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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找他,把孩子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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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先生终于肯现身了。”盛华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毫不畏惧地迎合阴骇的杀意。

    傅先生?

    她愕然怔住。

    而直到她怔忡的这一刻,单辰的目光才投向了她。

    斯文的眉宇,微微凝结成成川,不曾透出寒意,此刻却冷寒逼人,很明显的想要抑制住,不给她造成一丝的畏惧和陌生,却又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终究,俊隽的脸部线条越来越僵,凝望着她的眸色暗黑深邃,单辰努力透出往日的柔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如一弯泉水,沁人心脾,抚慰她道,“你不要怕,盛华不敢对你做什么。蠹”

    她不自禁后退了一部,今生今世没有像此刻这般瞪圆眼,身子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幸好背后就是扎实的护栏,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两年被她视为恩人一般的好朋友,刹那间无所适从。

    傅先生髹?

    单辰是傅思澈?

    傅思澈是单辰?

    晴天霹雳一般,她不敢相信。

    心疼眼前她震惊到苍白的面容及嘶哑发不出的声音,傅思澈阴冷睇着盛华,那目光寒彻透骨,“这就是你老板的能力,利用一个女人?”

    盛华淡然回击道,“我的老板从来不需要用低劣的办法去对付任何一个人,只是会用低劣的办法去对付低劣的人,而像傅先生你这样犯了事去却选择做个缩头乌龟的人,我的老板用此办法,只当是享受把你钓出的乐趣。”

    “无计可施,想出这样的办法,却偏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傅思澈冷冷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这个时候,一批人从走廊来到了傅思澈的身后,其中包括奇正,若非得到傅思澈的挥手阻止,奇正此刻已经执枪冲上前与盛华对峙。

    盛华见此情景,冰冷的枪口紧紧地抵着她,“我的老板告诉我,傅先生是个极懂得攻击人弱点的人,今天看来名不虚传……明明是傅先生选择做个缩头乌龟,逼得老板必须用饵把乌龟钓出来,此刻却被傅先生形容成是无计可施……老板真若无计可施,傅先生这些年也不用躲得那样彻底,甚至不惜改头换面吧?”

    “傅先生会畏惧应总?如果不是傅先生在五年前……”

    奇正未说出口的话,遭遇了傅思澈的阻止,闲淡的目光注视盛华,傅思澈那高傲的模样如俯视芸芸众生,一字一句慢吞吞地道,“盛秘书,就在刚才,你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她尚未明白过来。

    “砰——”

    那巨大的枪响,几乎让她来不及捂住耳朵,她看到傅思澈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枪,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盛华的心脏的部位,而傅思澈面庞淡漠,目光里没有一丝的仁慈。

    她几乎以为那炙烫的子弹将穿过盛华的心脏,电光火石间,又是一道枪响,把飞出的子弹被击落,盛华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她惊讶于子弹被人用子弹击落,即刻转过头看向那枪的出处。

    下一秒,她看到了应彦廷。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在打电话,俊逸的脸庞上浮着轻浅的笑意,流露出对手机那头的人的疼惜。

    对眼前的一切他仿佛毫不在意,专注打着电话,连目光都没有朝他们这边瞥来。

    不同往日墨色的铁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显年轻,那谈话间悠然的姿态,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羁的绅士风度。

    若不是眼前的状况剑拔弩张,单是看他,别人甚至会以为他此刻只是来露台接个女朋友的电话。

    “兰会所?不好,那里的环境不适合你去……这样吧,水心会所,我稍后去接你。”

    应彦廷温柔的言语,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直到应彦廷结束通话,懒懒的目光看向盛华,“放下枪。”

    她被盛华的枪指着,所以跟盛华的位置大概只有十几公分,但应彦廷的目光连从她的身上淡掠过都没有。

    盛华随即慢慢地把枪放了下来。

    她靠在护栏上,已全身有些无力。

    傅思澈看到盛华的枪放了下来,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枪一收,利落地丢向奇正,那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莞尔,“应总总算肯出来了,我还打算继续跟你的手下玩玩。”

    直到看到傅思澈那方把枪全都放了下来,应彦廷身后那个刚刚执枪把傅思澈的子弹打落的黑西装保镖,这才把枪收回了西装里。

    这一秒,盛华从她的身后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好像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一样。

    奇正在盛华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刻已以最快的速度朝她走来,随即,将她护到傅思澈的身后。

    露台上的风很大,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奇正护着,必然已经倒下,无神的双目萧瑟地望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在略微呆滞的视线里,他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跟傅思澈形成对峙的局面,在与身俱来的倨傲气势中,明显压过傅思澈,可傅思澈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及沉着与自负,却丝毫没有输给他。

    相比傅思澈透着杀意的阴骇双眸,他泰然自若,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目光只是淡掠过傅思澈阴森的脸。

    眼泪,不知怎么的从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已经明了。

    明明已经不爱她,却千里迢迢过来撩拨,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原来只因为单辰是傅思澈。

    在他问是否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她曾经恍惚过一秒……

    终究,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六十六楼下那呼啸的警车声音她已经听不见,酒店里因为枪响而出现的喧闹她也听不见,傅思澈现在在跟他说什么,她更听不见……

    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站不稳,下一秒,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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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医院的病房里。

    到处都一片整洁的白净,她躺在病床上,正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像具失去灵魂的长发娃娃,就连有人进来也毫无反应。

    从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

    她总是坚韧不拔,无法让人将她跟柔弱联系在一起。

    所幸的是,她看起来神色不对,人至少安安全全在他这里。

    他坐在床沿,凝视着她只稍微有些血色的面庞,想要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拿进被子里,却终究因为顾忌着什么,没有这样做。

    “过去我不知道,你低血糖的症状这样的严重。”

    她呆滞地看着天花,红唇缓缓地开启,“只是旧毛病了,没有大碍。”

    傅思澈将床头柜上医生的检查报告拿起来看了一眼,关心地问,“这种状况是可以通过调养而改变的。”

    “以前没觉得是个毛病。”她懒懒的,没有情绪地道,“等现在觉得是个毛病了,又觉得知不知已经无所谓。”

    傅思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要她面对着他,“应彦廷,不值得你产生这样厌世的心理。”

    “我没有厌世,只是觉得活着为什么会这样累。”怔然的目光呆呆地凝视傅思澈温柔的面容,蓦地,只沙哑的喉咙里深切地逸出,“他呢?”

    “你还在担心他?”

    她默不作声,一会,眼睛里染上薄薄的水雾,“我无法控制。”

    换傅思澈没有出声。

    良久,他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他现在没事,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他。”

    温热的手指拂过她冰冷的颊,好温暖,曾几何时,应彦廷也曾经这样疼惜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今天在露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彦廷没事。

    看到她把头转向一旁,蜷缩起身子准备睡上一觉,傅思澈将她的身子又扳了过来。“你一点都不责备他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只是以牙还牙,不是吗?”

    傅思澈没有出声。

    “从我罔顾他‘重新开始’那四个字执意要将他陷害入狱开始,他就已经不爱我了。”

    “小蓦……”傅思澈看着她,眸底很深的地方有着浓浓的妒意,却极力抑制着这股情绪,只懊恼地道,“只怪我没能够早一点回到你的身边……”

    “你的样子变了。”她印象中的傅思澈,额头很宽,单眼皮,看起来就是韩国电视剧里那样年轻帅气的男子,现在的他,虽然比从前看起来沉稳斯文,脸上却有着很多不自然的痕迹,就连双眼皮都不太对称,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唇瓣跟应彦廷的一样,都是那样的薄。

    傅思澈没有出声。

    “你发生过什么事吗?”

    傅思澈好一会才回答她,“我出了车祸,脸毁了,几乎瘫痪,在病床上休养了两年……所以,现在的我已面无全非。”

    “车祸……”她微微怔忡,“因为应彦廷?”

    “这些事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给我安心休养,把你的身体调整好。”他替她把被子拉好,言谈间明显不想谈及那段略微不堪的回忆。

    尽管他一直保持跟她的联络是假的,但他之前发给她何时能够与她想见的信息都是真的。

    “好好睡一觉……”他从床沿上起身,准备离去。

    她叫住了他,“能帮我联系一下西雅吗?我想见她。”

    傅思澈回过身,深沉地注视着她,“不能等你休息好,再谈这些事吗?”

    “我要请她照顾好瑞斯。”

    傅思澈不出声。

    “我想……他和西雅很快就会结婚,我恐怕……”

    “小蓦。”傅思澈的脸色稍稍的冷肃,“恐怕你不需要这样做,因为,西雅跟我说过,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一直留在身边。”

    乔蓦只觉得脑袋一阵的晕眩,她强迫自己慢慢地坐起身。

    “为什么?”

    难道他不在意瑞斯?

    他两年前留下瑞斯,只是想她无法忘记他?难道说,瑞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出现,也都是他的安排?其实他这次出现在她的世界,只是为了揪出‘单辰’?

    她用双手按着太阳穴,感觉好晕,连坐着都天旋地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倒在床上。

    “小蓦……”

    她在黑暗中勉强撑开眼皮,“傅思澈,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思绪很费力才整理清晰,她扶着额头道。

    两年前为什么执意要留下瑞斯,只因为知道她割舍不下瑞斯,这随时都可以成为他控制她的筹码……

    “你还要去找他?”

    她合上眼,摇头,“我不相信他对瑞斯没有感情。”

    傅思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相信?”

    “傅思澈,你不知道父母对孩子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即使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他对瑞斯不会没感情的。”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天生的,伪装不出来。

    他就算算计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算计他的孩子。

    他曾经比她还要期盼这个孩子的出生。

    “乔蓦!”傅思澈愠怒得不知该怎么说,这个蠢女人!

    “男人如果不在乎这个女人,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跟这个女人的孩子?他有钱有势,有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在身边,他还怕以后没有人给他生孩子吗?你是装傻看不见,还是你根本不愿意接受,他对你厌恶至极,只是他拿捏得得恰如其分,否则,你今日又怎么会主动来酒店找他?要知道,他之前要是真的用枪指着你,我反而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你这愚蠢的女人,我真的担心你会因为识清他的真面目而想不开,死在他的枪口下!”

    她深深呼吸,无法反驳傅思澈说的都是事实。“他不会真的杀我的……”

    “竟然直到现在你还在做梦!他的狠,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会杀了你的,毫无疑问!如果不是你当初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他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应宅吗?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闭着眼,久久都没有说话。

    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傅思澈低身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什么都不用管,把所有的事交给我,我会把瑞斯安然无恙带到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永远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任由傅思澈扶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身子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在摇摇欲坠。

    本来想着不管傅思澈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因为傅思澈未必就是个真正的好人,只有当应彦廷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她才会相信,但,胸口内最软的那根肋骨如被人抽离,毫无防备……

    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留在身边。

    孩子那么爱他,不过只是见过孩子一面,就已经知道孩子的眼睛里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

    心好痛,好痛……、

    这比他让盛华把枪指着她的头还痛。

    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那凉意透着肉传递在她的手心,心脏就像被锋刃割开,鲜血潺潺涌出。

    “小蓦……”傅思澈扶住她欲坠的身子。

    “我没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要一个人想想。

    未来怎么办?

    瑞斯跟着她,他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以后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这两年,唯一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瑞斯一个优渥无虑的环境中成长,他有疼爱他的父亲,有宠爱他的应家长辈,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

    如果跟着她,孩子会一无所有。

    她可以去求他把孩子留在身边,可他已经跟西雅在一起,如果他和西雅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办?他是不是会越来越不在意瑞斯?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如果她一开始不是想着要报复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怀有瑞斯?

    而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此刻也不会这样痛苦,因为他无论怎么伤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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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住了两天,林琦和安宁她们都来看过她,病房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几束花,傅思澈却没有再出现。

    没有傅思澈的准许,她是出不了院的,可这两天,傅思澈根本就不出现。

    无奈她只好跟奇正说,如果傅思澈再不让她出院,她就绝食。

    奇正知道她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顿时紧张。

    果然,下午她换下病服站在病房的窗前,傅思澈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要去见他可以,我陪你一起去。”他这样对她说。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安宁她们送的看似生机勃勃其实已经濒临枯萎的鲜艳花朵,轻且淡地道,“我不想再参与进你们之间。”

    “他……”

    未等傅思澈开口,她已经打断,“他为难我已经没有意义,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如果你觉得我应该要过比现在更好的日子,就请撇开我,不要让我再参与进你们之间的恩怨……”她真的累了……

    “小蓦。”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目光从那些娇艳的花束上移开,感激地对他说,她终迈开了离去的步伐。

    傅思澈定在原地,眉心拢聚着说不出来的情绪,微微蹙着,然而,终究还是把这褶皱抚平,让她走出了病房,即使知道她下一秒她就会去找应彦廷。

    ---题外话---下更八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