我听见你这破锣嗓子,老子就休了你!”说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虽然有些粗暴,不过院子里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
不一会儿,戴香云便端上了饭菜来,孟先书道:“吃吧吃吧,蝉儿,这家里没啥好招待的,凑合吃点,等过几天哥从镇子上买些回来,好好招待你。”
夏蝉轻笑,“没啥,过几天你们去我家里吃饭才是,为了宝儿启蒙这事儿,我可得好好请请你们呢。”
孟先书哈哈大笑,“瞧蝉儿说的这客气话……”
几人上了炕,孟培德道:“来来来,吃吧吃吧……”
夏蝉看了看桌上的菜,一共六个菜,都是肉菜,还有一盘切好的卤猪头肉,主食是焖好的米饭,显然是把自己送来的东西给做了。
夏蝉心里感动,这孟家一家子,除去那个唧唧歪歪的邓氏之外,都是实在人,人好,心好。
邓氏瞧着这满桌子的菜,心里不爽的很,孟培德瞧着她翻着白眼的样子,心里烦躁,“你不吃就滚回屋子去,在这儿出个样子给谁看?”
邓氏埋怨道:“老爷,顺儿还没吃饭呢……”
孟培德气急,“他没吃饭?我是绑着他不让他来吃了吗?自己有手有脚的,咋的不知道自己来吃?非得让人给他送屋子里去?怎么这么大少爷的命!我们孟家养不起大少爷,哪来的回哪去吧。”
邓氏一惊,也不作声,吃了几口饭,又道:“那我去叫顺儿来。”
说着,转身出了门。
孟培德喘了一口粗气,道:“来来来,咱们吃咱们的。”
刚吃了没一会儿,这刘顺就跟着邓氏进来了。
刘顺长得尖嘴猴腮,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瘦的跟抽了鸦片似的,一双刻薄的眼睛却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看样子就不像是好人。
邓氏笑着,给刘顺盛了一碗饭,“来,顺儿,吃肉。”
说着,一个劲的给他夹菜。
夏蝉吃的很慢,夏妞儿和夏宝儿以及葛氏都是,这一段时间在家里吃的多了,不仅仅是鱼和肉,夏蝉还经常变着法儿的做各种好吃的,早就把几人的嘴巴和胃养的刁了,这会儿再看这饭,也是没了热情。
加上三人还记挂着临来时夏蝉做的方便面呢,更是没心情吃这些了。
看着几人不爱吃的样子,戴香云有些尴尬,“蝉儿,是不是嫂子这手艺不行啊?咋的看着你们都不怎么喜欢吃?”
夏蝉笑笑,“不是的嫂子,你别多心,实在是来之前在家里吃了不少了,都饱了,这一会儿哪能消化得了呢。”
戴香云笑笑,夹了一块猪头肉给宝儿,“宝儿,吃肉。”
夏宝儿懂事道:“谢谢嫂嫂。”
虽然不喜欢,可还是艰难的吃了下去。
夏蝉看着夏宝儿的样子,伸手摸摸他的头,为宝儿的懂事而欣慰。
邓氏瞧着这一幕,不爽的很,“呦呵,这肉还不喜欢吃吶?咋的,还非得让俺们从酒楼给你们订菜吗?”
夏蝉冷眼看去,“我并非是想跟你吵,你自己闭嘴吧,要不然后果怕你受不起。”
邓氏来劲了,“你这小丫头,还嘚瑟起来了是吧,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滚!”
孟培德猛地一拍桌子,一巴掌打在了邓氏的脸上,“要滚的人是你!”
邓氏挨了一巴掌,嘤嘤的哭着,“老爷子,你咋为了个外人打俺呢,俺辛辛苦苦伺候你……”
孟培德心烦的很,“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真休了你,带着你儿子走吧,我们这孟家供不起你了。”
邓氏脸色一慌,正要说话,这边刘顺却忽然放下碗,‘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爹啊,别赶我走啊,我以后都好好干活,爹啊,你赶我走了我就没法活了啊……我们虽然不是亲生父子,可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说着,声泪俱下,还‘砰砰’的磕起头来。
这一幕倒是让夏蝉有些惊讶,这个刘顺,竟然这么没骨气?
可是仔细一想,夏蝉又否定了,这个刘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光是能这样啥也不干的在孟家生活着,足以说明他心里有心眼儿,不是个简单的人。
孟培德心软,孟先书也是,看着刘顺磕头的样子,孟先书道:“爹,行了吧,这还有客人在呢。”
孟培德道:“起来吧。”
刘顺站了起来,急忙道:“谢谢大哥,谢谢爹。”
孟培德看了看邓氏,道:“你再管不住你的嘴,就立马收拾东西走人,知道了吗?!”
邓氏皱眉,却还是不敢与孟培德对峙,“知道了。”
这一顿饭吃的倒是有些压抑,夏蝉吃了小半碗饭,便没有再添,吃完饭,戴香云去收拾了碗筷,孟培德便拉着夏宝儿开始教他念书上面的字儿。
夏蝉坐着也觉得没意思,便下去找了戴香云说话。
戴香云洗着碗,道:“蝉儿,你也瞧见了,这家里啊,是一刻也没有安生的时候啊。”
夏蝉笑笑,“嫂子,好在孟爷爷心里清楚,也不糊涂,还帮着你们呢。”
戴香云笑笑,道:“对了,蝉儿,你今年也十五了吧。”
夏蝉点头,戴香云笑着,“咋的,就没想过要嫁人啊?嫂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给你哥了呢。”
夏蝉轻笑,“嫂嫂,我现在还没想过,想着先稳定下来吧,毕竟家里缺了我可不行。”
戴香云笑着,“那就招一个上门女婿!多省事儿!”
夏蝉轻笑,“到时候再说吧。”
她可不想这么早成婚啊,才十五岁,成婚了就要生孩子,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了啊。
这边葛氏要下去上厕所,梅丫便拉着她去,葛氏又是死要面子,怎么也不肯让梅丫在外面守着,一个劲的道:“你走……你走……”
梅丫没办法,只得离开几步,站的远了一些。
黑夜里,葛氏解下裤子,一抹雪白之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看的隐在暗处的刘顺垂涎不已。
他一进门,就瞧见葛氏了,他也知道,葛氏是个傻子,以前也没觉得葛氏长得多么好看,整天疯疯癫癫的整个一疯婆子,可这次见了,刘顺就移不开眼睛了。
葛氏被夏蝉收拾的极好,加上本来就不差,一张芙蓉面加上玲珑的身段儿,在这小山村里可是不常见的。
刘顺想到此,不由得‘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他听到葛氏要来上厕所,所以早早的在厕所里等着,这农家的厕所,都是特别大的,外头放的都是农具什么的,一道墙隔开,里面才是茅坑。
刘顺蹲在墙后面,听着声音,兴奋的就要把持不住了。
等到葛氏准备出来的时候,刘顺这才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葛氏的身子。
葛氏吓得想要大叫,却抢先一步被刘顺捂住了嘴巴,男人比女人力气大的很,怎么能敌得过,没一会儿,葛氏就没了力气。
刘顺兴奋着,将葛氏勒着脖子拖着往后走,一把扔在了干草堆上,葛氏已经被勒的面色发白,呼吸不稳,这时候,站在外头的梅丫察觉到了不对劲。
葛氏这一趟厕所,也去的太久了点。
梅丫警觉性强,急忙迈步往厕所里走去,一进去,就看见刘顺正手忙脚乱的解裤腰带,葛氏这昏死在草堆上。
梅丫一惊,急忙飞快上前几步,一脚踹翻了刘顺。
“哎呦!俺滴亲娘来——”这一脚踢在刘顺的伤口上,这伤口刚养好,被梅丫这么一踢,又裂开了,疼得刘顺眼泪鼻涕哗啦啦直流,一个劲的大喘气儿。
梅丫上前抱起了葛氏,这一声惊呼,也引来了屋子里的众人。
夏蝉几步赶上前,见了这情景,急忙问道:“梅丫,怎么回事儿?”
葛氏已经悠悠转醒,看了夏蝉,吓得直往她怀里钻,“蝉儿救我,蝉儿救我……”
梅丫道:“这个王八犊子想侮辱夫人,被奴婢一脚踢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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