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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静姝已经被警车带走了,苏十月却趴在顾城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她哭,一方面是想念苏半夏,另一方面是被人无情地戳破她的姐姐其实不如她以为的那样美好!
“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她揪住他的衣襟,急切地想要他给一个答案。
“十月,你希望我怎么回答?”顾城无奈叹一口气,黑白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回到车子里,免得被人当猴子观赏。“开车。砦”
“是,顾总。”
顾城拉过隔音玻璃,轻轻地拍打着苏十月的后背。他清楚心中的美好被破坏殆尽的那种难过,但她必须学会去面对。
苏十月终于停止了哭泣,却还是躲在他怀里,不肯抬起头来。就像一个被人欺负得很惨的孩子,只想在可靠的亲人怀里寻求安慰。
顾城始终一言不发,但拍打的大手也不曾停下,让她知道他始终在默默地陪着她。
也许是这种安慰真的起了作用,苏十月终于松开抱住他腰部的手,靠着他坐着。眼睛不看他,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指头在互相捏着。像小孩儿一样的动作。
“我妈妈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看到我,她从来没给过一个笑脸。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偶尔会轻声细语地跟我说几句话。但是爸爸对我很好,疼我甚至比姐姐还要多些。我有的东西,姐姐不一定能有。但是姐姐从来不会闹,也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我。都说长姐如母,她真的就像妈妈一样疼爱我,保护我。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其实她也很难过,她也很无助。但她始终表现得很坚强,总是笑着告诉我不要害怕,说她会保护我的。你知道吗,她其实不比我大多少……鳏”
苏十月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但是她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这么默默地掉眼泪,像一个坏掉的水龙头。
顾城虽然心疼,却没有劝,没有安慰。她将这些情绪压抑在心里已经太久了,也应该发泄出来了。
苏十月还在说,都是关于苏半夏的好,关于父母离世之后,作为长姐的苏半夏怎样为父又为母地照顾她。
顾城发现,在苏十月的记忆里,苏半夏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或许是因为苏十月心地善良,只记得别人的好。又或者是因为苏半夏已经离世了,所以苏十月记得的只有她的好。
不管真正的苏半夏是个什么样的人,顾城都无法像季静姝那样无情地戳破她在苏十月心中的美好形象。人都已经死了,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那就让她继续在苏十月的心里美好下去吧。
“……我不相信姐姐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季静姝胡说八道的!顾凯在青城虽然有名,可我姐姐就是个小老百姓,上流社会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她也不会关注!就像我,青城市市长、公安局长这些人够有名了吧,可是他们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照样不记得他们的名字,更不认得他们!我——”
“苏十月,你看着我!”顾城突然按住她的肩头,抬起她的脸。
苏十月抬起头来看他,但是因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她咬着嘴唇,表情看起来倔强而脆弱。
“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相信你姐姐是个好人,那她就是好人!别人怎么看她,那不重要,懂吗?只要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其他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恶魔,那又与我何干?没有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你姐姐也一样。所以,你不需要理会季静姝说的话。”
苏十月傻傻地看着他,泪水落得更快,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在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这样告诉她!
“老公,你真好!”常说的一句话,却因为哭泣而说得断断续续又可怜巴巴的,格外惹人心疼。
顾城将她搂紧,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儿了,有我在。”
“嗯嗯嗯!”苏十月用力地点头,闭上眼睛,努力止住眼泪,平复自己的情绪。
季静姝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她不应该为一个坏蛋的话而难过的!在季静姝的眼里,除了她自己,其他的都是坏人,所以她说姐姐的坏话一点儿都不奇怪!
顾城说得对,只要她知道姐姐是好的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姐姐不会在乎他们怎么看的!
又深深地吸一口气,苏十月终于不哭了。松开顾城,胡乱地擦干眼泪。“我是不是哭得好难看?”
“没有。”顾城被她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只是心疼得要死,哪里还会觉得难看?
苏十月不过是想要化解尴尬,所以也不在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重新躲到他怀里去求抱抱求安慰。“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你说了算。”现在她是需要安慰的脆弱人士,自然要什么都迁就她。
苏十月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要不,咱们回澜苑去陪小家伙吧?”
“那就跟着我走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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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十月也没有意见,只是好奇地问那人是谁。她知道,顾城如此郑重地想见的人,真的屈指可数。至少到目前为止,恐怕只有那位视他若孙子的李奶奶。
“到了你就知道了。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他难得幽默了一把,苏十月当然要给面子。“是啊,我怕你把我卖到山沟沟去给老光棍做媳妇儿!”
顾城伸手袭向她的腰,吓得她一下子蹦过去,人紧贴着车门。双手挡在前面,生怕他会挠她痒痒。
那一脸防备的样子,着实把顾城给逗乐了。“停车。”
顾城把当司机的丢在大街上,自己载着苏十月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某位司机先生对于顾总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表示愤然控诉,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叹遇人不淑,摊上个有女人就没兄弟的上司!
刚开始的时候,苏十月没什么感觉,后来却发现车子明显向着郊外开去,而且是要上山的节奏。
上山的路是土路,坑洼不平,当真不好走。这亏得开的是一辆越野车,要是普通的轿车,只怕早就瘫痪在半路上了。
随着车子稳健地往上爬,苏十月越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要住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到底是为了清净,还是别的原因?
尽管满腹的疑问,她还是忍住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提前揭晓答案的。而她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可以撬开他那张老蚌壳一样的嘴。
眼看路越来越难走,苏十月只得紧紧地抓着座位上方的拉环,免得把自己给颠出去。好在没多久,车子就停下来,她赶紧跳下去。
“车子上不去了,接下来还得走一段路。”说着,顾城向她伸出手来。
苏十月赶紧把手放到他掌心里,由着他牵着她往上走。她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走这路对她来说没什么压力。不过两个人手牵手的感觉最好不过,她不会傻得拒绝的。
大手拉着小手,一边欣赏自然景色,一边说说话,气氛倒是温馨得很。
苏十月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想着这路能够远一点,再远一点。
只是路确实不远,不一会儿顾城就停了下来。“到了。”
苏十月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这里有房子,也没看到有人。她又重复扫视了两三遍,终于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坟墓。说它是坟墓,又不太像,因为没有完全做出一个坟墓的形状了。说它不是坟墓,它突出那部分又确实像个坟包。
顾城见她终于看对地方了,走到那坟包面前,低声道:“我说的人就在这里。”
苏十月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他带她来见的是一个去世的人。她突然发现,他在意的人似乎多数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这里躺着的,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城抓住她的手,拉着他在坟前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他并没有马上开口,仿佛在考虑该从何说起,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
苏十月也不催促,因为事关一个去世的人,事情总会有些沉重。或许,他需要时间来调整情绪,然后才敢忆起过去的那些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顾城依旧沉默,只有握着苏十月的手未曾松开分毫,甚至有越抓越紧的意思。
苏十月被他捏的有些疼,却没有把手抽回来,也没有哼一声,只是贝齿偷偷地咬住嘴唇忍耐。且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城,他显然想起了某些沉重的事情。
若是平常,顾城早就感受到她的视线和她的疼痛了,可此时此刻他显然心思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到底想了些什么,苏十月不知道,但她很心疼,因为那些事情定然跟美好无关。
又过了许久,顾城终于开口了。情绪使然,他的嗓音比平常还低哑了几分,有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在里面。
“我是在监狱里认识他的,我们都叫他豹哥。据说,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不知道是来头大还是运气好,居然没有判死刑。他在外面是个人物,在监狱里也一样是个人物。拳头硬得很,并且生生凭它打下了一角江山。
不过,他是个很冷漠的人,因为在他的脑子里没有太多所谓的正义、善良这些东西。其实,监狱的黑暗超乎人们的想象。在那种地方待得久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掉了。豹哥也是一样,因为他在里面真的待得太久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你以为的那种他看到我可怜就帮我的情节,根本不存在。但他确实帮了我,因为我被人打得快死了,依然没有求饶。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硬气到变态的性子,让他觉得像一头野兽。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从此把我纳到他的羽翼下保护起来,他说人要靠自己,他只能保证我不会被人弄死。除此之外,他还教我很多的东西。他是个知识渊博的人,当然,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知识渊博,但他确实懂得很多。我在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怎样才能活下去,什么生存之道生意经,乱七八糟的。我依旧经常被打得半死,但我慢慢地开始不
再害怕,甚至靠着一口气,居然还能用这残破不堪的身体偶尔赢那么一回。你知道吗?人有时候就需要那么一口气,那一口气可以比铜墙铁壁更厉害,因为它能支撑着你始终直挺挺地站着,哪怕全身的骨架都被打断了!”
苏十月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怕自己会哭出来。她知道他在监狱里过得很苦,但她从来不敢去想那些细节,因为真的太吓人了。此时此刻,听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的心仍然疼得透不过气来。她想要抱着他安慰,却也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
“我出来之后,偶尔也会去监狱看他。每次见面他都会哈哈大笑,然后说,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不错!再后来,他在监狱里跟人打架打得奄奄一息,临死前托人告诉我,要把他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他说他活着的时候在这闹哄哄的监狱里过了几十年,早就腻歪了,所以想清静一把。我就找了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他一定会喜欢的!一定会的!”苏十月用力地点点头,希望他能相信。
顾城对着她笑了笑,又摸摸她的脑袋,说:“就算不喜欢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把它掘了再找吧?我知道他不会介意的,可我没那个北京时间。”
苏十月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坟包,心道,他在人家坟前这样说真的好吗?转念又想,以他们的交情,豹哥应该不会跟他计较吧?
顾城却突然话锋一转,看着远山飘渺,问她:“十月,你觉得豹哥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十月一愣,还真的被问住了。豹哥显然不是好人,但他对顾城有着活命之恩。光凭这一点,她就该对他感激涕零。只可惜他人已经不在了,他们想要报答他也报答不了。
顾城压根没想要她的回答,他的目的不在这。他转头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字说得异常的严肃认真。
“哪怕所有的人都认为豹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我不是个圣人,我也不是救世主,我无法要求别人做个善良正义甚至悬壶济世的圣者。只要他对我好,我就心存感激,并尽我所能地去回报他。其他的,与我何干?”
直到这个时候,苏十月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她来这里!原来,还是为了替她解开心结!
苏十月感动莫名,吸着鼻子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知道。我们管不了全世界,我们只能管好自己,做好自己!”
“对。别人的看法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活得好好的!如果死了,那所谓的善恶又有什么意义?”
顾城早已经习惯了别人把他当做十恶不赦的混蛋,他是真的不在乎。
他曾经是个纯良的少年,没做过任何坏事。当他被冤入狱,在监狱里九死一生的时候,哪个好人为他做了什么?
还有他的母亲。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她被廖若雪害死的时候,哪个好心人曾经对她伸出援手?
所以他知道,他能靠的只有自己!别人说他是圆还是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当日落魄的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他被冤枉的,知道他其实是个好人,可那于他而言有什么用?如今他飞黄腾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别人在背后骂他是个魔鬼,对他又有什么伤害?
人必须靠自己。
这是豹哥当年给他的忠告,也是他这么多年来领悟最深的道理!
苏十月用力地点头。“对!我们要活得好好的,气死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
顾城摸了摸她的脑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对。”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地待了很久,苏十月才小声地问:“豹哥没有亲人了吗?”
“他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老婆早带着孩子改嫁了。听说嫁了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挺好。他到死也没联系过他们,说不想让自己的存在给他们带来麻烦。”
“豹哥的心其实不坏。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也许也有迫不得已在里面吧。”
我姐姐也是一样,她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身不由己的时候?
顾城没有回应,因为人都已经去世了,就不去断言他的是是非非了。
……
“儿子,儿子!妈妈有好消息告诉你!”
顾凯正在花园里对着人工湖发呆,廖若雪突然跑过来,神情和语气都非常兴奋。他终于给了点面子,转头瞥了她一眼。
“儿子,季静姝那个贱人被警察给抓起来了!她本来今天要出院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走人,警察就来抓人了!”
“怎么回事?”顾凯是非常乐意看到季静姝遭殃的,但他没有廖若雪那么兴奋。如果季静姝犯的不是大事儿,季家要将她弄出来并不是难事,有什么好高兴的?
廖若雪面色僵了一下,声音里的兴奋也压制住了。她知道,那个苏半夏在顾凯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因为
谋杀苏半夏。据说是顾城那个贱种搜集的证据,所以季静姝这次肯定完蛋了!就算不被枪毙,肯定也要把牢底坐穿!贱人,她也有今天!”
廖若雪对季静姝的恨已经到了食肉寝皮挫骨扬灰的地步了,甚至比对顾城还要多上几分。
要是以往,顾凯一定会很高兴,既可以为苏半夏报仇,又可以摆脱季静姝这个贱人。可现在,他只要一想到苏半夏心里爱的是顾城,他就要抓狂。
季静姝背叛了他,苏半夏也背叛他,这无疑是在挑战顾凯的男性尊严。这一桩桩的事情就等于在告诉他:他顾凯就是个窝囊废,谁也不会真心喜欢他,所以他的女人都背叛了他!
“我知道了。”顾凯到底在最后一刻把情绪给压制住了,挥挥手叫廖若雪走开,让他安静一会儿。
廖若雪见他这样,刚才的那点兴奋也烟消云散了。一肚子劝说的话,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满怀担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顾凯等她一离开,马上将掌中的手机狠狠地丢进了湖里。
砰——,湖面波浪起伏,但很快只剩下一圈圈涟漪,最后回归平静。
顾凯又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轮椅的扶手,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直想做点什么破坏性的事情来发泄。可他是个废物,这样的小事儿对他来说也艰难得很。
砰——,他又狠狠地一拳打在扶手上,愤恨地瞪圆了眼珠子,面色狰狞如黑白无常。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苏十月同意做DNA鉴定!如果她再不合作,他就把那个小家伙给弄过来!
---题外话---么么哒。