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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弯腰捡了起来,就见是只光泽莹润的玉笔,比寻常人用的毛笔要小了一半,看着应该是给小孩子用的,她从小时候开始认字就用的它,对这笔万分熟悉,把玉制的闭馆翻过来,就见上面刻着‘赠爱女微——父公明。’
她把笔捏的紧了紧,低声道:“您都知道了?”
宫留玉反手拴上门栓,不让她有退路,近前了几步,抬手握住她执笔的那手:“蓝炔此人允文允武,有个号叫公明先生,你倒是跟我说说,这爱女薇是谁?!”
声音早已不复了他平时散漫从容的声调,一字一字地蹦出来,字字都是郁愤,字字都是意难平。
杜薇任由他拉着,低声道:“是我。”
宫留玉冷笑了声:“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他深吸了口气,往前几步继续道:“我可真是喜欢上了一个好人啊!你知道我看着这笔从你那三少爷怀里掏出来时候的心情吗?!你跟他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我又算什么呢?!”
杜薇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声道:“我从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
宫留玉哂笑道:“你没有?好啊,那这十几日来你做了什么事儿,你敢不敢一桩桩一件件地都告诉我?!”
杜薇嘴唇动了几下,微侧过身避开他的逼视,哽着喉头道:“我都呆在粥棚里...您不是知道的吗?”
她还骗他,她到现在了还在骗他!宫留玉手心里攥着她的路引和文书已经被捏成了一团,他觉得就像是被人扇了个漏风巴掌一样,脸上火.辣辣的,既是恼恨又是愤怒。
他硬是把她扳过来,逼着她看着他手掌中的文契,咬紧牙关问她:“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她任由他摆弄:“您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宫留玉两手扳着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抵在墙角,她背靠着墙,冰凉凉地感觉沁入了进来,他的声音也哑了:“你说你要去粥棚是为着想法子离开我,你这些日子以来都在骗我,我不是没有起过疑心,全因着那说话的人是你,我字字句句都信了,可你是拿什么回报我的呢?!今儿个要是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带着你那青梅竹马的好哥哥一起?!”
他的力气很大,让杜薇忍不住挣扎了起来,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纠缠得紧,牢牢地贴着她,她仰着脸坚持道:“我从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
他低低地问:“那你原来说过的话呢?还做不做数?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我是你的心上人吗?”见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答话,他把手里的文书丢在灯笼罩子里,转眼湮灭成了飞灰:“你答应我,一辈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只要她应了,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她在,他就能轻易满足。
他一边问话,眼里满是不确定,眉目却累了层层的哀愁。杜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怔地流下泪来。
两人牢牢地挤在一方逼仄的空间里,他从没见她哭过,一时有些慌神,温香软玉抱了满怀,让他的身子也僵了起来。他试探着吻了下去,见她并不抗拒,心里有些暗喜,展开手把她拥牢了,仍旧在她唇齿间肆虐着。
简单的一个吻让他遍身着了火一般的热了起来,他想要她,想要把她融进骨血了,这样她才不会乱跑,才不会想着别的人。
他抬手试探着去解她的衣带,一手又顺着她的腰肢游走了进去。
这回她有了反应,满面错愕地推搡他,这份抗拒让他恼怒起来,下手也不留情,解了襦裙,沿着一捻柳腰就游走了下去,等他触到地方,杜薇惊呼了一声,人却软了下去,无力地攀靠在他怀里。
她似乎放弃了抵抗,攀附在他身上低低地喘着,微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在狂潮之中颠荡,他既是狂澜,也是浮木,让她除了紧紧搂抱着他之外无可施为。
他心里存了恼火,恨她仍是嘴硬,转眼她身上就没个遮掩的,细腻的肌肤在盈盈的烛火下好像一团新雪,事到近处,他又有几分不知所措,手指颤颤地搂着她的,人又倾身吻了上去。
杜薇无力地推搡着他,在他耳边断续着低声道:“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恍然了,抬手打横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人也倾身压了上去,抬手一拉玉钩,层层帷幔落了下来,杏色的纱幔和幽幽燃着的香笼出一方迷昧的天地来。她无力地晃了晃,头上的白玉簪子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帷幔外面,半幅头发散了下来,细密地挡着她的面庞。
他解开腰间的犀角腰带,脱了长衫,低声在她耳边问:“你愿意吗?”
杜薇揽着他的脖子往下倾了倾,这算是默认,他抬起她的腿置在自己腰间,人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疼得脚趾蜷缩,小腿开始痉挛:“不要...”
他进退两难,觉得异常的难行,只能去吻她的耳垂,低声哄劝着,等觉着略略松泛些了,才渐渐地重复动作,咂摸出些销.魂的味道来。
杜薇抬手捂着眼,疼得连话都懒得说,只盼着他快些结束。
可男人却不这么觉得,总觉得这事儿长久了才算是圆满的,短了要让女人取笑的。
他低低地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他说着就亲了亲她的额头,却觉出了冰凉的汗珠。
杜薇冷汗沁了满头,轻声道:“好疼...你...轻点。”
他一怔,不解恨地轻咬了下她的下唇,却还是依言放缓了动作。除了疼痛之外,她终于体会出别的滋味,喘出咻咻的鼻音,不由得低声吟哦起来,头脑却昏沉沉的,辨不清那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愉。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手臂粗的蜡烛都烧掉一大半,这一阵子才算过去,他把她揽在怀里,面上有得偿所愿的欣喜,也有些无言的愧疚。
杜薇半阖着眼倚在他怀里,身上腻腻的难受,又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着,让她忍不住低低地哼了声。
宫留玉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杜薇嘴唇翕动了几下,半晌才道:“渴...”
他下床去倒了杯水,拖着杯底喂她喝了,低声问道:“好点了吗?还要吗?”
杜薇神情茫然地摇了摇头,一脸倦意的靠在枕头上,宫留玉命人送来了浴桶和热水,热水里放了解乏的香料,他打横把人抱起来放进去,见她两条腿上班班点点都是血,忙轻手轻脚地把她置了进去,一手搭在她肩上,却见她瑟缩了一下。
宫留玉神情有些黯淡,倾身问道:“你怕我吗?”
杜薇半靠在浴桶上,不知该如何作答,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筋骨松了几分,满身的疲乏铺天盖地的袭来,他见她一脸倦怠痛楚,轻叹了口气,细细地帮她清理起来,期间虽有些意动,但知道她再受不住第二次,便也硬生忍了下来。
他头回伺候人,手脚有些笨,热腾腾的水花淋了一地,又用干巾子把人包了起来,细心擦干放到棉被里。这么一折腾,两人都已经乏了,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直到鸡叫了三遍,日影高高的打过窗棂,将平整的青砖地照成一愣一愣的格子,杜薇低哼了声醒了过来,觉得就连骨头缝里都是酸痛的,腿一动就牵动那处,刚撑起半边的身子又软倒了下去,疼得眉头紧皱起来。
宫留玉也醒了过来,托着她的胳膊柔声道:“你还疼么?”
两人现在身上都换了素白的细棉寝衣,但她还是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情景,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更不敢看他。
他人靠近了点,声音也更柔了几分:“你怎么了?”又言语切切道:“昨儿是我不好,那么横冲直撞的让你吃了大苦头,你若是觉得难过,就是打我几下骂我几句都是可以的。”
杜薇实在不想跟他说昨晚的事儿,只能叹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不都遂了您的意吗?难道您心里一直盼着的不是这个?”
宫留玉停顿了半晌,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含了不可置信的意味,顿了半晌才道:“你这么说...是恨极了我吗?”
两人都枕着鸾凤枕头肩挨着肩躺在一处,说的却是这回事儿,她觉得这场景莫名怪诞,沉吟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身子主动靠了过去。
他欣然接纳,两人默默无言了半晌,都不想破坏这极好的时候,不过该说的总还是要说的,男人就得有些担当,他心里想了想才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杜薇略略叹口气:“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该知道的您都知道了。”
他低声道:“可我想听你自己说。”
杜薇把被子往上掖了掖,人又挪远了点,离他远些,才问道:“您先告诉我,三少爷救回来了吗?”
宫留玉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似乎想嘲讪,但见她一脸倦怠,又硬是忍住了,淡淡道:“救回来了,就在东院安置着呢。”天知道他昨晚费了多大的劲道才硬是忍着没把这人杖杀了。
杜薇低声道:“多谢了,我知道您不待见他。”
宫留玉颔首道:“我确实烦他,但还是救了他,为着就是不想你恨我。”
杜薇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怅惘:“您应该知道了,我确实是蓝炔和李家大小姐的亲生女儿,所有事儿...也就是从我的身世引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