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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偷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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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是才刚刚知道叛烙要做这件事,她不过是被栾之的结罩给耽误了一阵子,怎么就一万年了?

    等等……

    弓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之前她在暗处不小心听到叛烙和魔界的人在树林中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记得当时叛烙是给她设了一个结罩来着……

    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被人救出,就见到栾之了?

    自己是怎么从叛烙的结罩中出来的?

    她有些惊惧,再一看叛烙这一身的衣服都与之前不一样了,若再细看下去,似乎容貌也与之前有了些许细微的不同,似乎成熟了一些?

    她大惊失色,失声道:“叛烙,你将我关在你的结罩里整整关了一万年?”

    叛烙原本正神伤,听了这话就觉得外面的天雷劈到了自己的头上来了,错愕的提着剑,眼睛瞪的甚大:“你……你说什么?”

    轰!

    这一道天雷尤其响亮巨大,将二人给惊的都不由的望了过去。

    弓月眉心一蹙,失声道:“迟霖的茶林?怎么会有天雷?”

    她话音才落就又是一道亮如白昼的雷电击了过去,叛烙惊道:“迟霖要渡劫?”

    “他还早呢!”弓月蹙眉,想着那茶林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渡劫,那里除了迟霖之外就是木水莽了,她心头微乱,想不起木水莽的年纪是不是到了渡劫的时候了。

    想着木水莽的修为,她觉得应该不像她这样还需要迟霖帮她渡劫,心里也放了一大半的心。

    叛烙却是看着那道道天雷有些惊叹:“这天雷的力度,要渡劫之人真是了不得了。”

    随之,瓢泼大雨倾盆浇下。雨声雷声夹杂起来,弓月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乱,只想着赶紧将叛烙这边解决商量个妥当,好赶回茶林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渡劫。

    “叛烙,你信不信我?”弓月脑子有些乱,觉得眼前似乎有些异样,叛烙异样自己也异样。却是乱的理不清个头绪来。那一万年之说,她也不想再与叛烙计较,若真的被叛烙关了一万年。她也就认了,只当是还清了欠叛烙的情罢,一万年的时间被困,她觉得对叛烙来说相当划算了。

    叛烙哪明白她想的这些。就只知道自己虽怒却不想因为此事而与弓月翻了脸,听了弓月这句问。他讪讪一笑。

    随后一个结障直接冲着弓月罩了下来。

    弓月就要泪奔了。

    这一晚上的,人人都给她设结罩不停啊!

    看着弓月抓狂极怒的拍打结罩,叛烙面容复杂的看着她,平静地道:“我信你。但我更信我自己,玄魂镜我今晚势必要得到手中,你现在人在我这里。到时也难以脱了干系,等我拿到玄魂镜。你就跟我回魔界吧。”

    弓月不停的拍打着结罩,叛烙却是头都不回一下,直到消失在弓月的视线范围。

    结罩里弓月从未有过如此冰凉之感,结罩外电闪雷鸣劈打着茶林深处,锤的手都麻木也不自觉,直到心口突然一刺,接着就听头顶上方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一道明白的闪电如蛇一般劈了下来。

    她震惊失色,就听见结罩破碎的声音,而那道天雷劈透结罩之后直直的击打在她的身上,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骨骼都要崩裂了。

    原来天雷是这样的感觉。

    迟霖当年为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一道天雷劈下,弓月再抬眼时,目光出乎意料的平静了。

    许久之后,她站起身。

    她想起了什么。

    一万年。

    这一万年,隐隐有些什么是她忘记了的。

    叛烙一万年之后重回九重天来讨玄魂镜了。

    这段记忆不再混乱之后,弓月抬头看了看天,心口现在还在发疼,被一道天雷劈中,她自叹运气不好,别人渡劫,她却遭殃,看到自己头顶没有乌云也不会再有天雷劈到自己的时候,她松了口气,只当劈歪了。

    抬步前行,却是有些艰难。

    不过再艰难,也得坚持。

    本就在魔军后方,此时所有人都前赴后继无人注意她,她跌跌撞撞的走着,却是有些气喘,抚着胸口靠到一棵树的背后,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又是一道天雷直接将她身旁倚靠的古树给劈焦了。

    黑烟滚滚,惊的她险些栽倒在地。

    我的天。

    这到底是谁在茶林渡劫,怎么总是劈歪?

    想着这里八成是因为有太重的魔息才会影响了天雷的准确性,弓月觉得自己脚下的远尘山实在绝非久留之地,沉吸了一口气拼了这条命驾了祥云直冲一清宫而去。

    她知道玄魂镜就在一清宫。

    一万年前叛烙得手,她从叛烙手中又偷了回来,后来这玄魂镜辗转之下是怎么进到一清宫的,她不知情,只知道玄魂镜就在一清宫。

    到得一清宫脚下,仙娥竟是识得她就是玄苍的弓月上神,都无需她自报家门她也觉得甚是欣慰,仙娥道:“帝尊现在去往迟霖上神的茶林去矣,弓月上神若有要事实在无法,而且东泽尊上现在也赴往凌霄殿……”

    弓月撑着体力微笑:“哦,是这样,那好,早知如此我就不必跑这一趟了,还不如直接去茶林找帝尊,只是这一来二回的难免误了时辰,玉帝只是派我来叮嘱一句,请一清宫务必要将玄魂镜安置妥当,还叮嘱我要看到玄魂镜确实安妥才好……”

    她是玄苍的未来之主,名声在九重天比她个人的重量要重的多,仙娥听后不疑有它,便笑着将弓月往里请:“既然是玉帝旨意,小仙引路,有劳上神跟随一看便妥。”

    仙娥一路不急不徐,弓月心中再急也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瞧出破绽,端的自然也是不急不徐的态度一路跟着弯弯绕绕。

    等到了山门前。仙娥将山门打开,不再往里引,遥遥的站在门外伸手往里指给她看。

    玄魂镜安妥的放置着。

    看过,就是完成任务了,弓月不强求,笑着告了句叨扰便回身往回走。

    仙娥含笑点头,捏诀将山门重新合上。

    完全没有留意到弓月袖内的手微微一动。一个石子无声弹出垫在了山门中。正正将那山门给错来一指宽的窄缝来。

    出了一清宫,弓月在仙娥的目送下驾云而去,待到了视线不可及的范围立即调头。半空中不忘捏个诀化成了个飞虫,一路一栽一栽的朝一清宫的山门而去。

    那一指宽的门缝自然还在,她化身飞虫进去自然轻便,到得那玄魂镜前现出真身。再捏个诀将玄魂镜收入仙体之内毫不费力,随之再化为飞虫一只。跌跌撞撞的虽连来时的体力都不如,总也算撑着平安出了一清宫。

    在去重返一清宫的路上,她发现茶林那边的天雷已经止歇了。

    她很想过去看一看,于是加快了赶回远尘山的速度。

    再进远尘山。她心中也是有种曾经沧海之感了。

    一万年前,叛烙拿到玄魂镜,彼时她来寻叛烙。因着叛烙从不会对她有所防备便得了近身,她才顺利将玄魂镜偷了回去。

    一万年后。叛烙再来拿玄魂镜,此时她又来,却是偷了玄魂镜来借给他。

    后果如何,不能去想。

    然则,这一来一回拿玄魂镜的前后脚功夫,再一看这远尘山,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她看见一抹清瘦的白衣身影悬立在上空俯瞰而下。

    她在凌霄殿听天奴的语气栾之并未到,后到一清宫听那仙娥说起栾之与东泽都各在各处,虽然说的如此,但是以栾之的性子,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有别的事情排在首位,想必是因为凡尘两世恼了玉帝,想在这个事上还给玉帝一个绊子,是以就只派了东泽前来,栾之他本人没准去了哪里听笑话瞧好看了。

    然而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站在栾之身后的,是十万天将,这一会子一直没出现的功夫,就是调兵了吧。

    栾之是不会败给叛烙的,哪怕魔军的阵容更为强大,但只要有栾之在场,这场战争一旦动起手来也是个速战速决叛烙被打回魔界的收场。

    她看见栾之朝天空抛洒了三杯薄酒。

    要开战了。

    然而却是在第三杯抛洒过后突然顿住了手,似是僵住了。

    他目光望着弓月所在的范围。

    弓月一抽。

    心想莫不是这老家伙的眼力比自己还好,竟然能在这么重的魔息下还能瞧得见她不说,还盯的这般的准确了。

    玄魂镜还在她身上,她不紧张都不行。

    东泽就在栾之的身旁,见状就上了前准备和他耳语。

    弓月立即沉息偷听。

    “等着呢,你倒是抛杯啊!”东泽咬牙低语。

    “……”

    “你怎么了?看你神情罕见的恍惚,茶林那边出什么事了,我刚才看见天雷来着,迟霖是不是受伤不轻?”东泽皱眉又道。

    栾之的唇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白,并未应东泽的话。

    半晌后轻描淡写了一句:“再等等看吧。”

    说完就再没说过半个字,见他这般,东泽也知道就是争执起来也不可能从栾之口中再问出半个字,退回自己的位置,睨眼瞧着他,而他,始终端着那个酒盏,就那么站着。

    栾之收了收目光的锐利,看似不经意的在等着什么,却是注视着那个方向。

    他本来并没有注意到弓月,他赶过来这里的时候,这里一没弓月的影子,二没迟霖的身影,想着八成是迟霖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将弓月截下阻了她过来远尘山,心里也是踏实。

    却没想到,战事在即,却让他突然感应到了玄魂镜。

    再一看过去,竟是弓月。

    就在魔军后方。

    玄魂镜是为什么会到了她手中的,此时追究无用也无果,要是强抢也定然抢的回,只是他很想看看,弓月拿着这个玄魂镜,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亲手交给叛烙。

    叛鹤不是一万年前的叛鹤了,一万年前若真的得手了玄魂镜,兴许叛鹤还有一丝人性,但也只是一丝而已,但是眼下这一万年过去,今时不同往日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万年来叛鹤的跟随自认不可能再有玄魂镜可用,用尽邪门邪术,现在的叛鹤半丝理智都无,拿了玄魂镜帮他恢复,只怕等到叛鹤完全清醒下来的那天,这个天界要比当年离镜与他交手的难度还要更难。

    想了想,栾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个事实告诉弓月。

    于是他端着酒盏传音过去。

    猛听到栾之传音给自己,弓月怎能不吓一跳!

    “叛鹤的情况不是你可以料想得到的,我知你想让他们父子团聚,顺便还可借此感化叛鹤,你不曾见过叛鹤,你不能凭借你对叛烙的了解就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也了解他老子,你若真想帮他,就对得起你的身份和年纪,切忌莽撞行事,一切确定再做决定也不迟。”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别做了之后,再后悔,一旦出差子,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就可力挽狂澜。”

    弓月的心沉了下来。

    栾之让她有些动摇。

    确然栾之说的没错,至少在观点上给她提了个醒。

    叛烙如此,未必叛鹤也如此。

    然则,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就有铁石心肠不可感化之人,关于这一点,她心里还是多少存有一番保留。

    再然则,记载的过往也是白纸黑字,叛鹤当年如何,字字触目惊心。

    而若玄魂镜交给叛烙,叛鹤醒转就是不久远的将来,到时,究竟叛鹤会不会有所改变,这是两种可能都会发生的,如若美满,那自当大圆满,而如若是另一种呢?

    深吸了一口气,她传音召了叛烙来。

    叛烙震惊于她竟冲出他所设的屏障,赶至之后见弓月面色苍白,心下是多少有一些心疼的,想她为了冲破结罩必然耗了不少修为。

    但是她宁可这样耗损也要冲出结罩来阴止他,倒让他越来越不高兴了。

    “叛烙,当年你父亲那一战,足足七七四十九日,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横尸遍野一点也不为过,最终虽然兵败却是六界伤亡惨重,现今你两度上天庭来取玄魂镜,我且问你,你虽为他的后裔,但是你究竟是希望六界平和还是只是为了全你自己一个人的一个念想。”弓月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