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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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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洱慢慢的收回令她痛苦的记忆,她哽咽着对郑逸说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郑逸住口,睨着转过身看着他的米洱,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在强忍,强忍着泪水不要落下来。

    “时装设计你是有天分的,可是这些到底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你会对罪案那么的感兴趣,为什么你懂警方的基本追踪和心理研究?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当年你父亲和追风离开的事实。”郑逸一字一句的说道。

    米洱看着郑逸,没有一个人再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件事,包括古泽海,成年以后的米洱努力的在时尚界里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是米航的女儿,是那个当年接受不了父亲死亡事实而选择自杀的米洱。

    出国后她就将手腕上那道伤痕用纹身遮盖起来,同时把心也遮盖起来。

    这么多年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个郑逸揭开了她纹身下的伤痕累累。

    “为什么你要调查我,为什么你要说出来,我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好聚好散不好么?”米洱睨着郑逸说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郑逸走到一旁坐在石墩上抬起头看向米洱。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米洱并不领情。

    郑逸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或许你会感兴趣。”

    米洱将信将疑的睨着郑逸,然后走到郑逸旁边的另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说:“讲吧。”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闯南走北,随着他慢慢的长大,也学了父亲不少的本事。”郑逸慢慢的开口说了起来。

    小男孩学了不少的本事,就连他的父亲也觉得儿子有天赋,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后来他带着小男孩去到了一个老友的家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的这个父亲有了别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儿子打算,毕竟他不希望儿子以后也学着他四处为家,或许应该找个好地方定居,让儿子过着平凡安逸的生活,毕竟钱是永远赚不完的。

    于是,他带着儿子告别了老友,一路北上找到了定居之地。

    小男孩那个时候刚好满七岁,父亲给他找了最有名的小学,而他的父亲也找了一份工作,父子俩开始了平淡而快乐的日子。

    这一晃,小男孩就十五岁了,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长得帅,成绩好,体育好,最重要的实为人低调,不骄不躁。

    有一天,他回到家看到父亲在收拾行李,他凑过去一看,就明白了,他父亲是要重操旧业。

    男孩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没有问,而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的他明白父亲会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果然,他的父亲收拾好了一切,便走到男孩的身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对他说:“本来打算再也不碰以前的工作了,可是,这一次是个老朋友的委托,我欠他一个人情,必须要还。”

    “我跟你一起去。”男孩看着父亲对他说道。

    父亲笑着摇摇头,对他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已经跟你王叔叔打过招呼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他家,在别人家里可要听话一点,别任性。”

    男孩知道父亲从来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看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么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只能点点头,按父亲的安排去做。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次的离别竟然变成了永久,那最后一面就是今生的最后一面,他放学回到王叔的家,得到了消息就是他的父亲去世的消息。

    王叔告诉男孩,他的父亲是在路途中出了意外去世了,可是郑逸却一直半信半疑,因为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自己父亲的遗体,却见到了父亲的墓碑。

    男孩一直寄住在王叔的家里,直到他十八岁王叔把一笔非常可观的财产交给的男孩,就在他看到存折房契的时候,他终于笃定了当年的想法,他的父亲一定不是出了意外,不然为什么会安排好这些,一定是他的父亲预计到了此行有很大的危险,所以必须将后路想好,想到这儿,男孩隐忍住眼泪,下定了决心要追查当年的事实真相。

    男孩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他必须继续完成学业,终于他考上了最著名了医学院,寒暑假他会四处去旅游,表面上是旅游,其实就是打听消息,关于当年的事情一点一滴的线索他都不会错过。

    在他二十岁那一年,他在路上认识了一群人,这帮人竟然跟他的父亲拥有着同样的职业,他加入了他们,因为团队里需要兽医,他立刻转了专业学兽医,他是这个团队里年龄最小的,却也是最能干的一个,或许他身上流着的血就是天生干这个的。

    而男孩也渐渐感觉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那段时间他非常的不踏实,而团队里的首领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于是跟他聊了很久。

    在男孩看来,这个首领有他父亲的影子,是他可以依赖的哥哥,而团队里的其他人常常打打闹闹却很是照顾他这个小弟弟,让他又有了家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干脆就跟着这些哥哥们,不要再去追查父亲的事了吧。

    可是,往往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就在五年前,他们接到了一个委托,而他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因为突发阑尾炎被送去医院做手术,当他做完手术一直等着消息的时候,得到了令他不敢置信的消息,他的团队,他的哥哥们,全部没能回来,他们都死了。

    那种崩溃的感觉湮没了伤口的疼痛,他悔恨,他痛苦,他宁愿自己跟大家一起死,也不愿意独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谁跟他在一起谁就会死于非命。

    后来,男孩开始全身心投入去查,因为当时的那个委托他也知道个大概,于是经过一层一层的找人询问,最终终于被他找到了幕后黑手,当时的他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人,于是他去见了她一面,把她安排妥当,踏上了寻仇之路。

    可是又有谁知道,当他找到那个幕后黑手的时候,他的身边围满了警察,而他就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眼睛瞪的大大的,那是惊讶的表情。

    是的,他……死了。

    事实让他明白,这背后或许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的力量太过于渺小,根本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完成的。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对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男孩,他已经蜕变成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当有勇有谋的男人。

    他在行走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他选择了其中两个成为他的伙伴,这两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并且跟他投缘。

    三个人行走在路上,一边接生意,一边看能不能查到当年的真想,慢慢的积累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所以,你说的是你的故事。”米洱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说道,她是着实没有想到原来郑逸也有这样一段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过去。

    郑逸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那段日子过得很糟糕,唯一支撑我的就是真相还有仇恨,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为什么?”米洱问道。

    “廖子是个电脑高手,他能找到很多我们找不到的资料,那些残缺的资料显示着我父亲的死和我兄弟们的死可能是有关联的。”郑逸说道。

    米洱睨着郑逸,回忆起他说的那个故事,于是说道:“所以,你的父亲是赏金猎人,而你的兄弟也是?”

    郑逸点点头,从包里掏出皮夹,皮夹子是很简单的黑色简易款式,而且有一定的年成,郑逸瞥见米洱盯着他皮夹看,于是说道:“这是我父亲的,我从来不用,可是却带在身上。”

    郑逸一边说,一边将皮夹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米洱看过去,说道:“是你和你的父亲。”

    “他走之前跟我照的。”郑逸睨着照片说道。

    米洱仔细的睨着照片,郑逸跟他的父亲长得很像,特别是眉宇间,还有那股略显别扭的感觉。

    “你父亲跟我爸一样,也不爱照相,一照相就皱眉头。”米洱想起父亲走之前她一定要拉着父亲照相的情境,竟然不由的笑了起来。

    郑逸看到米洱睨着照片笑着,也跟着淡淡一笑。

    米洱细细的看着照片,她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过郑逸手上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的看着。

    郑逸看到米洱一动不动的睨着照片,于是问道:“怎么了?”

    米洱蓦地抬起头,看着郑逸,不知道为何眼中闪烁着的除了泪光还有讶然,她指着照片里郑逸父子的背后一个角落,那是个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可是米洱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们后面那个蹲在地上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米洱看着郑逸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子,是我。”

    郑逸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他们当时是在郑逸的学校操场上拍的照片,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小米洱竟然意外的被照了进去。

    “是你?”郑逸也看到了角落里那个背着他们的小女孩,他再次确认的问道。

    米洱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我很确定。”

    “你不是北京人吗?”郑逸问道。

    “我爸走了以后,我妈带着我和哥去了北京。”米洱解释道。

    “所以,你是苏城人?”

    米洱点点头,睨着郑逸问道:“你也是?”

    “我七岁跟我父亲定居苏城。”郑逸看着米洱对她说道。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看了多久,讶异了多久,彼此突然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在小的时候就遇见过对方。”米洱想到那一天刚刚放学,父亲带着追风就来接她,照片里的她应该是在跟追风玩。

    郑逸点点头,也开口说道:“是啊,或许没有你我家里的事情,我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家里的事情?”米洱喃喃自语,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睨着郑逸问道:“我做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爸和你爸其实是在同一个地方出事的?换句话说,我们的父亲会不会在做相同的事情。”

    郑逸看着米洱,不可否认米洱的假设十分的大胆,可是却也不无可能,因为一切都这么的凑巧,他对米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并不是没有可能,时间是完全可以对得上的。”

    米洱也默默的点头,一直以来他尽可能的想要去忘记需找真相的事实,一直以来她一直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一直放不下,她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郑逸这些年做的一样,他有钱,他完全可以不做赏金猎人,可是为什么他要冒着危险去做这个,是因为他有执念,甚至于比米洱更加的执着想要找出一切的真相,想要找到那幕后的推手,那或许从未露过面的人物。

    “郑逸。”米洱突然很认真的叫郑逸的名字。

    郑逸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管我们的父亲的死有没有关系,我想要委托你查出真相,多少钱都可以。”米洱说道。

    “我不缺钱。”郑逸说道。

    “那缺人吗?”米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加入你们。”

    “你太冲动了,不适合。”

    米洱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现在很严肃的在说这个事情,一切都是你挑出来的,你要说我的身世,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不希望你趟这趟浑水,你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而我们,一直在打法律的擦边球,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郑逸也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不怕。”米洱立刻说道。

    “可是我怕。”郑逸回答道。

    “你怕什么?”米洱觉得莫名其妙。

    “我怕我在乎的人出事。”郑逸脱口而出。

    米洱睨着郑逸,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在乎的人?”

    “对,我在乎的人。”郑逸呼了一口气,看着米洱,说道:“我在乎的那个人,就是你。”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灰尘飘落在两个纹丝不动的人身上,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远远望去像两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