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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智商上边际战场欺负欺负无政-府国家还行,还敢跟我提政斗段数?抱歉,这方面中国人是你祖宗。
电流声断片,荒莽的丛林里,近百个全副武装的持-枪黑衣人面色肃然,风镜下的眼睛不由得看向通讯器旁,坐在装甲车内闭目养神的中年白人。
他手指修长,轻轻点着拐杖上的翡翠嵌饰,在一群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野战部队的扮相中,不合时宜地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
除了那个‘珍宝’外,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冒犯他。
一个栗色头发的白人道:“教授,我们这里有很多神枪手,应该以最快的速度狙杀掉他们取得的‘势’。”
他指的是迪隆最后的通讯器传输里的女声,迪隆特意指出对方的身份,就是在报给他们坐标,可惜最后多半被安琢发现了,这才中断了信息传输。
“西蒙斯,别那么紧张,我们应该好好享受潘多拉的空气,人类的世界里,就算是在亚马逊的热带雨林里,也找不到这样纯净的空气了。”
“教授,我们肩负着那些大鳄的期待,我们在兽人方面预先设下的‘势’已经被那位院长先生除掉了,其余两族的‘势’恐怕不能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赫尔曼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手套,声音略有些可惜道:“你不应该在中东战场上历练太久的,西蒙斯,战场会让你损失很多人生的趣味。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依靠阿道夫来奠定我们的‘势’,他是个利益至上者,只想通过以野蛮人的手段获得他想要的一切,因此过早地把底牌暴露出去。”
“教授,就算他取得了潘多拉的钥匙,也不可能撼动您在穆勒家族的地位。”
赫尔曼微笑道:“所以我为什么要为这样的蠢货而悲伤呢?人类的未来是聪明人的天下,愚蠢就是一种原罪,不是吗?”
“那么我们……”
“否则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地来运进这些九级思维篡改探针?如果不是因为它,我们的进度要比院长先生快很多。只要不在他们的信息员探查半径内,它能带给我们的‘势’,要多少,有多少。”
说到这,赫尔曼敲了敲身侧一个金属匣子,西蒙斯余光从那匣子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恐惧。
赫尔曼继续道:“中国人有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的刀已经磨好了,希望院长先生这一次不要像他的母亲一样,要耐砍一些才不会让我失望。”
……
“刺客不是那位矮人亲王杀的。”
“那刺客本就被鹏昊打得重伤,不久就死了。我派人将石楠引向刺客所在的地方,趁黑泼了他一身血,又拿毒烟伤了他的嗓子,让他百口莫辩,就是为了演给鹏昊看。”
“那凶器?”
“从库房里临时抽了根凌霜竹,削开来把原先的刀刃假假装上去,这就是‘证据’。”
“……你教过我,这是在混淆是非。”
“我们往往只需要一个结果,而不是答案的对错。”
白婴的解释很简短也很仓促,安铭目露迷茫地望着她忙碌的影子……人还是那个人,但也变了。
说不上她做的有什么不对,既达到了和兽人联姻的目的,也找到了和矮人开战的借口,敌人费尽心思设了个死局,却让她一手局中局破去,几乎堪称完美的帝王手段。
安铭恍然惊觉,她已经是个合格的帝王了。
她起初,是连他对一个敌国的老兵的淡淡杀意,都要硬生生纠正消磨的。
“……卫骁的婚礼是明天吗?”
白婴冷不丁地一问,安铭回过神,点头:“嗯。”
白婴忽然叹了口气,捏着一份军报发愁:“矮人一支战舰两天前从北原峭壁岛海峡耀武扬威地扫过,显然是想在北原试水了,到时一开战,为表两国联盟,还真的不得不让卫骁挂帅。我才认了泽兰当妹子,却连个蜜月期都给不了她。”
安铭道:“她可以随军。”
“也是,只能让他们辛苦点了,以后再找机会找补回去。”
“有军帅,你这次不用亲征北原了?”
白婴道:“说不准,我不打算再让战神去北原了,他留的时间不定,不如让他在四凶府多混一段时间,现在让他多教教他的坏水,等到你用军事人才的时候才不至于青黄不接。”
为什么这么急?
安铭隐约觉得白婴像是急于交代后事似的,迷惑间,白婴朝门外喊道:“等下把陆纠叫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陆纠进来时,白婴已经忙完了手头的要紧事,正在指点安铭重新批阅,见他来了,对安铭说道:“你先出去。”
“为什么?”
“等会儿我陪你去四凶府找战神爸爸玩儿,你先去准备准备,去去去~”
“……哦。”
陆纠不禁回过头,隐约觉得自己受到了储王的一丝冷眼,莫名为之一抖,肩头便搭上了白婴的手。
白婴目光和蔼:“孩子,坐下我有件事和你说。”
不知为何心里抖得更厉害的陆纠:“陛下……”
白婴咳嗽了一声,语调温和得如同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把你派到安铭身边吗?”
“……蒙陛下宽赦重用,末将不知。”
“你年纪轻轻,经历的却比安铭多太多了,比起我手底下那几个只会打仗的小子沉稳,所以我想让你辅佐他,他那种闷葫芦的性子,不被人骗才怪。”
陆纠越听,心里越是发虚:“陛下风华正茂,就算储王年轻,也可以日后慢慢教导指正,何必……”
“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有一天,发生了我过门槛的时候被绊死了这样的意外——”
“末将惶恐!”
白婴怒道:“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又不是找你托孤!”
陆纠不敢吭声了。
白婴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安铭不能一直这样不开窍,他得有自己的势力,我希望你替他掂着点……你懂。”
陆纠懂了,看白婴的目光顿时崇敬起来:“陛下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妖族牺牲至此,我等必誓死效忠。”
“重点不是这个,我不吃这套,我想让你替他多活动活动,就算是和我的嫡系也要拉拢好关系,拉帮结派这种种族技能你会吧?”
问‘从前有个皇帝,她非要太子侍读帮太子搞小团体意图造反’,求这是什么套路?
陆纠迷茫了一秒钟,囫囵点头:“陆纠既是储王亲信,陛下所言自是我分内之事。”
白婴打了个响指,道:“关系好的可以这么拉,关系差的,不服他的,敌对他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你也不用太操心,把握着度放任那些刺儿头找安铭挑事就行,男孩子嘛,情♂谊都是打出来的。”
哦您是觉得反正现在没人打得过储王才这么说的吧!
听到这,陆纠已经完全了解了白婴的意思,郑重得恍如结果了拯救世界的重任一般:“请陛下放心,陆纠愿效死力!”
“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又不要你掏心掏肺的,软工作而已。”白婴看了看外面,又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你现在和诸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其他的就不要求你了,你对安铭忠诚就算对我最大的誓言。未来的事不好说,我会给你留一道兵符和密诏,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
……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有。”
“真没有。”
无聊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四凶府里,白婴看了看这座禹都最高学府守卫森严的门口,打了个眼色给安铭,后者瞬间领略到了她不走寻常路的意图,绕到侧边把她从墙头上拽了进去。
“去旁听童先生的课,为什么一定要翻墙?”
“为了让你见识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哎卧槽我的腰!”
白婴捂着腰继续教育安铭:“我这段时间忙,想了想已经很久没有抓你的教育了,直到卫骁都娶媳妇了我才想起来你在十方监还没毕业呢,所以我想送你来四凶府继续深造一下。”
安铭断然拒绝:“我不去。”
白婴拖着他往里走,苦口婆心道:“感受一下学习氛围嘛,那老家伙虽然骚得不行,但教人心机是很有一套的,你缺的就是这方面的素质,以后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拉拉扯扯间,一个贵族衣饰的少年正从拐角处出来,见了这俩人,虽然觉得隐约有点眼熟,但听他们说话,显然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拖自己不想上学的孩子来上课。
他皱眉道:“你们在做什么?四凶府内不得喧哗!”
白婴立刻松手:“不好意思,孩子不听话。”
安铭:“我不是孩子!”
贵族少年又看了一眼安铭,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怀疑道:“我是山鬼部学首,你是哪个部的?这一届新学子里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把你的铭牌给我看看。”
白婴看得出来这贵族少年显然是把他们当成可疑的人了,咳嗽了一声道:“我还没有让他入学,正想找学部来着,你知道童子亦在的学部在哪儿吗?”
贵族少年脸色一沉:“看夫人眉眼清宁,怎么这般不知规矩,竟直呼童帅的姓名?再者,便是天榜之才,想在童帅课上求一席也是要先由内部演战才能获得资格,不是你这等走后门托关系的能轻易沾惹的,速速离开四凶府吧,休让我唤府卫驱逐你们。”
走后门?托关系?
“哦?这位‘童·帅’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那贵族少年满脸骄傲道:“当然,童帅用兵能直能诡,只消听上一节,便觉世间诸夷军法皆是土鸡瓦狗。”
安铭一看白婴那眼睛都亮起来的神色,就知道她又想玩了,顿时转过头不忍猝看。
果不其然,白婴立刻道:“你是指自他来四凶府,演战上未尝一败吗?”
贵族少年鄙夷地看着她,道:“这是四凶府之事,与夫人无缘,还是离去吧。”
白婴微笑了起来:“看来他是很闲,那正好,我今天也有点闲功夫,这样吧,等下你带我去找他玩上一局演战,我输了我叫他一声爸爸,反之,你给我跪下……别动怒,相信我,小娃娃,你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