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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看到上官若水冰冷的笑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上官若水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浮华的鸡皮一下跳出来,干笑两声道:“上……上官公子,你还是自己去问主子,反正奴婢是依主子的吩咐办呈。”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比殿下还可怕,浮华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主子给卖掉。
瞟一眼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女子,上官若水忽然心情大好,扇火炉的动作更加优雅,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嗯!”
“不知道。”浮华一口否认。
上官若水没有再问,只是笑得有些寒,专心盯着火炉上的药,眼眸中却有些恍神。
“不过,把你悄悄地叫过来,却是奴婢和浮川的主意。”浮华小声补充。
“悄悄地?”上官若水冒出三个字。
浮华无奈的点点头,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主子的情况,不过主子沉睡不醒,确实是主子自己安排的。
上官若水继续扇着炉子,不过动作却比之前放慢了许多,浮华看到他这样也不敢多说话,拧转头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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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君离亲自帮明镜儿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明镜儿拉着他的衣袖:“哥哥,父王什么时候会回来?哥哥如念已经成就大业,没理由父王还一直在外面奔波。”
握着她的小手,墨君离含笑道:“你放心,迁都之前,哥哥已经派人去接父王,澜洲那边传信回来,说父王已经届发,相信很快就会到离都,到时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
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中,墨君离拍拍她苍白的小脸,准备离开,忽然想什么事,停下脚步道:“关于青之炫和青之绚,镜儿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
明镜儿沉默了片刻:“我尊重哥哥的决定。”哥哥这样问她,心里早已经有想法,只是怕她心里不舒服,故有此一问。
墨君离淡淡的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哥哥会留下他们的性命,青之炫就封他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爵,堵住天下人口,至于青之弦,他本是个人才,杀了他可惜,只是天意弄人,依哥哥看,就放他走吧。”
青之绚,明镜儿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据青雪珂当日所言,青之绚往日种种,不过是他的表象,事实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可惜在幼时被太古大帝的宠妃灌了一碗离魂散后,患上不治之症,帝位也与他失之交臂。
眼下,任他一己之量,根本挽救不了已经腐朽的天锦帝朝,放了便放了,至于别人是否愿意放过他,那是别人的事情。
“哥哥是想利用他?”明镜儿唇角微微翘起,如果青之绚知道,让他失去登上帝位,大宸天朝也参了一脚的话,估计他会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
“哥哥早说过,镜儿很聪明。”墨君离淡然一笑,或许即便没有他,她一个人也颠覆天锦帝朝,可是他却不想让她再吃任何苦头。
明镜儿笑笑道:“哥哥更加聪明。”若是不够聪明,即便有她拖住青之炫和青之绚,也不可能连过度期都不需要,就平稳的收复天锦所有势力,直接建立大离帝朝皇权。
墨君离看着明镜儿,忽然扬起一丝笑意:“只是镜儿,你同意放走青之绚,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我不喜欢顾雅歌。”明镜儿毫不掩饰对顾雅歌的厌恶。
青之绚那样声名狼藉,顾雅歌却不顾一切的喜欢他,应该是见过青之绚的另一面,不然她会不一直想着要嫁给他。
放走青之绚,以顾雅歌对他的情意,必然想办法跟他见最后一面,甚至还会跟私奔,到时候再让人下手也不迟。
墨君离垂下眼眸:“小心点。”
明镜儿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查到我头上。”她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一个爱妹心切的顾玉延。
“傻丫头,哥哥是要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墨君离刮了一下明镜儿鼻子,他也不希望有顾雅歌那样的女人,时不时就来找她麻烦。
嗯!明镜儿点点头:“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况且……哥哥登基后,后宫的问题也会摆在眼前,哥哥心里面可有喜欢的人。”
突然听到这个话题,墨君离眼中微微一怔:“这些是小事情,哥哥会处理好。”身为墨氏一族的嫡子,身为帝王,他确实需要一个女人。
“哥哥。”
明镜儿拉拉墨君离的衣袖:“答应我,找一个适合的女人就行。”
墨君离惊讶的看着明镜儿,明镜儿看着她,幽幽地道:“我不想哥哥也像……像父王一样,痛苦的活着,哥哥千万别爱上任何人,爱上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刚才那个梦真的很真实。
看着眼前看似平静的小脸,墨君离点点头,转身往外面走。
这次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方才那番话像是在说她自己,可是她在他的语气中,听到当年父王跟他说这番话时的沧桑。
墨君离开后,明镜儿本来就无事,略躺了一会儿,就起身到旁边的书房。
昏迷了一段时间,本以书桌上的公文会堆积成山,可是……摆在桌子上需要她亲批的公文并不多。
浮川早已经贴心的帮她把公文分好类,书桌的另一边,还摆着她的喜欢喝的茶最喜欢吃的点心。
明镜儿坐在书桌前出了一会儿神,才拿起一份文件,却是那些已经批阅过的,细细地看起来,无意中瞟见上面的日期,面上微微的一怔,漫不经心地道:“浮川,把朝廷决定放走青之绚的消息放出去,记得把从皓月山庄带出来的东西放出来透透气,他们应该饿了。”
浮川身体猛地一震,犹豫地道:“主子,是不是太急了,很可能被人发现。”这不是主子的处事风格。
抬起头,明镜儿面无情的看着浮川:“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去执行。”
浮川心里很清楚,主子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只好躬身退下,可是主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目送浮川离开,明镜儿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脑海中回旋着,梦里,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明镜儿回过神,看到上官若水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上。
上官若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公文,笑道:“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明镜儿看着着公文,头也不抬道:“你每天都糟蹋那么药材,本宫若不拼命挣钱,药园里的药材够你用几天。”这家伙就是个烧钱的货,药材无论贵重,每天都费掉一大批。
上官若水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道:“我这么日夜不休,辛苦的钻研医术,还不是为了你。”他研究那么多的东西,那一样不是因为她和太子殿下。
把托盘放在到窗下的小几上,上官若水含笑道:“把这碗粥吃了,对你的胃有好处,或许明天你就能吃到你最喜欢的紫苏炒田螺。”
紫苏炒田螺,明镜儿听到这样东西,不由的轻笑出声。
天宫下面就是天湖,天湖里面就有田螺。有一次她往外面逃跑时,无意中看到内廷侍卫炒一碟紫苏炒田螺下酒,那一次偷吃过后便不能忘记,可惜某人嫌田螺脏从不许她吃,不过想只要想吃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眼前的男子说田螺有药用价值,所以他时不时会捞些田螺,在他的药庐悄悄弄了吃,不过若是被某人发现,他哪里的泻药也会马上派上用场。
上官若水一甩袍摆坐在窗下,取出折扇,旁若无人的扇起来,六月天确实是有些热。
明镜儿看到后,笑道:“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她跟上官若水自幼认识,他有什么想不明白时,就会摆出这副看似十分悠闲的姿态。
“你故意让自己昏迷不醒,把我引过来是什么意思。”上官若水毫不客气的问,那是他研制的药,若非是对医药都深有研究的人,轻易不会看出她的昏迷是药物所致。
浅浅的尝了一口粥,明镜儿看向窗外的枫树和彼岸花:“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奇怪、有趣又可怕的事情,有时候夜里醒来,我常常发现自己不睡在床上,而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浮华和浮川他们告诉我,我可能是得了夜游症,经常在熟睡后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越来越严重,我害怕别人发现我的秘密,所以……”
青之绚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继承帝位的资格,因为他经常在梦中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可是过后却忘记得干干净净。
现在她也得了这样的病,她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为了确认这一点,故意用药物让自己昏迷不醒。
结果证明在她昏迷期间,她真的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只是做完后她就忘记,就像手上这份公文,就是她在昏迷期间批阅的。
上官若水一收扇子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镜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浮华和浮川,还有浮世、浮生他们应该知道,只是他们没有告诉我,想是怕惊吓到我,只是暗暗的提防着。”脸上露出一丝彷徨。
看着面前一脸彷徨的女子,上官若水笑着安慰道:“你是压力太大了,放松点,就会慢慢好起来。”在离开华夏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变了,那个人也变了。
“若水,我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明镜儿郑重的看着对方,那个跟长得一模一样的,在城楼上面唱歌、跳舞的女子,似乎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看着对方眼内的悲伤和绝望,她也会跟着一起悲伤,也会感觉到无边的绝望,就像是有什么很可怕、很伤心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绝望的唱着歌、跳着舞、然后看着什么……
明镜儿回过头时,一双桃花浸在泪水中,幽幽地道:“若水,你告诉我,枫城被毁的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情。”
枫城,就是当初被太古大帝策划多年,由青素萝执行、青之绚接应毁掉的那座城,因城中一座山上满是枫树而得名,离天域之城尚有百里的路程,站在天宫有最高处极目远眺,隐约可以看到那一抹红色。
上官若水笑容顿时消失,整个人陷入一片沉痛中:“镜儿,舜王殿下他惨死在枫城,是被天锦的青之绚和大宸独孤玦所杀,据太子殿下说,他和你过去时,一切都已经太迟。城中所有人都死了,然后你就直接秘密的回到天锦帝朝。”
望着眼前的女子,上官若水若有所思地道:“只是我想不通,太子殿下一直不愿意放你走,他为什么会突然你让回天锦,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太子殿下是要你协助墨君离,夺了青氏皇族的江山,算是给舜王殿下报仇。”
“是吗?”明镜儿疑惑的看着上官若水,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水,我以前是不是经常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明镜儿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话,上官若水微微一怔:“不是,穿红色的是太子殿下,你一直都是穿白色的衣服,不过太子殿下会让人,在你所有的衣服绣上红色的枫叶。”
“我会唱歌,会跳舞,是吗?”明镜儿迫不及待地问。
“是,不过你只会在太子殿下面前跳,就在承天宫的九重殿,只跳给太子殿下一人看,不过歌声,我们却能听到。”上官若水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唱歌、跳舞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也是某人繁忙中唯一的消遣。
明镜儿听到上官若水的话后,面上怔了怔,原来她忘记了这么多东西,可她为什么会忘记这些东西。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回到天锦后,她一直忙着为母妃报仇,现在才想起,她忽略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忘记了枫城那天发生的事情。
上官若水也听出了一丝问题,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设想,可是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说出口,看着明镜儿含笑道:“你唱的歌曲大部来自《诗经》,不过唱得最多的是《野有蔓草》、《蒹葭》这两首,估计是殿下喜欢吧。”凡是某人的喜欢的东西,她都会学得很好。
闻言,明镜儿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梦中的女子唱的就是《野有蔓草》。
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写尽一对男女不其而遇有惊喜,她跟某人当年也算得上是不其而遇,至于《蒹葭》,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上官若水静静的看着明镜儿,唇边的笑有些苍白,淡淡地道:“镜儿,你从来没有唱过《蒹葭》,是我故意试探你,是你真的忘记了,还是你……根本不是明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