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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的讲解，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他才停住话，看向营帐里各级指挥官：“谁还有疑问？现在就问，别到时候不知道哦！”
杨虎说得很轻松，旁边的瞎子他们却是黑着脸。
任务很简单，在二层塔脱离钢铁战城的掩护，独自支撑几个月，在期间尽量收集情报。
始终还是没人能放开心底顾虑，就是瞎子，也觉得很难。
不过，城主大人做了这样详细的解释，他们也要有回应。
孔武不知死活的抽了口冷气，嘿嘿笑了起来：“城主，你说的这么简单，是不是真的啊？不就是带着大伙避开塔卒吗？我们甚至不需要和他们正面交锋，只要按照你说的，一路向东。”
杨虎揉了揉脸看着这个白痴：“我把部队交给你，你带着他们安然无恙的躲避两个月就成，怎么样？”
孔武嘿嘿一笑：“城主，你可别小看我。麻子，庆奎，瞎子哥他们都在，我可不怕这个。”
杨虎摇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思维问题。”
他看向在座的指挥官们：“你们从普通的兵卒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你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有的人战斗力强，他可以率领部队做正面冲突，有的人脑子好使，他可以避免部队行进中遇到的威胁。”
“但是这些东西总结在一起，就和孔武说的一样，是，是有这些兄弟在你身边，但是，你怎么指挥他们？”
杨虎看着孔武笑道：“你指挥光头，麻子，庆奎，是可以，你指挥瞎子，子羽，牛妞我看看？”
“瞎子和光头的关系，光头就算听你的，还是要请教瞎子，子羽更不会信任你这个莽夫，牛妞背后有林耀，你怎么保证他们能听你的？不出错？”
杨虎在谈论策略时，开始传授指挥官们上位者的理念。
孔武被杨虎的几个反问难住了，他看了看被杨虎点名的几个人，瞪大眼说道：“可是，我们的不是在努力完成同一个目标吗？他们那么做就是破坏部队的攻略。”
杨虎笑了起来：“还记得我之前怎么骂你们的吗？”
孔武疑惑的点头：“记得。”
杨虎偏了偏头：“你作为指挥官，最不喜欢什么样的手下吗？”
“不听话的。”孔武还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落入杨虎的陷阱里。
杨虎笑笑：“为什么他们不听话？”
这个问题让孔武沉寂下来，他想了好一会，才对杨虎说道：“兵卒们虽然经过训练，能完成进攻的步骤，但是他们想太多，时间久了，对指挥官的命令产生疑问。”
杨虎很满意孔武的这个回答：“对，你说的不错。在不断的杀戮中，兵卒们会对自己的杀戮行为产生厌倦，恐惧，不确定。才会对指挥官下达的命令产生抵触，但是你在指挥部队作战中，怎么避免兵卒的这种情绪？”
孔武张口：“我弄死他们。”
“弄个屁。”杨虎呸了口。
“用不断的练习麻痹他们，让他们变得没有思想，达到军力下达就能执行的目的，这是一种方法，用不断血腥的手段让他们变成杀戮的机器，忘记人伦。这是另一种手段，所有指挥官的手段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战争的胜利。”
杨虎对众人笑了笑：“这些，我都能做到。但是我不需要这些。”
“为什么我鼓励你们在修行时，也要感受外物，无论是后勤部队送来食物，还是进入丛林时的感受，面对危险时的反应，各种各样感受，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
“目的，就是让你们在杀戮的同时，也还活着，让自己的心活着，能去思考，能去向往，能去追寻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而不是变成行尸走肉。”
杨虎淡淡笑了声：“你们基本不用质疑我的能力，我真有能力让所有人变成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唯命是从。”
“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
杨虎的话让在坐的指挥官们呼吸变得粗重，他们都知道城主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谁想失去自己的思维？变成行尸走肉？
谁想在战争的血腥里迷失自己？变成行尸走肉？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他们已经不是之前的菜鸟了，两年来，在不断的战斗中，他们见识过了手下兵卒，身边同伴中的异样。
那些人无疑是崩溃了……
就在所有人想到崩溃这个词语时。
杨虎淡声说道：“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崩溃吗？”
“长时间的杀戮让挑眉否定了生命的意义，让他们心底的人性彻底消失，他们在生存和死亡之间徘徊不定，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那里？”
杨虎低头看着篝火：“我们很多人会说，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他们心智不坚定，是，是没错，就是因为他们心智不坚定。”
“但是反过来，想想，正是因为那么多杀戮，那么多只会服从指挥官命令，只会挥刀砍杀，只会在暗地里埋怨自己，其实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挺过这一关？”
杨虎看着面前的众人，收起面上笑意：“你们中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瞎子，一城之主，他见过很多。子羽，一帆风顺，深隐实力，自认为看透，林耀，从小就是心不甘，孔武，低阶成长起来，心比天高，庆奎，一心向上不断努力……等等，等等。”
“但是当有一天，你们深坠地狱时，满身溅满血腥满身时，也会变得无比的恐慌。”
杨虎看了眼面色微变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跟在我身边，我很欣慰，也很作难。因为我不确定要带你们走什么样的路。”
“我自己是从那个无比黑暗的地狱中爬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爬出来。”
杨虎看向面色各异的众人：“五千兵卒，厉鬼百杀。你们做个选择吧？”
王二麻子站了起来，对着杨虎跪下：“您的意志，我等刀锋所向。厉鬼百杀，浴血披挂。”
庆奎起身跪下：“您的意志，我等刀锋所向。厉鬼百杀，心智不泯。”
瞎子起身跪下：“您的意志，我等刀锋所向。厉鬼百杀，心如坚钢。”
……月七七起身跪下：“您的意志，我等刀锋所向。厉鬼百杀，一生无忧。”
一个又一个的指挥官起身，对着端坐的杨虎跪下，宣出自己的誓言。
杨虎轻轻点头：“残兵厉鬼，军团所号。五千厉鬼，万世缠绕。我带你们进入六道魂界，下去准备吧！”
“吼啊！”
“吼啊！”
“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