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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缓缓转头,刚毅的眉头微蹙,一张俊秀的脸便曝光在群众人面前。
颜玦!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那是惊讶,尤其是不久前从新娘休息室里出去的那些人,她们明明记得盛名峻在里面,她们明明一直都守在门口,却未曾见盛名峻出去,更未曾见他何时进来?
可是眼前这个身着深色西装的男子,他松开了捧着盛脸的脸,手很自然地勾着盛夏的腰身,将她护在了怀里。那样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颜玦又是谁?
刚刚冲进门的记者甚至不死心地在屋内翻了翻,却发觉这间休息室里除了颜玦,竟真的不曾有过别人。
盛夏半张脸始终埋在颜玦胸前,他此时面容已经显出不耐,问:“到底什么事?”显然是怪他们坏了自己的兴致。
今天是人家夫妻结婚的日子,无论再怎么甜蜜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这些冲进来的人才显的唐突了。
“哥,他们非说嫂子跟那个叫什么盛名峻的在里面,我都说了不让他们打扰你们了,他们偏不听。看来,你上次起诉处理的力度还是不够彻底啊。”言下之意不够震慑他们。
陆江与别人不同,他看到颜玦在休息室里心早就已经定了,他对颜玦向来有信心。而那几个率先闯进来的记者闻言却脸色骤变,尤其事先与陆江争论,以及那个撞门的人。
“我看倒也是的,既然各位不想好好采访,那就别怪我们颜家不给面子。”颜玦说完,酒店的安保便走过来直接将人拖走。
其它的记者看到这情景,也都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鲁莽,早知道好好等着报道婚礼盛况便罢了,非要跟过来追什么劲爆新闻,颜家是他们惹得起的吗?更何况看这样子即便拍到什么,能带出去都困难。
“哥,今天是你和嫂子的婚礼,不如其它人……这事就算了吧,相信再也没有人敢捕风捉影。”陆江这时候又过来充好人,总不能将所有的媒体都得罪光了,最后一句则有些警告的意思。
颜玦自然深知他的意思,便微微颔首,其它记者几乎同时都松了口气。陆江好脾气地招呼他们去前面占个好位置,开玩笑地拜托一定要给颜玦和盛夏拍的美美的。面对这位陆少的“笑脸”,众记者还是心有余悸,老实地连连答应。
伴娘团一时不知何去何从,不过还是给新娘和新郞留下了空间。
颜玦喊化妆师来给她补妆,转身便走。
“颜玦。”盛夏抱住他的手臂。
四目相望,那么多的人她不便将话说清楚,却是一个眼神便可以传递。
“我不会为难他。”颜玦说。
当然这话说的却并不温柔,毕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可以忍受,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还如此挂念着另一个男子。
他不为难,只是因为今天是他和盛夏的婚礼。
盛夏知他心里的不舒服,正想说什么,他却已经抽手离去,便让她那些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少奶奶。”化妆师过来准备给她补妆。
盛夏听到声音看向她,刚刚那脸埋在颜玦怀里没人注意,这时才瞧清她脸上的红痕,化妆师吓了一跳。
盛夏倒还淡定,坐下来说:“多扑几层粉就可以了。”
化妆师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刚刚的阵仗也没有多说话。豪门总是有豪门的纠葛,她只管干好自己的工作便好,不然刚刚被拖出去的记者便是前车之鉴。
她今天既然能被请来为颜家的新娘化妆,技术自然不必言说,也幸好盛夏的脸没有肿起来,十几分钟后在她的勾勒下,已经完美的看不出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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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颜玦回到新郞休息室,原本应该在被新娘休息室的盛名峻,此时却坐在沙发上,左右两侧站着颜家的保镖。他听到开门声响正要起身,肩头却被两人同时按住。
“放开。”他不由气恼。
两个保镖并不为所动,别说他们是欺负盛名峻体力虚弱,今天就算不是盛名峻,也不管今天他身体如何,他们都会这么做。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颜玦优雅地走过来,直到他的面前。
颜玦无视盛名峻瞪着自己眸子里充满的怒火,给两个保镖示意,他们这才放开盛名峻退出去。
盛名峻骤地一下站起来,四目相望,这是两人最正式的第一次对恃,以情敌的身份,那视线在半空中几乎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碰撞的声响。
盛名峻仇恨颜玦是因为盛夏今天要嫁给他了,而颜玦又如何不嫉妒盛名峻?
“你知道她不爱你,她爱的人一直是我。”盛名峻沉声说着,他的语气不急,却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颜玦的心里。
“那她今天要嫁又是谁?”相比起他的清冷,颜玦却笑的云淡风清。
对,他在笑,那淬笑的眼眸,以及那样的神情无疑都在宣告着他的胜利,无不刺激着盛名峻的神经。意思人都是他的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岂不幼稚?
盛名峻垂在身侧的手收紧,说:“她不是自愿的,我会把她带走。”绝不允许盛夏嫁给他或者任何人。
颜玦并无惧,他干脆坐下来,问:“凭你?”他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单就这两个字语调与神情已经轻视演绎到极致。
就这样两个字,仿佛一下子就激起盛名峻刚刚被保镖压制的耻辱,他愤怒地说:“颜玦,这里熹微山庄。”是他盛家的地盘,他还能更嚣张点?
颜玦也不恼,这次反而认真瞧向他,他不谈论自己是否有实力让他与盛夏走不出这个里,而是提醒:“你想清楚,今天你只要牵着她的手出去,以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口水淹没。”
刚刚的情景他应该看到了,他若是爱盛夏,他心里就该有所衡量。
盛名峻手背上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他说:“我相信她可以承受。”想到那个场面他尽管心疼,却远不及永远失去她的痛。
“她为什么要承受?”颜玦闻言却是怒了,不过他仅时将那怒锁在了眼眸里,然后那怒又渐渐被笑意取代。他随手便将柜面上放的一叠报纸杂志直接丢给他,说:“难道她之前承受的还不够?”
盛名峻原本并不在意他的话,那是从心里上下意识对他言语的抗拒。但仅是低首扫了一眼,便看到的是两人以前的照片,它们清清楚楚地印在那么多张报纸上。内容都不必细看,只那些标题都足够人心惊。
怎么会这样?
盛名峻从来没有想过他与盛夏的关系会被曝光,他一直顾忌着,却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脸色不由难看,险些站不住。
“看了这些,你还认为她可以继续承受更多吗?”颜玦抬眸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盛名峻的眼睛终于从报纸上移开,眼眸通红,他看着颜玦却笑了,说:“她果然不是自愿的。”
说到底她只是被情势所逼而已,为了保全盛氏,为了保全她与自己而已……
“你很得意?”颜玦问。
盛名峻没回答,他不是得意,而是开心,因为终于确定盛夏她的心里果然只有自己。然而下一刻颜玦却将他打进了地狱里,颜玦说:“看了这些,你觉得她今天结婚只是为了盛氏,为了你?可是你又怎么肯定,她不是为了颜家的颜面?”
盛名峻被他问的有些懵,事实上他有些慌,从他醒来只盼着自己快点站起来,根本就没了解过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很多东西已经超出掌控。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颜玦的话太过坚定。
“她不爱你。”最后,盛名峻强调。
颜玦笑了,他弯腰从散落在地上的那堆报刊里随便抽出几张扬到他面前,问:“你昏迷了多久?还那么肯定?”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这几个字配上报纸上那几张照片就足够让盛名峻失去冷静。
因为颜玦扔给他的那些报纸里,除了他与盛夏的丑闻,还夹杂着他如骑士一般的守候。
他在暗示自己物逝人非,他承认那一刻他的心再次慌了,因为颜玦的神色与目光都太过坚定。还因为报纸上的照片中满是他与盛夏在一起的画面,宴会、居家、约会等等,盛夏的笑骗不了人。
盛名峻的心突然感到极痛,但他不愿意在颜玦面前表露出来。
室内很静,两人仍然在对恃。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朱助理提醒:“颜少,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颜玦起身正要往外走,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她脸上是你动手打的?”
那口吻颇有些要替盛夏出头的意思,盛名峻看着他,唇角扯出一抹轻笑。下一秒却感到拳风突然破空而来,他却并没有躲闪。
那拳着着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盛名峻手掌企图抓住桌面扶住,却终究还是倒在了地上。
“你记着,今天起盛夏她便是我颜玦的妻,别人若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都让他百倍偿还,包括你。”
那脸他最恨极的时候都没舍得动过,别人怎么允许?
对于这个男人他虽也嫉妒的发了狂,可是他答应过她今天不会为难盛名峻,也始终记得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救过盛夏一命,若非他的昏迷,或许就没有他与盛夏的后来,所以今天不需要他百倍偿还,但绝没有第二次。
“颜少。”朱助理见他出来喊了一声,并下意识地担忧看了眼关上的门。里面的动静他有隐约听到,真的深恐颜玦一个冲动弄出人命来。
“只要不影响婚礼,随他去。”颜玦吩咐,走向礼堂。
这一刻盛名峻不管表现的多么悲壮凌然,他终还是败了,败在这样的现实里。从前他可以不顾世人的唾骂,却不允许盛夏与他一同遭受,否则又何至于隐忍这么多年?可是事情还是被翻出来,且被翻出来的时候他还不在她的身边。
他手抓着沙发撑起身子,眼前地上摊开的报纸画面是盛夏的照片,宴会上她一袭宝蓝抹胸礼服那么美女。手臂却死死抱着男人的手臂,看着他的神色那般担忧和维护。
难道一切真的就变了吗?
盛名峻出门时身子一直地摇摇欲坠,耳边仿佛响起结婚进行曲神圣而浪漫的旋律。最后他来到停场车,手撑着车顶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盛名峻。”正被赶来的林解语看到。
盛名峻听到声音侧头看着她,问:“海鲜粥买来了?”他在笑,可是模样明明那样狼狈,那样大受打击。
林解语已经顾不得为他故意支开自己生气,忍着眼里的涩意点头,说:“买回来了,我陪你回去吃。”
如果他选择的是自己,不,哪怕他给自己一个笑脸,都能够让她欢欣雀跃几天。他可知看到他此时的模样,她的心比他更痛上几分?
盛名峻笑了,本来只是一声轻笑,到后来越来越抑止不住笑出血来,直接昏了过去。
“盛名峻!盛名峻!”
林解语看到他这模样吓坏了,连声急喊,他却晕了过去。她着急想要找人帮忙,却发现偌大一个停车场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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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盛两家的这场婚礼很盛大,虽然女方只有新娘,以及母亲高洁,来的人却很多很多,且基本都是名流,齐全足可临时开一个商政大会,由此可见颜家的影响力。
至于盛名峻,除了最初闻风而动的那几个记者,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昏迷,就算有少数几个知道他已醒来的,也都不会多言。人们所看到的只有婚礼的盛况,以及它的顺利。
盛名峻被颜玦带走之后,盛夏也没有问过一句。他虽然有时脾气不好,霸道,嚣张,大男子主义,但她知道他说到的事一直都做得到。
神父前宣誓,今天起,她终成为了他的妻……
婚宴从中午一直进行到凌晨,这一天她礼服已经换了不知多少套。两人或单独、或跟在颜正宏身边频繁地在各桌间敬酒,真是笑的脸都僵了,可事实意义上其实也没有机会说上两句私话。
这晚颜玦喝多了,送走最后的宾客时,他一直枕在她的腿上睡着。婚车则载着两人直接去了颜家老宅,这是管玉娆的意思,也是颜正宏的意思,按族规第二天清早要去祠堂上香。
车子绕过别墅主楼直接进入后面颜玦从前住的小别墅,那俨然就是个别馆,看得出来里面也被刻意整理过,玉嫂帮她将颜玦搀进卧室便离开了。
颜玦躺在大红的喜被间,他很安静,一只手臂遮着额头,眉微蹙,应该是极不舒服。
盛夏见状帮他脱了鞋,然后从卫生间湿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脸,甚至将领口的扣子打开让他透气。颜玦始终什么反应都没有,盛夏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想着或许该去煮点醒酒汤来。
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婚纱,行动总是不便,便先去了衣帽间找衣服换上。
管玉娆的心极细,事先给她准备了衣服,也很好找,就是那睡衣她拿起一件又一件,全是裙式不说,且是极为性感的那种,有的甚至半透明,她几乎翻遍了才找了件相对能穿的。
脱婚纱时却又遇到了新的问题,这件婚妙的隐形拉链却在后面,她穿时有伴娘、有助理帮忙,现在只往下面拉到下面一点,却是怎么再也够不着。明明大冷天的,却是急出一身汗来,掌心不由滑腻。
这时一只手却伸过来,帮她将拉链一点点往下拉。
盛夏诧异地抬眸,便看到镜中映出颜玦的身影,他也不知是何时醒的,或者一直都醒着?大概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颜玦也抬眼看着她。
两人便这样在镜面中相望,他的眸子依旧幽深如海,却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直到身上的束缚一点点滑下身体,她才回神惊觉到什么,大叫一声:“啊——”
手下意识地去挽救掉落的婚纱,身子却骤然被他转过来、光裸的背脊撞上冰凉的镜面。而他压着自己,强烈的男性气息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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