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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时候,长乐宫内挂着宫灯,早有御膳厨房的掌事亲自过来准备着,从桌椅到地上铺着的毯子,无一不小心的看顾着。
苏婵倒是什么都没做,只在房内休息着,等到用膳的时候,香寒才过来轻声唤着她起来。
苏婵起来后,香寒同几个宫内的小宫娥为她洗漱梳头。
香寒肯定是用了心思,特意找了件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给她。
苏婵也没说什么,按部就班的穿戴着,没多会儿,外面有太监过来传话,说万岁爷就要到了。
苏婵忙从宫椅上起身,从长乐宫迎了出去,到外面的时候,便见他的御辇到了。
不明所以的,在看到他的御辇时,苏婵忽然的怯了下。
猛然间便想起从贺北出发前,她母亲悄悄同她说的那些。
她母亲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她好,皇家子嗣一直都是事关国本的大事,便是永靖帝还不急,满朝的文武,天下的人也会等着看着。
更何况她如此不易受孕,也需要早做些打算。
她母亲从未那么严肃的对她说过什么,那夜却是刨心挖肺的说道:“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后宫三千粉黛,便是没有三千,早晚也要有无数美人充进去,到时候三宫六院的数都数不清,与其等着那些人过来分宠,被别人生下了皇长子,反倒不美,这几日母亲也为你想过这些,而且你舅舅怎么也是自家人,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把这机会给了自家人呢。趁你在万岁面前还有些分量,你不如做个贤后,把你表妹举荐上去,若是能一举得男,你舅舅你表妹也是亲口说了的,到时候那孩子便算是你的了,你养在身边,还不跟你生的一样……”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心情了。
难过愤怒还是怎么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知道她母亲说的也是掏心挖肺的话,也是真心为她打算,而且从长远来看,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
自家的亲戚,知根知底的,那表妹她也清楚,性子很好,是个温婉与世无争的,总比外面的贴心一些,也好拿捏一些。
是不不错的主意,只是她很不高兴,心里跟扎了一根刺似的不高兴,以至于她母亲刚说完,一等看了她的表情,便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大方,可如今她才发现,她绝对没有那么大方,其实她是很小气很在乎的!!
不光是这些,她还在在乎着上一世的很多东西,他高高在上的冷漠,他对中宫皇后的堤防,还有他的那些后宫们,每一样都把她束的上下不能。
自从车辇进到这个后宫,进到长乐宫后,她的心便悬着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努力装着一副认清世态人情的凉薄样子。
可在他过来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疼了下。
她没有办法做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看他的脸,她怕自己会疼,会难受,会忍不住的胸口发憋。
她低垂着头,跟她身后的宫娥太监一样的,她拘谨小心的行着礼。
等永靖帝到的时候,便看见众星捧月间,苏婵跟那些恭恭敬敬的宫人一样,正在对着他行着跪拜礼。
她的头压的低低的,如此的服帖顺从,仿若那里跪着的不是他的嫡妻原配,而是这宫里千千万万需要怕他逢迎他的人之一。
虽然想过一些他们再见面时的情形,可没有哪一次该是这样的。
他呼吸稍作停顿,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头顶,似乎想要穿透她的头顶去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还在!!
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在呢,而她就那么恭敬的跪在那。
冬天的皇宫,便是比贺北好些,也是天寒地冻的。
见她一直跪在那,他很快的他收回视线,清浅冷淡的说道:“天冷,你身体不好,起来吧。”
苏婵这才从地上起身,按理说这个时候该是抬眸看着他,亲热的走过去。
可她却没有那么做的,而是继续低垂着头的,随着他往长乐宫内走。
等他进去的时候,她习惯性的迟疑了下,正想上前为他替换常服呢,倒是他最近在宫里待惯了,左右伺候的人都已经学会如何伺候他了。
很快的便有一个年轻娇俏的宫娥过去,小心的为他解开身上的衣服。
那宫娥是随着他一起过来的亲随之一,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他身边伺候的人她都认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身边的人有一多半她都没见过。
苏婵努力平稳着呼吸,可还是忍不住的乱了下,不由的琢磨着,她没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是不是那位德妃娘娘已经上位了,也未必便是那一位,宫里那么多漂亮机灵的宫娥,自己在贺北病的天晕地旋的,这个时候的男人可没有为老婆守身如玉的,更何况后宫的女人原本便是他的。
近水楼台,这也是拦不住的。
她尽量不显露什么,可生分还是不由自主的显了出来,便连她身边伺候的香寒也察觉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两个人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是那客气透着的是生分是疏离。
等坐下用膳的时候,苏婵也不开口说什么。
倒是他问了些她的身体情况,都吃的什么药。
苏婵恭恭敬敬的回着:“臣妾让陛下担忧了,臣妾最近还是在吃卢大夫开的那些药,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苏婵轻抿了下嘴唇:“倒是臣妾听说万岁在臣妾病重的时候,曾经连夜赶到王府看臣妾,臣妾愧疚,臣妾不该让万岁分心。”
不知道是她说错了什么,这话一说完,苏婵便发现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太过浮与表面,并没及到他的眼中,与其说是在笑,倒不如说他只是嘴唇轻翘了下。
跟他认识这么久,她还是头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那表情稍逊即逝,可她还是觉着怪异起来。
食不知味的用过晚膳,等膳毕,苏婵又伺候着他在软榻上坐了片刻。
冬天原本天黑的便早,室内虽然宫灯不少,可是苏婵长途跋涉的到这里,便是下午休息了会儿,可身体多少的还是有些疲。
只是他不说走,她也不好先去休息。
而且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她最该做的便是主动示好主动侍寝,他温香软玉的说些什么。
毕竟为了迎候他,便连香寒她们都为她找了这件裙子,此时为的不就是让他留下,好好的过一夜嘛。
所谓久别胜新婚,这个时候正是彼此温存缓下的好时机。
心里明白,他来之前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迎接了他,用过晚膳后,在见识了他冷冷的表情后,她却一点点那个念头都没有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时间越耗越久,起初他还会同她闲聊几句,到最后苏婵回的话是越来越少,房内也是越来越静。
便连外面伺候的香寒等人脸色都不好了,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如今的主子跟万岁爷在不对付。
一时间外面伺候的人都绷住了。
所有的人都在压着声音。
宫灯照的人脸很亮,长乐宫的布置跟王府很不同。
床是很漂亮的繁复的架子床,香寒等人早把床收拾妥当了,捻金银丝线滑丝的锦被,看着便觉着柔软奢华。
上面一对枕头早都摆的整整齐齐的了。
室内到处都充盈着暧昧的气息,可是人却是凉凉的冷冷的。
又过了一会儿,永靖帝终于明白这个没有魂没有心的苏婵是不会主动开口侍寝了。
他忽然的笑了,对外面伺候的人,淡淡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鸦雀无声中,这么一声命令让外面伺候的人都打了个颤,只是那金口玉言并不能听出喜乐。
香寒迟疑的往里面望了一眼,见里面圣上的表情没有不好,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外退去。
一时间房内伺候的宫娥太监纷纷往外退去。
没多会儿暖阁内便只有他们了。
苏婵见人陆续的往外走,不由的抬头望他面上望了望。
他照旧是那个表情,而且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她。
苏婵便有些纳闷,等殿内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后,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这是?”
他不想当着宫内的人下她的面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口道:“宫内只剩下你我了,你不必拘着,过来侍寝吧。”
苏婵听了这话便楞了下,他在说那话的时候压根没在看她。
那样子可一点都没有情生意动的意思。
她整个人都乱了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既然他都说了,她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深吸口气,很快走到他面前,他是坐在榻上的,她这样站在他面前,便会与他同视着的。
只是他并未看向她。
苏婵努力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的去做着,手指轻巧的解开他外面的衣服。
她低垂着头,目光也不怎么看他。
只是在陆续解开他的衣服时,她的手忽然顿了下,他原本该是平滑的胸口上,此时不知怎么的竟然露出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很像是被什么斜着砍过来的。
这是近身缠斗的痕迹,他被人突袭了,还是在乱军中被人伤到的?
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苏婵不由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他应该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表情,只是他没说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苏婵抿了下嘴唇,忙把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咽了下去。
现在说什么都没必要了,这些都过去了,在他受伤最需要人的时候,她还躺在病榻上呢。
如今他伤疤都结好了,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了。
只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她还以为他会很顺利的攻下京城,原来他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很多事情因为自己经历过一次,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
她不由的想着,还有多少是自己疏忽的,除了这个伤外,他这一路走来,还吃了什么苦?
他这个人不管多难多疼,都曾不对她抱怨过一句,当日战事难成这样,他竟然还千里奔袭的去看自己……
她努力忽视着胸腔内骤然而起的疼惜,努力继续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哭?”他却是看到什么一样,忽然出声问她。
苏婵不明白的看向他,在他的注视下,她这才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凉凉的,在摸上去的瞬间,她才明白自己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流下了眼泪。
她尴尬的掩饰着:“臣妾没有哭,大概是眼睛困了才流的泪。”
说完她便要擦去眼泪,他却已经架住了她是手腕,顺势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轻轻捧着她的头的,俯下身吻着她流在脸颊上的眼泪。
苏婵下意识的要扭开,想躲开他的吻,可他太霸道了,完全不放过她。
他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他的唇很热,攻城掠地一样让她无法招架。
意乱情迷间她伸手抚着他的背。
靠的太近了,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在他的吻停下后,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苏婵……”他声音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这还是她嫁到齐王妃后,他头次连名带姓的这样叫她。
他用力的抱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搂到怀里的说道:“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陪着朕,朕便会一直对你好,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