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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丰帝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愣,皇上这话的意思,是要强要了?
让?妻妾怎有让的?
在大厅门口的安九,听到这话,饶有兴致的挑眉,果然啊,这靖丰帝当真是打定主意要抢了么?
就连北老王爷闭着的眼,也可以见到那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意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北老王爷依旧没有睁开眼,好似睡过去了一般。
北王爷的脸色,却是倏然沉了下去,下意识的抓住夏侯音的手,平日里无争懦弱的他,此刻却是倏然硬气了起来。
“皇上,夏侯侧妃是臣姬妾,哪有让的道理?”北王爷朗声开口,夏侯音是他的女人,这靖丰帝当真也是太过分了些,竟是要让他出音儿,这……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不是吗?
是啊,在场的人皆是心中附和,臣下的姬妾,哪有让的道理?
再说了,这么一来,不是在打北王府的脸么?
安九敛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却是知道,这靖丰帝要的就是打北王府的脸。
纵然今天是北老王爷的大寿,可是,这东楚国终究还是百里家的天下,靖丰帝这个皇帝,本就是将北王府看做了心底的一根刺,众臣越是迎奉北王府,那么,他想要打压北王府的*,就越发的激烈。
只是,要看着靖丰帝是不是为了打压北王府,给大家一个下马威,什么都不顾了呢?
安九嘴角一扬,等着看着一出好戏。
靖丰帝的脸色越发的深沉了下去,威仪的声音在大厅内继续响起,“北王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朕又不是强占你的侧妃,只是,朕喜欢她……呵,喜欢她弹的曲子,想招揽入宫,给朕弹琴奏乐而已,你这都不允许么?”
“皇上……夏侯侧妃她不是乐姬……”北王爷立即朗声道,那死死护着夏侯音的姿态,更是刺痛了一些人的眼。
“不是乐姬?不是乐姬,方才在这里弹琴做什么?”靖丰帝朗声道,这样的场合,便也只有乐姬献乐,纵然是旁人,也要先说明白了才行,不然,这不平白招人误会么?
北王爷郁结,一张脸因为急切,憋得通红,想要责备夏侯音,可这念头刚跳入脑海,就已经心生不舍。
“王爷,夏侯妹妹去给皇上弹弹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去便可,王爷何必……”杜若卿开口,心中雀跃着,她是巴不得皇上将这夏侯音这狐狸精给带走了,省得在她的北王府,碍了她的眼。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王爷冷声打断……
“你闭嘴。”北王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杜若卿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夏侯音嫁入北王府之初,她就没少打音儿的主意,亏他发现得早,才将音儿安置在了柳莺水榭,将她与外界那些危险隔绝了开来。
这些年,她虽然对其他侧室大度,也将这北王府打理得妥妥当当,可是,这女人嫉妒的心思,又怎会那么轻易的消弭?
他可不容许任何人打音儿的主意,就算是杜若卿,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杜若卿身体一怔,心中的愤怒更是浓烈,这些愤怒无法发泄,很快在心中转变成了恨,对夏侯音的恨。
哼,这个狐狸精,她杜若卿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一直沉默着的玉皇后心中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夏侯侧妃的危险。
能够让北王爷对她那般维护,甚至连卿王妃都当众斥责,能够让皇上不顾场合,不顾君臣身份,硬是要将这夏侯侧妃抢来,这样的女人,哪里是简单的?
玉皇后看向夏侯音,只见她目光微敛,那面纱遮盖着脸,更是看不清她的情绪,可是,她坚定的身形,却丝毫也没有畏惧的模样。
这样一个女人,若当真是进了宫,只怕,这祸水要从北王府涌进了皇宫了啊!
这女人,饶是她也看不清她的底,甚至方才的琴音……想到方才那美妙的仙乐,玉皇后眉心更是皱了皱,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女人是个妖精,而方才那仙乐,也是迷惑众生的利器罢了。
这个想法跳入脑海,玉皇后心中更是防备了起来。
不,不行,夏侯音绝对不能入宫!
玉皇后心中盘算着,沉吟了片刻,终究是开口,“皇上,皇宫里的乐师那么多,也不缺夏侯侧妃一个,夏侯侧妃终究是臣下的妃子,皇上还是……”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靖丰帝不悦的声音就已经将她打断……
“朕是一国之君,还要你教朕怎么做吗?”靖丰帝拔高了语调,那语气,更是透着说不出的冰冷。
玉皇后心中一颤,立即起身,跪在厅前,诚惶诚恐,“臣妾说话欠妥,皇上息怒……臣妾……”
不仅仅是玉皇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料到,靖丰帝的决心,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竟连皇后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么?
这……众人看向那面容阴沉的靖丰帝,看来,他今日,是非要从北王府上将夏侯侧妃夺过来不可了!
大厅里,气氛顿时诡异至极,有卿王妃和玉皇后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出口劝说这对峙中的二人,一个一国帝王,一个是名义上的第一王爷,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僵持不让……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之中,众人齐齐将希望投到了今日的寿星,北老王爷的身上,可众人只见得,他闭着眼,呼吸均匀而平缓。
突然,夏侯仪巍巍颤颤的上前,跪在堂前,“微臣参见皇上,微臣教女无方,不识大体,才扰得君臣不睦,微臣这就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
夏侯仪,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佝偻,眉宇之间隐隐透着阴诡之气,眼底隐隐闪着诡光,只是一眼,便看得出是个奸佞小人。
安九看在眼里,眉心禁不住微皱,脑中浮现出夏侯御浅的那张脸,目光再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跪在厅前的白衣身影,夏侯仪这一对儿女,一个俊俏,一个美若天仙,而他的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俊气,很难想象,那一对男女是他夏侯仪的的女儿。
夏侯仪话落,不仅仅是靖丰帝,还有北王爷也是眉心皱了几分。
“夏侯仪,你退下……”
两个人竟是齐齐开口,不约而同……
教训夏侯音?这……她有什么错?错的是靖丰帝,为帝不尊,竟打起了臣下的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可恶,北王爷如是想着。
靖丰帝眼神一凛,心中暗想,这是北王爷不尊他这个皇上,连一个女人也不让,错在他,哪是夏侯音?
再说了,谁敢教训她?
这个夏侯音的意义,此刻并非只是为了能听她弹琴了!
夏侯仪微怔,更是诚惶诚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可谁也没有察觉到,在他的头磕在地面之时,那眼中的诡光,越发的浓郁,可是再次抬头,却又收敛了许多,依旧是那惶恐的模样……
夏侯仪的心里浮出一丝得意,这两个男人对音儿如此相护,看来,今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世人只知道他的女儿夏侯音人美,擅琴,可他们却是不知道,音儿还有许多的能耐,许多的本事,而他培养了她这么些年,也终归是要派上用场了……
想到此,夏侯仪的心里就激动万分,饶是磕在地上的头,那痛也是享受一般。
“王爷,今日之事,是臣妾的不对,臣妾不该擅作主张,想为老王爷祝寿,臣妾给王府惹了祸,臣妾心中愧疚。”夏侯音的声音响起,暖软的语调,却也透着几分刚毅,这种亦柔亦刚,倒更是让人对她禁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北王爷蹙眉,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夏侯音转脸看向靖丰帝,重重一拜,那绝美的身姿,饶是这跪拜,也是撩人心弦。
靖丰帝看着,眸中的颜色暗了几分,随即,听得夏侯音的声音缓缓响起……
“臣妾谢皇上喜欢听臣妾弹琴,可臣妾已为人妇,纵然是为皇上弹琴,也免不了会落人口实,徒增流言蜚语,若是臣妾不会弹琴,今日之事,也就了了。”夏侯音抬头,不紧不慢的开口,那面纱下的容颜镇定无波,眼底竟闪过一抹死气。
众人深思着夏侯音的话,若是不会弹琴,今日之事也就了了?
她夏侯音擅琴是和她的美貌一起早就存在的,怎么可能不会弹琴?这事又如何能了?
众人思索之间,夏侯音竟是赫然起身,挣脱了北王爷的手,朝着走去,夏侯音缓缓走到琴前坐下,抬手轻抚着琴弦,犹如触摸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纤纤玉手,灵活拨弄,那琴音在指尖倾泻而出,似触到人的耳膜的那一刻,就已经浸入了人的心灵。
随即几个拨弄,那曲子悠扬婉转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似不由自主的就会沉浸在那曲调之中……
靖丰帝亦是如此,看着那抹身影竟然是有些恍惚,好似眼中只有她的存在,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
这女人……本该是他的,不是吗?
却平白进了北王府!
靖丰帝眸子眯了眯,那老练深沉的眼里,暗色似越发的浓烈,玉皇后看在眼里,心中的防备更浓,这一次,她再次听了这夏侯音的琴,更是觉得,这琴声之中必定有蹊跷。
看皇上那反应……这夏侯音,分明就是故意来迷惑皇上的啊!
这个念头跳进脑海,玉皇后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绣帕,不行,她必须得将皇上从她的迷惑中拉出来,她不允许这个女人迷惑皇上,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目的!
玉皇后眸子一凛,朗声开口,“皇……”
这一个字,几乎刚到嘴边,甚至都还没有清晰的吐出来,却只见大厅之上,原本坐在琴前,抚弄着琴弦的的白衣女子,手一扬,那琴弦轰然而断,下一瞬,断了的琴弦便被她抓在右手中,生生朝着左手划去……
断琴弦,这对她一个每日都和琴打交道,苦练琴技的人,是再容易不过了,她清楚的知道,什么力道,会让几根弦断……
那琴弦的断裂处,本就锋利,若是这划下去,且不说那细嫩的肌肤,就算是经脉,怕也能被挑断了吧!
夏侯侧妃这是要……毁了自己的手么?
众人看清她的目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吃惊,都是不可思议,那手毁了,可就无法弹琴了啊!
想起方才夏侯音所说的话,若是不会弹琴,今日之事也就了了,原来,夏侯音是这个么意思啊!
她是要毁了自己的手,来平息这对君臣的对峙,更是要抚平这对君臣的隔阂么?
众人的心中,是震撼的,可杜若卿震撼之余,心中却是浮出一丝期待。
看着那锋利的琴弦,朝着夏侯音的左手划下去,似这么多年的憋屈找到了发泄的端口,急欲破体而出。
毁了吧,毁了倒好,这样她就少了迷惑人的利器,美貌又如何?手残了,终究有了瑕疵,看以后她还如何让这些男人为她疯狂。
眼看着那琴弦朝着夏侯音的左手划下去,那锋利的尖端,划过肌肤,细嫩白皙的指尖,立即渗出一丝鲜血,众人心中也是跟着一紧……
“音儿……”北王爷猛然回过神来,立即起身,朝着夏侯音冲了过去,他要阻止……
可刚迈出一步,那本要深入的琴弦尖端,却是赫然停在了那里。
时间仿佛停止,白皙的指尖,一滴鲜血落下,打在地上,而那阻止了琴弦深入的人……众人看向猛然抓住夏侯音右手手腕儿的大掌,顺着那大掌往上,看到了那大掌的主人。
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靖丰帝……
那靖丰帝本是站在和北王爷差不多的地方,可是,他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阻止的人……
不知为何,心中好似有一股力量在促使着他,不能让这手毁了,更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
被阻止的夏侯音,眉心微蹙,手腕儿一转,似没有打消方才的念头,依旧想要用毁了双手的方式,来平息这有她而起的祸乱。
右手无法动弹,她的左手便硬生生的想要撞上琴弦尖端,靖丰帝意识到什么,竟是丝毫也没有犹豫,生生的用另外一只手,阻挡了那纤纤玉手的路,只是,那力道,却也将他的大掌冲撞到了琴弦锋利的尖端……
“唔……”一声闷哼从靖丰帝的口中发出,下一瞬,那宽大的手背,竟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不深,却也是鲜血淋漓……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愣了,竟然……靖丰帝为了救下夏侯音的手,而伤了自己……
夏侯音似猛的回过神来,抓着琴弦的手一松,挣脱了靖丰帝的大掌,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知罪,臣妾不是故意,臣妾……不知道皇上会……”夏侯音看着靖丰帝手背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顿时失了方寸,竟是起身,匆忙的拿出绣帕,想要为靖丰帝包扎。
“皇上……”
几个妃子立即关切上前,玉皇后意识到什么,朗声道,“好你个夏侯音,竟敢伤了皇上,来人,将她给本宫拖出去……”
玉皇后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却是因为震惊而僵在了口中,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所看到的一切……
方才夏侯音这一番急切,竟是不知在何时弄掉了原本遮住了脸的轻纱,此刻,那张绝世的容颜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所引发的,是一片鸦雀无声的安静……
众人看着那张脸,若说玉无双妩媚妖娆,那眼前这个夏侯音,却是澄澈如仙,那紧皱着的眉峰也无法掩饰她的美丽,五官更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好似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的美玉,饶是安九看了,心中也禁不住浮出一丝惊艳。
这夏侯音当得起绝世二字!
也难怪,这样的美貌,又怎能不让北王爷对她专宠,冷落了卿王妃,甚至不惜对抗皇上,也不甘心让出来呢!
她若是男人,怕也要被这美色迷惑。
只怕,这美色不仅迷惑了北王爷,还迷惑了靖丰帝吧!
安九眉峰一挑,更是来了兴致。
靖丰帝确实被迷住了,这张脸,似乎满足了他对女子所有幻想,让他竟也有些怀疑,眼前的美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无缥缈的幻象。
他几乎听见自己胸口心跳加速的声音,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尤其是那微微皱着的眉峰,是对他的关切与担心吗?
这个猜测,让靖丰帝心中大为舒爽,似乎连手上的痛,也感受不到了,甚至……目光瞥见那纤纤玉手上的鲜红,靖丰帝眸子一凛,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猛地抓住夏侯音想要为他包扎的手,将那绣帕拿着,反倒是亲自为夏侯音擦拭着鲜血,那细致的模样,极尽呵护……
“来人,太医……快给夏侯音将这伤口处理了,不能留疤,更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靖丰帝冷声吩咐道,甚至连自己的伤都忘记了。
心中只想着,这双手是他护下的,那么,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一时之间,靖丰帝更是坚定了自己方才的念头,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
一屋子的人,见到这情形,心中已经有了底。
玉皇后攥着绣帕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她终归还是没能阻止得了,看来,这个狐狸精,是必定要进宫的了!
不过……进宫么?
无论怎么说,夏侯音都是北王爷的侧妃,要进宫,怕也没那么容易!
玉皇后敛眉,心中依旧存在这侥幸,瞥了一眼北王爷,眸中暗自转动着,似在盘算着什么……
太医匆匆上前,为夏侯音处理伤口,分毫也不敢怠慢。
他的心中也是明白,若是不出什么意外,这个主子,怕要成为宫中的贵人了!
这样的容貌,流落于民间,本就注定藏不住,就算是北王府也是如此,恐怕也只有皇宫,能关住这女子的美了!
“音儿……”北王爷上前,心中分外不是滋味儿,方才那靖丰帝,如此不避讳,实在是可恶至极!
“太医,她的手伤得如此重,只怕要进宫,你再仔细观察观察才好。”靖丰帝的声音赫然响起,语气越发的坚定,眉宇之间不若方才的阴沉,竟是带着笑意,势在必得的笑意。
众人心中一怔,什么观察观察,这靖丰帝分明就是找一个借口,将夏侯音接进宫罢了!
“皇上,不需如此麻烦……我北王府……”北王爷朗声道,心中已经隐隐浮出一丝不安。
“北王府?北王府当真比皇宫还尊贵了吗?”靖丰帝突然拔高了语调,那凌厉的气势,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爷,宫中的太医,医术是要高明些,夏侯侧妃不过是进宫养伤,过些时日皇上也就将她送回来了。”杜若卿适时的开口,目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你不放心,向皇上请旨,也准你入宫相陪,这不就好了?”
准他进宫相陪?
到了皇宫,一切就都是他靖丰帝说了算,可……就算是在北王府……北王府虽然是他所忌惮的,可是,他这个北王爷,却是分毫也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
“是啊,卿王妃的提议不错,朕就下旨,让你们都进宫住些时日。”靖丰帝看了北王爷一眼,老练的眸子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这……”北王爷目光闪烁着,抬眼对上夏侯音的眼,心中微怔,只要她说不进宫,那么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音儿若是违逆了靖丰帝的意思,万一惹得靖丰帝不快,受到他怒意波及,只怕……
北王爷的心里对夏侯音,终究是太多的怜惜,甚至甘愿冒险失去这个绝世美人,也不愿将她推到为难,乃至是危险的位置……
沉吟了片刻,北王爷终究是开口,“好,谢皇上恩典。”
那几个字,似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更无法去探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拉扯。
“好,太好了!”靖丰帝满意的点头,爽朗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甚至比得知东楚国的将士打赢了一场胜仗还要高兴。
只要进了宫,许多事情,就更加由不得北王爷了!
这一次,他定要在气势上,好好打压打压北王爷。
一时之间,几家欢喜,几家愁,玉皇后目光幽幽的落在夏侯音的身上,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紧紧攥着绣帕的手,始终不曾松了半分,淑妃,元妃心中也是忐忑。
这夏侯音只怕是个祸水啊!
看来,以后这皇宫里,局势怕又是要变了,元妃还好,淑妃的心中隐隐警惕了起来,若是这夏侯音肚子争气,进宫便生了个男孩儿,这……皇上如今还健朗,怕也等得到那孩子长大……
想到此,越发觉得这夏侯音的危险,倒是娴妃,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似鲜少有事情能够触及到的情绪一般。
众人看着夏侯音,只见她微微蹙着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下意识的心生怜惜,甚至也有些偏向于靖丰帝的话,能弹出这么美妙琴音的玉手,又是这么一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大美人的手,可千万不能落了残疾,或者是留了疤啊,不然,当真是可惜了,左右进宫,太医的医术高明些,照料的也仔细些,不是吗?
安九看着这一切,最后也是将目光放在夏侯音的身上。
终究是要进宫么?
脑中回荡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安九看夏侯音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安九蹙眉,沉思着,片刻,有灵光在她的脑中一闪,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豁然开朗了起来。
原来……这夏侯音也是想进宫的么?
所以……她便用苦肉计,让北王爷不挽留,让靖丰帝能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将她接进宫?
可是……安九打量着那个女子,白衣如仙,飘然独立,看着这张脸,对她怎么也生不了恶感,只觉得这美人该是一直养在深闺,被父亲,被丈夫保护得极好的单纯女子,可……安九眉心皱得更紧了些,是她方才那个念头错了吗?
可夏侯音方才的所做作为,就指向了她的那个猜测,不是吗?
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脑中继续转动着,几次思索下来,最终依旧是方才的那个猜测。
安九看着夏侯音,目光落在那绣帕上的鲜红上,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有他的伪装技能,或温柔,或直爽,或单纯无害,或阴鸷狂傲,区别的,便是伪装的是好是坏。
而眼前的这个夏侯音的伪装术,当真是太高明了,已经能迷惑人的心智了么?
安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夏侯音进宫的目的呢?
安九猜测着,荣华富贵?
不,这个念头跳进脑海,安九下一瞬就否定了,在北王府,这夏侯音是被北王爷金屋藏娇的美娇娘,恐怕,她就算是要金山银山,北王爷也会满足她的吧,在这里,要荣华,有荣华,要富贵,有富贵,她又何必费这一番心思进宫呢?
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那夏侯音是为了什么?
安九沉思不解,突然,夏侯御浅的那张脸跳进安九的脑海,安九心中一惊。
夏侯御浅那个人,神秘莫测,在宫中都有眼线,她一直怀疑这个人的野心和目的,再联想起此刻夏侯音的举动……
安九越是想,许多事情在安九的脑中,就越是清晰,伴随着这清晰而来的,是震惊!
目光缓缓转向大厅上,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夏侯仪,夏侯御浅和夏侯音的父亲,此刻,那个佝偻的老臣,眉心紧皱着,似在担心着什么,可是……那眼里若隐若现的精光,却是让安九心中一颤。
原来……原来,不只是那夏侯御浅有野心,有野心的是夏侯家吧!
而他们要干什么?
用如此的方法将女儿送进宫,他们能得到什么?
安九眸光闪烁,脑中迅速转动着,夏侯家的荣华?
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夏侯家所要的,不该是如此简单?
这么大费周章,他们的身后,该有更加惊人的目的才对!
可那目的又是什么?
谋朝篡位……这几个字浮现在安九的脑海,安九脑袋几乎瞬间空白。
安九回过神来,目光在北王爷和靖丰帝的身上游走着,脑中许多思绪翻转。
对了,北王爷那般宠爱夏侯音,夺妻之恨,他怎么忍得下?
而靖丰帝素来多疑,他夺了人家的妻,只怕也会日日担忧,那臣子会否有反心吧?
这一招美人离间,当真是太高明了些。
夏侯家是要彻底的破开皇室和北王府,哪怕是表面上依靠关系么?
这个发现,让安九心中说不出的震撼,夏侯家的野心,竟是这么大么?
不,许多东西,她得好好查证,可此刻,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夏侯音这美人计,算是成功了!
“本王乏了,回去休息了!”
诡异的大厅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一愣,齐齐看向那开口北老王爷……
只见他已经起了身,靖丰帝看见那老人,意识到什么,心中微微一怔,似乎从潜意识里,生出一丝惧意,方才之事,老王爷他……
“父王……”北王爷也反应过来,正盘算着找老王爷主持公道,可刚叫出声,北老王爷便挥了挥手。
“本王乏了……”北老王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锐利的眼眸微敛,竟连抬眼看一眼也不曾,继续道,“阿九,来扶着本王!”
安九微怔,被这声音拉回了神思,顿时,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朝她看来,那眼里,有羡慕,甚至有防备,有嫉恨……
北老王爷是不打算管这事啊,靖丰帝心中倏然松了口气,而北王爷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了下去……
安九敛眉,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走向老王爷,扶着他走出了大厅,可是,方才在大厅里,脑中浮现出的那些惊人的信息,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老王爷……”安九终于按耐不住开口。
“叫爷爷……”老王爷似乎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安九微怔,立即换了口吻,“爷爷……爷爷为何不阻止皇上将夏侯侧妃带进宫?”
直觉告诉安九,这个老人比她看得透彻!
北老王爷瞥了安九一眼,轻笑一声,“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宫,又岂是我能阻止的?我能阻止一次,下一次呢?我可没那闲心思管!”
果然,老王爷是个明眼人!
他也是看出了夏侯家的把戏了么?
“可夏侯家的目的……”安九蹙眉,将方才所想的说了出来,“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可却终究是要离间的百里皇室和北王府的关系啊!”
似乎被安九所说的话震了一震,北老王爷倏然顿住了脚步,转脸看向安九,眼底难掩惊讶,“呵呵……你果然聪慧,方才在那大厅之上,怕没几个人看出这些端倪来,你倒是……呵呵,难怪我那孙儿喜欢你。”
喜欢她?北策么?
安九微怔,可是下意识的挥开了脑中思绪,这个时候,她想弄清楚的是夏侯家的事情!
“老王爷就不怕这祸端酿成,断送了北王府……”安九继续追问。
“断送了北王府?”北老王爷挑眉,老练的眸中,颜色倏然深了些,“北王府又岂是那么好断送的?百里皇室和北王府,表面上看着唇齿相依,可暗地里的联系,早就已经腐朽,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再说了,夏侯家离间皇室和北王府的目的,也并非一定就会害了北王府。”
北老王爷的言下之意……
“爷爷,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安九看着北老王爷,越发觉得这个老人深不可测。
是啊,当年东楚国的开国功臣,又是平息了当年齐王宫乱的人,哪里是能简单得了去的?
“我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能知道什么?”北老王爷眉峰一挑,呵呵的笑了起来,“现在北王府已经交到了策儿的手上,好在策儿精明,这些年,他为北王府做了不少的事情,等你们成了亲,你可要帮着他,你也是个聪明的人,定能护北王府周全!”
护北王府周全?
想到她和北策的这个协议,安九禁不住有些心虚,这老王爷是看出了她和北策只是演戏了么?
安九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北老王爷一番,却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注意力依旧在夏侯家的事情上。
不知道么?
这老王爷怕是比谁看得都透,又怎会不知道?
安九敛眉,老王知道百里皇室势必容不下北王府,却是如此镇定自若,不慌不乱,只怕……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那夏侯家,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出?”安九口中喃喃。
北老王爷看她专注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你去查不就知道了,查清楚了。”
北老王爷的眸中闪着精光,沈鸢也是有如此的钻研劲头,她的这个孙女儿,可是越看越像她了,当年,沈鸢能统领赤盟,以女子之身称霸江湖,今世这安九,只怕光芒不会弱于她!
“我算是放心了。”北老王爷叹了口气,又好似松了一口气。
安九听在耳里,心中为怔,放心了?放心北王府么?
不知为何,这“放心”二字,让安九心里也镇定了许多。
对,夏侯家究竟为何设计这一出,就算是要谋朝篡位,也该有个理由吧,她会查,定要将这里面隐藏着的东西,给牵出来,让它暴露在阳光之下……
安九和北老王爷,慢慢的在北王府中走着,身后的大厅内,不知道还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到了北老王爷的住所锦墨堂。
安九将北老王爷送进了屋子,那北老王爷竟是倏然开口……
“阿九啊,你和策儿得了空,生个小娃娃给我抱抱,我这老头子每日在锦墨堂中,也着实是孤单得很!”
这话一出,安九的身子几乎一个踉跄。
生个小娃娃?别说她和北策只是协议,就算当真是两情相悦的订了婚,可不也还没成亲不是?
这老王爷,竟然堂而皇之的叫她生娃娃……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想到方才北柔……安九的眉心微皱,瞥了一眼北老王爷,目光闪了闪,“爷爷,方才你为何那般对北柔,北王府的家规……当真是这样的么?”
北老王爷微怔,对上安九的眼,仅仅是片刻,老练的眸子微敛,“你放心,你和北柔不一样,我可舍不得对你用家规,至于北柔……”
说到北柔,北老王爷的眸中多了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我的孙女,血脉相连,可是,她却是糊涂啊……和整个北王府相比,我自然是顾不得她了!”
安九看着老王爷,心中也是明白,这个老人,这辈子都在为北王府劳心劳力,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大局,而北柔……本是一个好姑娘,可对百里骞那近乎疯狂的痴恋,怕是要将她给毁了啊!
如今,她嫁给了百里骞,不知道进了太子府,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不过,有一点,安九却是明白,百里骞这薄情寡恩的男人,给不了北柔幸福!
想到百里骞,安九的心中浮出一丝嫌恶……
而此刻,北王府的另一处,玉芙苑内,女子同样是穿着嫁衣,可是,比起大厅的热闹,这里却是显得格外萧索。
“二小姐,今日老王爷寿辰,姑爷他怕是要晚些回来了,你不如……就先歇下吧!”一旁的陪嫁丫鬟青莲小心翼翼的道,心中对这二小姐,禁不住生出一丝怜惜,那姑爷明明可以早些来看二小姐一眼的,可是……
今日,北王府两处婚事,北家大小姐皇上和老王爷主婚,朝中贵族为座上宾客,可他们家的二小姐……
竟是从后门,一个普通的轿子便抬了进来,还有这屋子里,除了窗子上贴着的几个喜字,哪里还有半分大婚的气息?
这侍妾的待遇,终归是不一样的!
那姑爷今晚只怕也不会来了吧!
玉婉坐在床沿,喜帕盖在头上,手中的喜帕,紧紧的攥着,饶是平日里再是内敛沉静,此刻,她都有些破功。
她的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不甘。
她虽然是外室所生,可哪怕是嫁一个普通的人家,为正室也好,可却偏偏被送进了北王府,这等待遇,她着实是有些心酸……
想到他们要自己嫁的理由,玉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竟是觉得可悲又可笑!
“呀,二少爷,你怎么……”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是守在门外的家丁。
那家丁话还没说完,玉婉便听得砰地一声,门被赫然推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男人狂烈的怒吼……
“玉无双,你这贱人……毁了我……你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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