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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伟的任何回答她都不想再听到,她径直向前走去,尽管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总之能让她透一口气,也是极好的。
离婚?这个念头第一次在顾欣然脑海里升起,如果真的离婚,她也真的一无所有了。既然一无所有,也比这样受煎熬强吧?是不是因为走了很多路的缘故,她的心情渐渐平静,顾欣然远远地看到那个流浪的老者坐在那里,她向他走去,默默地在他身边站了半天,然后蹲到他身边:“大爷,你收不收徒弟啊?”
老周有些惊讶,老周旁边还坐了一位比较年轻的男人,那是何宇非“和老大”。老周碰了一下边上的人,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姑娘,你是黄蓉吧?如果他是洪七公,一定会收你。”老周坦荡地笑了笑:“他说的就是我的心里话。”
顾欣然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幽默,还有边上那位一直低头的男子居然也这么逗,她忍不住笑起来:“真的,我,不知道哪天也是一无所有的人了,不如先向您学习一下,流浪有什么技巧?有什么秘诀?”
“这个吗?等我找到打狗棍,练习好了,我再和你探讨,怎么样?”被“和老大”一提醒,老周的幽默感也被激发了出来,他慈祥地看着顾欣然。
顾欣然很感兴趣地看着这个老人家。
“打狗棍法有多少式?”老周问旁边的人。
“36吧。可是,要打死多少只狗才能练得出来呢?”
顾欣然和老周都笑起来。没想到在她这么低落的时候,还能因为陌生人,甚至是流浪者的话而笑起来。顾欣然默默地想,也许他们的心是相通的吧,她人虽没流浪,但心一直流浪着,早已经不知所终。
“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人这一生不容易,应该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你看我这样的老头子,还整天乐呵呵的呢!”
顾欣然只是微笑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老人家面前:“谢谢你和我聊天,我唯一能表达的就是这些东西了,您别嫌弃。”说完就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
老周想要喊住顾欣然,被边上的“和老大”拦住了:“别打扰她了,她心情不好!”
“这段时间她总是这样。”老周看着顾欣然的背影。
“和老大”也叹息:“是啊,好像越来越忧伤了,也越来越清瘦了。”他远远地看着顾欣然,眼中是满满的担心和疼惜。
老周又奇怪地看着“和老大”,这家伙居然暗恋人家的妻子,这不是找打的事吗?但是他又不好劝阻,因为他感觉,“和老大”已经十分迷恋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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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玉在公司光鲜威严,一回到家里,就无可奈何。何如玉看到周天祥又晕晕地回了家,这次更过分,连酒吧女都带到家里来了:“玉,看我多疼你,找了个服务员来伺候我,你歇着”
何如玉闪开了他的臭手:“周天祥,你还要不要脸?什么人都往家带啊?”何如玉愤怒之极。
那个女人看形势不好,她还架着周天祥呢,把他扶到沙发上,就要走人:“好了,你已经到家了,我回去了!”
“回?回哪去?我在这里,你不许走,扶我回房!”周天祥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女人尴尬地看着何如玉,何如玉冷冷地瞪着她,她便不敢乱动。周天祥拉不动她,就奇怪:“宝贝,你怎么了?放心吧,这里没查房的。”
何如玉转身去了洗手间,她端出一盆冷水,这时周天祥正和那个女人拉扯着,何如玉用力把水泼了出去,女人惊叫着跑走了。一经凉水的洗涮,周天祥有点清醒了,他恼怒地吼着:“你神经病啊,把我朋友都打跑了,你去,去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今晚别想睡觉!”
何如玉把盆子狠狠地扔到地上,咚地一声吓了周天祥一跳:“睡你个头啊,我要再呆在这里,我的脸都丢尽了!”何如玉拿起手机和包,快速开门离去。周天祥生气地抓起桌上的水杯向门口扔去,嘴里还不干不净:“你奶奶的,还敢给我耍脸子,你要敢回来,我就打死你。看着吧,臭娘们儿,等我醒了才收拾你。”他歪歪扭扭地把自己甩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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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口时,何如玉才知道自己只穿了睡衣,她赶紧躲进车内,想了想就给刘家群打电话,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家的丑事,也不想让哥哥担心。“家群,帮我买一套衣服,什么样的都可以,我们在公司的停车场见面吧。”
刘家群看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多了,上哪里买衣服啊?他赶紧起*,拿上车钥匙往外走。看来周天祥那个混蛋又胡闹了,何如玉怎么会找这么一个老公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家群一边走一边思量着。
刘家群敲开一家服装店,挑选了一套女士服装,就匆匆在赶往公司。他背向车站在车外,何如玉在里面换衣服,不大一会儿,她开了车窗:“进来吧,好了。”
“你今晚打算住哪里呢?”刘家群问。
“还能去哪里?我找家旅馆呆一晚上。”何如玉叹了口气。
“告诉宇非吗?”
“别,他自己的事已经够烦恼了,他不说,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很担心他。你跟我说过的事,我到现在都很震惊呢。你确定没认错人吗?”何如玉回头看着刘家群。
他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唉!他一定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伤痛。”刘家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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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伟出差两天了,顾欣然无所事事,就上网去玩,没想到却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邮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因为标题是祝晓伟的玉照。顾欣然还是好奇,也许是祝晓伟在外面搞得恶作剧吧。她打开邮件,却是几张照片的附件,她犹豫了一下,怕是什么病毒,但还是点击了下载,全是祝晓伟和洪洁的照片,他伏在洪洁的腹部,应该是在听孩子的动静?顾欣然的心甚至整个人都在迅速地下沉着,她查看了一下时间,是昨天晚上21:36分拍的,那祝晓伟根本就没有出差?那么他说不会再和洪洁有任何瓜葛的话也根本是骗局了?顾欣然定了下神,这肯定是洪洁发的,她的意图太明显了,难怪她那么嚣张,原来她和祝晓伟还在继续。
顾欣然感觉头痛,如果这么推测的话,祝晓伟还真想两个女人都不失去吗?昨天临出差之前,他还在她耳边甜蜜地发誓,说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
怎么会转眼就去陪他经常不屑一顾的小三呢?看来他们的关系远没有祝晓伟说得那么简单。顾欣然用力摇了摇头,她眼睛直直地思索着,她努力地思前想后,难道他一开始就在撒谎?又不太像,也许他并不想这样,可是后来的局势就不是他能控制了,不由自主地,她还想为他开脱。她想起来了,婆婆经常打电话让祝晓伟去帮忙干活,那一定是去陪洪洁了!她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她心地单纯,不会把人往坏处想,结果却越来越糟糕了。
顾欣然做了个深呼吸,定了下心神,她给祝晓伟打手机:“老公,快回来了吧?不是说今天上午就回家吗?”
“欣然,我正要和你说呢,事情有点变化,我得多住一个晚上了,明天我会早回去,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给你买了好多礼物。”
“哦!知道了!”顾欣然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就挂掉了电话。她的脑子有点蒙,这种状况她从没想到和遇到过,虽然经常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但没有这种被动和被欺骗。虽然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顾欣然还是没有忍住,她委屈地哭了半天,她决定找时间和祝晓伟谈一下,如果他真放不下那个孩子和洪洁,她希望两人离婚,她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虽然她平常都很低调,小心谨慎地做人,但也不是连自尊心都没有。夜色快降临了,哭累了的她想出去透透气。
顾欣然毫无情绪地慢慢走着,一脸忧郁和无奈,有两个相熟的邻居想和她打招呼,但见她专心想心事,完全是心无旁顾的样子,就没打扰她,不过都很奇怪地看着她。不知怎么又逛到流浪者那里,顾欣然默默地看了他半天,如果她离婚的话,她会一无所有,那么她是不是也要过他这种日子?越想她心越寒,如果不是洪洁发照片,顾欣然一直以为祝晓伟只是一时犯错罢了,她怎么会这么相信他呢?顾欣然用力忍着眼泪,她呆呆看着流浪者,其实她在想自己的心事,什么也没看到。流浪者有些紧张,他也盯着顾欣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说什么。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顾欣然,何宇非的心差点要跳出来了。
顾欣然站了半天,还是转身回家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孤儿,真的没人管,没人问。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看着顾欣然的背影,流浪汉站了起来,也不知他什么意思,一会儿又蹲了下去。从这以后,这个流浪汉何宇非连晚上也呆在这个地方了,虽然已经进入初秋,天渐渐凉了起来,但他很久都没离开过那个地方,有时是另外的流浪汉在那里,总之那个地方一直有流浪汉守在那里,正对着小区,每天每夜都无所事事地盯着前方。
那天晚上,何宇非刚到租房的楼下,就有几个大汉冲了过来,不分三七二十一,劈头就打,何宇非虽然学过几招,可敌不过人多,又是这么突然地袭击,胳膊和背上都接连挨了几下,幸好有路人经过,两个男人大喊了一声:“赶紧住手,要不就报警了,这光天化日的。”
几个人毕竟做贼心虚,看俩人气势不凡,还是闻声而逃了,两个路人赶紧走过来扶起何宇非,这时他已经摔倒在地上。何宇非忍着疼站起来:“谢谢你们。”
“没什么,叫救护车吗?你嘴上出血了!还伤到哪里没有?”
“没什么!”何宇非抿了下嘴角的血:“要不是你们,我可真要住院了。”
“以后注意点,这年头,只要得罪人,肯定会倒霉。”他们看何宇非站起来,而且聊天如常,就放心了:“那你好自为之,他们跑了,至少今天不会再来。”
另一个人也好心提醒:“以后小心点!”
“好。”
两个路人一边议论一边走开:“这里治安挺好的,今天怎么回事?”
“瞧这架式百分百是寻仇的。”
“唉,还好,咱们来得及时,这帮孙子跑得太快,我还想会展一下拳脚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手痒了!”
看到俩人走远,何宇非才感觉到浑身疼痛,刚才倒下时被他们踢了几脚,这会儿感觉又*辣地疼。何宇非眯起眼睛想幕后人是谁?难道是祝晓伟,他知道自己出来了?是想赶尽杀绝吗?不对,他连何如玉公司都很少去,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还有一人,周天祥?他一边走一边给何如玉打电话:“周天祥回家没有?”
“谁知道他?我都没回家。你找他有事吗?”何如玉正跟刘家群在一起,他们刚参加了一个饭局,刚出门口。
“也没事,忽然想起来问问,你们这两天怎么样?”
“还那样,隔天就来无理取闹,非说我是被人挑唆才提出离婚的,神经病。为了躲他,我把办公室换到库房了。”
何宇非的眉头紧锁,咬了下牙:“知道了,这两天你别惹他,也别提离婚的事,先搁两天。”
何如玉一边坐进车里,一边发牢骚:“哥,我一天也坚持不下去了。”
“听我的,过几天我告诉你原因。”何宇非轻轻地按了下嘴角,刚才说话用力大,猛得疼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何如玉感觉有点异常。
“没事,我马上就要睡觉了,好,改天见,我这两天有事,你让家群多陪陪你。”何宇非不放心何如玉,怕周天祥让人去找她的麻烦,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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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伟不知情况,又一次出差之后,他回家时又给顾欣然带了很多东西。他并不知道,洪洁已经把祝晓伟和她聊天的录音录下来,直接发给了顾欣然。祝晓伟亲昵地亲了一下顾欣然,然后拿出一堆礼物,顾欣然都淡淡地:“好了,放起来吧,我现在还有衣服穿,手饰也用不着,我一般又不出席重要场合。”
“怎么回事?你没想我啊?你都没给我打电话,我可是归心似箭呢。”
祝晓伟笑得一如既往,顾欣然的心更沉重了,如果他这么坦然,是不是把欺骗她当成家常便饭了?他伸手来揽她,顾欣然本能地躲了一下:“你等会儿,我给你拿杯水。”她转身去倒水。
对于顾欣然的态度,祝晓伟倒是不太吃惊,她这人安静,低调,多数情况下都这样淡淡的,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欣然,我累了,今晚早点睡,我洗澡去了!”
“好!”顾欣然听他要洗澡,她干脆把水杯又放回去,默默地看着它。他刚从一个女人那边过来,怎么能这么坦然和平静呢?这个本事得多久才能练习得出来?她之前一直埋怨婆婆过分,其实真实情况也不是她想的那么乐观,这下她明白了,丈夫是真真正正地*了。
对她来说,偶尔的柔体*还可以原谅,他说只是一次意外,她就信了,可如果是精神也背叛了,这才是不能原谅的。顾欣然告诉自己:忍吧忍吧,忍无可忍时再提离婚。她现在苦恼的是,如果真离了,她的出路又在哪里?没有工作,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几个朋友,她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这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的窘境。想着想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赶紧擦干,不想让祝晓伟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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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群忽然收到何宇非的短信,让他帮忙查一下两个人的信息。刘家群很纳闷,何宇非这人还真是够神秘的,怎么总对一些流浪者感兴趣呢?他自己还去微服私访,混到流浪者堆里去?是寻人还寻仇呢?刘家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从手机中翻阅电话号码:“喂,我刚才给你发了短信,你照着上面查一下。帮个忙,谁,可能又是一个流浪者吧?啊,好,改天请你啊。”
没两天,洪洁又打电话说浑身难受,让他们过去看看。祝晓伟这次倒挺大方地拉着顾欣然一起过去,顾欣然想了想,一咬牙,就跟他去了,她再看一场他们表演的好戏,看看人心到底有多可怕。
“欣然姐,你来了,快来坐。”容光焕发的洪洁又礼貌,又热情。“这天还热呢,又害你们跑一趟。”她抚摸着已经微微有点突出的腹部:“第一个孩子没经验,欣然姐别笑话我啊。”
顾欣然只是淡淡地笑着:“妈,我去帮你做饭吧。”
“不用了,你们来她就高兴了,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你陪她聊天,我和祝晓伟干活,这家伙已经会干一点家务了。”祝妈妈夸着自己的儿子。
“阿姨,他会择菜就是会干家务啊?”洪洁笑起来。仿佛他们之间非常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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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伟对顾欣然说:“欣然,我去帮妈妈干活,否则一无是处,就给你丢脸了,你们聊天,等一会儿就吃饭。”然后拍一下她的肩膀,看也没看洪洁就走进了厨房。顾欣然叹息了一声,如果是以前,她会以为这是对洪洁的冷淡,可现在,她觉得这明明是在演戏,在演给她这个唯一的观众看。顾欣然心里非常悲哀。
“欣然姐,我给你的照片看了吧?太大太多了,从网上发太慢,要不你去我房间看看?”洪洁好像热情万分。
“不用了,我不想看。”顾欣然脸色越来越难看。
洪洁假惺惺地自责着:“天啊,瞧我?怎么忘记你会吃醋呢?我真笨,姐你别怪我啊,咱们是一家人,你多担待些。我是把你当亲人,才不这么见外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是吧?”
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啊?又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顾欣然转脸去看别的地方,装作没听到。
“瞧我,多说多错。那,好,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吧。”洪洁笑着看顾欣然,顾欣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默默地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刚递给洪洁,不怎么回事,洪洁的手一抖,那水都倒在自己肚子上并歪了下身子,洪洁立刻惊叫起来:“救命啊!你怎么这样?他也是条生命啊?你推我干吗?”
被洪洁一喊,顾欣然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这时祝晓伟和祝妈妈都几步就跑了过来,围着洪洁问长问短:“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小心点?”祝晓伟责怪着。
“快拿毛巾来,你站在那里干吗?”祝妈妈瞅一眼顾欣然,顾欣然赶紧去拿了块干毛巾。这时洪洁哭了起来:“欣然姐,他才几个月,你就这样讨厌他,我能把孩子交给你吗?”
“是你?你也太过分了吧?”祝晓伟有些不悦地看一眼顾欣然。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端在手里了”顾欣然再不解释就要被冤枉死了。
“你的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啊?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祝妈妈气乎乎的。
“真不是我”顾欣然分辩着,她求救地看着祝晓伟,希望他能帮她说话,可祝晓伟的眼神中也满是责怪,他体贴地扶着洪洁:“别指望她,她又没经验,向来马虎,你得自己小心点。”这一句话真是顾欣然伤透心了,他居然这样评价她。顾欣然转身要离去,这时洪洁叫了起来:“啊哟,不好了,肚子隐隐地痛。”她抱着肚子,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祝晓伟立刻打电话叫了急救车,祝妈妈忙着拿东西,顾欣然又气又冤,洪洁这骗局要演到什么时候啊?
还好,医生还算公正,检查后说是虚惊一场,没事,可以回家静养。
顾欣然一个人默默地往家走,不用问,祝晓伟一定不会回家了,现在洪洁和孩子才是老大,祝家人全都围着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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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群把查到的信息送到何宇非家:“都在这里了。”
何宇非赶紧接过来看,先看了几张调查情况,又翻看着几张照片:“太好了,谢谢你家群,我要出去一下。”
“喂,我还没说完”刘家群还有公司的事要汇报,可何宇非已经急不可待地走出去了。
老周看到老婆和儿子的照片,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一边看着照片,一边不停地擦眼泪,半天没有说话。何宇非也没有打扰他,过了一会儿,老周平静下来了,感激地握着他的手:“谢谢你,谢谢你,和老大,要不是有你,我这家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们一直在找你,只是没找到你罢了!你妻子也没再婚,孩子也没忘记你,快点回家吧。给!”何宇非把一张卡塞进老周手里:“这点,你拿回去作个见面礼,如果不想欠我,就以后再还我。免得你一去无音信。密码是你生日,记得改啊。”
老周的眼泪又涌进眼眶,何宇非拍着他的肩膀:“行了,男子汉,老大哥不要这么脆弱,走吧走吧。”
老周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一把钥匙放到何宇非手中:“我走了,那个地方也用不到了。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流浪汉,但是我们的心是一样的,这东西如果用不着,你就送给用得着的人。”然后又紧紧地拥抱了何宇非:“谢谢你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何宇非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周迈着轻快的步伐匆匆离去,何宇非看着他的背影,又欣慰又不舍,这是他在落魄时交的朋友,现在就要回家,要过他正常的生活了,不知为什么,何宇非还是叹了口气。
第二天,婆婆打电话让顾欣然过去帮忙,顾欣然硬着头皮去了祝家。洪洁让顾欣然扶她在室内转转:“欣然姐,麻烦你了,我得运动一下,可阿姨和祝晓伟又不让我外出,所以我就慢慢地运动一下。”
祝晓伟示意顾欣然过去扶洪洁,顾欣然咬了下嘴唇,默默地过去搀扶着洪洁。洪洁边走边说:“对不起,昨天让你受惊了,我也是吓慌了,没说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吧?我真是大惊小怪,一涉及到孩子的事,我就弱智了,姐姐千万别怪我。”
“都吓成那样了,说什么都不为过。”祝妈妈插话:“你现在是我们家的恩人,供着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说都好,放心吧。”祝晓伟有点听不下去了,给妈使个眼色:“咱们去厨房做饭。”他的意思是让这俩女人多接触,增加一点感情,这样他也好在中间做人。祝妈妈大概也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就向厨房走去。在厨房,祝妈妈和祝晓伟也只是动动嘴,那里有保姆干活,根本用不着他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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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客厅内只剩下顾欣然,洪洁不让顾欣然扶了:“你累了,休息一下,我自己走走”
“别,我还是好好扶着你吧”顾欣然继续扶着她。洪洁忽然要喝水:“麻烦给我倒杯水。”
顾欣然应声去倒水,她递给洪洁,洪洁接过来,忽然大声感谢:“谢谢欣然姐,一杯水都要麻烦你,啊哟!痛死我了!”随着一声叫喊,水倒在洪洁的左手上,杯子啪地掉到地上,祝妈妈和祝晓伟闻声快速跑了出来:“又怎么了?”
洪洁皱眉忍着痛连声替顾欣然说话:“没事没事,不小心被水烫了。”这回是真痛了,洪洁的汗都出来了,手背也微红。这么突然的事情,让顾欣然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前一分钟还是和风细雨,怎么后一分钟就变成这样?
祝晓伟一边察看洪洁的手一边恼怒地催着顾欣然:“还不快去叫急救车?”
“不是,我”
祝妈妈的眼睛恨不能把顾欣然吃了:“你这个祖宗啊,不惹点事就不消停。”
“快去啊!”祝晓伟提高了声调,顾欣然强忍着眼泪去打电话:“喂,120吗?就马上派车过来,烫伤”这时洪洁哼起来:“肚子又痛了,怎么回事?”顾欣然马上说:“是个孕妇,肚子也痛了,请快点过来,静安小区16号,七楼308,对,请快点啊。”
顾欣然心中又着急又生气,她会真的受伤吗?幸好那水是掺过一点点凉茶的。
看到婆婆和老公为洪洁忙前忙后,看到洪洁夸张的痛苦表情,顾欣然真是万念俱灰了,不置自己于死地,洪洁断断是不会安心的,在这一刻,顾欣然算是看明白了。祝晓伟已经越来越偏向于洪洁了,顾欣然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完全瓦解了。
在医院里,医生说手没关系,但是受到惊吓,又闪了一下,看病人的状态,担心是胎气不稳,让洪洁住院观察,连随后赶来的祝爸爸也迁怒于顾欣然,用责怪地眼神看着她,让她百口莫辩。看到大家围在洪洁身边,她还不停地哼着,撒着娇:“祝晓伟你别走,我害怕!”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祝晓伟握着洪洁的另一只手安慰她。祝妈妈吩咐:“欣然今晚也在这里陪*,人多放心些,我们明天来换你们,现在千万不可大意。”顾欣然忍着怒气咬了下嘴唇,洪洁也太腹黑了,哪有这么折腾人的?在与洪洁对视目光的时候,顾欣然看到了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祝妈妈吩咐:“欣然,你回家拿点东西,毛巾被、洪洁的换洗衣服,你看着拿吧。”
顾欣然默默回到婆家去拿东西,她找保姆要了信纸和笔,在书房里写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
由于两人感情完全破裂,本人不想再维持虚伪和痛苦的婚姻,愿意净身出户,从此与祝晓伟再无关系。
只有离婚,才能解脱,否则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想了想,顾欣然把信纸撕掉,打开电脑,从网上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把财产分割一项改为“愿意净身出房,只求从此再与祝家没有瓜葛。”她打印了两份,都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时听到保姆喊:“还需要准备别的东西吗?太太打电话催你了。”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顾欣然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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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拿着大包小包地站在病房门口,只到里面传来祝晓伟的声音,他在低声安慰着洪洁:“好了好了,你安心地睡一会儿,我在这里,你不用怕。”
顾欣然冷着脸敲门进去,把东西放在另一张*上,机械地问:“还有事吗?”
洪洁有些恐惧地看着顾欣然,祝晓伟回头看了顾欣然一眼:“你办完手续就在外面呆着,有事我会叫你,不叫你,你别进来。”他又转过头去安慰洪洁:“好了,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她不会伤害你的。我也想不到她会处心积虑地做这种事,我真是错看她了。”
顾欣然的大脑一片空白,朝夕相处的丈夫居然这样评价她?这让她情何以堪?顾欣然默默地走出了病房,又给洪洁跑完了所有的住院手续,然后坐在走廊里呆了半天,她的心已经冷到极点,大脑仿佛已经没意识了,祝晓伟这人真是完全指望不得了,她替他找好的理由和借口,在这一幕好戏之后全部坍塌了,良久,她默默地走了出去。
天是什么时候黑下来的,也不知道,顾欣然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医院,她往东边走去,那里已经没有灯光,此刻她喜欢黑暗。现在是几点了,她也没有意识,只是往前走着,医院门口的行人已经很少了,不知不觉地,她竟然走到一座桥上。顾欣然倚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暗影浮动的水,凭感觉她知道那黑洞洞的地方是水,她以前来过这家医院。眼前身后还是她心里,哪里不是一片黑呢?想到这里,她泪如雨下,哭了半天,有点累,她蹲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然后把鞋子脱掉了,她要试一下,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解脱了,她平静地踏上第一级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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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洪洁睡着了,祝晓伟才想起顾欣然不在身边,想起今天也有点过分,于是他走出病房给她打电话,电话居然关机,祝晓伟生起气来,也许她回家了?他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半天没人接,祝晓伟在走廊转了一会儿,他回忆了一下,是不是他今天的表现太露骨太过分了,让顾欣然伤心失望了?
都是事发突然,祝晓伟也顾不上演戏和照顾顾欣然的情绪了。自从母亲三番五次地给祝晓伟做工作,洪洁又以孩子的生命发誓,绝对不会向他要求身份和婚姻之后,祝晓伟对洪洁的态度还是有的改变。
在母亲和洪洁的双重夹击下,祝晓伟才决定坦然接受洪洁,毕竟将来她是孩子的妈妈,牵连肯定会有的,而且她也的确有很多地方挺有吸引力的。顾欣然是很漂亮,可是她太安静,对什么都太淡然,像就大海一样波澜不惊,而洪洁就像烈火一团,两个女人完全可以互补
。祝妈妈也一直劝他,就要两个媳妇吧,反正他们家也养得起,只要在法律上不犯重婚罪,就没关系,顾欣然好对付,她无根无系,不会闹到哪里去,洪洁怀孕的事,她不是也没敢大闹吗?她这好性子,刚好可以容下洪洁。祝妈妈已经看清了顾欣然软弱可欺。祝晓伟也认可了母亲的想法。
对洪洁的身体状况,祝妈妈还是不放心,她一早就赶了过来,看到桥上有几个人在议论纷纷,她只是斜了一眼,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她得去照顾她的大孙子。从车上下来,祝妈妈提着保温筒,那是给洪洁准备的早餐。还没走几步,祝晓伟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祝妈妈看着奇怪:“你干吗啊?”
“欣然!妈,欣然昨晚不见了!我得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