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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良辰哄过无数的小孩儿，但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她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还是没能让乐乐停止哭泣。
萧翼之所以选择跟她结婚，就是为了让她照顾好孩子。现在她根本做不好，萧翼会不会后悔这个选择？想到这点，殷良辰更是着急万分，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乐乐都不给一点面子！
看到萧翼出现在门口，殷良辰就更着急了。她多想有什么办法马上让乐乐喜笑颜开，可那只能是做梦，萧翼已经看到乐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睡醒了就一直哭……”殷良辰很害怕萧翼会发飙，会责怪她带不好一个孩子，甚至认为她没有用心照顾。
后妈难为。即便她再用心，只要孩子不高兴，别人还是会觉得她没做好。她不确定萧翼是不是也会这样想，但她无法不这样担心魍。
“给我吧。”萧翼将孩子接了过去，大手笨拙地拍抚乐乐的后背。
“爸爸！爸爸！”乐乐趴在他的肩窝里，虽然没有马上停止哭泣，但明显在好转。只是因为哭的时间有点长，所以她的两只眼睛都是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爸爸在这里。”萧翼被她喊得心都软化了。他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孩子挺依赖他的。或许，这是血缘天性吧檎。
殷良辰看着乐乐这个可怜的样子，越看越心虚。虽然她不是故意把孩子弄哭的，可是她没能把孩子哄好，也是过错！
萧翼抱着欢欢走进了房间，来回地踱步。他本来就不爱说话，所以哄孩子也不吭声，只是不停地拍抚她的背，摸摸她的脑袋。
殷良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她一方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萧翼给她判刑，一方面忍不住想这个男人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应该还会是个好丈夫！
又过了一会儿，乐乐终于不哭泣了，只是一双眼睛通红的，像可怜兮兮的小兔儿。小手扒拉着萧翼的衣服，生怕萧翼又突然不见了似的。
殷良辰绞着自己的手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没了声息。她要说什么？难道说我已经尽力了吗？或许萧翼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她絮絮叨叨地讲述过程！
思来想去，殷良辰最终还是沉默。一直到乐乐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才小声地道：“对不起。”
萧翼淡淡地看向她，语气也是淡淡的。“我没有怪你。她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害怕哭泣是正常的，并非你做得不够好。”
殷良辰表现得再和善，可她对乐乐来说毕竟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她不买账也是正常的。
听他这么说，殷良辰着实松了一口气，可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儿。她是真的在努力做好，想让萧翼看到她的诚意，她的价值。
“你拿点水来给她喝吧，哭了这么久，需要补充水分。”
“好。”殷良辰点点头，如获大赦地跑去端来了一碗水。她试着舀了一勺送到乐乐嘴边，可是孩子不肯接受，直接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去了。无奈，她只好把勺子递给萧翼。
萧翼一接手，欢欢马上就喝了，还一连喝了好几勺子。
殷良辰看得心里苦笑连连。她终于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后娘难为，但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她要走的路还很远！为了弟弟，为了妈妈，她必须做好！
喝完了水，乐乐又趴回萧翼的肩上。她哭得累了，有点蔫头蔫脑的。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特别惹人心疼。
“我抱她下去走走。”萧翼突然说道。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殷良辰希望可以多一点时间跟乐乐相处，尽快地让彼此熟悉起来。
萧翼点点头，抱着乐乐走在前面。
殷良辰拿了钥匙关门，然后小跑着跟上去。
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小区的树荫下到处都是老爷爷老奶奶带着孙子在乘凉，或者一帮人聚在一块儿打牌，总之热闹得很。
殷良辰跟在萧翼身边，本想建议他让乐乐下来试试跟其他的小朋友玩耍，但是看萧翼好像没那个意思，再看看乐乐怯怯的样子，只好又把话吞了回去。
一家三口静静地沿着林荫道散步，画面看着很温馨，很让人羡慕。
殷良辰的心情却始终是忐忑的，甚至有些无措。他们是夫妻，可是他们还是陌生人，所以走在一块儿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算她想到了话题，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也不敢随便开口，怕惹他不高兴。
难道，他们要这样子一直陌生下去吗？难道他们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陌生人一样无话可说吗？难道她想要的仅仅是弟弟的医药费和一间房子吗？
殷良辰知道，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一个可靠的肩膀，一个会跟自己亲密无间并且无话不谈的男人，一个坚实的可以让她依靠的胸怀！所以，她不能畏缩不前，她总得往前走！
下一秒，殷良辰又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萧翼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只想为孩子找一个妈妈，只需要她扮演好这一个角色就可以了？他想跟她好好地过一辈子吗？他心里会不会已经有人了……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她找不到答案。唯一可以给她答案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不敢开口提问。
“你想说什么？”萧翼停下来，黑亮犀利的眼眸看着她。她欲言又止好几回了！
殷良辰心尖一颤，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笑了笑。“我、我在想，是时候回去做晚饭了，晚上你想吃什么菜？”
萧翼盯着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了似的。这么蹩脚的谎言，除非他是傻子才有可能相信。
殷良辰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咽了一口唾沫，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可惜没有勇气提出来。他那么沉默寡言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肯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唧唧歪歪个没完吧？而且，既然他没有主动说及，那就是不想让她知晓了！
“殷良辰。”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语气里有几分隐藏至深的无奈，可在别人听来只有清冷。
殷良辰猛地抬起头来，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啊？”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雇主！萧翼很想这么说，可是对着她那双清亮美丽的眼眸，他突然没了说下去的***。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渴望，对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疼她宠她的好丈夫的渴望。而他非常怀疑自己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即便他已经从部队退了下来。
这一刻，萧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他早该考虑到这个问题，却还是跟殷良辰领了结婚证。他在无法保证可以让一个女人幸福的情况下，为了给乐乐找一个妈妈而利用自己经济条件上的优势俘获了她。他清楚地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殷良辰着急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真的没想什么。我就是想怎么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妈妈，真的！”
她总觉得，萧翼后悔了！
萧翼的心思飞速地运转，很快就清晰起来。以她当时迫切想找个人来帮忙解决困境的心情，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另一个男人因为与爱情无关的原因将她娶回家，那绝对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他同样无法给她爱情，但他会想办法对她好，这就够了。
“你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什么样的？”
“啊？”殷良辰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时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翼没有重复，就那么看着她，等着她逐渐反应过来。同时他心里有个念头，这女人真是个傻乎乎的。
殷良辰一点一点地缓过来，心情又开始忐忑不安。“你、你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
“说说吧。我们需要相互了解。”即便是恋爱结婚，两个人仍然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互相了解和迁就，何况他们！
殷良辰不敢随便说话，自以为聪明地反问：“那你呢？你心目中的理想妻子是什么样的？”
萧翼从来没认真想过婚姻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选择妻子的标准，但这话不能直说。“善良，温柔，坚强，包容，总之脾气不要太糟糕。”
“就这样？”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临时编出来糊弄她的，尽管她自认为这些都很符合她的条件！
“我以前是一名军人，常年不在家，根本照顾不了家庭。而且，那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对女人来说太苦了。但没有办法，我们是军人，得服从命令。所以我们心目中的妻子几乎都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也渴望一个家庭，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当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它就是事实。”
殷良辰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他也渴望一个家。一个在内心深处迫切渴望家庭温暖的男人，怎么看都会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有问题？”萧翼挑起剑眉。被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自己一向古井无波的心脏有些***.动起来。他突然想起以前战友们聚在一起聊天，经常嚷嚷的一句话——不想女人的男人就不是爷们！
殷良辰摇摇头，缓缓地笑了起来。她顶着发麻的头皮看着他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眸，一字一字地说：“萧翼，我们好好过，努力在一起幸福地过一辈子，行吗？”
或许是因为对他还有些害怕，所以她的声音有点小，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商量。
这下，轮到萧翼愣住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在心里点头答应了，只是面上仍是没有表情。“你确定？”
“嗯！”殷良辰抿着嘴唇用力地点头，然后又露出一个让人感觉如春风拂面的甜美笑容。
这些年，因为弟弟的病，她的压力很大。她总是幻想着有一个人，他会对她很好很好，会给她一个家，还会接纳她的弟弟和妈妈。但她从来没想过，他是怎么样的品性，因为她不敢想。可现在她知道，如果她想找一个人过一辈子，他应该是像萧翼这样的。
强大，有担当，看着冷冷的但有一颗滚烫的心脏，爱孩子，应该也会爱老婆！这样的男人，似乎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萧翼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我是怎么样的？你确定你看明白了？”
“不确定。”殷良辰老实地摇摇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我也不是特别会看人，但是我想试试。”
“很好。”萧翼点头。他们这算是目标一致了，使力的时候倒不怕将彼此给拉翻在地。
殷良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跟一个惜墨如金的人说话，脑细胞得死很多！“你同意了？”
“对。就像你说的，我们好好过，努力幸福地过一辈子。”没有人能够拒绝幸福和陪伴，强大如萧翼也是一样。
殷良辰再次笑了起来，如花绽放，很美丽。她很想牵他的手，十指紧扣，可最终也没那个胆子。犹豫半天，也只是揪紧了他的衣袖。
萧翼看着她的笑容，想到了顾城，想到了苏十月。一时间，心底像是被人接连地投掷了几块大石头，水花四溅，涟漪阵阵。
萧翼又低下头，看着揪着自己衣袖的那双怯怯的手。视线移到她脸上，果然看到两圈酡红，含羞带怯。他觉得，如果再没人解救，她的脸就要冒烟了。
他失笑地拉开她的手，然后在她的错愕中将它包裹在掌心里。好小，好软，比乐乐的差不了多远。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她白白软软的手指头，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女人居然可以软成这样！
殷良辰先是被他的动作惊愕得合不上嘴，随即脸又滚烫嫣红起来，都快能煮熟鸡蛋了。尤其是他捏捏她的手指头时，她觉得浑身都是酥麻的。
萧翼的视线从殷良辰白嫩的手指转移到她的脸，随之被她艳若桃花的脸庞给弄得心尖都颤了一下。他必须拿出七成的自控力，才没有伸手去摸她的脸。
殷良辰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撒腿就跑。“我回家去做晚饭。”
萧翼看着她跟被惊吓了的小兔儿似的跑了，挑了挑眉，随即又露出一抹淡得没有痕迹的笑来。
“爸爸！”乐乐在他怀里乖乖地趴伏了很久，终于难得的吭声了。小孩子的心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她感觉得到爸爸的好心情。
萧翼那个即将消失的笑容就露出了痕迹，伸手捏了捏乐乐的脸蛋儿。“怎么了？乐乐想跟妈妈一起回家？”
乐乐摇摇头。她最恋的人是爸爸，所以只要有他在，其他的人她都不感兴趣。
萧翼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倒也没有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他在部队里锻炼得最多的除了战斗能力，还有就是非人的忍耐力。
“那乐乐想要什么？”萧翼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乐乐不吭声，只是歪着脑袋看爸爸，她觉得爸爸今天变得有些不一样，却怎么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翼也不试图弄清楚一个孩子的大脑，这种事儿太艰巨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些儿童娱乐设施，还有几个小孩儿正在玩，于是抱着乐乐走了过去。
那些小孩儿年纪或者跟乐乐差不多，甚至比她还小，但都比她要开朗得多。一个个跟泼皮猴似的四处跑来跑去，不时的尖叫几声。
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听着他们欢腾的笑声，萧翼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试着把乐乐放到滑梯那，放软了声音说：“乐乐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块儿玩，好不好？”
乐乐却是双脚一落地就马上往他怀里缩，大眼睛倒是好奇地眨巴着，里面有着渴望的光芒。只是那份渴望跟恐惧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萧翼试着鼓励了几次，但还是无济于事，他只得重新把她抱起来。
那些孩子的家长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对组合，只是没有人主动跟他们攀谈。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大了，莫名的让人心里犯怵。他们心里下意识地把他列为惹不得的类型，所以轻易不会去招惹。
那边，殷良辰几乎是一口气冲到了楼下，然后在那颗大树的树墩上坐了下来。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呼吸微喘。
没有女人不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暖而强大的男人，她比别的女人更加的渴望。而萧翼显然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殷良辰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了，才掏出钥匙来开门，回家准备晚饭去了。
“萧、女……”易秀丽推着殷良宵走在道上，迎面却碰上了萧翼抱着乐乐。她想打招呼，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萧翼耳朵极好，所以把她吐出的那两个字准确地捕捉到了。他努力缓和了表情，道：“妈，你就叫萧翼好了。我是你女婿，跟你儿子是一样的。”
“哎！”易秀丽无措地笑着，用力地点点头。“你办事儿回来啦？”
“回来有一会儿了。”
易秀丽又把注意力转向乐乐，伸手想抱抱她。可惜乐乐马上抗拒地扒拉住萧翼，把脑袋也转到另一边去了。她尴尬地搓了搓手，笑容僵硬。
萧翼见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乐乐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胆子很小，她不是排斥你。”
“我知道。孩子的心是最通透的，谁对她好，她都知道。过些日子，等我们熟悉了，我想她就不会这样了。”易秀丽把他所说的“不好的事情”理解为虐待。一个受过虐待的孩子，精神多少会有些问题。只是她想不出来，到底得多狠的心，才能够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下手。
萧翼点点头。他看得出来，易秀丽是真的心疼乐乐。她被生活的重负和别人的歧视压得脊梁都直不起来，可眼睛里的那份真诚和善良让人觉得分外温暖。这样一个女人教育出来的孩子，品性基本上没有问题的。
易秀丽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才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带良宵回去做饭，你们慢慢玩。”
“一起回去吧。”这么高大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背下来的。
“哦，哎！”易秀丽拘谨地点点头，推着殷良宵往他们住的那栋楼走。萧翼走在她旁边，让她觉得压力好大，呼吸都不顺畅。
到了楼下，萧翼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将乐乐递给易秀丽。“你来抱乐乐吧。”
可是乐乐不愿意，马上蹬着腿挣扎，眼看就要哭了。
易秀丽不敢接。“还是你来抱她吧。没事儿的，我经常背着良宵到处走，我能行。”
“乐乐，哥哥生病了，走不动。爸爸抱他上楼，让奶奶抱你。听话。”萧翼试图跟乐乐讲道理。可一个大脑发育比正常孩子还要迟钝的四岁小孩，想跟她讲理显然是自虐式的行为。最后，他只得强行把她塞给易秀丽。
易秀丽吓了一跳，紧紧地抱住乐乐开始哄，可惜都没用。
萧翼把殷良宵一把抱起来，又把轮椅提起来放到楼梯后面。几个箭步跨上楼梯，很快就消失在拐弯处。
易秀丽赶紧抱着乐乐追了上去，她担心孩子一会儿就嚎啕大哭起来。“乐乐不怕，外婆带乐乐去找爸爸。外婆喜欢乐乐，妈妈喜欢乐乐，爸爸也喜欢乐乐！乐乐是个乖孩子，大家都喜欢！”
也许是被她的话分散了注意力，乐乐倒没有大哭，但是一进门就扑到了萧翼怀里，仿佛易秀丽是猛虎野兽。
“你们都回来啦！再等一会儿，马上就有饭吃了！”殷良辰笑眯眯地说道，就是眼睛怎么也不肯看萧翼，而且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萧翼不由得惊叹，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她到底脸红个啥？
殷良辰抓着一把葱，被萧翼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又缩回厨房里去了。好在手脚还算利索，没把手指切下来加餐！
很快，分量足足的四菜一汤就摆上桌了。在一旁，还有一碗专门为乐乐而蒸的银鱼鸡蛋羹。
“好了，可以开饭了！”殷良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抓住围裙擦了擦手。看了看乐乐，又转身去用洗手液仔细清洗了一遍。
乐乐怀里抱着一个布偶玩具，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殷良辰不舍得惹孩子不开心，只好让她抱着，然后把她放进喂饭椅里。“今天有鸡蛋羹，乐乐喜不喜欢呀？”
乐乐拿又大又亮的黑眼睛看着她，就是不说话。然后看了看她手里的鸡蛋羹，很明显地咽了一口唾沫。
殷良辰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送到乐乐的嘴边。
乐乐看了看鸡蛋羹，看了看殷良辰笑盈盈的脸，最后看向了萧翼。
“乐乐快吃吧，妈妈给你做的鸡蛋羹很好吃。”萧翼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里有点疼。他很少在家，所以跟这个孩子相处的时间极少，可他记得出事之前，这孩子分明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那对无良的父母和那个充满乌黑的家愣是把一个可爱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
乐乐终于下定决心，张开了红艳艳的小嘴儿，等着鸡蛋羹送进来。
殷良辰见她肯吃，别提多高兴了。一口饭一口菜地喂，直到孩子拍着小肚子叫饱饱，她才给她擦了嘴洗了手，再放她下来玩儿。
电视里正在播放音乐，乐乐迈着小短腿跑到电视机前，抱着布娃娃听音乐。那双大眼睛变得比平常更亮了，偶尔小身子还会下意识地扭那么一下。
萧翼看着她，也看着殷良辰，心里很是满意。乐乐对殷良辰的接受程度显然比他预期的要好，因为乐乐很明显不讨厌殷良辰，那份排斥是因为彼此还很陌生。随着逐渐加深的了解，他相信她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照顾好乐乐，殷良辰才拿起碗筷照顾自己的胃。
“以后你不用这样，可以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她喂饭。”小孩子咽得很慢的。
殷良辰对着他甜甜一笑，却仍是不看他的眼睛。“没关系的，我还不饿。”
只要孩子不抗拒她的亲近，就算挨饿也没关系！看着妈妈和弟弟吹着空调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萧翼便不再说什么，留待时间去改变。
吃饱喝足之后，易秀丽主动把洗漱碗筷的事儿给承担了下来，催着殷良辰和萧翼带乐乐下去散步。
殷良辰拗不过她，见萧翼没有反对，只好来了一场一家三口的饭后消食运动。
乐乐到底是个孩子，所以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地，一个人走在前面玩儿去了。只不过她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不时地就会回头看看爸爸还在不在。
殷良辰跟萧翼并肩而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这样的情景，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怎么不说话？”萧翼知道她不是个闷性子，可是到了他面前，她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说什么？”殷良辰下意识地问道。
萧翼被她问得愣住了。是啊，他们还是陌生人，他又是个冷性子，两个人还真不知道能说什么。“说说你以前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一直过下去，他得慢慢去了解她。其实，他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让人拿来一份调查报告。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那种手段用在殷良辰身上。大概，这是诚意的问题吧。
“小时候的事儿吗？”
“可以。”总之她肯开口就行。
殷良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说了起来，不知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她的童年并不富裕，但是因为父慈母爱，显然是过得很快乐的。
“……后来我爸爸去世了。我就把我妈妈和弟弟接到这里来，一直住在你见过的那个房子里。就是这样了，是不是很无聊？”至于后来的那些压力和心酸，她不想提起。
萧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会好的。回去吧。乐乐该洗澡睡觉去了。”
殷良辰一愣，看着他抱起乐乐转身往回走，她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爱说话，所以能有一句“以后会好的”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还摸了她的脑袋！
回到家里，乐乐很快就睡着了。
殷良辰也洗了澡靠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她突然紧张得喘不过气。
今晚是她跟萧翼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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